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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保护萧先生!
休假结束,玄玑去云阶学舍的心情颇为复杂。
一想起学舍里那群小孩每天都有新的捣蛋技巧,她就有些抗拒,但转念思考一下,其实学宫的氛围还是很单纯的,与外界相比,此处也算是个桃花源了。
今日授课时,印瑞阳总是会问一些她曾经讲过的问题。
要是别人问,玄玑会认为他是忘记了之前所学,可印瑞阳虽然喜欢捣乱作对,但学习法术一向十分认真,与其说他是忘了,玄玑认为他更像是在考自己这个先生还记不记得。
开玩笑,我自己教的怎么会忘?玄玑咧咧嘴,便听到印瑞阳这事儿精又开口了。
“尽管你对我的问题对答如流,但仍逃不过我的法眼,”印瑞阳一副了然的样子,又一次熟练地踏上书案,“同窗们,这个萧渚仙师是假的!”
众人用看傻子的眼神呆滞地望着他。
无论怎么说印瑞阳在学宫这一月,确实成长了不少,面对其他人的不解仍泰然自若,他补充说:“那日我去找这个假萧渚问询月考的评级准则,结束之后他竟然说温言相劝叫我早些回家,莫要让师长担心!”
“太反常了!萧渚那厮只会打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玄玑:“……”你突然发什么疯?
肖嘉默默举手:“虽然这样确实有些反常,但也不至于说萧先生是假的啊……”
印瑞阳一拍手,朗声道:“这确实不是最直白的证据,但那天我在他的住处发现了这个——”
许是用了什么法器,印瑞阳身边凭空出现了一个身着青衣的男人。
霎时,满座哗然。
玄玑看着本该藏在观云居衣柜里的人偶,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表,只能无奈扶额。
我真是陪你们闹够了!
桑靖峰颇为惊骇:“真的萧先生昏迷了,莫非那人是邪修?”
玄玑极度无语,什么样的邪修会来学宫受这种罪?
转念她却突然放声狂笑:“好哇,被你们发现了,现在便取了你们的小命!”
室中来了一阵邪风,门窗尽数关闭,一时间弟子们鬼哭狼嚎的声音几乎要穿透玄玑的耳膜。
“快找掌教!”
“谁都出不去怎么找啊!”
“呜呜呜……我要爹娘!”
蓝若雪觉得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泪流满面地想与顾清砚抱头痛哭,转头发现顾清砚竟然在淡定看热闹。
“呜呜……清砚……”惊愕之中,蓝若雪还是掩不住泪水,“你不害怕吗?”
顾清砚着实有些感谢这个小朋友,这种情况下,自己吓得眼泪都止不住,竟然还没忘记他。
玄玑此举着实惊世骇俗,顾清砚难得地配合了一下局势的发展,往后一坐,提袖掩面,没有感情地念词:“我也好害怕。”
蓝若雪见状再也哭不出来了,她的眼泪瞬间止住,面无表情道:“你可以装得像一点吗?”
这边印瑞阳并未想到局势竟然如此严峻,稍作思考,他又一次举起了笔杆子:“和他决一死战!”
“哦,”玄玑兴致缺缺地应了一声,“那先把你们的‘萧先生’杀了吧。”
一眨眼,数道冰刃向人偶袭去。
“当当”几声,冰刃被几个弟子挡去了。
“保护萧先生!”
玄玑看见自己的弟子们用平时所学保护她的人偶,虽然内心感到十分操蛋,但颇为欣慰。
既然能接下她的攻击,说明这一个月的学习还是有成效的,玄玑大发慈悲地决定一会减轻一些对他们的惩罚。
玄玑修为高过他们太多,云流只能召出佩剑格挡,其他几个弟子效仿着拿出自己最擅长的武器挡在人偶身前。
“还是太嫩了。”玄玑笑道,随后加大攻击。
几名弟子应接不暇,没人注意到背后破空而来的冰刃——
“哗——”人偶的腹部被瞬间击穿,内里模拟血液的红水开闸一样流出来,众人还来不及有别的反应,便见倒地的“萧先生”心脏处有一枚蓝色的宝石析出,“嗖”地飞到了玄玑手中,而那地上的“人”在宝石离体的那一刻变成了一只普普通通的木偶。
“萧先生变成木偶了!”范小源惊呼。
其他人都反应过来,肖嘉拍拍他的肩膀:“乖,咱就别掺和了。”
此时的印瑞阳呆若木鸡,看看木偶,看看玄玑,垂下头默默将地上的水渍打扫干净,坐回了书案旁。
玄玑见众人纷纷噤声回座,非常客观地评价这群兔崽子:“修为有进步,脑子还得补。”
她看向范小源:“以后烤肉吃的时候记得给大家多烤些脑花。”
先是偷偷闯入仙师居所又偷走人偶,再到课上以错误信息煽动同窗,印瑞阳本次的行为非常恶劣,玄玑对他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并罚抄学宫守则五百遍作为惩罚。
其他动手的人都视为从犯,同样接受批评,抄写守则三百遍。
可怜有的人,两次随印瑞阳的号召起义,两次都一起被罚,印瑞阳在水行斋怕是没有什么信用了。
休假回来,学宫又要安排接下来两个月的授课任务。
玄玑第一次参加学宫的仙师大会,平时常见的仙师只有几十个,但本次大会中竟然坐了近百人,很多人都是生面孔,秦妙芝说这些都是学宫的人。
原来学宫的常驻人员有这么多,那为什么还要让仙师身兼数职?
尹月兰走上前台,声音打断玄玑的思考:“感谢各位学宫同僚参加此次大会……下面介绍参会人员。”
“这么多人介绍得过来吗?”玄玑低声问。
秦妙芝摇摇头:“只是介绍学宫掌事。”
“那应该不多。”
“嗯,还行吧,三十多个。”
学宫虽不算大,但事务确实不少,掌事多些正常,可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秦妙芝在此就职多年,对掌事们还算熟悉,尹月兰念一个人名,她就替玄玑介绍一个。
“副掌教,掌教不办的事都交给他。”
“安全掌事,负责学宫安全。”
“五位掌院,分管五行院事宜。”
“典簿,掌管典籍。”
“司业,负责管理学舍弟子。”
“监院,掌管弟子起居。”
“供奉长老……”
秦妙芝介绍的这些人,掌管着学宫各项事务,玄玑却统统没有接触过,就如掌管弟子起居的监院,她负责水行斋弟子的起居,却从未见过此人。
平时只有一个年轻弟子与她在玉牌上沟通管理情况,根本没听过监院的姓名。
“秦师姐,”玄玑打断嘴皮翻飞仍在快速介绍的秦妙芝,压低声音,“他们真的会管那些事务吗?”
秦妙芝闻言向她抱拳:“萧渚,你简直太敏锐啦。”
她对着玄玑张了张嘴,玄玑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但能从口型上判断出来,说的是:“不会。”
紧接着她又无声地说:“干活的全是我们这些小喽啰。”
秦妙芝的声音突然恢复了:“所以我还挺喜欢在木行院授课的,希望唐霖这半年都不要好了。”
想起唐霖那张忙得整日阴郁无晴的脸,玄玑点头道:“唐霖估计也是这样想的。”
唐霖巴不得早点回学宫。
自他受伤回到琼瑶居,棠杲长老便阴晴不定。
唐霖上门去找,她大部分时间都避而不见,可摸不准哪一天夜里不知想起来什么,她又会偷偷潜入他的卧房查看伤口。
唐霖猜不透她在想什么,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他抓心挠肝,倒不如离开几天,眼不见心为净。
难得清闲,傍晚时,唐霖坐在棠杲长老的屋顶上看夕阳渐渐隐入云海,期望着她发现屋顶上有人后出来骂自己一顿。
但琼瑶居始终静悄悄的。
他并不敢弄出动静,他有贼心没贼胆。
一道剑气从琼瑶居上空掠过,唐霖起身直上。
“湛铭?”
正御剑的湛铭哆嗦了一下,悄悄转头,见是唐霖才转了个弯过来:“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今日怎么如此清闲?”
唐霖不能告诉他实情,颔首道:“师父准我休息几日。”
他们在少年时是春学的同窗,关系还算不错,后来唐霖愈发忙碌,同在宗门,两人倒很少见面了,简单寒暄几句,湛铭看了看天色:“本想与你多叙叙旧,可我有要务在身,不能再说了,下次我来找你。”
唐霖点点头,湛铭脚下飞剑又稳又快,转眼便消失在天边。
唐霖还停留在原地,望向他消失的方向。
“这个方向是,学宫?”唐霖摇摇头,“偏了一点,是学宫的后山。”
湛铭春学时的成绩并不差,反而相当好,可胆量还不如琼瑶居的榛子大,听说他在林虚渡座下并不十分得力,身上会有什么样的“要务”呢?
唐霖并未深究,落回了屋顶,还未坐下,便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
“唐霖!”棠杲走到院子里,气哄哄地冲着他喊,“不要随便上房!”
心中小小的奢望成了真,唐霖很没有出息地笑了出来,他闭上眼,张开手,直直从屋顶上落下来。
“哎!”棠杲几百年的失态全都是因为这只自己捡来的赤腹鹰,她一边冲上去施法一边咆哮,“你他妈——还有伤呢!”
如愿落入成团飞来的繁花中,唐霖好似喝了酒,没来由地生出几分熊心豹子胆,他对劈头盖脸飞来的骂声置若罔闻,果决地伸出手捧住师父的脸颊,在那喋喋不休的唇上落下一吻。
“小兔崽子,”棠杲黑着脸,“伤好了就给我出去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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