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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1 章
“对了，郝升和你联系说回校看老师的事情了吗？”他们一边吃晚饭一边说闲聊。
“没，什么时候的事？”
“上周和我联系的，听说带你们物理竞赛那个周老师开年就要退休了所以想回去看看，他还说会联系你。”
高镜一想了想周老师那满面皱纹的模样说道：“哦，确实差不多。不过你又没参加物理竞赛，他喊你干嘛？”
“这事吧，有点说来话长……”
大概是十月的时候，有一天郝升忽然给他发来消息：
【我去，嘉清，你们的话剧也入围话剧节拉！】
【你怎么知道的？】
【不关心兄弟！我们就排在你们前头好吗！】
许嘉清点开话剧界的订阅号，凡是入围的话剧都上了话剧节的官推，他下拉一瞅，还真是，就在他上头赫然躺着郝升的大名。
那天晚上他们聊了许久，这家伙书念得每次都60分飘过，但在社团里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他说他现在在社团里干编导的活，已经排过好几个话剧了，有几个还拿了奖。社团里有个高他一届的学长是念广告专业的，跟隔壁电影学院的学生很熟，他们一起吃过饭，一来二去，全都混熟了。
“暑假你知道我干嘛去了？”郝升道。
“干嘛去？”
“我去跑剧组了，虽然是小剧组，干的也都是些场务活，不过卧槽，我和你说，那些导演和制片的感觉老帅了！我感觉我都有点找到自己未来就业方向了！”
“未来就业方向？你不是物理学么？”
“哎，我又不可能走科研路线，你是能想象我穿着白大褂一本正经搞研究还是能想象我穿着polo衫在讲台前教书啊！”
许嘉清想象了一下，确实十分好笑。
“我就觉得识时务者为俊杰么，物理系不搞科研，出来都算是转行，一样是转行，转个大的又如何！欢欢她现在大三，老让我提前考虑未来方向，我现在考虑出来了她又觉得我扯淡，唉，你说我是不是扯淡？”郝升大叹一口气。
“扯淡算不上，欢欢学姐只是为你感到可惜吧……”
“唉，不说这个了。对了，你要是有兴趣，有空来北京找我玩，我再混熟一点带你去大剧组见见世面！”
之后，两人时不时有事会说聊上一两嘴，有时候是话剧的事情，有时候是关于薛欢欢，郝升说，两人因为未来方向的事情吵过很多次架。
许嘉清接着说道：“上周在微信上和我说，估摸着是元旦前两天吧，他说那两天他和欢欢正好课比较空，到时候他俩一起回校看看，如果我们想去，可以一块回去看老师，不行的话就元旦的时候和大家聚聚。”他看了眼手机补道：“哦，就是下下周啊！”
“你要去吗？”
“你要是想去，咱们就一起，你说不去，我就陪你过生日。”
“还以为你又要因为别人把我给忘了呢。”
“傻瓜。”
吃过饭，他们一起走回出租屋，这点的深冬，路上一个人也没有，许嘉清出来的匆忙，手套也忘了戴，他将手塞进了高镜一的口袋里，高镜一看了他一眼，将手也塞了进去，与其十指相扣，两人相视一笑。
高镜一觉得幸福，比起夏日他更喜欢冬天，比起白昼，他更喜欢黑夜，只有黑夜才真正地属于他们，而寒冬，他们可以依偎取暖。
西北风呼呼地袭来，都不觉寒冷。
-
这几天的日子，许嘉清过出了一种已婚的感觉来。
今年的元旦在周三，只放一天假，他答应高镜一从周末到生日那天每天都陪着他，然后1号的当天，在和郝升、欢欢他们聚餐。
白天早起去学校上课，下午没课了他就去镜一那儿，“洗手做羹汤”，高镜一跟在他屁股后头打下手，或者“捣乱”。
他第一次感受到，高镜一这个出了名的聪明家伙在做菜这件事上会如此的没有天赋。某一回高镜一突然来了兴致说，经过这几天打下手的经历，他已经深谙做菜之道，想自己下厨试试，结果磨磨蹭蹭两个小时过去，只有一盘冷透了的西红柿炒蛋还有点模样，那锅里的排骨早已焦黑一片，无奈许嘉清切了冰箱里最后剩余的一根黄瓜拌了拌，两人就着番茄同黄瓜凑合白米饭，边吃边笑。
“就你这样，还出来租房独居呢！”
“不是有你陪着我么。”
许嘉清瞪他一眼，从他碗里夹走了一块炒蛋：“不给你吃！”
高镜一又从他碗里抢走一块番茄，两人夹来夹去跟小孩斗气似的。
晚上他们折腾完几番，果然还是饿了，许嘉清披上睡袍想去厨房翻翻还有没有什么能充饥的，打开冰箱，果然如他记忆中一般空空荡荡。他正要关上冰箱，忽然觉得背后传来声响，只见高镜一□□地跟在他后头。
“喂，会着凉的！”
“那你抱抱我。”他手一摊，就跟小时候一样，那个瘦弱的跟一株发育不良的黄豆芽似的小高镜一会朝他张开手求抱抱，而他也总是会毫不犹豫地抱住他。
许嘉清敞开了睡袍，高镜一一下子拥进了他的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腰肢，又沿着他的脊背一路向上抚摸，像把玩一块古玉。
“你真暖和。”高镜一笑嘻嘻地看着他。
“冰箱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了。”
“那只能吃你了。”说着他蹲下身子一用力将许嘉清直接扛到了肩上，一路小跑着回到了卧室，两人一齐跌倒在床铺上，然后也不知道高镜一是抽什么疯，猛地掀起被子将许嘉清团团包住。
“喂，干什么！”
“打包我的生日礼物。”
许嘉清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明天我们一起去超市，买点好菜我下厨，再买个生日蛋糕。”
“还有呢？”
“还有礼物，但现在保密。”
“还有呢？”
“还有……”许嘉清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说道：“生日快乐，镜一。”
-
一晚上折腾得太久，第二天他们中午将将醒来，在小区旁边的小餐馆对付了两口便前往超市。
许嘉清推着购物车，高镜一负责往里头扔东西，真就像个小朋友似的，这个也好，那个也要，什么都往车里扔，唯一不同的是，他拿的不是零食玩具而是日用品和食物。
他说：“你说我们是不该再买一套四件套？”
“哎，你看这个围裙不错，正好一红一蓝，你一条我一条！”
“对了，还得给你买点内裤，这样你就不用把宿舍里的拿来了。”
“我一直觉得你那间卧室台灯不太行，光线暗对眼睛不好，你看这个……”
“镜一。”许嘉清打断道：“你不用给我准备那么多东西。”
高镜一愣了一下，想到明天起嘉清就不住了，他的目光一下子落寞下来，长长的羽睫笼出一片阴影：“我是觉得，准备好了，你想来就来。”他放下了手里的台灯，自言自语：“这个还是网上买好了。”说着又转悠到别的货架去。
许嘉清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也不晓得说什么好，这几日，镜一话里话外都是想要同居的意思，他退一步或是原地不动，镜一就得寸进尺，他当然不该在镜一生日这一天扫他的兴，可是……
每次和镜一在一起，除了高兴就是隐隐的不安，在他心里，他和镜一的关系就好像一辆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不带刹车的超跑，一不小心就是车毁人亡，而接受同居，如同是给这车又狠狠上了一脚油门。
他知道镜一会失望，但是他，还没准备好。
低气压没有持续太久，两人的话题很快从日用品转到了吃食上，还有……
排队结账的时候，高镜一忽然一拍大腿：“哎哟，那个忘记买了，这超市有吗？”
“什么？”
凑到许嘉清耳边：“昨天晚上不是都用完了么，今晚……”
许嘉清红着脸狠狠掐了他一把。
结完账离开超市，外头的天已经暗了不少，他们提了一大袋东西，高镜一提议说打车回去。
“省点吧，才几步路。”正说着功夫，许嘉清忽然接到了郝升的电话：“嘉清，你在哪？学校吗？”
“嗯，怎么了？”
“陪兄弟喝酒，我请客。”
“现在？”许嘉清看了一眼高镜一：“咱们不是约了明天吗？”
“我和欢欢分手了。”
-
“什么？”地铁上十分吵闹，郝升那边也闹哄哄的，许嘉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分手？怎么回事？”
“见面说，你在哪？我已经快到你学校了。”
“我，可是我……”郝升都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他看看高镜一，随便编塞了一条谎话：“我还在上课呢。”
“上课？你确定？”
“怎么了？”
紧接着，许嘉清同时从背后和电话里听到郝升的喊声：“许嘉清！你在地铁站上课是吧！”
他和高镜一同时转头，只见郝升举着个手机就站在离他们不到三米的地方看着他俩，满脸的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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