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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飞往利马的飞机已经起飞,两人还在候机室,很显然,他们要在伊基托斯过夜了。
出了机场,许呈安自然而然地跟在了陆彧修身后,身边有个翻译就是好,不需要再做一大堆手语动作。
突突车坐到一半,许呈安才想起来忘在机场换钱,现在钱包比脸还干净。
“钱我等到市区换好后再还你。”
“不急。”陆彧修回他。
“你不怕我不还你?”
“不怕,”陆彧修耸肩,“再说了,你人都在我手里。”
两人回到伊基托斯,在武器广场附近随便找了家酒店,站在前台订房间时,陆彧修问许呈安:“一间房?”
“可以。”许呈安点头。
陆彧修看到他不假思索的答应,唇角勾起:“你就不怕我订的是大床房。”
许呈安还真没想那么多,他下意识的把陆彧修口中的一间房当做了双床房。
“怕什么,雨林那两天睡得不都是一张床。”许呈安说得坦荡。
拿到房卡,找到对应房间,打开空调,许呈安和陆彧修把包放下,齐齐坐在椅子上瘫着。
空调,简直是20世纪最伟大的发明。
感受到房间内的气温变得凉爽,许呈安的精神也恢复了许多。
“机票订明天的成吗?”陆彧修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手机。
他们得从伊基托斯回到利马,再从利马出发。
“嗯。”许呈安应了一声,也拿出手机买票,说完想起来补充:“订下午的票吧,早上还能睡个懒觉。”
“那明天下午三点的?到时候在利马住一晚,商量怎么去挪威。”
“好。”许呈安和他对了一下航班号,没问题后两人订下机票。
陆彧修其实到现在都还恍惚,他放下手机侧过脸去看许呈安,觉得缘分实在是个太神奇的东西。
直白的目光被许呈安察觉,他对上陆彧修的眼睛:“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陆彧修耍贫:“有点好看。”
许呈安罕见地闭上了眼睛。
因为早饭吃得迟,两人中午也不饿,况且屋子里的冷气那么足,谁也不想出门迎一脸热气。
“你之前去过挪威吗?”陆彧修问他,看到许呈安摇头后又问:“那你为什么想去挪威?人家都是冬天跑暖和的地方避寒,你倒好,往北极圈那边跑。”
刚从炎热的亚马逊雨林出来,转身飞往即将步入冬天的挪威,这气温跨度属实有些大。
许呈安被这个问题噎了一下,他还真没仔细想过。如果非说去挪威是有什么私心,那这个私心花费的代价未免太大。
“就想去那边看看。”许呈安随便找了个理由,然后双手快速点击手机。
叮咚一声,陆彧修拿起手机看见微信弹出来一个消息,点开是许呈安的转账,“你转我钱干什么?”
“突突车和酒店。”许呈安回答得简洁。
陆彧修看了下转账的金额,调侃道:“转我这么多,剩下的是给我的小费?”
“想得美,剩下的就当我跟你换的钱,之后吃饭和回利马的花销都在这儿。”
说完又解释,“我懒得再找地方换钱了。”
“行。”陆彧修答应得爽快。
见他也不算一下,许呈安挑眉打趣:“多退,少了我可不补。”
“不够没关系,”陆彧修倏地凑近到他面前,碎发在中央空调吹风口的冷风中微微晃动,故意眯了眯眼:“叫我声哥,哥给你全包。”
许呈安吞咽了下,而后拿起桌子一旁薄薄两张宣传册轻轻打了下他的脑袋,嗤笑一声,“小屁孩。”
直到傍晚,两人才从酒店里出来,身上未完全消散的冷气和外面的热气碰撞,让许呈安起了层鸡皮疙瘩。
陆彧修问他饿不饿,如果不饿的话可以先逛一逛再去吃饭。
许呈安点头:“你应该比我熟悉些,就交给你了,陆,导游?”
听到这个称呼,陆彧修笑着应了声嗳,并十分配合地举起一只手,假装摇着棋子道:“这边这边,跟我走,后面的不要走散了。”
陆彧修带许呈安去了市中心的贝伦市场,市场是室外露天的,面积蛮大。
许呈安本以为没什么稀奇的,一个不与外界通公路,只能靠飞机和河运进入的城市,所售卖的东西大概也只有当地的一些特产。
但真正进去逛后,许呈安瞬间改变了想法。
蔬菜水果、服装日用品、小吃摊和肉类摊铺摆得满满当当。
陆彧修告诉他:“现在是旱季,咱们可以步行逛集市。雨季的时候水位上涨,这周边的地方都会被淹掉,只能靠坐船。”
“水上威尼斯?”
陆彧修想了下:“有那么点意思了。”
往前走许呈安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东西,藤筐中满满一筐的椰子虫,个头比那天在雨林看到的大得多。
除了这些,肉类铺上甚至还有售卖鳄鱼肉和其他认不出物种的肉类,许呈安看到后只是轻微蹙眉,并没有说什么。
逛了很久后走出市场,许呈安对于亚马逊物种的丰富再一次有了深刻的认识。
路边的突突车来来回回,没有车门和车窗的公交车经过扬起一阵黄沙,随手一招就能引来好多三蹦子。
两人坐在三蹦子后面吹风,喧嚣的喇叭声直击耳膜,陆彧修有些想笑:“人家旅行都是很浪漫,咱们这像不像在逃生。”
许呈安没听见:“你说什么?大声点。”
“我说,”他贴近了许呈安的方向,车子经过破旧蓝色公交,发出尖锐的鸣笛,于是他又大声了些,“咱们现在像不像逃生,荒野大逃生!”
“不像,”许呈安也扯着嗓子回他,“像逃难!”
两人对视,一起笑了起来。
车子达到武器广场后停下,陆彧修和许呈安下车付完钱,三蹦子又嗡得一声离开。
天已经暗了下来,广场四周都是坐着乘凉的人,人们的交谈声并不显得嘈杂,反而有种别样的鲜活。
在附近找了家餐厅坐下,离酒店不远,吃完饭刚好能散步走回去。
经过这么一逛,许呈安这会儿明显感觉到饿了,接过菜单看了一眼,也没客气,点了一份主食和饮品后就交给了陆彧修。
餐厅这会儿人还挺多,只有零星几个空着。上菜的速度很快,许呈安点的主食套餐是猪排配薯块,陆彧修的是牛排。
没一会儿服务员又上了一份沙拉和一盘炸物,许呈安给看乐了,盯着菜问他:“能吃完吗?”
“放心吧,你吃不完的给我就行,”陆彧修说,“肯定不会浪费的。”
也是,许呈安看了眼陆彧修的体格,将盘子里的猪排叉进嘴里咀嚼咽下,“你身高有一米八五吧?”
许呈安对身高并没有太大概念,只觉得陆彧修比自己高。
“一米八八、□□左右。”
“一米八八!?”
知道他比自己高,但没想到高那么多,许呈安惊叹:“你比我高那么多嘛,九厘米!”
陆彧修笑着回他:“看起来不像嘛,要不要站起来比一比?”
许呈安摇头,相比于比身高,他还是更倾向于填饱肚子。
吃完饭靠着椅背休息,许呈安看到剩下的食物被陆彧修打扫干净,突然想到了外婆家的大黄。
那是一只大黄狗,它没有什么特别的名字,就叫大黄。
大黄每天就蜷在大门口看家,只要门口路过一些陌生人,它就会立马警觉地站起来。
许呈安只能寒暑假见到大黄,每次一回家,大黄都会隔着老远就摇尾巴出门迎他,然后不停的用前腿扒他,吐舌兴奋哈气。
大黄啥都吃,不论是早上剩的鸡蛋面条,还是许呈安最讨厌的茄子,它都来者不拒,一度成为许呈安童年时期最重要的伙伴。
只是大黄后来死了,被贩狗的用老鼠药药死的,许呈安那时候在上初中,这事直到他放假回家才知道。
“许呈安,许呈安!”
“啊?”被陆彧修叫了一下,他的思绪才回来,“不好意思,刚刚在走神。”
“回酒店吗?”陆彧修问他。
许呈安点头起身,将过去的回忆迅速锁回了大脑深处。
夜晚的风很舒服,两人路过武器广场时看到了亮起灯的黄色教堂,两人定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然后离开。
散步的路上两人谁都没说话,但这样的感觉刚刚好,既自在又不尴尬。
对面的喷泉池还在喷水,许呈安驻足看了一眼,他很容易发呆和出神,往往看着一个东西,思绪就不自觉地飞到了其他地方。
刘医生说这很正常,应该是创伤后遗症或者是药物副作用导致的,他让许呈安别太焦虑。
其实他并不焦虑,反而很享受这种过程,就好像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放空了所有。
陆彧修没说话,安静地陪他发呆。
许呈安在看喷泉,他就在旁边看许呈安。
看他被风吹起的发尾,看他颤动的睫毛,看他总是波澜不惊、充满死寂的眼神什么时候激起涟漪。
直到手表的闹钟震动提醒了许呈安,他才从发呆中回过神,转头看到了一同陪自己发呆的陆彧修。
“对不起,我刚刚又走神了。”许呈安懊恼。
陆彧修倒不以为意:“没事,发发呆还挺舒服,小时候我妈恨不得我能像现在这样多发点呆呢。”
“这句话听起来很有故事。”
“还真有故事,不过应该算是童年糗事吧。”陆彧修挠挠后脑勺。
“我小时候特皮,皮到一星期能被老师叫四次家长的程度,甚至小学时期,老师还特地告诉我妈,让她带我去医院看一看。”
“去医院,”许呈安扫视了陆彧修健壮的身材,“你小时候身体很弱吗?”
“不是,”陆彧修无奈又觉得丢脸,明明和朋友很多次提起的事情,他第一次觉得在许呈安这难以启齿,“是多动症。”
“他觉得我可能有多动症,所以让我妈带我去查一下。”
许呈安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笑着问他:“那阿姨带你去医院了吗?”
“当然。”
许呈安尽量忍住不笑:“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说就是皮,纯皮,还叮嘱我妈实在不行打两顿就好了。”
见许呈安笑出声后,陆彧修清了清嗓子,连忙挽回自己的形象:“但是,我现在还是很乖的。”
一路边说边走刚好到了房门口,许呈安把房卡往门把手一贴,拧开门看他:“乖?现在有多乖?”
他逗陆彧修,总觉得陆彧修在某些方面和狗很像,不是贬义的那种。
这种大型犬黏人、忠诚,在你露出好奇和挑逗的迹象后便会仰着笑脸进攻,让人难以招架。
果然,陆彧修抬起脚。
许呈安看着距离一步步缩短,直到对方的鞋尖距离自己还有一公分停下,他仰起头看向那张脸,两双眼睛对视的瞬间,就连房间里的灯光似乎都更亮了些。
“现在要检查一下吗?”他听见陆彧修问。
空气变得黏稠,许呈安呼吸困难,得不到供氧的大脑产生了一种以心跳加快为前奏的晕眩。
好在这种晕眩还能控制,许呈安往陆彧修的方向又贴近了些,笑得有些魅惑。
“比起检查,我更喜欢主动展示,例如——”许呈安声音放得很缓,“你现在乖乖去洗澡。”
这一刻,陆彧修僵住了,然后下身明显的蓬勃,他在许呈安玩笑般的撩拨中起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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