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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战场（3）
属于我们的第二场答辩，是植物学大辞典的课题。
与魔药学分会场那严肃冷硬的气氛不同，与植物长期相处的人大约都心神宁静，心平气和。就算被主委会工作人员叫在一起抽签答辩顺序的时候，也还互相闲聊着昨日晚宴的食物，以及其中对芦笋处理的不妥之处。不知道是谁开起了芦笋、天文冬科以及文竹的玩笑话，嘲笑昨天厨师把芦笋料理得与文竹的纤维一般叫人难以下咽。众人嘻嘻哈哈的伸手抽签，又沟通了一番近期用得顺手的种质资源与肥料配方，气氛和谐得像起居室里的闲谈。
纽特家的罗尔夫先生这次居然也带着课题也来了，见到我，有些惊喜的来打招呼，谈及了当年分株给他的杂交百合（详见43章），以及后来的那次科考之行（详见82-83章）。
“你最近怎么样？”大男孩的视线直率的打量着我，毫不掩饰眼里的关心，“我看你好像不太好。太累了吗？”
“最近的确不太行，强撑着。”我做了个鬼脸，嬉笑了一下，难得的坦诚了一回，“太多事了，回头有机会跟你聊。纽特还好吗？他没来？”
“好着，在宝贝地盘里和他的猞猁们晒太阳呢。”罗尔夫微笑了一下，拍了拍我的肩，神情里有一种坦然的示好，“他有时候会说起你。”
我知道纽特先生多半又惦记上了我的大翅膀和羽蛇宝宝们的游戏，回了罗尔夫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
安东尼站在边上拉我的袖子，喊我去候场。
一共七个议题，我们抽中了第二个。
我其实还想多聊几句，昨晚休息得不错，此刻自觉精神尚佳。但这个严谨的“资料员”先生一个劲的把我往人群以外拉，“少寒暄，回休息室。昨晚你的免疫参数不理想，要是在这种时候爆发感染，用不着等您回伦敦，查尔斯就会把我打包发配去北海。”
安东尼甚至做了个抹自己脖子的姿势，示意我查尔斯对他的看护提出了多么严格的要求——既然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只得妥协，任由安东尼半推半搀的把我往回带。
所有参与多个会场议题的研究团队，主办方都很贴心的提供了独享的大休息室，可以兼供休息和办公之用。Vital见我们回来，抬了抬眼，显然已经知道了抽签结果，“还算好，第一个议题是经典分类学的，不会让你等太久，讲完就可以休息。”，这个有点不修边幅的技术宅有点老神在在的蹲在办公桌边上翻着今日所有答辩课题的摘要，“我们应该没什么悬念，这群人想批驳估计都找不到抓手。”
上一次站上这个答辩场与各位专家评委一起探讨金铃子的种植与种质资源的时候，那个总是在把玩一片熊童子休眠叶的主委就已经看着我的论文插图，期待着我的大辞典课题。不过，当时的初版大辞典，的确也不太成熟，这三年来累积的勘误，几次考察和样本采集后的资料补充，以及整套辞典系统的升级，也占据了此次汇报的部分——不，应该说大量——篇幅。
这次，主委依然是“熊童子”先生。
我们上一次见面，是在霍格沃茨的OWLS考场上。当时，他是神奇植物学的主考官。
见我登台，评审席中央的这位老先生下意识的摸了摸脖颈上挂着的那片休眠叶，先给我递上了一个温和的微笑，“开始吧，普林斯小姐，期待已久。”
“感谢主委会的邀请。”我缓缓铺开手中的文件，简介了研究背景与工作目标。
正当旁听席上弥漫起对于研究深度和对于具体工作量的质疑声时，我把海量的扫描文献、古代手稿碎片、魔法植物基因图谱对比数据投向了投影幕，整个会议室瞬间被如星河般的数据流包裹。
与此同时，我公布了来自查尔斯阁下临行前允许我露出的专利——针对这本浩如烟海的大辞典，我们已经定制了一套魔法检索系统。这套系统脱胎于查尔斯家庭的藏书室的检索机械臂，但属于简略阉割版，非常适用于小型工作室和独立研究人员进行本地部署。更为重要的是，这套系统后台增设了信息增补及专委会审核机制，倘若主委会审核许可，任何一个独立研究人的新成果、新发现、新勘误，都可在审核通过后，定期推送到所有本地部署端口，达成资料库的实时共享。
在这样的“植物学专门科研平台”给在场所有研究员带来的震撼，如同一个惊雷。
有了这样的前情铺垫，从“毒触手次级藤蔓麻痹效力被高估40%”到“月光花与夜光蕨杂交种的魔力惰性被完全忽视”，从“蛇木活性物质衰变周期”到“水藻与苔藓的分类谬误”都已经只是一些植物学专业领域的技术细节，没有人再提出任何质疑。
会场陷入了一场震撼的沉默。
“我的汇报完毕，感谢聆听。”我微笑着鞠了一躬。
委员会主席手中的金色小锤落下，清脆的声响直接宣告了课题的全线通过。
“你在用平台工具，加速学科迭代效率，学科革命啊，佐伊。”Vital安耐不住兴奋，抢先走在安东尼前面，蹦蹦跳跳的来接我，“你看那群老古板的神色，傻乎乎的梅林的大眼珠子！哈哈哈！下一个财年，我要给查尔斯打足系统维护的预算！”
“让你做数据库维护负责人，一年一个的经常性项目，”安东尼伸手摁住了蹦跶个不停的Vital，“你自己去维护好那堆自己码出来的屎山吧。”
“那我当然要先给他们培训数据库理论和词条编撰……”
“给那群根本都没见过打字机的老古董们培训？”安东尼恶狠狠扎了技术宅的心。
果然，下一秒，技术宅和“资料员”抽出魔杖掐了起来。
我端起休息室里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饮料——高糖高蛋白质高热量的营养饮品，一边喝，一边看着这场名为“内斗”，实为“庆祝与放松”的好戏。
安东尼战斗素养奇高——他以远超一个治疗师及资料员的敏捷，对付着技术宅花样百出的玩笑咒语；而技术宅则仗着身形灵活，像只受惊的狐媚子一样，毫无规律的在桌椅间窜来窜去。
“你懂什么！数据架构的优雅是艺术！你这种只会盯着生理盐水滴速的家伙根本不懂代码的浪漫！”
“浪漫？”安东尼一个假动作骗过Vital，一道红光擦着他的耳朵飞过，打中了他身后一个无辜的盆栽，那盆长着笑脸的魔法捕蝇草吓得瞬间合拢了叶片。“我只知道你的‘优雅’上次宕机，差点让佐伊在精神迷宫里迷路三个小时！要不是我手动重启了核心符文矩阵……”
“那次是硬件过热！是散热风扇的问题！我的代码完美无缺！”Vital气急败坏地反驳。
“哦？那上个月自动检索把‘毒触手’资料归类到‘可食用香料’下也是风扇的错？”安东尼躲开Vital飞来的软垫，反手一个无声无息的粘鞋咒精准地甩了出去。Vital中了招，脸朝下摔了下去。
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是——的的确确——属于我们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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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伊：西弗勒斯，查尔斯集团已经向整个魔法世界展示了知识共享和平台化思维的巨大力量，霍格沃茨下学期也可以考虑部署一套，怎么样？
西弗勒斯：胜利的喜悦能喝下去抵御灵魂撕裂的疼痛吗？还是那蹩脚的半吊子数据库和粘鞋咒能拦住摄魂怪的吻？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马尔福不会因为一个公开的辞典平台就到此为止了！还有！你心率已经到警戒线了，给我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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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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