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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相扣
栗夏中午回了明园,迎面撞上赵姨下班回家过年。后者接过她手中的生鲜,放下包准备处理。
栗夏拦住她,“赵姨你回家吧,这些有人做。”
言梅闻声走来,看了眼袋子里的东西,稀奇道:“呦,你也能想起来买这些?”
“听说这个牛排好吃,就买了点。”
言梅神情舒展,对赵姨道:“你回去吧,这些我来做。”她提起生鲜往厨房去,嗔怪的语气却很愉悦:“你倒是会给我找事情做。”
栗夏笑了。
晚上吃过晚饭,一屋子人坐在沙发上聊天,电视上播着春晚作为背景音乐。
栗夏坐在一旁,正在玩她给小侄子晨晨买的乐高,这孩子拼一半跑出去放烟花了。
她过完年也才不过二十四了,可话题还是转到了她的婚事上。言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和钱家那儿子钱向恒估计是泡汤了。”
爷爷看向栗夏,“他家这两年势头一般,好在以后产业都是那孩子的。”
言梅深表可惜,“是啊,钱向恒不是什么纨绔子弟,也没听说有多少莺莺燕燕。多好的一门婚事。”
言峰接过话头,不想让她再提那些,“陈家的二儿子也没结婚呢,和言言差不多大。”
“李赫也不错。”
奶奶和蔼地笑,问她:“言言,你觉得呢?”
“我的意见重要吗?”
“你的婚事自然要看你。”
栗夏眼都没抬,注意力还在手里的乐高上,满不在乎道:“你们说的那些我都不喜欢。”
栗峰脸色一沉,“言言。”
栗夏抿唇,不再出声。
“你这孩子,怎么不想找对象呢。”
栗夏手上动作一顿,思绪飘出窗外。她不是不想恋爱。她也憧憬过爱情,憧憬过另一半……
窗外的烟花划破黑暗,屋内光线忽明忽暗。栗夏拿起桌面上的手机走到了院子里。
处理了几个新年祝福后,她最后才打开和祁聿的聊天界面。那人就给她发了一句话,【现在干嘛呢?】
栗夏打开摄像头拍了张烟花的图片便没了下文。心里面暗暗和他较劲。
过了几分钟,电话响起。她盯着空中绚丽夺目的烟花不禁弯起唇角,快要挂断的时候才接起。
“喂”
“放烟花呢?”他问。
“看烟花呢。”
祁聿在那端低低笑了起来。
“笑什么?”她问。
他不答反问:“会放吗?”
栗夏怔怔地回道:“不会。”
“我教你。”
就这样,栗夏拿上东西塞包里从别墅后门溜出去上了祁聿的车。
“你生日还能溜出来?”
祁聿愣了瞬,没想到她还会提起生日的事,“中午就切完蛋糕了,我爸和我奶奶正看春晚呢。”
栗夏把包从腰间摘下来,点头回应他的同时把盒子从包里翻出来递给他:“生日礼物。”
他怔怔接过,不知所措的说了句官方的谢谢,低头看手里的鼠标再看她。
栗夏继续解释:“本来想送你孙策的游戏皮肤,但是我刚下载软件,”她笑了一下:“等级不够,没法给你送。只能买个游戏鼠标。”
“你怎么知道我玩孙策?”
栗夏扭过头抿起唇,很不情愿地告诉他:“唐娩也玩这个,她告诉我的。”
祁聿意味不明地笑她一眼,低头拆包装把鼠标抽出来。
前者瞄一眼,张了下嘴巴立马改口:“颜色不喜欢的话可以换的。”
她没敢说那次瞧见他电脑是黑色的,所以买了黑色。
“喜欢。”
栗夏没听清,“嗯?”
“我说喜欢,和我电脑一个颜色。”
.
江边放烟花的人数不胜数,祁聿从后备箱里搬出箱子。两人肩并肩隐匿在人群中,四周叽叽喳喳,一派喜色。
旁边一小男孩攥着打火机,两只手捂着耳朵撞到栗夏怀里,对不起都没说完就飞快溜走。
祁聿腾出手把她往自己怀里扯了扯,“看着点路。”
栗夏抬眼斜他,“他撞的我。”
“和那小孩较劲儿?”他又碰了下她的胳膊,“跟紧点。”
栗夏闻声,往旁边挪,离他更远一步。
“怎么那么幼稚?”他笑。
栗夏第一次近距离观察烟花箱,没想到那么容易,点燃箱体的引火线就行。
祁聿掏出打火机给她,“你一会儿点着就跑。”
前者看他一眼,接过打火机,低头看烟花,又看他一眼,缓缓嗯了声。
祁聿站起来,低头看她打火。栗夏琢磨半天,江边一阵风拂过,她猛然收回胳膊,打火机因为手指脱力被扔在一旁。
“烫到没?”
栗夏摇头。
祁聿把打火机捡起来,“不是抽过烟吗?打火机都不会用?”
“防风的也能被烫到,”他喉咙里拢着笑腔:“本事。”
祁聿双手围着引火线挡风,让她重新点。
栗夏还没反应过来,胳膊已经被人拽起,她下意识跟上他。
咻地一声,烟花冲上天空在他们头顶炸开。江两岸如宣战般孜孜不倦地朝对方发射。
栗夏偏头看他,祁聿还握着她的胳膊。她抬眼,他正看向她的目光。
情愫在这一刻瞬间飙升,他们甚至能看到彼此眼中五彩缤纷的烟花。嘈杂的声音设置了一个道天然屏障将外界隔离开来。
祁聿的手指顺着她的胳膊一路滑到袖口,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腕然后握住了她的手。
十指相扣。
他们扬脖欣赏头顶绽放的烟花,勾起唇角,对视一眼再默默移开眼神。
大抵是真高兴,栗夏今晚少见地兴奋。熟练掌握之后,点了各种烟花,拍了很多照片,甚至小声可惜没带相机。
“离远点儿。”祁聿提醒道。
栗夏绕着"孔雀开屏"挪了两步,距离丝毫没拉远。
祁聿气笑了,她总是这样,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乖乖听从,做出来的事却完全是在和你唱反调。
他站在她身后,掏出手机,摁了两张。栗夏突然转过头,镜头里的回眸笑颜,让他一瞬间失神。
等栗夏再次回到他身旁,祁聿上下打量了两眼,不出所料,白色羽绒服左侧肩膀处被烫开两个小口。
他笑着指给她看,栗夏右手扒着肩膀瞧,下意识啊了声,她刚买的。
“这个能修吗?”
“不太行。”他笑得幸灾乐祸。
栗夏抬头瞪他,他才正色道,“在店里买的?不知道江城的门店提不提供维护服务。可能要邮寄才能修,你还可以顺便享受次清洁服务。”
“我刚买的!”
祁聿不出声,垂眸看着她,笑得意味不明,“那怎么办?我给你买个新的?”
栗夏哼笑一声,“说不定就是你刚在我旁边点烟花给我烧的。”
祁聿气笑了,“你怎么和第一次见面一样蛮不讲理?我都站你右边。”
刚刚牵手都是牵的右手。他摸了摸鼻子,没敢说。
栗夏还真打算顺着他的话无理取闹一番:“反正烟花是你买的。”
祁聿愣了一下,半晌,笑着问:“我赔你?”
栗夏弯起唇浅笑,眼神像是在说虽然是你的错,但我很宽宏大量。然后为了转移注意力弯腰提起刚刚制造的残留垃圾。
祁聿从她手中接过,说:“明天去。”
“嗯?”
“赔你衣服。”
栗夏忍俊不禁,腿上快他两步,说:“我可不一定有时间。”
.
话还真让栗夏说准了,她大年初一一整天都待在明园,中间只腾出来一个小时的时间见了唐娩。
按照每年的惯例,去拿属于她的新年礼物。
高一那年,两个小姑娘过完年返校,唐娩兴高采烈地和栗夏分享唐爸送她的新相机。她说她放购物车好久没舍得买,爸爸偷偷买下来当做新年礼物。
“你爸爸送你的新年礼物是什么?”
“我爸没送。”
唐娩冲她笑,“哦,是不是你妈妈送的就代表你爸爸妈妈两个人了?”她像是安慰一般:“有时候我爸妈也会这样,只送我一份礼物。”
栗夏抿了抿唇,“他们不送我新年礼物,只会给压岁钱。”
唐娩闻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十五岁的姑娘还没学会安慰人,她第一次明白原来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有新年礼物的。
从那以后,唐娩每年大年初一雷打不动地送她礼物。
第二年,栗夏也给唐娩准备了新年礼物,可惜这姑娘立马垮下脸,撅起嘴巴道:“栗夏,你不用回送我!我想每年都给你专属的新年礼物!”
思绪拉回,栗夏拆开包装,是BRUNELLO CUCINELLI的春季新品。
灰色V领毛衣,另一件是同色系的羊毛半身长裙。
“老钱风,和你的气质绝配!”
栗夏抬眼,笑道:“买这么贵的干什么?”
“这不是你的日常吗?”
“别瞎说,我连他家的会员都没有。”
唐娩翻了个白眼,“你礼貌吗?”
栗夏笑了笑,“公司目前要投入那么大的成本,这个节骨眼上别浪费钱。”
“栗子,你的经济水平摆在这,不能为了任何人降低自己的生活质量。”
栗夏抬头看向她,一眼就看出她话里有话,“点我?”
“你无欲无求,是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下一秒就开始八卦:“祁聿对你怎么样,大方吗?”
“你指什么?”
“我能指什么?花钱啊。”
“我们还没到那一步。”
唐娩扯唇,“懂了,分文不掏。”她皱起眉头骂:“凤凰男吧!追你竟然都不舍得下本,把你当王宝钏,要陪他去吃糠咽菜?”
栗夏等她输出完毕,笑出声。想起来当时祁聿也以为唐娩对她目的不纯。表面上和和气气的两个人,背地里互相阴阳。
“他说今天带我去买衣服。”
“你拒绝了?”
栗夏算是明白了那句,判断在恋爱中有没有犯蠢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敢不敢将做过的事告诉自己的闺蜜”,她有些怵道:“算、吧。”
“让他买两件衣服你就心疼了?我说,栗子,你怎么恋爱脑呢?”
栗夏好不容易说句肉麻的话,“你花钱我也心疼。”
唐娩瞬间炸毛,“他怎么能和我比?咱俩都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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