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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
18
“想吃什么？”
院子不大，铺着装饰用的石子小径，很窄一条，池琰便落后他半步走在后面。他们走得很慢，牵着的两只手像打纸杯电话的毛线一样稳稳连接住彼此。
池琰抬眸看他一眼，不咸不淡开口：“松鼠鳜鱼。”
应随脚步一顿，不等他回头池琰继续说：“蛋黄焗蟹、糖醋小排。”
“……”应随回头，迟疑地歪了下头：“认真的？”
池琰跟着停下，看着他哼笑一声：“你说呢。”
池琰记得应随也不会做饭，而且就算他厨艺精进真的会做，也没必要在凌晨两点半大展身手做一套硬菜出来。
这句想吃什么实在是问得很傻气。不知他是真的想展示厨艺，还是单纯没话找话。
“好吧。”应随笑一下，也看懂他意思了，从善如流，“那随便做一点。要睡觉了，吃太多不好消化。”
民宿有个开放式厨房，应随进去扫了两眼，又打开冰箱看了看。
“三明治吧，好吗？”
“嗯。”池琰答应。
他以为是那种成品三明治，却没想到应随开了火，不紧不慢把锅烧热，打了个鸡蛋上去。
“现做？”池琰是真的有点被惊到了。
应随举着铲子，扬起眉毛冲他点了点头：“嗯啊。”
池琰看着他略一挑眉，认可地点了两下头，表示有被厉害到。
他缓步走到厨房外面的大岛台上，正正好好坐在应随背后，看着他在那里煎蛋切菜，不紧不慢地穿梭在厨房之间。
顶灯温暖的光打在他身上，应随整个人像裹了层暖色的毛边，让池琰想到以前他宿舍里那条橘色的羊毛毯。每次打完抑制剂犯困的时候，应随就会扯过来给他披上。
嗯，池琰打了个哈欠，困了。
三明治味道还不错，池琰不爱吃酸味很浓的番茄，所以应随取而代之放了火腿和玉米丁，咬下去甜甜的，池琰挺喜欢。
他两手拿着，一口一口慢慢地吃，应随坐在他斜对面的位置，手撑着头等他。
两人都默契地没提等会儿房间分配的事。
等池琰吃完，上楼，走进了应随房间，应随才仿佛刚想起来似的，说：“太晚了，明天再分新房间，今晚就睡这里吧。”
“好。”池琰也没多说什么，他有点困，想睡觉了，所以换好鞋就往浴室钻。
“我洗个澡。”
洗完才真正意识到这不是他自己房间。
没有毛巾，也没有换洗衣服。
“啧。”
他关了淋浴，湿着身子在门边犹豫良久，终于下决心按下门把手。
动作的同时，浴室门的毛玻璃上有人影浮现。下一秒池琰拉开门，跟抬手要敲门的应随撞了个正着。
池琰没穿衣服，不方便动作太大，只站在门后，探出个脑袋：“没有毛巾。”
“嗯，知道。”应随说。他手上拿着毛巾衣服，池琰就没再多说，等他递过来。
可过去了两三秒，面前的人依旧没动作，池琰疑惑抬头，这才发现他一直在打量自己，并没有伸手递东西的意思。
“？？”
池琰瘫着脸一字一顿问他：“好看吗。”
应随被戳穿也不显尴尬，反而更明目张胆，视线在他裸着的上半身停留片刻，又回到他沾着水珠，被蒸汽染的微微泛红的脸上，一本正经回答道：“好看。”
“……”池琰侧过身懒得再看他：“毛巾。”
应随递过去，除了毛巾还有衣物。
池琰接过，要关门时应随却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内裤没有全新的。”
池琰：“？”
应随：“但是是洗过干净的。”
意思就是他穿过的。
池琰没理，“砰”的一声使劲带上了门。
他们俩身形差不多，衣服都能混着穿，尺寸上倒也还算合适。
池琰擦干身体，换上了他给的成套浅蓝色睡衣。显然也是穿过的，布料柔软舒适，仔细闻还有一点残留的洗衣液味道。
池琰边往外走边嗅了嗅，并没能辨认出是什么味儿。
出来时应随靠在露天小阳台上在吹风。
池琰看不太懂这操作：“你不睡？”
“你睡。”应随从阳台进来，走到衣柜前拿衣服，“我还没洗。”
“？”
那刚才在他头发上闻到的洗发水香气算什么？
算我幻嗅？
池琰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也并不执着，他这一晚上净在路上折腾了，这会儿看到床就觉得亲切，径自躺上去盖好了被子。
得益于舟车劳顿，又或者是被子上丝丝缕缕的焰火信息素，池琰几乎是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应随拿完衣服，转过身就看到池琰已经闭上眼睛，呼吸均匀地躺在床的一侧。
还挺体贴，他勾勾唇，居然知道给我留半边。
池琰小半张脸陷在被子里，身体跟随呼吸轻微地起伏，像一片安静的羽毛。
清醒时刻意保持的冷感褪去，他长相本身的特质就凸显出来。
应随看着有弧度的鼻头和翘着的唇珠，情不自禁走到床边，低头凑了上去。
然后又在离嘴唇一厘米的地方停下。
他的雨水信息素泄出些许，一缕一缕轻快地撞到应随身上，凉凉的，还有一点若有似无的甜。像主人一样，无意识地散发可爱。
应随看着他沉静的双眼，半晌轻叹口气，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起身走了。
刚才被他赤裸上半身勾出来的情欲，在阳台吹冷风都依旧精神的地方……不知不觉消退了。
应随把换洗衣服放回衣柜，轻手轻脚也上了床。
只有一床被子，所以他心安理得地离池琰很近，然后顺手把手搭在了他腰上。
池琰好像也很习惯这样，被贴近也没有反抗。
于是应随得寸进尺，把人搂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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