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一口东北小青梅

　　接下来的几天，江羡每天准时给程言发信息，问她作业情况，分享每天的日常。

　　他发现自己变得格外啰嗦，连早上吃的什么、路上看到了什么都想告诉她。

　　【言言，数学作业第58页第三题有点难，需要我给你讲讲吗？】

　　江羡发送完这条消息，就开始对着手机屏幕发呆。

　　三个小时后，手机终于响了。

　　【不用啦！我跟骁子一起写完了，没想到他现在成绩这么好。虽然解题方法跟你不一样，但是结果都一样。】

　　江羡紧紧盯着屏幕上“骁子”两个字，眉头微微皱起。

　　骁子是谁？他怎么从来没听言言提起过？

　　又过了几天，江羡发微信给程言。

　　【今天我要去市里的物理竞赛辅导班，笔记先发你。】

　　这次他等了五个小时，才收到程言的回复。

　　【谢谢啦！不过这几天可能没空看，我这几天要和骁子一起去滑雪，听说超级好玩！[图片]】

　　图片上，程言和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并肩站着，两人都穿着滑雪服，笑得特别开心。

　　男生的手随意地搭在林晚肩上，动作自然亲密。
　　江羡的心一沉，一股酸涩在胸口迅速蔓延。

　　他开始更频繁地发信息，甚至尝试打电话，但是，程言要么不接，要么匆匆说几句就挂断了。

　　“言言，你在干嘛？”
　　“跟骁子溜冰呢！回头聊！”

　　“作业写完了吗？”
　　“骁子帮我讲完啦！”

　　“那边降温了，多穿点。”
　　“知道啦！骁子他把手套借我啦！”
　　……

　　一次又一次，每一个“骁子”都像一根刺，扎在江羡的心上。

　　他问过这个“骁子”是谁，但程言总是轻描淡写地带过，“哦，我发小，叫路骁，从小一起玩的，后来他家搬到海南去了，今年也回来过年了。”

　　除夕那天，江羡特意等到零点，准时给程言发去新年祝福。

　　“言言，新年快乐。”

　　他精心选了一张烟花绽放的照片做配图，那是元旦那天他偷偷拍下的程言玩烟花的瞬间。

　　这一次，他等了整整一天，都没有收到回复。

　　江羡坐不住了。

　　他开始查机票，查车票，甚至偷偷收拾行李。

　　房间里，他打开衣柜，一件件挑选要带的衣服，心里盘算着见到程言时要说什么。

　　“羡羡，你干什么呢？”沈丛宁推开房门，看到儿子床上的行李箱，愣了一下。

　　江羡抿着唇，手里还拿着一件毛衣，“我去趟东北。”

　　江何年闻声也走过来，夫妇俩交换了一个眼神。

　　“因为言言？”沈妈妈轻声问，走到床边坐下。

　　江羡没说话，默认了，手指悄悄捏紧了毛衣。

　　江何年叹了口气，拍拍江羡的肩，“来，小羡，我们聊聊。”

　　客厅里，沈丛宁给江羡倒了杯温牛奶，给江何年泡了一壶普洱茶，氤氲的茶香弥漫在空气中。

　　三人相对而坐，气氛有些凝重。

　　“羡羡，你是不是喜欢言言？”沈丛宁开门见山，声音温柔，却直接。

　　江羡猛地抬头，耳根微微发红，手指紧紧握着温热的茶杯，沉默，却没有否认。

　　沈丛宁和江何年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江何年语气平和地问道。

　　江羡垂下眼睛，盯着杯中的牛奶，“不知道……很久了。”

　　他的声音很轻，青涩认真。

　　客厅里沉默了一会儿，只有沈丛宁茶水倒入杯中的细微声响。

　　江何年开口，声音沉稳，“小羡，你现在去找言言，以什么身份？以什么理由？”

　　江羡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手指摩挲着杯沿。

　　过了会儿，他才开口，“就以她的……好朋友身份。”

　　“她知道你的心思吗？”沈丛宁问他，眼神温和。

　　江羡摇摇头，刘海垂下来遮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垂丧着脑袋，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大金毛。

　　沈丛宁看他这样，也是心疼极了，她摇了摇头，暗自叹了口气。

　　“小羡，现在这个时间节点，阖家团圆，你这样贸然跑去，会不会让她为难？让程家为难？”爸爸接着说，“更何况，你现在去，能改变什么？如果言言只把你当朋友，你去了反而会让彼此尴尬。”

　　江羡握紧拳头，青筋凸显，关节发白，“可是……可是，她身边现在走了别人，我害怕……，”

　　“羡羡，如果言言对你有意思，她身边有再多异性也不是问题。如果她没那个意思，你去了也没用。”沈丛宁一针见血，声音温柔。

　　“羡羡，感情是双向的，不能强求。”

　　那天晚上，江何年和沈丛宁和江羡谈了很久。

　　他们没有反对儿子的感情，而是教他要理性处理，要尊重对方的感受。

　　沈丛宁分享了她和爸爸年轻时的故事，告诉江羡喜欢一个人要学会耐心和等待。

　　最后，江羡没有去东北。

　　但他每天还是会给程言发微信，尽管她的回复越来越少，越来越短。

　　每当手机响起提示音，他都会立刻查看，但更多时候，那些消息都不是他期待的那个人发来的。

　　寒假的最后一周，程言终于回复得多了一些，她说开始在王女士的督促下赶作业了，偶尔会问几道题。

　　江羡总是第一时间回复，详细地讲解，生怕错过任何一个与她联系的机会。

　　窗外的广玉兰开始冒出嫩芽，冬天即将过去。

　　江羡站在窗前，看着小区里来来往往的人，心里既期待又忐忑。

　　明天程言就要回来了，一个月没见，她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那个男生，到底和她是什么关系？

　　他呼着热气，在窗户上写下一个一个的“程言”，他默念，告诉自己要有耐心。

　　毕竟，他等了这么多年，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寒假终于结束，开学的前一天，程言一家回来了。
　　江羡得知消息早早地等在小区门口，心里既期待又忐忑。

　　他穿了一件新买的白色卫衣，外面套着淡蓝色的羽绒服，显得整个人清爽又利落，少年感十足。

　　出租车停下，程言第一个跳下车。

　　她穿着亮黄色的羽绒服，像一束阳光突然照亮了灰蒙蒙的街道。

　　看到江羡，她眼睛顿时一亮，飞奔过来，热情地寒暄，“江羡，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江羡仔细地看着眼前的女孩，肤色白皙，饱满圆润，唇红齿白，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和离开时没什么两样，只是似乎更加活泼了。

　　江羡的心一下子落回实处，刚要开口，就看到车上又下来一个人。

　　那是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一身潮牌，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眼睛很大，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整个人看上去阳光帅气。

　　他很自然地走到程言身边，手臂随意地搭在她肩上。

　　“哟！言子，这就是你老说的那个学霸哥们啊？”男生打量着江羡，笑容灿烂，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程言笑嘻嘻地点头，完全没有觉得男生的动作有什么不妥，任由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

　　“对啊！这就是江羡，我的好朋友。江羡，这是路骁，我发小，他爸妈出国了，他不愿意去，所以就转来我们学校，暂时住我家。”

　　路骁伸出手，姿态随意却带着几分挑衅：“你好啊！江大学霸，言子老提起你，说你特别厉害！”

　　江羡看着那只搭在程言肩上的手，勉强握了握手，声音平淡无比，“你好。”

　　一行人回到家，王美芬前前后后地忙碌，看到这场景，笑着说：“骁子爸妈刚去国外，还没安顿好，就先住咱们家。骁子跟言言从小就像亲兄妹似的，正好做伴。”

　　程言兴奋地点头，拉着路骁走到一个空房间，“骁子，这就是你的卧室了，到时候你自己收拾一下！”

　　说完，又继续道：“江羡，骁子人很好的，幽默风趣，以后咱们可以一起玩！”

　　江羡看着两人相谈甚欢，心里像是压了块大石头。

　　他敏锐地注意到，路骁看程言的眼神，那不是一个发小该有的眼神。

　　_

　　开学第一天，路骁果然转来了他们班。

　　他穿着时尚的连帽卫衣和破洞牛仔裤，在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中很是显眼。

　　当然，戴财华看到后，立刻严肃地让他注意学生仪容仪表，把裤子换了，穿校服。

　　路骁性格开朗，很快就和同学们打成一片，尤其是女生们，都被这个阳光帅气的新同学吸引。

　　“言子，橡皮借我一下！”
　　“言子，小卖部在哪儿啊？”
　　“言子，放学一起回家。”
　　……

　　路骁几乎时时刻刻都黏在程言身边，两人打打闹闹，俨然一对欢喜冤家。

　　江羡看着这一切，脸色越来越沉。

　　他注意到路骁总是有意无意地碰触程言的手臂或肩膀，而程言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些接触。

　　课间，路骁凑到程言桌前，手臂自然地撑在她的桌面上，“言子，阿姨说今天做锅包肉，家里没面粉了，让我们去超市买一袋回去。”

　　程言眼睛一亮，手里的笔都放下了，“好啊！放学我们先去超市。”

　　她转头看江羡，问道：“江羡，我今天要和骁子一起去超市，你要一起吗？还是先回家？”

　　没等江羡回答，路骁就搂住程言的脖子，动作亲昵自然，“言子，人学霸肯定要学习啊，哪有空天天陪你？走吧走吧，快去买面粉，我都饿死了！”

　　说完，他朝江羡眨眨眼，挑衅意味十足。

　　程言也不再多说，留下一句，“我们先走了，拜拜。”

　　江羡看着勾肩搭背离开的两人，手中的笔差点捏断。

　　他深吸一口气，不停地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

　　可是，心里早已翻江倒海，面色阴沉如墨，眼睛漆黑得望不清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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