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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
“陛下让我把帝国基因总库的权限搞到手?”
德瓦伦点头,虽然他也觉得这条命令有点突然,但陛下的命令一向难以猜度,他只需要准确传达。
薛寂眯了下眼,“他要做什么?匹配Omega?”如果能匹配到一个匹配度99%以上的Omega,信息素紊乱的确能得到一定程度的疏解。阿苏尔所说的其他信息素会让他不舒服,不过是没找到高度契合的罢了。
德瓦伦本想否认,陛下心中从无风月之事,但转念一想他们陛下也到年岁了,心理没需求不意味着其他方面没需求。他们陛下找Omega高匹配度自然是首要条件,但样貌家世品性还有保密能力也得仔细考量。
他兀自沉思,一时没顾上回薛寂话,过了会儿只听薛寂淡淡道:“我知道了。”
德瓦伦以为他接下这个任务了,便点头道:“这是非常重要的任务,陛下一定对薛首席您寄予厚望才将此托付给您。”
“是啊,一定非常重要。”薛寂冷笑一声,“不然怎么连你也会拍马屁了。”
德瓦伦:“……”
他正想解释,薛寂却不再搭理他,径直进休息室换了身深蓝连体工装服,往办公室外去了。德瓦伦见他这身装扮不像是往实验室去,便自发跟上。
薛寂一言不发地进入电梯,按下地下一层,抵达后穿过夹道闸门,在金属门前对德瓦伦道:“你就在这里等我吧,我今天要在里面待很长时间,中午不一定有空出来,你等不住也可以上去休息。”说罢直接开门进去。
德瓦伦只来得及看见一堆机器人围着中间巨型骨架叮呤咣啷地作业,门便在他眼前阖上了。
薛寂穿过建造区径直来到另一头,开了辆飞行器,从地下组装库另一头出去了。几秒后,飞行器启动仿生功能,与夜色融为一体,直奔下城黑市而去。
*
阿苏尔再次来到奇努斯塔四十五层是第三天同一时间,他从地库一路上来畅通无阻,到达实验室前连手都没抬门便开了。
他走进去,薛寂坐在老位置,见着他来轻飘飘投来一眼,“坐。”便接着投入敲敲打打中。
阿苏尔走过去坐下,摘了帽子,听见薛寂问他:“东西带来了吗。”
他将手提箱放到桌上,“都在这了。”
薛寂停下敲打,转过来打开手提箱。手提箱不大,也十来升左右,却装满了各种抑制药品,薛寂每一样都拿出来仔细看了,最后合上箱子,说道:“先把前天没做完的检查做了,你的腺体常年处于不健康的状态,对外来刺激会更敏感。”他起身,一边说一边走向躺椅区,还不忘从口袋里取出一双全新的胶质手套,“想要确保检查顺利进行下去,我得给你的腺体上麻药。”
阿苏尔脚步一顿。
薛寂毫无所觉,启动仪器,打开程序,导入历史数据,调式振频,做完这一切换耦合贴片的时候才发觉阿苏尔停在半道没动。
“怎么了。”他淡淡问。
“……不需要上麻药,我能忍受。”阿苏尔尽可能平静道。
对于Alpha和Omega,腺体几乎是他们身体中最重要的器官,不仅象征着他们作为物种生理功能的强弱,更象征着他们的尊严。腺体是他们这类人感知环境的重要器官,也是他们精神世界的重要支柱,失去对腺体的感知更甚于挖掉耳目,如果这种状态持续时间过长,有些Alpha和Omega可能会因此崩溃,因为长时间的腺体感知缺失会使他们的身体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他们已经失去了腺体。因此除非是腺体切除手术,几乎没有人会让自己的腺体上麻药。
一个地位崇高的顶级Alpha肯承认自己无法控制腺体,纡尊降贵献出自己的腺体当作研究材料,向一个陌生人——尤其这个人还是Beta——低下头颅露出腺体已经是舍弃了所有脸面和自尊,倘若再被麻醉,那就是任人踩碎自己的尊严再被狠狠碾上几脚。
薛寂是Beta,也许不懂这些,所以他还能勉强站在这里,不让自己扭头就走。但再进一步也绝不可能。
即使有口罩遮掩,他暴露在外面的脸色仍旧非常难看。薛寂何尝不知道给腺体上麻药这事的羞辱意味,只是他向来习惯了嘴皮子不饶人,加上基因库那事莫名生出且至今未散、见到这人还瞬间加深的不爽,让他忘了委婉措辞。
“只是轻微剂量的麻药敷料,你仍然会有感觉,但痛感会减弱很多。”他补充道,试图说服对方。
“不。”阿苏尔坚决道。
薛寂无声叹了口气,“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次我不会再暂停了。”
阿苏尔这才过去,只是脸色仍旧不太好看。他是万人之上的君王,哪被人这么明目张胆地羞辱过,薛寂心知这点,因此也没再说话,等他翻下领子摘掉抑制颈环,贴上耦合片后就启动扫描。
整个过程中阿苏尔埋在糖果枕里一声不吭,连闷哼都没了,薛寂怕他晕过去,时不时分出一眼注意他的情况,但紧攥枕头两边的手证明他仍清醒着。
阿苏尔浑身上下所有感知都集中在了后颈那小块软肉,他脑子一片空白,仅剩的念头便是疼,愈演愈烈,到最后他完全失去了对时间的判断能力,不知过去多久才从这种疼痛中慢慢脱离。余痛未消,模糊间身边似乎有人起身靠近又走远,阿苏尔觉得似乎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恢复几分清醒。
这时,他才发觉自己浑身冷汗,战栗不停。他偏过头吐了几口气,忽然看到枕头边放着一块叠得方正的粉色绸帕,帕子上还有一颗巧克力。
“吃了你会好受很多。”薛寂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伴随着鼠标点击的声音。
现在的巧克力很贵的。
阿苏尔半阖着眼,盯着巧克力红色锡纸外包装的绿色波点没头没尾地想到。
过了十来分钟,他缓过来,坐起身,正欲将领子翻上去,又听薛寂说道:“露着,吃完巧克力过来上药。”
药?什么药?
抑制剂吗。他的腺体刚刚那会儿的确因为受到刺激分泌了超量信息素,现在空气里的味道浓得连他自己都受不了,可薛寂不是闻不到吗,还是说他有别的方法能检测出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
应该有办法吧,这个实验室就是研究信息素的。
阿苏尔看了眼不远处的男人,见他背对这边专心致志看终端,便剥开巧克力,拉开口罩下沿塞进嘴里。
甜滋滋的味道从舌尖泛起,似乎真的驱散他身体里的疲惫。他走过去,坐到薛寂对面,说道:“吃完了。”
他声音嘶哑,又带着巧克力没完全咽下的黏糊,薛寂看他一眼,从底下抽屉里掏出个陶罐和涂药板,打开后舀出一块粘稠的灰泥,言简意赅:“转过来。”
阿苏尔没动,盯着那块灰泥眉头拧了起来:“这是什么?”
“土方子。”薛寂说,“你腺体外伤太多,这药方性温,适合你用。”
古地球的中药方,薛寂找了很久才在黑市淘到能够替代中药材的植物,花了大价钱大功夫也就做出这么一小罐,要是阿苏尔拒涂,薛寂能立马“礼貌”送客,好在阿苏尔盯着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乖乖转过身去了。
大抵药泥糊满腺体的感觉有点奇怪,上完后阿苏尔忍不住想摸,薛寂拍掉他的手,贴上无菌纱布,“八小时后再取下来。”
阿苏尔看了眼自己被打的手背,转回去,还是没忍住摸了下后颈:“很舒服。”
他疼懵了,这会儿还没彻底缓过神来,讲话直抒胸臆,薛寂看出来了,没说什么,坐下去翻转终端屏显半对着阿苏尔,“这是你的腺体。看出什么异常了吗。”
阿苏尔摇头。
“软组织损伤很多。”薛寂放大其中一些被外力破坏的肌层,“有一些差点造成了贯穿伤,伤口虽然不大,但数量很多,日积月累引起了内部炎症,还有轻微感染。正常成年Alpha腺体大小在5-7厘左右,你的腺体现在测量也是这个范围,但其实是肿胀过后呈现的结果。”
把自己的腺体彻底剖开看完全是另一种感受,阿苏尔压下心中古怪的感觉,尽可能认真倾听。
“你的腺体偏小,市面上常用的针头对你来说太粗也太长了,因此每次注射药剂都会造成额外损害,后天你再过来一趟,我会给你换小针头的注射剂,原来那些就不要用了。另外,”他拖动页面到另一个部位,同时打开另一个分页,是一张热成像动图,“这是刚刚你腺体受到外来刺激时做出的反应过程,腺细胞短时间分泌大量信息素,这些信息素先是通过空腔跑到了你的信息囊里,幸运的是你的囊腔虽然处于炎症中,但生理功能还算健全。”
阿苏尔问道:“怎么看出来的?”
“这里。”薛寂从口袋里抽了支钢笔出来,点着屏幕上某个地方,“你的囊腔过载后,瓣膜就自动打开了,这是一种自动保护机制,防止你的信息囊像充气气球一样炸开。同样整个腺体空腔也承载不了过量的信息素,所以最后释放到了外界。”
阿苏尔忽然觉得有点热,他舔了舔唇,唇上还残留有一丝巧克力的甜味,他吞咽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跟着薛寂的节奏:“所以是我的腺细胞有问题?”
“不止。”薛寂拖到另一个地方,笔头一点,“当你整个腺体内的信息素浓度到达70%后,这部分的细胞——也就是我们俗称的辅助标记细胞开始分泌一种特定因子,正常情况下,只有当你接收到其他信息素这种因子才会被分泌出来发挥作用,要么排斥,要么催促你去标记Omega。”
“我是前者?”阿苏尔说道,他每次病发,都厌恶极了除自己外的任何信息素。
“后者。”出乎意料的,薛寂否认了,他没有看阿苏尔,而是放慢动图,笔头顺着其中一条细碎的蓝色动线来到另一处,“这些因子激活了标记细胞,使细胞膜表面的识别受体松动,当你的信息素经过这里,这些识别受体会脱离膜表面与信息素结合,当它们注入另一个腺体,就可以帮你捕捉到另一个人的信息素,进而发生结合。”
阿苏尔有些头晕,不知从哪生出一股燥意,逼得他难以集中注意力,他尽量使自己盯着屏幕,“所以,我应该去找一个Omega?”
薛寂有一会儿没说话,最后冷冷说:“你的情况,我不建议你进行性生活。”
“……我的情况?”
“这只是粗略观察下你表现出来的问题,具体还要进一步分析,在查明病因前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去破坏现有的平衡……你怎么回事?”
“……?”阿苏尔慢半拍看向他。
他上半张脸通红,眼神不甚清明,几缕黑发汗湿了贴在额角,压抑而粗重的呼吸以一个缓慢的节奏从黑色口罩底下泄出。薛寂指尖一碰他虎口,滚烫。
草,发情了。
他腾地一下拿过阿苏尔带来的手提箱,快速从里拿出几瓶药,一张抑制贴,起身绕出办公桌,走到阿苏尔身后,撕掉药贴,贴上抑制贴,然后翻起领子。
翻到一半,就被一股大力掀翻了。
等回过神来,男人粗重的吐息近在咫尺,他被男人压在身下,后腰抵着桌沿,以一个相当不舒服的姿势半躺在桌面上,桌面上原本的物件早就丁零当啷滚落了一地。
他挣扎了一下,无济于事。阿苏尔像座泰山一样压着他,两掌锢住他的手腕按在耳侧,金色眼眸燃着暗火,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雄狮般盯着他。
“阿苏尔!”薛寂说道。
阿苏尔一声不吭,眼睛紧紧攫着他的,末了慢慢俯下身来,鼻尖隔着口罩凑到薛寂唇间,试探般地蹭弄起来。
薛寂也戴着口罩,唇肉还是被挤开了条缝,他蹬了几下腿,试图踹开身上的人,结果反倒被夹住双腿,愈发动弹不得。唇间蹭弄的动作逐渐粗暴,薛寂眼前全是阿苏尔乱晃的黑发和光滑的额头,偶尔还能瞥见其紧闭的长睫,他的眼镜被蹭到了额上,眼前愈发缭乱,正心烦意乱之际,腿根忽而一酸,嘶了一声,就感到一条腿强势顶进了他两腿间。
阿苏尔趁他分心,将他双手拉过头顶,一手按住,另一手摸过他腰侧,来到胯前,顺着白大褂敞开的下摆钻了进去。
咔哒。
薛寂皮带开了。
薛寂暗骂一声,一张口,恶狠狠咬上唇间作祟的鼻尖。
阿苏尔陡然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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