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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8
再高档的厕所，隔间的位置也不可能大到哪去。
背上的皮肤敏感，她能感觉到楚蔓希的呼吸，挠得她痒痒的。
“好了。”她说。
徐溢乐转过身来，嘴唇几乎要蹭到她的面颊。
楚蔓希后退，反手开门，走了出去。
徐溢乐贴近镜子，对着镜子补妆。
毕竟今天是要上台的，出门前，她特意化了淡妆。
刚刚换衣服的时候，脸上的粉蹭掉了一块，在鼻尖上留下一个暗色的斑。
徐溢乐从包里掏出粉饼，轻轻一按。
又补了点口红。
回头问楚蔓希：“好看吗？”
“好看。”
就是……
她想起自己对这条裙子的评价。
真不能怪她，真的，越看越觉得像。
楚蔓希不自然地移开眼睛。
徐溢乐忽然凑上来：“好看，你为什么不看我？”
凑近了，才发现，楚蔓希的耳朵尖都红了。
头顶的光落下来，耳朵近乎透明，细小的绒毛模糊了边缘的轮廓。
她去找她的眼睛：“看我。”
楚蔓希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这是她用的沐浴露吗？
淡淡的果香，像香瓜的清甜、又似百香果的馥郁。
睁眼便是花仙子一般的人。
近到她疑心，徐溢乐能听见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只是仍顽劣地要逗她，逼她，叫她撕下那层文明人的皮。
楚蔓希又闭上眼。
她不想看么？
只是这绿色裙子的抹胸太低，她怕一睁眼，一低头，就忍不住拥她入怀。
只想如此吗？
楚蔓希咽了口口水——总算明白，为何色欲也是七宗罪之一。
僵持的时间短暂，却一秒胜一秒煎熬。
直到曼曼的声音在外响起：“园园家长，园园的家长在哪？”
一根绷到极致的弦重新松弛。
徐溢乐退后一步：“快去看看园园怎么了。”
楚蔓希“嗯”了一声，朝外走去。
徐溢乐远远地缀在后面。
刚刚，瞥见她发红的耳朵。她忽然特别想逗逗楚蔓希。
狭窄的空间里，紧挨着的人，急速分泌的荷尔蒙。
她像只顽劣的猫，要探探面前人的反应。
谁知，她一直低着头，双目紧闭。
不应该啊……
这招是她在网上看别的拉拉分享的，说用了好几年，百试百灵，箭无虚发。
标题浮夸：就没有这招拿不下的拉拉。
难道，楚蔓希其实是直女？
徐溢乐百思不得其解。
直女的话，至于脸红成这样吗？
楚蔓希紧张地赶到园园身边，站稳脚跟，才发现这孩子其实没什么事。
化妆的家长给她画眼线，也许是没怎么化过妆，不太适应眼线胶，伸手揉了几下，把画好的右眼揉成了乌漆嘛黑的一团。
原本帮她化妆的家长，低头看见这么只小熊猫，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小孩总是爱美的，园园听见她的笑声，又看看化妆镜里的自己，小嘴一瘪，开始掉眼泪了。
曼曼还在帮忙给其他孩子化妆，听见她的哭声，抽不开身，只好把楚蔓希叫过来。
简淑媛哭得梨花带雨，眼眶通红，楚蔓希的态度倒是和大部分年轻家长一样，看热闹不嫌事大，甚至想掏出手机来给这孩子拍张表情包，发给在公司苦哈哈直播的姐姐。
她正准备说点什么，一个小男孩突然跑过来，往园园手里塞了颗糖。
“不哭不哭。”
他伸手摸了摸园园的脑袋：“这样，也可爱。”
这句夸赞像有魔力似的，园园的哭声立刻止住了。
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眼睛扑闪扑闪地问：“真的吗？”
刚到楚蔓希膝盖的小孩认真地说：“真的。”
站在旁边的楚蔓希觉得自己像条走在路上的狗，还是莫名其妙地被人踹了一脚的那种。
原来，连几年前还得抱在怀里的外甥女，都已经到了可以给她发狗粮的年纪。
在一旁等着的家长看她不哭了，忙让她坐下，好把妆补上。
毕竟，再过半小时就要上台了。
幼儿园能表演的节目不多，园长要求每个班都要出一个节目，曼曼带的这个班，表演的是合唱。
说是“唱”，更像是“演”，上台的曲目是提前录好的，小朋友们只要对嘴型就行了。
楚蔓希按姐姐的要求，对着角落里的园园，一通狂拍。
楚蔓月就是典型的中国妈妈，有了孩子后，个人微信朋友圈发的的都是这小崽子的照片。
人来不了，只好拜托妹妹帮忙多拍几张。
为了拍清楚外甥女的脸，她特意找了个前排的位置。
来看表演的家长大多是妈妈，孩子上台后，就开始举着手机拍照。
从头拍到尾。
咔嚓咔嚓声不断，以致后来楚蔓月问她，简淑媛唱的是什么歌，楚蔓希都想不起来。
简淑媛的合唱结束后，就到了教职工表演环节。
第一个节目，就是徐溢乐的花仙子。
她为了拍简淑媛而举起的手机还没放下，镜头里就出现了一个笑意盈盈的人。
明艳漂亮得叫人忘记按快门。
直到旁边的人点了点她的肩，楚蔓希才回过神。
“能麻烦过去点吗？你挡着我的镜头了。”
她扭头，发现一旁的人明显有备而来，手上托着一个一看就很贵很重的相机。
正专注地看着镜头，拖着相机的手很稳，仿佛人工云台。
楚蔓希很快发现，她在拍徐溢乐。
镜头随着舞台上人的动作移动，偶尔按下快门。
楚蔓希也拍了几张。
台上荧光绿的花仙子大队，表演的节目是舞蹈。
徐溢乐以前练过一段时间宅舞，再加上舞步简单，虽然上台前只跳了两遍。但混在练习过的人中，倒也没露出一点马脚。
上台，转身的瞬间，她立刻认出楚蔓希来。
一方面是由于她坐的位置在前排，另一方面是旁边的摄影师。
那大炮一样的相机，想不注意到都难。
舞蹈中有一个动作是对台下的观众比心。
徐溢乐“夹带私货”，对着楚蔓希的方向划了一个大大的爱心。
谁知楚蔓希恰好低头，对着手机敲字，压根没看到。
理所当然的，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楚蔓月刚结束直播，就打开手机，想看看自己宝贝女儿的表演照片。
她翻了又翻，得出一个结论：楚蔓希的拍照技术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拍的好几张园园的图，乍一看都没什么问题，仔细一看，就发现，构图、塑造全都没有。
她给楚蔓希找了几张例图，让她等会找个好看的背景板给园园单独拍。
楚蔓月：[好好学着点]
[不想让你这几张平平无奇的图进驻我的朋友圈]
楚蔓希：[啊？？]
她收起手机，发现花仙子的节目已经结束了。
旁边看起来十分专业的女人也收起装备，低头检查先前的照片。
楚蔓希还是没按捺住好奇心，问：“你是徐溢乐的朋友？”
摄影师“嗯”了一声，确认刚刚拍的几张照片没问题后，才继续对话。
“你也是？”
“嗯……”楚蔓希拖长声音，不知该怎么回答自己和徐溢乐的关系。
心里的弯弯道道绕了几遍，才说：“我是她上司。”
“哦，你好你好……”摄影师自来熟地朝她伸出手，突然大叫了一声，“什么！！！”
上司。
徐溢乐的上司。
那不就是，徐溢乐现在喜欢的人？
楚蔓希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吓了一跳：“是她上司，怎、怎么了吗？”
摄影师揉揉脑袋，随便扯了个借口：“我听徐溢乐说，上司是个能力特别强的大美女，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真人了。
一时激动。见谅哈。”
她上下打量一遍楚蔓希，觉得徐溢乐的眼光还是在线的。
确实漂亮。
自带时下拉拉圈最偏爱的长发T气质。
难怪徐溢乐会像被灌了迷魂汤一样，被迷得晕头转向、不着四六。
楚蔓希问：“能给我看看你刚刚拍的照片吗？”
摄影师点点头，把相机递了过去。
“按这个键是往前翻，这个是向后。”
几万块的相机和几千的手机差距十分明显。
相机镜头下的徐溢乐，栩栩如生，好像随时都会舞动起来，进到下一个动作似的。
楚蔓希把相机还给她：“你拍的真好。”
摄影师“嘿嘿”一笑，问：“你今天怎么会来这？”
楚蔓希简单解释了一下。
摄影师：“曼曼也是我们的朋友。”
尚不知道楚蔓希对拉拉的态度，她谨慎地没说出“女朋友”三个字。
“要不，今天活动结束后，一起去吃个饭？”
她笑得像只狐狸，心想，徐溢乐，姐们算仗义了吧，给你创造机会呢。
却不知这想法正中面前人的下怀。
她点点头：“行。”
楚蔓月正好刚给她发了消息，说简淑媛的爸，她的姐夫，正好有空，一会来把园园接走。
聚餐，是不是又有机会装醉呢？
她心里甚至有些期待。
更衣室里的徐溢乐打了两个喷嚏。
“谁在想我？”她嘟囔着，脱下身上的仙子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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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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