白月光他暗恋我

　　许嘉清第二天去找李骁说报名留学的事情。

　　“你要出国？”李骁目瞪口呆，他的心也跟着从天上掉到了地底。

　　许嘉清被他的神情吓一跳，急忙问道：“现在报名，还不会太晚吧？”

　　“哦，不晚，不晚。”李骁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挤出一个笑容：“怎么突然想到要出国了呢？我还以为你最多会在国内念研究生呢。”

　　“这个项目比国内划算，五年就能拿到研究生学历。”

　　“可你要是不打算在国外留下来，待在国内念书，人脉能多积攒一些。”

　　“也许我会呢？”许嘉清笑笑。

　　李骁望着他，心中好像突然空了一块。这种空落落的感觉让他好像回到了十年前。

　　“怎么这么看着我，老师，你不希望我去国外留学吗？”

　　“不，不是，怎么会呢！”李骁呵呵傻笑起来：“老师当然希望你好了！反正什么样的选择都有利有弊，只是希望你考虑清楚么！”

　　“嗯，考虑清楚了，和爸爸也商量过了。”

　　“这样啊……那就行。要准备的材料什么的你得抓紧，有什么要帮忙都可以找我。哦，对了……”李骁挠挠头，欲言又止：“不过，你要是准备留学的话，假期会很忙吧……”

　　“怎么了，什么事？”

　　“之前你不是让帮你问问实习的事情么，我有个朋友正好在电视台，他们组都是做的很大的项目，本来想说你要是愿意去的话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当然愿意！我有个朋友也是一边忙实习一边准备留学的，我肯定也没问题！”

　　“那行，到时候我把你联系方式推给他。”

　　“谢谢老师，总是这么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

　　“哪的话。”李骁笑笑，又说道：“嘉清，一会一块去吃午饭吗？”

　　“今天不了，约了朋友。下回我请老师吃饭，去东门新开的烧烤店！”

　　“我可记下了。”

　　“我先去上课了。”许嘉清挥挥手跑出了办公室，李骁看着他轻巧、年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是失恋的悲伤？是告别的不舍？是回忆翻腾的阵痛？还是为自己恬不知耻而羞愧？

　　不，这不是一段合格的失恋，他和嘉清从来没有开始过，尽管他一次次想要靠近，以称呼，以那些不易被察觉的暧昧，可是嘉清总会用一声声“老师”为两人筑起一道难以跨越的高墙；这自然也算不上告别，他们还会一起吃饭，还会见面，很多很多次，只是从前是见一面多一面，往后是见一面少一面。

　　算来，只有回忆是真的，只有羞愧是真的。

　　到他这个岁数的心动，情不知所起，戛然而止。

　　李骁苦笑一声，突然，对，他只是觉得太突然了。

　　-

　　接下来一段时间，两人好像身份互换了一样，早出晚归的成了许嘉清，高镜一倒是过得“朝九晚五”，有时候下午就没课了，能回得更早，等许嘉清回来，什么都料理完了，就等着吃一口热乎饭。

　　高镜一说：“你现在又是留学的事，又要忙拍摄，还有社团活动，家里的活就交给我好了。”

　　他说得不咸不淡，脸上还挂着有些得意的笑。许嘉清觉得又是窝心又是歉疚，高镜一并不擅长家务活，懂事以来过的都是娇生惯养的少爷生活，刚刚住进来那会，碗打碎过好几个，饭也做得焦黑，偏偏还是个洁癖，看见脏了只会用一次性的纸巾擦，一个月能用掉三大摞抽纸。

　　有一回，许嘉清回来晚了，他刚一进家门就看到高镜一戴着手套和口罩在拖地，活像个家庭煮夫。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我给你去热饭，你帮我看着点，我冲个澡，咱们一块吃。”

　　“哎呀！”他猛然想起来，自己忘和镜一说已经吃过了。

　　“怎么了？”

　　“没什么，你去洗澡吧。我来热菜。”

　　高镜一洗完澡见他碗里只添了一丁点饭，问道：“忙一整天怎么就吃这么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他拿手贴在许嘉清额头上试了试：“没热度啊……”

　　许嘉清拨开他的手，笑道：“刚才趁你洗澡，已经偷偷干完一碗了！”

　　高镜一佯装生气的模样：“好啊，居然不等我，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许嘉清笑笑，说道：“镜一，我想，等我拍完这个作业，就慢慢退出社团和学生会的事情。”

　　高镜一愣了一下，他心里头是高兴极了的，那些个什么社团、学生会的那么占用时间，而且里头有几个人分明就是对嘉清有意思，退了那是极好，但是，他知道嘉清很喜欢这些活动。

　　“怎么了，不是说后面还有大学生话剧节么？”

　　“那些事情也该慢慢交给学弟学妹去做了，你还要去工作室，家里的事不能都让你一个人来。”

　　“哦——原来是心疼我。”高镜一嘴角恨不得咧道耳后根去：“别担心，我把关哲拉入了伙了，以后工作室不会常去了。”前段时间，关哲问他有没有实习推荐推荐，关哲是建环生，四年制，现在大三，也没有读研的打算，现在正是要准备实习的时候，推去黄靖中手下实习不难，但要留下来可不太容易，高镜一想了想就把他拉进了工作室，送了人情，自己又能慢慢退出来，一举两得。

　　“这房子本来就是我租的，你要是不住，这些活本来也是我来干。所以呢，你操心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他宽慰着。

　　-

　　不过多久，高镜一就以要全身心准备面试离开了工作室，和高皓月一样，他请工作室的吃了顿饭。有人问他是不是也打算去剑桥。

　　“我打算选伦敦的学校，方便找实习。”他的目标是拿到UCL的全奖，这样空余时间实习挣到的钱他就能全部存起来。

　　没过两天，关哲以感谢为由请他吃饭，两人聊了聊专业上的事情又闲扯几句未来，关哲说他和他女朋友都打算先工作两年，要是有需要之后可以读个在职。

　　“也许等我读完两年书你都结婚了。”

　　关哲笑了：“这事你说早了吧，不过真结婚肯定得请你来啊！哎呀，时间过得真快，总觉刚考上大学，刚和你一道报名摄影社呢，怎么就说到结婚了，好像已经人到中年了似的！”

　　高镜一笑笑，是啊，真是时光飞逝，听说一个人感到幸福快乐的时候就会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这两年，他过得太幸福了。

　　“那你呢？你什么打算？”

　　“我和他一块去伦敦读研，等工作稳定了也许过两年，也结婚了。”

　　“你那对象我到现在也没见过，到底哪位啊，去伦敦之前，好歹带来我见见呢！” 高镜一笑笑：“你见过的，很早很早之前，你就见过了。”

　　“啊？”很早之前？那岂不是上高中那会？关哲印象里，一中里喜欢高镜一的女生确实不在少数，但从不记得他对那个姑娘表露过半分喜欢，倒是班里头那些腐女喜欢乱传他和许嘉清……关哲顿时瞪大了眼睛：“你喜欢的……”

　　关哲咽下了后半句话，他笑笑对高镜一举杯：“要是你俩以后在伦敦举行婚礼，必须得请我。”

　　“一定。”高镜一和他干了一杯。

　　-

　　月底，许嘉清终于赶在截止日期前将留学要求的材料悉数全部上交，他走出教学楼，深吸一口气，冷风激得他瞬时神清气爽，吐出的气在空气里化成一团团白雾，冬天，又到了。

　　一阵铃响从兜里传来，是余荫打来的。

　　“嘉清，设备那里出了点问题，我们都在A楼，你来一下！”

　　“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许嘉清小跑起来，这一个月来他不知道接了几次这样的电话，起初，这些难题像海啸一样一股脑拍来砸得他措手不及、头昏眼花，大一时候学的都是理论知识，到了真正拍摄，什么都得自己摸索，创作时所有的天马行空落到地上就成了“没钱”、“没时间”、“没场地”，连说好的事情也会节外生枝。

　　后来么，也就是一点点解决，时间对不上就调档期，缺钱就众筹，没有合适的场地继续找就是了，他托话剧社的成员帮忙，向学长学姐取经，远在北京的郝升也给他不少主意。

　　“你要说在北京呢，我倒还真有几个设备供应商的联系方式，上海么，你们又是第一次拍，我和那帮子人老实说关系也没那么铁，怕到时候你被坑了，建议还是在平台上租赁吧，差不了几个钱。”

　　“行，话说郝升，你现在说话很有那个范儿么！”

　　“什么范？爱听，多说！”

　　“别扯，什么时候回上海，咱们好好聊聊，我请你吃饭。”

　　“今年不回了，上次那个哥又拉我进了个综艺节目的组，干制片助理的活！”

　　“靠，过年都不回了！现在请这郝制片吃饭都得提前预约了！”许嘉清开玩笑道。

　　“助理助理——机会难得么！”郝升语气里藏不住的笑意：“你和高镜一啥时候出国啊，出去之前咱们必须碰一次啊！”

　　“明年八月吧，到时候小的提前预约您。”

　　“得嘞！喜宴！”两人都笑开了。

　　开拍的前一天，许嘉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高镜一侧身搂住他道：“怎么了，紧张？”

　　“嗯，毕竟第一次，就怕出点岔子，花了这么多心血了，要是出问题……”许嘉清紧锁着眉。

　　高镜一在他眉心间轻轻一吻：“不会的，明天我陪你去吧。”

　　“不用，你还要去上课呢！”

　　“大课不去也没事。”

　　“真不用，我能hold住。”

　　高镜一笑笑，又落下一吻：“对么，我的宝贝肯定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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