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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祺的目光还粘在刘奕羲跟着服务生远去的背影上 —— 水晶灯折射的暖光裹着两人的步子，渐渐融进餐厅角落的阴影里。他刚收回视线，肩背还没完全舒展开，就听见一阵急促又熟悉的脚步声撞过来，伴着道爽朗得能掀动空气的嗓音：“祁老师？”
　　他抬眼，看清来人手里还攥着半杯晃荡的柠檬水，额角沾着点薄汗，显然是刚从别处快步赶过来的。是《落霜歌》的副导演林敬舟，那双总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亮得像落了星子，惊喜全明晃晃地挂在脸上。
　　祁祺对林敬舟向来有好感 —— 这人性子是出了名的直爽，拍起戏来连轴转三天都不喊累，是业内少见的 “踏实派”，打交道时总让人觉得舒服。他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林导，这么巧？你也来这儿吃饭？”
　　两人随口寒暄了两句，从《落霜歌》的预计进度聊到最近新出的器材，林敬舟的话头没停，视线却跟粘了线似的，总往祁祺刚才望的方向勾。又聊了两句，他终于按捺不住，指节无意识摩挲着冰凉的杯壁，声音压得比刚才低了些，带着点不确定的试探：“刚…… 跟在服务生后面的那位姑娘，是你朋友？”
　　祁祺唇角先漫开一点软意，眼神坦得像晒着太阳的湖面，却裹着藏不住的温软：“是我的女朋友。”
　　这话出口时没带半点刻意，尾音却轻轻往上挑了挑 —— 他自己都没察觉，心底正涌着股细碎的骄傲，像终于把藏在衣袋里的糖掏出来，大方亮给旁人看。那是他祁祺熬过夜守过难，捧在掌心里怕化了的人。
　　林敬舟手里的柠檬水晃了晃，愣了半秒才恍然，眼底瞬间蹦出点八卦的亮星子，却又飞快按下去，只把笑意敛在嘴角：“难怪！前阵子热搜挂了好几天，都在猜祁老师身边藏着人，原来真有这么位姑娘。”
　　他顿了顿，指尖扣了扣杯壁，把到嘴边的 “长什么样” 咽回去，只轻描淡写补了句：“刚就远远瞅了个背影，头发软软的，也没瞧仔细 —— 早知道是祁老师的女朋友，该多留意两眼。”
　　祁祺瞧他那副 “懂了懂了” 的模样，忍不住低笑出声，却没打算再往下聊。他把眼底的柔意悄悄收了收，脚步已经朝刘奕羲消失的方向偏了半分：“林导，我女朋友还在等。后天进组，咱们再聊。”
　　“成，不耽误你陪人！” 林敬舟笑着摆手，目送祁祺转身时，还瞥见他耳尖悄悄泛红 —— 这可是圈里出了名的 “冷性子”，过去记者堵着问感情，他能靠一句 “专注工作” 堵得人没话说，今儿个不仅认得干脆，连背影都透着股藏不住的甜。
　　林敬舟喝了口柠檬水，心里忍不住叹：哪是什么 “冷性子”，分明是没遇到能让他松口的人。他望着祁祺的方向摇头笑，暗道：“这姑娘肯定是正主没跑了，能让祁祺这么宝贝……”
　　祁祺的脚步比来时快了点，目光却一直黏在走廊尽头 —— 刘奕羲刚才跟着服务生拐进去的地方，暖黄的壁灯正照着那片阴影。他嘴角的笑意压不住，连呼吸里都裹着点甜，像是刚才餐厅里飘来的焦糖香，悄悄钻进了心里。
　　祁祺推门而入，包厢里灯光温润，檀木桌案上已经摆好几道小菜，空气里混着淡淡的茶香。
　　舒凯第一个抬头，笑着招呼：“哎，你可算来了，磨蹭什么呢，赶紧的！”
　　祁祺失笑，迈开步子走过去，视线却早已落在刘奕羲身上。她端坐在一侧，乖巧安静，却忍不住抬眸与他对上眼神。短短一瞬，仿佛有无声的默契在空气里蔓延开来。
　　祁祺径直在她身边落座，动作没有丝毫犹豫。椅子刚拉开，他的手就很自然地探过去，将刘奕羲的手覆在掌心里。指尖轻轻收拢，带着他一贯的温热与笃定。
　　他没说什么，只在桌下低低捏了捏她的手，像是安抚，也像是宣示。刘奕羲心口微颤，却还是忍不住弯了弯眼睛，嘴角悄悄溢出笑意。
　　对面的舒凯和王瑛子先交换了个眼神，下一秒就憋不住笑出了声。舒凯撑着桌沿往前凑了凑，语气里满是打趣：“不是我说，你俩能不能给别人留点空间？手捏得紧巴巴的，生怕谁冲过来把人抢走似的。”
　　祁祺没急着回话，指尖先轻轻蹭了蹭刘奕羲手背，才不紧不慢抬眼看向舒凯，唇角勾着抹淡笑：“怎么，都这么久了还没适应？我俩这样，算日常标配。”
　　这话把舒凯噎得一愣，他挠了挠头才反应过来，赶紧转头冲刘奕羲求援：“奕奕，你快管管他！连艾伦都私下发消息吐槽我，说祁祺现在恨不得把‘我有女朋友’刻在脑门上，一天到晚秀，半点活路不给他留。”
　　刘奕羲本来还想忍着笑，可偏在这时和祁祺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 他眼底明晃晃的得意，眼尾还悄悄挑了下，像在故意逗她。她没忍住，笑声先漏了出来，声音软乎乎的：“我管啦，他这样，是我批准的。”
　　舒凯和王瑛子先是一愣，下一秒笑声就炸开了。舒凯佯装叹气，转头跟王瑛子说：“你看看你，他把你闺蜜彻底带‘坏’了。”
　　王瑛子却突然举起手，对着刘奕羲竖了个大拇指，眼弯成了月牙，调侃味儿十足：“可以的，我闺蜜终于开窍了。”
　　舒凯立刻不服气，伸手就把王瑛子的手抓过来，按在桌上跟摆展品似的：“这有啥好得意的？兄弟我现在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我们也能秀！”
　　王瑛子嫌弃地 “啧” 了一声，手腕一翻就抽回手，皱着鼻子白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人家祁祺抓手是轻轻握着，你这力道，跟我妈拧毛巾似的，学都学不像。”
　　舒凯正愣着没话说，祁祺却慢悠悠补了刀，指尖在杯沿转了圈，尾音还带着点笑：“这种事得看天赋…… 有些人，确实学不来。”
　　这话一出口，桌上的气氛彻底炸开。刘奕羲笑得肩膀都晃，祁祺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怕她笑脱力；舒凯追着要跟祁祺 “理论”，王瑛子在旁边帮腔，四个人的笑声裹在一起，连桌上的白瓷茶盏都被震得轻轻颤了颤。
　　就在这时，服务生轻轻推开包厢门，端着托盘走进来 —— 清蒸桂鱼冒着白汽，鱼眼亮堂堂的，糯米藕裹着蜜色的糖霜，还滴着晶莹的糖汁。黄酒的醇香混着鱼肉的鲜气漫过来，檐角挂着的灯笼晃着暖光，把满桌的热闹都烘得软乎乎的。
　　舒凯率先端起玻璃杯往中间凑，叹着气却藏不住笑：“来来来，趁大家都在，先干一杯！这顿饭吃完，下次再聚，说不定得等你俩从剧组拍完戏回来了。”
　　刘奕羲也端起杯子，杯沿跟大家的碰在一起，叮的一声脆响，她笑着应：“那今天就喝好这杯，等我们回来，再接着续！”
　　祁祺没松开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稳稳端着杯子，目光落在刘奕羲带笑的侧脸上，软得能掐出蜜来 —— 眼底的满足藏都藏不住，像是这满桌的菜香、灯火，都不如身边人这一笑来得暖。
　　包厢里的热闹还裹着饭菜的热气，刘奕羲随手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王瑛子跟着起身，两人轻声说了句 “去趟洗手间”，推门时还特意放慢了动作，怕惊扰了露台的静。门合上前，最后一缕笑声飘出来，转眼就被夜风揉散了 —— 只剩祁祺和舒凯并肩靠在露台的栏杆上。
　　带着点凉意的夜风从半开的窗缝钻进来，浅淡的桂花香混着包厢飘来的黄酒气，轻轻拂过耳尖。露台外的庭院里，星子似的灯火疏疏落落地缀在灌木丛间，昏黄的光晕映在两人身上，把对话都染得慢了些。
　　舒凯指尖捏着玻璃杯壁，冰块在杯里轻轻撞出 “叮” 的脆响。他先是望着庭院的灯火出神，眉头轻轻蹙了下又松开，沉吟片刻才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带着点不确定的试探：“小琪琪，我爸前两天跟我提了一嘴，说想找机会见见瑛子。” 话顿住，他挠了挠后脑勺，语气里多了点纠结，“可我总觉得这话没法随便说出口…… 你上次带小羲见叔叔阿姨，是怎么安排的？”
　　祁祺靠在栏杆上，指节轻轻敲着冰凉的金属杆，神情倒没半点凝重，反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从容。他唇角勾了勾，语气里没半分犹豫：“我？就那天我们回到北京，我给我妈发了个消息，说‘想看儿媳妇就来’。” 顿了顿，他想起当时的场景，眼底添了点笑意，“我妈秒回个‘好’，马上拉着我爸来我家装偶遇，见了面也没多问，直接给小羲做拿手菜去了。”
　　舒凯眼睛倏地睁大，杯沿都顿在半空，声音都拔高了点，像是不敢信：“就…… 这么简单？没提前铺垫铺垫，没问问小羲的意思？”
　　祁祺斜睨他一眼，眼尾勾着点笑，语气又恢复了那股吊儿郎当的劲儿：“不然呢？难不成还得写个见面流程？” 他故意顿了顿，挑眉逗他，“我还怕说太细，你听了更紧张 —— 毕竟我这效率，你估计学不来。”
　　舒凯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调侃自己，当即笑着抬手在他肩头捶了一拳，力道不轻不重，带着点嫌弃又亲昵的劲儿：“去你的！就知道埋汰我！”
　　两人重新靠回栏杆，晚风把舒凯的头发吹得微晃。他忽然又伸出手，手掌在祁祺肩上轻轻按了按，语气里的调侃淡了，多了几分认真：“说实话，你现在这模样，虽然有点招人嫌 —— 成天脸上就差写着‘我老婆最可爱我最幸福’，看了就想揍你两下 —— 但比以前开心多了。” 他顿了顿，嘴角弯了弯，“以前你总跟闷葫芦似的，啥情绪都藏着。现在就算秀得人眼晕，我也能忍 —— 毕竟兄弟开心，比啥都强。”
　　祁祺被他说得低头笑出声，指尖蹭了蹭鼻尖。等笑声歇了，他抬眼望向庭院的灯火，眼底的笑意慢慢沉下来，在夜色里透出点软和。他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比刚才轻了些，却带着真心的叮嘱：“嗯。你跟瑛子也一样，别瞎琢磨那些有的没的，踏踏实实的，一直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强。”
　　祁祺抬手扶上露台栏杆，指节无意识摩挲着金属杆上微凉的木纹，语气比刚才沉了些，多了几分过来人的认真：“见你爸这事儿，别光自己琢磨。关键是先跟瑛子说透，给她足够的底气 —— 让她知道，不管见不见，你都站在她这边。” 他顿了顿，眼神往庭院灯火飘了飘，像是想起了刘奕羲第一次见自己父母的模样，“她知道你家境，但‘知道’和‘真的走进那个环境’是两回事，你得帮她把心里那点慌捋顺了。”
　　舒凯没插话，只是乖乖点头，指尖无意识攥了攥空着的手心 —— 祁祺的话像戳中了他没说出口的担心。等祁祺说完，他才皱着眉低下头，声音放得更轻，带着点没底的忐忑：“可要是…… 要是瑛子觉得太快，不愿意呢？”
　　祁祺闻言淡淡笑了，指尖敲了敲栏杆，声音却透着笃定：“不会的。女生在意的从不是‘见不见’，是你有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你把诚意摆足，多跟她聊聊你的想法，再哄两句软话，她心里那点顾虑自然就散了 —— 毕竟，谁不喜欢被人放在心尖上疼着？”
　　这话让舒凯眼睛倏地亮了，他抬眼盯着祁祺，凑过去的时候肩膀还轻轻蹭了蹭对方，啧啧笑道：“要不是我知道你以前是个闷葫芦，真得以为你是情场老手，这套一套的。”
　　祁祺被他说得失笑，摇了摇头，眼底却悄悄软下来，带着点回忆的温：“什么老手，我也就是追小羲的时候，把能想的招都想遍了。” 他指尖挠了挠下巴，想起当初追刘奕羲的时候死皮赖脸的样子，忍不住笑，当时就怕哪步没做好，把人给弄丢了。”
　　舒凯听完，忽然 “哦” 了一声，眼睛眯成了月牙，凑过来的时候带着点坏笑：“哎！我突然想起来 —— 实在不行，这不还有你家刘老师么？她跟瑛子是闺蜜，俩人事儿最能聊到一块儿去。让她帮我在瑛子面前添两把柴火，这事儿八成就成了！”
　　祁祺立刻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地往旁边躲了躲，指尖还轻轻戳了戳舒凯的胳膊，语气里满是调侃的鄙视：“行啊舒凯，现在学会打我家小羲的主意了？真要让她帮忙，是不是得收你个‘友情咨询费’？”
　　“嘿！你这小子！” 舒凯笑着伸手去推祁祺的肩膀，祁祺也不甘示弱地往回推，两人闹了两下就一起靠回栏杆上，笑声撞在微凉的夜风里，散成细碎的暖意。夜色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既有兄弟间惯常的互怼调侃，又藏着不用多说的真心 —— 彼此都盼着对方能把日子过得甜甜蜜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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