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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絕境
第一次忍界大戰末期,本應迎來和平轉機的五影會談,最終卻因為幽靈軍團壓境而灰飛煙滅。那日天色陰沉,風雷交加,原該簽署停戰協議的將軍與影級強者們,只得眼睜睜看著谷口冒出無盡如屍兵馬俑的軍團,踏碎誓言之地。
木葉、岩隱、雲、砂、霧——五大忍村早已傷痕累累,數不清的忍者倒在無謂的邊境之戰。如今,尚未喘息之際,卻迎來一場更深的深淵。
但是,忍者們仍然不懈地繼續奮戰,前仆後繼。
真正重要的東西啊...不管痛苦也好、悲傷也好...都要努力到底,就算失去生命,也要用雙手來保護到底啊!如此一來,就算死掉的話,也會永遠留下男子漢...活過的證據!
成千上萬的忍者秉持著這種信念而戰死了。
這些幽靈軍團無需進食、無需休息,不知痛苦、無懼死亡。更恐怖的是,就算粉碎它們的身軀,那些碎片會自動再生重構,仿若某種禁忌咒術在支配它們——如同魍魎意志的延伸。
這場戰爭,這般時勢,造就了英雄。
一如年輕的代理火影猿飛蒜山,在諸神靜默、人心潰散的時代,他仍以沉穩之姿立於群忍之前。他不急不躁,不奢言救世,也不自稱英雄,只是靜靜地讀風、聽雨、觀人心。
他熟習五遁,如同老練書生翻閱掌中經書。他讓水遁順勢而生,讓土遁封喉阻敵;在雷雨交織的戰場上,他會讓雷遁交錯於水脈之中,如命運的伏線,在幽靈軍團腳下無聲燃起。他不靠破壞取勝,而是以周全的判斷、細密的構想,讓每一道術式、每一寸土地都成為戰局的一部分。他是六邊形的忍者,不張揚、不偏廢,技藝圓滿,奮勇殺敵,最終獲得木葉眾人肯定,坐穩三代火影大位。
而鐵之國作為主戰場,首當其衝。身為中立國,他們原本試圖斡旋局勢,卻遭慈弦親自率軍偷襲,並掌控名為大黑天的異空間,將巫女死後所留下的透明鈴鐺、四代火影波風水門與宇智波斑,悉數囚於另一個時空之中。
沒有了巫女及鈴鐺,世間便失去了封印魍魎的唯一途徑。
魍魎來襲鐵之國那夜,天色沉如鉛墨,濃霧自鬼骨嶺漫下,山川河流皆無聲息。起初是村犬夜嘯、鳥飛林空,接著連鎮上的長明燈都一盞盞熄滅。作為賢雄大人的千手扉間與秀信大人的宇智波止水先後趕至時,唯餘哀號與低語藏於霧後。魍魎不像尋常妖邪,不求殺敵於瞬,而是蠶食人心、消磨意志。
扉間整備封鎮,步步為營。他不急著攻敵,反是調動鎮中殘兵敗卒、將火源與餘糧集中,令村人聚集於石屋深處,自親手封鎖所有入口,接著單人守在鎮口。他深知魍魎擅長遊走暗處,便取出那柄重劍立於身側,一夜不動,只靠聽覺與足音辨敵,凡有異聲靠近,便掀劍橫擊,阻其靠近。整整數日,魍魎十餘次試探皆被震退,據說劍痕深達石板,餘震久久不散。
待止水自林間趕至。魍魎開始轉攻為困,霧氣在夜間彷彿長出觸手,慢慢滲入屋舍與巷道,人在其中迷失方向,甚至對自己說出的話都產生質疑。秀信知曉這種戰法再撐一晚,人心先散,便主動破局。他獨身進入霧區,將村中留下的水井一一打開,利用查克拉變化尋找魍魎所藏的核心。他不如賢雄那樣以守制攻,而是以極快與極美的步法、刀路撕裂濃霧,凡所經之處,魍魎幻象皆遭斷裂。有人說他那夜身形多至八重,難辨虛實。其實不過是他瞬身快得讓人眼花罷了。
就這麼周旋了大半年,魍魎氣焰將絕,卻反撲最劇。整個鎮子陷入一種詭異寂靜,連呼吸聲都彷彿被剝奪。那一夜沒有人敢靠近戰場,只遠遠見到一幕奇景。
月色不明,風起雪動,彷彿時間被打亂。據說那晚賢雄與秀信並肩而立,前者提劍如佈滿磐石之山,斬斷魍魎最後一縷陰影;後者則如流水繞鋒,以單手亂輪刀一口氣斬出三十三記,每一記都從不同方向襲入,將魍魎的本體一寸寸削弱。
天破曉時,魍魎如潮退去,地上不見一滴血,只有滿地枯枝與斷影。後來有人說,那一戰他們沒贏什麼,只是硬撐到天亮。但那等死撐,已勝過千軍萬馬。
然而,歲月流轉,戰火未息。數月間,幽靈軍團攻破了河之國、茶之國、湯之國,小國無力抵抗,皆為焦土。就連雨之國半藏之左右手躲雨的平次,親率部隊突圍,亦終究不敵,在毒霧與白骨之間沉沒。
忍界各國皆是一籌莫展,彼此不再信任,情報失靈,各自為政。若非賢雄與秀信二人力撐邊界、面對無法封印的魍魎孤軍奮戰,忍界恐早已全面崩潰。這兩位如山如海的將軍,一人戰西土一人守北川,每一次出手,便如霹靂斬霜,天際為之震動。然而,就連他們,也漸漸顯露疲態。曾有一次,賢雄於青巖嶺單騎破軍,連斬幽靈軍團包括黃泉在內等敵方大將,卻在勝後連吐三口血,數日不語。
戰情情報來自晴賴,他的老鷹穿梭幽林與雪原,蒐集敵軍動向,止水來沒聽過他們復職的首席情報官用這種沉悶的方式說話,就像每個字都要在心上磨一刀似的,他說得惜字如金:“這些怪物兵馬俑......數量在增加.....就像是會繁殖一樣。”這句話讓所有人都沉默。
宇智波止水當然有找過宇智波鏡。這位年輕的寫輪眼強者在幾年前開啟萬花筒後,為抵禦大筒木芝居殘魂的精神干擾而不再使用瞳術。
但如今,他被迫出山。千里眼掃盡十萬山河,卻始終無法定位慈弦的所在。那個已經不能再做凡人的器……藏得太深,太小,大海撈針,萬象之力難以觸及。他猶如幽影般潛伏於現實與虛空之間,讓整個忍界陷入了的恐懼中。
更糟糕的是,擁有“十方”瞳術的宇智波光遍覽未來,不斷歷經更新,也一時找不到得勝的轉機。
止水才意識到,己方縱有天大本事技藝,終究是人。
人與大筒木最大的差別,就是他們擁有悠久的生命。
大筒木敗了,一定會潛伏起來,躲在人找不到的地方,等待歲月帶走人的生命。
但他們既然做出了決定,就必須承擔所有,死守到底。
在風之國邊境,二代風影沙門於黃沙中獨守鳴砂谷。他帶領殘餘砂忍軍,擋下了五波突襲,終於在最後一次防線潰堤時,於萬兵之中引爆傀儡,自爆殉國。忍界諸國聞訊,皆默哀三日。
宇智波止水知道沙門可是近世傀儡術與操縱砂技能的始祖,與文左衛門並稱初代傀儡師,具有卓越的前瞻性能力以及對未來局勢的明確判斷,如果他都自爆尋死,可見忍界毫無希望。
絕望一點一滴侵蝕忍者們的心。曾經高歌火之意志的少年,如今也學會了沉默。木葉的少年們分批戰死,漩渦一族的封印術作為忍界希望,焚膏繼晷,也難以遏止魍魎的力量。
黑夜,持續了太久太久。
這場被後人稱為魍魎戰爭的漫長戰火中,生者不知為誰而戰,死者早已無從辨識。在這血與火、魂與骨的洪流中,唯一不變的,是那封印著巫女遺力的鈴鐺,在大黑天深處悠悠作響,彷彿在嘲笑現世的希望。
如今,忍界只剩下兩個選擇:滅亡,或賭上殘存的信念,持續尋找生機.....
★☆★
波風水門、宇智波斑跟旗木朔茂被困在這裡已經不知道多久了。
這片無日月星辰、無寒暑交替、無飢無渴。只有時間的靜止與靈魂的沉寂,彷彿天地為一囚籠,靜默無聲。
唯一可以慶幸的是,跟當初悠斗、止水抵達天子陵墓前困在時間禁製不太相同,他們不需要進食食物來源,或大量運行查克拉去保持身體機能運作。
水門不禁看了眼小朔茂,想到當年在帝陵的時間禁製屬於凝固時間的上古時空間封陣,原本以為因漩渦一族被滅而失傳,當年白牙便是為此放棄了任務,才堪堪救了同伴。
想到他心目中的白牙前輩,水門不禁惆悵起來.....他的死,是水門決心成為火影的起點。
而這一切.......對水門來說,都已經過去太久了.......
與其去探究剪不亂理還亂、因果交織的過去與未來,他只能專注於當下。
大黑天凍結時間的技術,是根本上不同的能力,比起時間禁製,更像是水門當初取自修煉地,用來封印露營裝備、食物等無機物的時空間封印儲物卷軸。
水門與斑初時養傷沉默,後來閒得發慌,不免對打切磋、論法談術,指點朔茂踏上木葉白牙的成名之路,待得滅覺封印解除後便研究起巫女的鈴鐺,在大黑天這個時間停止的異空間裡,不需要吃東西,沒有人類的生理需求,就是被困著。
水門初得那鈴鐺時,只覺造型古拙,晶瑩透明,鈴中一點瑰紅點綴。然當他以查克拉探入,卻感一股異樣的牽引,如水脈引魂,通往未知的彼岸。
“這是封印石,原本鎮著巫女一半的靈力。她生前交付那鬼之國人,想必對他是極其信任。”
斑解釋道。
這紅石,不單能庇護持有者不受外域侵擾,更封鎖了與外界的能量通道,使巫女那近乎神祇的本源力量,化為沉眠的火種。水門花了很久很久才發覺,當他凝神靜坐,查克拉若能對應石中律動。
他心想,若能解此封,或許就能撕開異空間的一角.....見一見他思念的人,哪怕只是一瞬也好......
自此,水門便將鈴鐺懸於指間,日夜參研。他漸漸發現,只要專注凝思,心念浮動時,那鈴鐺竟隱隱作響,如從遙遠彼端,響起一縷微光似的聲音。不是聲音,是一種心音。
或許,那是玖辛奈的聲音......在另一端呼喚著丈夫。
作為屍鬼封盡的創傷症候群患者,波風水門十分納悶自己怎麼還沒瘋掉,他還記得自己當年剛重生之時,甫自死神肚中復返,記憶模糊,時夢時醒,一度無法承受舊日回憶,就是封印了自己在死神肚子裡的記憶,一路直奔雷之國找上不覺曉父子,最後同奇拉比去了真實瀑布,才緩解了心傷。
想到真實瀑布又想到他可愛的老婆了,唉......時永父子真的是他的剋星,每次碰上都沒有好下場。
他想像著那個蘊含玖辛奈靈魂的象牙白卷軸就在自己面前,握緊了拳,努力憋著淚。
比起自己因為愛情親情而難受,他倒羨慕起斑的無牽無掛了起來。
有一次,水門實在閒得發慌,還是找死忍不住問了斑,難道就不好奇失憶前的事了嗎?
“不需要了。”他掀起眼皮,看了眼水門,淡淡地說:“過去的事已經過去,無法再挽回,就算記起來又有什麼用?”
“確實......”
敏銳如斑隱隱感覺出來水門知道些什麼,但無意探究:“在這裡或鐵之國,我都不用再爭、不用再悔,也算一種解脫。為什麼我非要為了過往而煩惱呢?”
慈弦叫他因陀羅、水門一度誤稱他為斑,他自己直覺知道這些名字背後都有一段悲慘過往。
他總有一種感覺,現在的時光是他人生中所經歷過最舒服的日子。
水門發現自己已經無話可說。斑不想回憶起過去,這是他個人的意願。
也許是跟斑相處的日子多了,水門常常在思考斑的一切。斑生前的強大僅次於柱間,結果卻是“連宇智波的弟兄也保護不了”、“連弟弟也保護不了”、“看樣子連族人也保護不了”。
看到柱間成為火影,斑心裡大概有底,個性善良的柱間,總有一天必須對重要之人做出割捨。到時候,斑已經沒辦法阻止柱間,也改變不了充滿仇恨的世界。
傳聞,斑當時對柱間說:“為了村子,你會除掉哪個?”目的不是逼迫柱間在他和扉間之中選擇,而是對於無法逆天的恨,什麼也保護不了的悲傷與不甘心。
忍宗的後代染指查克拉,也染上了與神相同的力量。結局呢?水門曾無聲地在大黑天內思索。那些沒有力量的人什麼都守不住,而那些有了力量的人,卻困在彼此的對立與爭奪中,最後只剩孤身一人。不能怪他們,這是命運——斑可能早就看清了。
斑的一生可以說是失敗連連。他對力量的執念,不只是想變強。他憎恨自己無能,也憎恨那個無力改變世界的自己。失去太多之後,他已經無從談什麼正義與錯誤,只求那場悲劇不再重演。水門能理解,儘管這理解來得太晚。
無限月讀的計畫激進得近乎殘酷,可若說那是瘋狂,水門也難以反駁。他記得柱間曾說,斑原本是一個溫柔又信仰虔誠之人。正因為如此,才會在看清現實之後,願意傾盡所有、哪怕手段荒唐,也要給世界一個他想像中的救贖。
他不是要做神,水門想。他只是不再相信神會回應人類的祈求,所以想自己當那個應答者。這樣的願望,本不該如此悲慘地結束。
水門有時會想,他們是否早就身處一場被編排過的故事裡,活在既定的輪迴中。舞台設好了,他們只能照著命運給的步伐上場,只為讓自己的腳步多出一點聲音。
若從大筒木的觀點看,地球上的人奪了神的查克拉,是背叛的開端。查克拉詛咒了人類,使他們從平凡墮入爭鬥的深淵。最初握有查克拉的輝夜,是帶來和平的象徵,但力量太大,和平反而沒有真正降臨。神的懲罰降下來,比死亡更深刻,吞沒了所有嘗試掙脫命運的人。
水門低頭,看著手。火光在他藍眼中晃了一下,他卻沒移開視線,彷彿在等待什麼,也許是記憶中某段話、某個眼神、某個人。那一刻,他沒有言語,只有手掌微微一縮,像是不自覺地攥緊,又輕輕鬆開。
他想起了慈弦逃走前,說過的話.....
“我記住你們了.......但銘記於心吧......打倒神之人,已經不能再做一介凡人了.......”
“你們的命運.......就咬緊牙努力走下去吧.......”
忍宗後人活著時,他們的心靈不得安寧,彼此以力量互相殺戮。而從神奪來的查克拉,最後會回歸神樹。最初受到懲罰的是卯之女神輝夜,她化為神樹的一部分。她的兒子與後代也受到神的懲罰,永遠得不到愛與和平。
為了拯救珍視之人,才會產生戰爭,只要愛還存在,同時也就會孕生出仇恨,忍著就會被這份仇恨所利用,只要這個忍者的系統還存在,名為仇恨的怪物,就會孕生出新的佩恩。所謂忍者就是與那憎恨的戰鬥,每個忍者都在與那憎恨交戰著。
斑與柱間,兩人走過無數日夜,見證過屍橫遍野的山谷,也曾在枯水斷流的溪畔埋過兄弟的遺骨。他們不只一次嘗試改變命運,將這殘酷世界從神制定的循環中拖出來——那條由仇恨堆積而成的血路,該有人來割斷。但他們也明白,神的秩序如磐石般沉重,不是用一腔熱血就能撼動。他們一邊叛逆,一邊順從,在既定的體制與宿命之中,像兩隻被封在瓶中的獸,困獸猶鬥。
他們的羈絆,不是什麼空泛的口號,也不是寄託在千年前同源血脈上的虛幻聯繫。那是一起蹲在河邊洗血的沉默,是看著彼此為了村子不得不放手的無聲點頭,是在一次次分歧與誤解中,仍未完全斷裂的某種東西。
查克拉——從神那裡竊來的力量,是人類背叛天命的證據,也正因如此,它被視為詛咒的起點。然而這樣的力量,同時也讓人與人之間建立了連結。正因為共享查克拉,才有了羈絆、治療、維繫、傳承這些不屬於神、卻深深屬於人的能力。忍者忘了這些,忘了查克拉曾經連繫過人心,而不是只為爭戰而存在。
斑沒有忘。他想讓這個世界記得。他選擇的方式或許殘酷,幾近獨斷,但在他那條破碎而沉重的道路上,除了無限月讀,他已看不到第二條出路。
他犯了錯,許多錯,難以饒恕。但水門總認為,斑不是惡徒。他身上那股讓人不寒而慄的執著,也許本質上不過是對這世界太過認真而扭曲的溫柔。他不是在毀滅,而是在賭,哪怕注定輸,他也不願就這樣看著世界被命運消磨得一點光都不剩。
如果所謂“主角”是那個始終沒有放棄、始終在與命運角力的人,那麼,在這場看似注定的悲劇裡,斑或許才是那個真正站在舞台中央的人。
這讓水門好奇,不知道因陀羅又實際上是怎麼樣的人呢.......
但這些終歸只是水門在大黑天裡待到失去了時間感,胡思亂想,有感而發的哲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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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重要的東西啊...不管痛苦也好、悲傷也好...都要努力到底,就算失去生命,也要用雙手來保護到底啊!如此一來,就算死掉的話,也會永遠留下男子漢...活過的證據!——邁特凱
既然做出了決定,就必須承擔所有——宇智波鼬
為了拯救珍視之人,才會產生戰爭,只要愛還存在,同時也就會孕生出仇恨,忍著就會被這份仇恨所利用,只要這個忍者的系統還存在,名為仇恨的怪物,就會孕生出新的佩恩。所謂忍者就是與那憎恨的戰鬥,每個忍者都在與那憎恨交戰著。——波風水門
最近寫得很多,很忠於原著,也因此有點多愁善感了,如果還有人願意看,可以穩定週更一年半載,只是我得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