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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喽
“小心。”
顾瑾柠眼疾手快,左手拉开权子初,侧过右臂护住小白,却是不及那白影速度,右臂上眨眼多了几道抓痕。
白影灵敏落地,冲着人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吼声,竟是条白狗。
顾瑾柠狐疑,“哪来的狗?”
权子初惊魂未定,再一瞅狗,急到结巴,“表姐,这、这是安宁公主的雪球。”
雪球是萧竛爱宠,谁都不能碰。权子初怵萧竛,又怕狗,害怕的往顾瑾柠身后藏,忽又一声,“呀,表姐,你胳膊受伤了。”
顾瑾柠没被狗吓到,倒被权子初吓了一跳。
“干什么一惊一乍的,一条狗而已。”
“可是它盯着我。”
权子初绕着顾瑾柠转,雪球跟着转,像是盯着一块肥肉。
“你看,它就是想咬我。”
“慌什么。”
顾瑾柠抱过权子初怀里的小白,雪球立马改变方向,冲顾瑾柠吐舌头。
顾瑾柠看明白了,“它哪是咬你,是想吃鸡。”
“小白,去!”
顾瑾柠双手一抛,丢出小白。小白扑腾腾飞走,雪球立马追上去。
“表姐,这……”
权子初正发愁不知怎么办好,顾瑾柠拉着他就跑,“走呀,看戏。”
小白飞飞落落,轻车熟路的飞到斗鸡坪,雪球以极快的速度扑过去。
小白咯咯叫几声躲开,扑腾翅膀不再逃跑,转而面对雪球,摆出战斗姿势。
狗吃鸡、鸡怕狗,但斗鸡天生好斗,谁都不怕。
“你猜,谁会赢?”顾瑾柠饶有兴致的问。
权子初道:“表姐,谁赢都不行啊。那可是安宁的爱宠,安宁啊。”
顾瑾柠不听,自顾自道:“这样,小白若赢了,我免费送你,不收你银钱。”
“真的?”
权子初还在犹豫,雪球已经再次扑向小白。
小白两腿一蹬,扑展翅膀飞起,跳到雪球后方,又一个闪回落到雪球头上,脖子一伸啄上雪球脑袋。
雪球痛的嗷嗷直叫,趴在地上翻身打滚。
正在附近寻找雪球的萧竛,听见狗叫,循声过来,就见雪球被一只鸡戏弄,雪白的毛发灰扑扑的。
“雪球!”萧竛步履匆匆,见顾瑾柠在一旁幸灾乐祸,瞬间来火,“是你搞的鬼。”
顾瑾柠翻了个白眼,“狗要吃鸡,鸡自保喽。”
雪球听见萧竛声音,知道主人来撑腰了,立马从地上跳起来,舒展四肢,龇牙咧嘴的俯冲小白。
彷佛在它的意识里,有主人在,它就是无敌的。
小白翅膀一震,正面迎上雪球,随后稳稳落地。
只听“轰”的一声,雪球重重砸在地上,肚皮上翻,没了动静。它白毛覆盖的脖颈处,慢慢渗出鲜红的血。
谁都没有看清小白如何斩杀,却已成铁铮铮的事实。
“雪球!”
萧竛惊恐的冲过去抱住雪球,试图唤醒它。
雪球一动不动,渐渐变凉的体温,昭示它再也醒不过来了。
萧竛浑身都在发抖,这可是她的最爱,陪伴了她七年的亲人,真是该死啊。
顾瑾柠见势不妙,抵抵权子初,示意他赶紧跑。
权子初早吓破了胆,偷偷往后撤。
“顾瑾柠,你混蛋!”
萧竛指向顾瑾柠,怒火充斥了双瞳,“你真该死!”
顾瑾柠道:“是你的狗先追着我的鸡不放。你看它也一嘴鸡毛。”
萧竛已被愤怒占据,完全不听顾瑾柠解释。
“来人,把她还有那只畜生,全给我抓起来,乱棒打死。”
顾瑾柠见同她说不通,说了句“有病”,扭头就走。
萧竛责令:“武六、武七,你们还等什么。”
两名侍卫飞身拦住顾瑾柠去路。
顾瑾柠冲他们笑笑,“不用你们抓,我自己走。”说罢转身就跑。
她拐过角廊,沿着鹅暖石小路狂奔。
武六、武七紧追不舍。
顾瑾柠拐进小道,正欲杨聿、宋明几人迎面走来,忙飞奔过去大叫:“杨副将,救我。”
不等杨聿几人反应,顾瑾柠钻到杨聿身后,指道:“有人要杀我。”
此时武六、武七被盆景挡了视线,飞身而来。
“就是他们。”顾瑾柠急叫一声,脚背就势一抬,踢中杨聿刀鞘鞘底。一股力量推着弯刀“咻”的飞出,在空中划出弧线,逼向武六武七。
杨聿眼见飞刀脱鞘,飞身接刀,武六、武七紧急拔剑抵挡,与杨聿打了起来。
宋晖提刀就要上前,“什么贼人,敢在郡主府行凶?”
顾瑾柠回:“安宁公主的侍卫。”
宋晖蓦地停下脚步,与宋明对视一眼,面露难色,“这、对么?”
一边郡主、一边公主,他们帮谁都没理啊。
“就在前头。”
这时权子初搬来救兵,正是萧珩桉、萧竏几人。
萧珩桉疾步而至,一眼看见顾瑾柠胳膊上的伤,抓住她胳膊道:“你受伤了。”
顾瑾柠不在意的甩甩手,“狗抓的,没什么大碍。”
萧珩桉眉头微皱,拉她至身后,向后方唤道:“染衣。”
李染衣会意,上前请道:“郡主,我帮你清理一下伤口。”
李染衣不容分说地将她领进后方亭中,取出随身带的药水药粉,就地清理。
“郡主,被狗抓伤不论伤口大小,都需及时处理,以免会及旁处。”
那方,杨聿看出对方是公主的人,犹豫是否收手,便欲等萧珩桉示意,回头就见萧珩桉一脸严肃,没有叫停的意思。
杨聿知他生气了,索性不留手,两把弯刀齐出,两招便将对方击退数十步。
萧竛跌跌撞撞跑来,疯了一般叫道:“都给我上,把他们统统拿下。”
她要所有人为她的爱犬陪葬。
此语一出,一旁的萧竏脑门直跳,对这个恃宠而骄的妹妹实在头疼。
萧珩桉斥道:“安宁,病了就去看大夫,别在这发疯。”
萧竛冷笑,“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顾瑾柠杀了我的爱犬,你凭什么偏袒她?”
萧珩桉上前两步,一张硬朗的脸上盛满愠怒,他厉声呵斥,“你纵狗伤人,它若不死,本王也会杖毙它!”
萧竛似是被萧珩桉的威严吓到,也似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跌坐在地,嘴唇蠕动发不出声音。
萧珩桉道:“安宁,你贵为公主,为一只狗失了礼仪,公然在郡主府行凶,已然触犯律令,可有所辩?”
萧竛不服气的指向远处的顾瑾柠,“是她要害我的狗,她故意拿我的狗泄愤。凭什么定我一个人的罪?”
“嘿。”顾瑾柠隔着老远叫道,“你别睁眼说瞎话。”
“郡主。”
李染衣还要劝她别莽撞,顾瑾柠三步两步过去掰扯。
“萧安宁,我再说一次,是你的狗跳出来伤我,追着我的鸡不放。它俩打起来,结果我的鸡更胜一筹赢了,你的狗不幸战亡。就这么个事。”
“你的狗是宝贝,我的鸡也是。你技不如人,凭什么要我陪葬?闹到圣上面前,也没这个理。”
萧竛恨道:“你的鸡不配与我的狗相提并论。”
顾瑾柠往萧珩桉身后一挪,两手一摊,“那我没办法喽,见官吧。”
萧竏走到萧竛身侧,一把拉她起来,不悦道:“安宁,不要再闹了。”
萧竛气道:“哥,我没闹,雪球可是我……”
萧竏没了耐心,喝道:“闭嘴。”
这方争吵吸引了不少人聚集。凉亭走进一人,温声问:“何事如此喧哗?”
李染衣微微抬眼,见来人身着杏色锦袍,其上缀满金丝缂出的大朵菊花,头顶金冠玉簪束发,一张温润如玉的脸,神采奕奕。
这般自内而外散发出的雍容华贵,又和气从容的气质,京中非太子萧翊莫属。
李染衣福身行礼,“太子殿下。”
萧翊见李染衣一眼认出他,却又不慌不怕,不卑不亢,倒也猜出她是谁了,微微一笑。
“不知我那表妹今日又出了什么热闹?”
他说话和声和气,看向顾瑾柠方向温温柔柔,如同寻常哥哥开自家妹妹的玩笑,毫无讥讽之意。
李染衣回:“始因一条娇惯横行的狗,要吃一只不谙世事的鸡。狗误伤鸡主人,反被鸡啄而亡。狗主人承丧犬之痛,行为偏颇,鸡主人要理,寸步不让。”
萧翊踱步出亭,抬手邀请李染衣共往,“这么说,双方都有理又都无理了。”
李染衣错他半步跟随,回:“事出有因,但原则上,法大于情。”
萧翊看向李染衣,默许的笑了,“世人对表妹言行颇有微词,遇事皆认为她是失礼一方,从不论理,李姑娘是鲜少的公允。”
说话间,两人行至闹事处,众人忙止了纷争,纷纷向萧翊行礼。
萧翊点点头,抬臂搭手,面向萧珩鞠躬行下一礼,恭敬地唤声“王叔”,方才免众人礼。
顾瑾柠虚虚一礼后道:“太子表哥,您难得来郡主府一趟,就让您遇这糟心事了,我羞愧难当啊。”
萧翊无奈的摇摇头,半带责怪半宠溺道:“有你的地方,倒也不奢望太平。”
顾瑾柠头一扭,傲娇道:“这次可不是我惹事。”
萧翊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萧竛身上。她衣衫微乱、面色发青,身后的嬷嬷抱着断气的雪球。
萧翊道:“此事无非是双方为各自爱宠打抱不平,情有可原,不如大家各退一步,心平气和的解决,难道非要闹到官府,惹怒圣听?”
萧竛本就因与顾瑾柠处处争对又处处不顺而气愤,嫉妒顾瑾柠有顾学书护,有萧珩桉护,太子来了依旧护她,而自己的亲哥哥却不愿多事,处处要她忍让,低人一头,不禁黯然落泪。
“太子发话,我哪敢不听啊。”她赌气道。
萧翊讲理道:“皇姐,事论对错。犬伤人,犬轻人重。犬吃鸡是起因,鸡反抗是情理,犬丧鸡手是意外。你可以追责鸡,但不该对瑾柠动武。”
“这样,你心中有怨,便让瑾柠交出罪魁祸首,任凭你处置。”
话罢,萧翊转向顾瑾柠,要她给个说法。
顾瑾柠立马会意,冲着权子初挤眉弄眼的指挥,“表弟,去把那只白鸡抓来,任凭公主泄愤。”
权子初忙应下,颠颠的跑走了。
不一会儿,权子初抱来一只白羽斗鸡,“太子殿下,鸡抓来了。”
那只鸡同样一身白羽,身上少了好几处鸡毛,个头也与小白一般大,只是神态老些,失了些活气。
顾瑾柠暗暗冲权子初竖大拇指,上前接过鸡,就往萧竛手里送,“呐,给你。这可是我的宝贝,我勉强忍痛割爱,赔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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