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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气
宁斯淳此刻想说一遍方才罗途的话。
他真是冤枉,他没嫌缪冉家中的意思,她显然是误会了。
他想上前,缪冉似乎猜到他想要做的事,未等宁斯淳抬脚她就后退一步,他轻叹一口气,不再往前走:“冉娘,吾知晓这事儿与吾无关,吾只是担忧你的身子罢了,没旁的意思。”
不愧是小娘子,心思细腻。
宁斯淳摆手让罗途退后,不再说要把银子还回去的事儿。
跟随她回到摊子时,祖父已经卖出一幅画,瞧见宁斯淳时,他已经有些见怪不怪,即便缪冉已经劝说过他,但他还是不想给他好脸色。
祖父走到缪冉面前,看向她手中的药包:“囡囡回家吧,把药煎了,喝完后睡一觉,这里我自个儿看顾就好。”
他说完又看向宁斯淳:“宁公子,我们家囡囡今日身体不适,就先不去你府上了。”
“那是自然。”
宁斯淳也不是那种压榨病患之人,他应声点头,走到缪冉身旁接过药包:“冉娘坐我马车吧,归家路程不算太近,还是别太累着了。”
他说完朝缪冉伸手示意。
不用走路,缪冉乐得自在。
她看向祖父,叮嘱他一番,并告知他说稍微睡会儿就来。
虽然祖父想让她多睡会儿,但知晓缪冉这人的脾性,就算让她睡,她也不会睡太久,他干脆就应了,不再多劝说。
缪冉坐在马车上,推开窗想透透气,刚伸出手,就听到身侧的宁斯淳轻咳一声:“别开窗了,有风会刮进来。”
车厢不挤,可气氛有些沉闷,缪冉撤回手,又往角落里挤了挤,生怕跟宁斯淳的身子碰到,导致她开始胡思乱想。
宁斯淳垂眸瞧过,对两人间的距离很是不满,怎的离他如此远?总觉着缪冉是在躲他。
既然她躲着,宁斯淳就主动挪过去。
他也知道留些分寸,挪一步便停下。
宁斯淳转头瞧她一眼:“待会儿让罗途帮你煎药,吾往常的药都是他帮吾煎的,他很是熟练。”
罗途是宁斯淳府上的人,缪冉怎能让他帮忙煎药,她看向宁斯淳,冲他摆了摆手:“不用麻烦了,我自个儿煎就好。”
宁斯淳扬唇笑一下,靠在椅背上不吭声,待到马车停在门前,缪冉刚打算下车,准备拎药包时,却被宁斯淳伸手抢先一步,她掀开车帘递给罗途。
随后才转头看向缪冉:“你把煎药的药罐子取出来。”
眼看缪冉不动,宁斯淳攥住她的手腕,轻叹一口气,带着她下车,出了帘子就松开,怕被旁的人瞧见。
缪冉下了车,宁斯淳跟在她身后,等她把门开了锁,推开后率先走进,挑了个石墩子,只是用折扇扇掉上面一层灰尘坐下。
前些日子坐椅子时都要让罗途先擦拭过,今日竟然就直接坐在石墩子上了,缪冉有些惊讶。
没看太久,她又朝罗途伸出手,还是想接过来。
罗途连忙抱进怀里,向她请求:“缪娘子,您还是让我来煎药吧,不然殿下肯定会不高兴的。”
闻言缪冉看宁斯淳一眼,低声询问道:“殿下脾性如此不好吗?”
“缪娘子多虑了,殿下只是心疼您。”宁斯淳笑出声,朝她挑眉,“缪娘子还是去拿药罐子为好。”
缪冉心里咯噔一下,罗途为何这样说?难不成是在暗示她?
她转头看向宁斯淳,只见他扬唇眯着眼睛笑:“看吾做什么?快去找药罐子。”
他从未戳破那层窗户纸。
即便能感觉到一点心意,但缪冉也不敢询问,更严重的也是不知道怎么问,总不能直接询问他是否能躺下,任由她亵玩。
她应声,走到灶房,把药罐子取出来递给罗途,家中不常喝茶,也没有闲银去采买茶叶,缪冉只能给两人倒了碗清水。
她原本只打算站在一旁,可刚放下碗就被攥着手腕拉下去,宁斯淳将她按在石墩上,防止她再躲,他直接伸手去贴她的脸侧。
不摸额头就如此烫,若是摸到额头的话肯定更热,宁斯淳摸了摸碗,便知晓碗里的水自然是凉的。
他把碗挪到一旁:“不能喝冷水,家中没有热水吗?”
“殿下不能喝冷水?”
缪冉疑惑着,不过还是伸手去拿碗,打算帮他换成热水。
听到她的疑问,宁斯淳有些无奈:“我是说你,不能喝冷水。”
他没打算喝水,这两碗中另一碗是给罗途的,毕竟煎药也挺累得慌,缪冉摇摇头:“这是给罗公子的。”
“?”
她竟然关心起罗途了?宁斯淳抬眸瞧她,眸眼中湿润,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不过他并未为自己说话,而是解释了方才的意思,语气有些委屈:“吾是说冉娘不能喝冷水。”
缪冉现在不渴。
而且待会儿还要喝汤药,她不太想喝一肚子水,闻言便敷衍点了点头:“我知晓的,多谢殿下关心。”
即便是感谢也有些不诚恳,宁斯淳忍不住胡思乱想,难不成她对罗途有点心思,不然的话,才相识几日,怎么就如此担忧。
宁斯淳端起碗,一口气喝半碗水,放在桌上时,发出一声响。
缪冉根本不敢看,方才罗途可是说了,他脾性不好,这还没说什么呢,就开始摔碗了,她偷偷瞄一眼碗。
幸好,碗没碎。
察觉到她的视线,宁斯淳也斜视过去,看到她匆匆收回的眸光,他轻哼一声,他就知道她不舍得让他生气,方才一定是在瞧他的手有没有碰到,他如此娇嫩的手,若是撞上石桌肯定会一片通红。
他轻嘶一声,刚要开口就听到罗途叫喊一声:“殿下,药煎好了,这会儿端过来吗?”
“……”
即将出口的话被堵住,宁斯淳抿唇不吭声,拧眉盯着罗途,他看到宁斯淳的眼神后,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有杀气。
“我来端就好,罗公子来喝口水吧。”
缪冉站起身,指了指石桌上的碗,罗途干笑一声,又后退两步回到灶房:“还是我端回过去,您就坐那儿等着就好。”
殿下眼神可怖,虽不知原因,但罗途不敢过去,还是在灶房更舒适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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