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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我着实未曾料到,他们竟会做到此等地步。”白桑酒眉间浮上淡淡愁色。
苦闷,不解亦是交替浮上心头。
凌喻忙上前道:“如何?”
“你们二人先坐,待我细细同你们道来。”
凌喻和若槿分别落坐在白桑酒的左右侧,白桑酒直挺挺地坐在正中央,开始了她的叙述:“据密探所得消息,风月楼豢养总角孩童,以琴棋书画教之,待其及笄,便根据名望之人的喜好,制造偶遇待其上钩。有些会被纳为妾室,更有甚者,一朝坐上正室的位子,掌管家中大小事务。”
若槿忽惊:“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可是为了渐渐渗入权贵府邸?如是这样,她们除了荣华富贵,也不会造成什么威胁。除非!”
“除非她们盯上的是朝中官员,如此,便可借机打探朝中大小事务,事无巨细。”凌喻紧接着说道。
二人相互对视,心中升起的寒意让他们在尚且炎热的天气想要打颤。
“不错,如若单单只是针对富商谋些钱财也罢,可如若涉及朝堂,那便......”
“是澜沧国。”凌喻冷不丁来了一句。
白桑酒拍桌站起:“什么!”
“你说澜沧?他们背后之人是澜沧?那可是通敌卖国之罪啊!”白桑酒震惊不已。
“白掌事,您和若槿先在此商议细节。此事刻不容缓,我需即刻进宫禀明陛下,请他定夺。”凌喻起身抱拳道。
白桑酒平缓了自己的呼吸,摆摆手道:“去吧,待我和槿儿商议过后,我会派人将她送回,你不用忧心。”
凌喻匆匆出了明室,穿过长廊踏出烛阴阁,骑上快马,直奔皇城而去。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小银子在凌辰身旁候着。时不时观察皇上的情况,是否需要添墨,烛火够不够亮,杯中可还有茶水。
凌辰翻阅着奏折,姿势感到有些不适,调整了一下继续看折子。
眼尖的小银子看到皇上略显疲态,忙上前几步道:“皇上,今日夜已深,不如这些奏折明日再阅?”
“无事,我再看一会。”
得知圣意,小银子后退几步回到原来的位置,微微躬着身子低下头。
“报!喻王求见。”一禁军来报。
“这么晚了,阿喻怎么会来?快宣。”
小银子猛吸一口气,不料用力过猛,呛得咳嗽起来。还没缓过来,便急忙道:“宣喻王觐见!”
说完才自顾自的顺顺气,凌辰在一旁笑起来。小银子偷瞄一眼又收回视线。
“哥!”人未到声先到,凌喻健步如飞踏入御书房。
凌辰将批朱红的笔放下,抬头道:“怎么了?”
“我有事要奏。”凌喻说着,给他使了使眼色。
凌辰会意,对身旁的小银子道:“你先出去候着。”
“是。”小银子碎步退了出去,顺手将门也一并带上。
凌辰见凌喻此态,干脆将手中奏折也一并放下,开口问道:“究竟是何事要奏?”
凌喻一脸凝重:“风月楼之事,有消息了。”
待凌辰听完凌喻说的话,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顿时火冒三丈,怒火攻心,将一旁的书简拿起砸到地上。
啪的一声,给门外守着的小银子吓得一抖。旁的守卫关心道:“银公公可有事?”
“无事无事,这夜里啊,有些凉。”小银子双手搓了搓肩膀。
“他们岂敢如此行事!”怒斥后,凌辰起身下了御案台,在宫殿中来回踱步。
“现下还不能即刻查封风月楼,他们布局良久,恐怕势力早已渗透京中大小。除非有绝对把握,不然暂不能轻举妄动。”凌辰思虑后说道。
“既如此,我便去调查风月楼掌事九雀光与那澜沧国有何关联。”凌喻目光幽深看着晃动的烛火。
“我实在费解,父皇在世时,澜沧与我国签了十年不战之约。如今还未到十年,他们此次布局良久,实是毁约之举。”
“澜沧国那边,我已派人前去调查。”
凌辰喜出望外道:“当真!你行事那么快!”
“不过暂时不必抱太多期望,她是否能成事,暂还不知。”
一盆冷水冷水浇下去,透心凉。凌辰失落地说:“好吧。”
想到澜沧,凌辰的帝王气势再度显现出来:“澜沧王是吧,听说他行将就木,恐也活不了多久了,还想颠覆我朝,做梦!”
凌喻奇怪地看着凌辰,凌辰被盯得发毛,问道:“你看什么。”
“哥,你不会不知道,澜沧国的皇子们都争翻天了吧。”
“我怎会不知,他们澜沧国,属那个老家伙最为阴险,待他去世,想必澜沧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切勿掉以轻心,澜沧王心机深厚,想必所出子嗣,也是个个心狠手辣的。前两年,澜沧太子被二皇子残忍杀害,澜沧王什么也没说。此事你可知晓?”
“自是知晓,太子虽为皇后所生,可不得澜沧王喜爱。偏偏那没由头的旁出二皇子,不但是澜沧国上下,就是朕!都知道,那皇位就是为他准备的。”
“既是受宠的那个,他为何要对那太子痛下杀手?”凌喻不解道。
“这你就不知了吧,朕可听说,他是为母报仇。当年他母妃之死好像与皇后有关,他把太子弄死了,皇后也就疯了。”
“这手段,你还敢轻视?”凌喻啧了一声。
凌辰突然席地而坐,叹气道:“唉,是啊,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凌喻也一道坐下,手附上凌辰的背,拍了拍:“没事,你还有我。”
凌辰看着他,握拳锤了一下他:“我知道。”
二人沉默良久,各怀心事。凌辰开口打破安静道:“你不回去陪你王妃吗?”
“我是在思考,陛下你的终身大事。”
“你还嫌我不够乱吗现在?快走,快走。”
说着,就把凌喻往外面推,看到一旁的小银子头一点一点的,快要睡着了。
“小银子!”
“嗯?皇上!”从疑惑发问到忽得惊醒,小银子只用了一瞬。
凌辰对此习以为常,睥睨了一眼道:“将喻王送至宫门。”
“是,陛下。喻王这边,请随老奴走。”谄媚笑着带路。
宫里此刻只有禁军巡视,换职。极少的宫女太监低头疾行。除了脚步声,再无旁的声音。
“银公公,你伺候陛下左右,有多久了?”路上多无趣,凌喻找起了话题.
“王爷,老奴原是伴着先皇左右的,先皇逝去后,老奴便随侍陛下身旁,至今已有七年了。”
“原来父皇逝世,已然有七年了......”想起父皇,凌喻不免有些感伤。
“恕奴多嘴,王爷,陛下登基七年,后宫却从未有喜讯传来。如此下来,怕是会群臣攻之啊!”
凌喻挑眉:“公公这是想让我劝劝陛下?”
“王爷,老奴知陛下一直挂念着宫外的那位,奴也不好让您为难。只是子嗣之事,刻不容缓啊。您劝上几句,兴许陛下会听呢?”
凌喻鼻腔里哼出笑声:“公公还是莫要白费功夫了,我岂会没试过?你们陛下如此执拗,只听他自己的话,我也无计可施。”
走到了宫门处,凌喻止步:“现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想必他也无暇顾及此事,银公公还是莫要多嘴,否则实是自讨苦吃。”
银见明闻言,俯身行礼毕恭毕敬道:“老奴多谢王爷提点,那老奴就送到这里了。”
凌喻从侍卫那里接过缰绳,利索一跃跨上马背,束发马尾高高扬起,云纹玄色束带尾部的墨玉珠交叉碰撞,在漆黑夜里发出了清脆声响。
“驾!”
小银子将喻王送走后,又忙回到御书房去,让下人端来了绿头牌,自己接过后跪下低首呈上:“陛下,该翻牌子了。”
凌辰微微眯眼,眼角的痣随着动作的拉扯好似活了过来,摄人心魄的眸子此刻盯着那些绿头牌,如同暗流漩涡不见其底。
蝶须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着,遮挡住不明的情绪。他伸手随便拿了一个递给小银子:“就她吧。”
那边,凌喻刚到达府邸,便见远处王府的马车也近在咫尺,旁边还有四名护卫,想必是烛阴阁派的人。
马车缓缓停下,若槿掀开前面的车帷下了车,便见马背上的凌喻正满面春风望着她。
若槿看到他,一时失了神。月光洒落在他肩上,镀上一层余辉。鼻梁高挺,便是那鼻背上的薄汗也看得一清二楚。
他侧身下马,朝她走来。
大手覆上她的手背,十指紧扣。
快走到荣阳院落的时候,若槿松开了手道:“阿喻你回去吧,早些休息,风月楼之事,我们明日再详谈。”
凌喻顿时一脸委屈道:“槿儿可是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嗯?我答应你什么了?”若槿觉得莫名其妙的,好生奇怪。
“那日你醉酒,我问你过几日我便搬来与你同住可好,你应下了,现下便已然不作数了吗?”
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若槿努力回想。
“嗯……那你今日要搬来吗?”若槿试探性问道。
“搬!现在就搬,我让他们收拾东西。”说着便火急火燎赶往自己院子。
留若槿一人在原地蒙圈,“我就是问问,还…真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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