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赋

作者:幼狐绥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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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情现


      宫中时日过的漫长,不过是一日重复一日的过活,姜韫偶尔想起拜访涂钦夫子时说的那句‘蜉蝣岂能撼大树’,真是一语成谶。
      这宫中众人倒也算安守本分,除了骊姬偶尔与宣姬拌嘴斗气,虽从没占得什么便宜,倒是显得有些鲜活人气。
      “殿下,奴婢听说,最近因卫国频频在边境招惹,更有使臣来访出言不逊,王上生了好大的气,近些日子,连骊姬都在宫中安心教养公子敖,不多踏出宫门一步。”红烛在一旁缠着手中的丝线,有些担忧的说着。自古君王之怒,可伏尸百万,当真吓人的。
      “卫国近年来以帮扶为由,吞了周边的藩镇小国便越发猖獗,虽有止戈盟书,可若想寻借口挑起战火也不过是一纸废约。好在现下他还是对其余三国有所忌惮,不敢随意出兵。”姜韫放下手中整理的书卷回道。
      景蓝高兴的跑进殿中禀报,“殿下,王上今日要陪您用膳,奴婢已让膳房准备好了。”小丫头心中只念着用膳的事,不曾注意到红烛脸上的担忧之色越发重了。
      傍晚,陈侯走进长宁殿,不待进入内殿抬头看见了墙角处的那株山茶,停下了脚步,站在殿前双眸幽幽的望着那树,身边宫人辨不出其神色,心惊胆战的侯在一旁。
      姜韫在内殿听到宫人来报,走出殿门迎人,见陈侯盯着那株山茶,心口一顿,正了正神色后上前行礼问候。
      “晚膳已备好,王上可进殿用膳。”
      听到姜韫出声,陈侯收起看向远处的目光转到姜韫脸上淡淡的问,“王后宫中何时移来此树?”
      “前些日子,司农寺为各宫献来花草,为长宁殿献来此树。”姜韫神色自若的答道。
      “原来如此,司农寺有心了。”姜韫听不出陈侯语气中有没有别的什么意思,正想着说些什么,又听陈侯开口道,“孤想起书房中有奏折未批完,今日的晚膳便不能陪你了。”
      红烛听了陈侯的话,只觉后背已出了一身冷汗。
      听见姜韫声音如常不疾不徐道,“政事要紧,王上未用晚膳,妾让膳房煮好为王上送去书房。”
      “有劳王后。”陈侯说完便离开了。
      姜韫行礼后起身吩咐景蓝去膳房安排,红烛站在姜韫一旁,声音微颤的问,“殿下,这山茶可是要移去别处?”
      姜韫抬眸看了眼红烛,红烛抿紧唇瓣,听得姜韫开口“既在此处得势长得好,突然移去别处,反而让有心之人生了别的心思。”
      红烛应声,也是,司农寺献来的花草,突然移走,这宫内宫外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颗玲珑心思盼着,怕是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众人散去后姜韫一人站在殿前看着远处的山茶树,现下是三月,这花像是有落败的迹象。
      春三月,偶尔小雨天气,姜韫能免则免了众人的晨礼。傍晚晚膳后,红烛正与姜韫在殿内梳理多日来整理的书卷,景蓝急急跑进来,红烛见她这急躁的模样小声训她。
      景蓝将气喘匀秉道,“殿下,骊姬派人来报,说是宣姬······宣姬。”不知是不是急忙跑进来的缘故,景蓝脸色通红。
      姜韫听到‘宣姬’二字,抬头看向景蓝。
      “宣姬与公子由有私情,被骊姬发现,请您与王上前去处置。”景蓝说完有些难为情的看着姜韫。
      红烛听到也被震惊到,有些怔愣的看着向姜韫,“殿下?”
      宣姬与公子由?!
      这段时日陶宣偶尔在晨礼时除了挑衅骊姬几句,气的骊姬歪鼻子似的举止外,倒是并无逾矩。怎会与公子由纠缠在一起?
      姜韫带红烛赶到公子由的书房时,便见陶宣跪在地上,身上松松散散的披着外衫,发髻散乱,低着身子脸上的神情漠然,倒像是一切与她无干的模样。
      旁边跪着的男子,相必便是公子由了,身上仅着一层长衫,相必也是情急之下随手穿上的。
      姜韫曾见过这位公子由,生的眉眼温和,可能是随了他的亲生母亲,性子也多是温和的,可这温和的眉眼此时却充满恐惧,但也足以看出他的下半张脸像极了他的父亲陈侯。
      “父君息怒,儿臣有罪,与宣姬无干,要罚便罚儿臣一人吧。”说完重重的在地上叩头,已有鲜血洇在地板上。
      陶宣听他这样说,平静的双眼微动,唇角轻扯近乎嘲讽的样子。
      站于陈侯身旁的骊姬急忙言道,“王上绝不能姑息这二人,简直是大逆不道,王上······”骊姬看了眼陈侯瞥来的一眼,立马害怕的闭上了嘴。
      “王后掌管后宫之事,此二人发生如此苟且之事,竟不曾察觉吗?”陈侯突然发问,红烛只觉得头皮一紧。
      “后宫不宁是妾的疏忽,王上恕罪。”红烛随姜韫应声而跪。
      陶宣偏头看了眼姜韫,又别有意味的收回。
      房中众人,跪地的跪地,静声的静声,陈侯立于众人高处开口,“将公子由、宣姬禁足自己宫中,王后管理后宫疏忽大意,有宫规不严之过,定要以今日之事为诫。”
      红烛听完只觉得君王的心思真是难懂,处置犯错的二人便罢了,与自己主子何干?
      骊姬听到处置也是忿忿不平的样子,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狠狠的瞧着陶宣,可又畏惧陈侯只得咬住唇瓣,不敢发出声音,生怕牵连到自己,两只眼睛灵活的在众人身上窜来窜去。
      陈侯说完便拂袖离开了,骊姬路过陶宣不屑的哼了一声急忙小跑跟上陈侯的步伐。
      红烛扶姜韫起身望向殿内二人,陶宣站起身一副懒散的样子,不发一言向外走去。
      公子由仍是跪在地上,双眼似带有期盼的盯着那人的背影,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他一眼,她是在怪他吗?她该怪他的,是他没有护好她。
      此事宫内倒是无人敢传,连平时找事的骊姬也把嘴巴闭的严实。
      姜韫这日在宫内翻看得来的先朝古本,红烛进来靠近低声道,“殿下,王上允了卫国使臣之言,要派公子由去往卫国为质子。”
      姜韫收起古本,想起现下公子由未到弱冠之年,在陈宫幼年失去母亲,不得父君喜爱,现如今却又要送到别国为质子,只怕陈侯在那夜便想到了,只是可怜了公子由。
      沉香殿中陶宣正修剪手中的花枝,禁足期间遣走了殿内的宫人们,只留几人在院内洒扫,近身侍候的仅留了云歌一人。
      云歌在墙角小门处不知接了何物,进殿后走至陶宣身边从袖中拿出呈在桌面上。
      “主子,这是公子由让人送来的书信,他让人传信想与您见上一面。”云歌说完小心的看向陶宣。
      陶宣未放下手中的剪刀,桌上的书信一个眼神未给,徐徐的修剪花枝。
      “已是无用的废棋,无须再见。”云歌听着陶宣不掺有一丝情绪的声音,心中暗道,主子终究还是这般无情,前些日子她看着主子望向公子由的眼神,有时竟觉得有丝真心在其中,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云歌刚要退下又听陶宣道,“将这信件拿去烧了。”
      云歌眼中有一瞬的怔愣,随后取走信件离开内殿。
      殿内安静的只听得到剪刀偶尔剪去花枝的声音,渐渐的声音越来越急乱了节奏,桌上的花枝簌簌散落在桌面,原本成型的花束似被狂风袭过,只剩几支断枝零星挂在上头。
      陶宣猛的将剪刀拍于桌面上,手握成拳头,那双眉眼丝毫不见往日里的一丝慵懒,几纹血丝爬进了布满阴沉复杂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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