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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这样吧
周围安静的像一戳就破的肥皂泡。
她一下子感觉到了什么,没再说话。
来人往前走了一步,是他!
路灯下穿着简单的男孩子有黑色的眼睛,黑色的头发,苍白的脸。他走出来,象从一席天鹅绒的幕布里走出,要开始一个故事。
他总是如此光彩夺目。
夏躲躲看着路灯下他眼睛里忽明忽暗的星火,心里钝钝的疼。
“怎么没走?”他往前走,在距离她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下来。
因为你说……
西西,你这个笨蛋,走失的话,不会呆在原地等吗?
她看着他,生怕这是个将醒的梦境“我在等你”,她一天没说话,音色有些哑,听起来没有感情。
“走吧。”他往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夏躲躲站起来,腿有些麻,她不得不扶着墙。
“因为你是夏晴西。”立晴东似乎没有一点点想要遮掩理由的意思。
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夏躲躲隔着雨幕和他对视,第一次觉得他的脸这样的不清晰……其实她问的是他为什么又会回来,不过这个答案,已经足以埋没其他的所有……
果然……知道了呢!夏躲躲的内心一阵无力,这条就足够了,是啊,这是唯一不能驳斥的理由“你,什么时候……”
“这不重要”他不耐烦的打断,粗鲁的把枯萎掉的草拨到一边去,开了门。
他们两个沉静的走,她在这一刻感到孤立无援,很狼狈,却谁也依靠不了,夏躲躲,再坚强一点,再坚强一点就好了,她对自己说。
“立晴东,我……”
“如果你还没忘记,我姓夏。”他不温不火的提醒她。
“你在我手上写的字……不算数了!是吗?”她看着他的后背,克制不住的心酸,灯光下,他的身影看起来意外的瘦削孤独,她的手用力的握住,强忍着抱上去的冲动。
“哄女孩子的把戏而已……”他嗤笑一声,不知道是在笑她还是在笑自己。
“造成你的困扰我……”
“没什么困扰”他又一次打断她“但是很恶心。”
雨下的大起来,几乎淹没了人的声音,可只是几乎而已,对于夏躲躲来说,他的声音在大雨的背景中清晰无比……
“很恶心!”
恶心吗?
恶心
恶心啊……
夏躲躲的指甲一点一点刺进手掌里“抱歉,你走吧!”。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在强力的压抑自己的情绪。
“你自己回去?”他还是没回头,大约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是”她扭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咬住嘴唇“我不会再来骚扰你了”
夏躲躲在转身的时候涌上了万千中情绪,她知道什么东西对于他来说是恶心的:七岁的时候,他觉得电视里的小怪兽长的很恶心;他觉得一个男生吐口水,用衣服擦鼻涕很恶心;猪肺汤、土豆泥、香蕉糊都很恶心……十七岁的时候,他觉得一个男生为了女生要死要活很恶心;老师只对好学生笑脸相向很恶心;女生不知廉耻很恶心……
所以现在自己和那些食物,怪兽,虚伪,一样……没有任何区别的被他恶心了,可是即使这样她还是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想要和他倾诉的感受,虽然他一定不会听,虽然自己也注定没机会说的……
“夏晴东,我想我其实不是那么坏的……就象我最初接近你的目的,只是看看你而已,只是看看你……我从来没有一天奢望你会喜欢上我。我只是想知道有哥哥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我只是想知道这些年,在没有夏晴西的日子里你是怎样的生活着。我没有机会握住你的手,没有机会提醒你天冷加衣,没有机会抬起头好好看看你。所以我想要的也只是找一个最近的距离,偷偷温习逝去的温暖……”
夏躲躲不知道是怎么走回家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很重很重,步伐也是虚浮的。到家的时候已经靠近一点钟了,家里静悄悄的,一点点他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她全身都湿透了,头发还在滴着水,衣服湿答答的粘在身上,很厚重,夏躲躲直接脱了外套、裤子,开了空调,窝在被子里,感觉到零零星星的他睡过后留下的独特气味时,她总算低低的哭出了声音来。他的味道还未散,混合了晒过后阳光温暖的味道,可是他不再会来了,不会再用那么爱怜的目光看她,吻她的脖子,对她撒娇,偶尔的吃醋……都是夏晴西向夏躲躲借的债,迷雾散尽,结局打上END,对夏晴西而言,哪怕伤心都是没有资格的吧……
那就这晚,就这一晚。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异样的清醒,没有发烧,没有感冒,眼睛没有肿,夏躲躲看着镜子里神清气爽的自己苦笑,果然还是没有大小姐的命。身体有时候太健康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窗外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阳光大作!
然而没想到学校却有了大变化……
立晴东有了新的女朋友,本来这对德中来说这不是什么大事,他的女朋友一向换的勤快,可是这次不一样。他几乎是对外宣称了,这是他第一次承认对方是自己的女朋友。外校的女孩子,夏躲躲还没进班级就听见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在议论这件事。
小球拉她到走廊里对着她痛哭流涕,说他前两天才和自己分手这么快就勾搭上了别人。夏躲躲没有安慰她,只是静静的听她的话,说她为他成绩退步都不敢和家里讲;她为他叠了1000颗星星还没来得及送;她为他受过很多女生的威胁她都没怕……
“喂,你好歹说句话啊!”小球最终哭的眼睛都肿了,眼泪也干巴巴的了。
夏躲躲好笑的看着她,她非得要在高三这边的走廊上哭,是哭给谁看呢?她想想觉得小球有点傻,傻的冒了泡了,连使点心机都这么稚嫩。
“喂”小球对她晃晃手,带点哭腔“你干嘛不说话”
夏躲躲笑笑,“哭完了?”
“唉,我就不该指望你”小球叹口气,擦眼泪“你和他真的很像,有时候好像和你很熟,有时候又好像不认识你了……”
“行了”她摇摇头“也不是非他不可啊!”
说完一回头,立晴东站在后面,正拿了一叠作业往这边走,不明情绪的看着她们,夏躲躲只当没看见,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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