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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动呀,浪呀
来的时候许樵的速度还比较快,回去的时候就可以说得上不急不缓了。
周野坐在后面,打开头盔面罩狠狠吸了口晚上的清新空气,“诶,我之前就想问,你们那个店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之前一直都是卖五金产品,但是近两年销量不好,所以又额外加了一些器材出租的服务。偶尔有学生过来,也能赚两个钱。”
“那为什么不去学校附近开呢,这边人流这么少?”
许樵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周野咳了一声,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冒昧了,“不好意思,忘记还有钱这个因素了......”
“.......”
“......”
“再笑把你甩出去。”许樵看了后视镜一眼,威胁。
周野悠悠道:“我劝你还是把我这个长期饭票抱牢吧。我给你讲啊,学霸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抓着你们这样的嫩崽,一口一口,一口一个,咬住不放,嚼干净连渣都不剩。”
“哦,我好怕呀。”
“怕就对了。”周野‘嗯’了一声,就是这个调子起的有些高了,被风灌着咳了几声。
许樵看了眼镜子里的侧脸,嘴角勾了一下没说话。
两人沉默了一会。
几秒钟过后——
“我有点想吐。”
许樵:“......”
“你真没事吧。”许樵皱着眉,给面前弯着腰嗷嗷干呕的人递了张纸巾,“给你。”
周野接过,双手叉腰站在原地缓了好久,刚准备说声谢谢,一只手突然就过来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周野:“......”
“你上次感冒还没好?”许樵问。
周野一口恶气滚胸口不上不下,最后一撅屁股从另一个方向又吐了过去。
许樵:“......”
“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别别别,估计是最近休息不够,回去吃个药睡一觉就好了。”
周野摆摆手,看了眼周围,“正好这条路过去也差不多到了,我抱着回去就可以。”
许樵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两秒过后,许樵的声音越过棉絮坡爬进耳朵,“真的没问题?”
“没事。”周野说着,一手提了一卷。
虽说这玩意看着比较占地方,但其实提溜在手里也就是三本字典的重量。
“......你待会回去干什么?” 周野突然开了口。
“回店里吧,下午还有些东西没有弄完。”许樵思考了一下,“你呢?”
“写卷子吧。”周野自己说出这个答案也觉得有些好笑,可能这个就是学牲党的自觉吧。
看着面前的人神情自若,她忍不住又感慨了两句,“白瞎上午那群人在办公室站这么久,你是真就一点都不慌啊。”
“慌啊。”许樵双手环臂,沉默了两秒,“所以我决定回店里写卷子。”
空气安静了两秒,两人都笑出了声。
“上午......怎么不说你是因为竞赛才来的一班?”
周野想了很久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上午路过的时候办公室外面站了很多人,除了零星几个是一班的之外,其他班看热闹的人只多不少。
但听说许樵并不是因为别班闹才被放到办公室的,而是因为本班的原因。
她之前一直以为许樵是那种只会好好读书的乖乖学生,但显然不是这样。
她很叛逆,比周野想象的还要叛逆——也更加成熟。
许樵的答案给的很快,好像提前就准备好了一样。
“不知道,可能是知道自己进入尖子班,一不小心高兴得疯掉了吧。”
周野笑了一声,眼底划过一抹暗色。
一瞬间,她好像又见到了第一次遇见的那个许樵。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
可能是下午被徐念念折腾了一天,这个点居然有些犯困了。
“困了就回去休息吧。”面前的人说。
“行”周野打了哈切,抱着东西正准备上楼——
许樵开口叫住了她。
“......最近两天西街那边不太安全,你要是去学校,就走下午带你的那条大路。”
周野回头看了她两秒,“行。”
虽说这片小区比较废,但还带还是有个看门的人。周野拿着东西上了楼,在楼道口找了好久的钥匙才把铁门打开上了楼。
灯一开,还是原来那个破破旧旧的小租屋。
虽说刚刚两人走的时候稍微整理了一下房间,但是桌面上还可以看到一些痕迹。
周野找了块抹布把茶几重新擦了擦,又连带着收拾了一下沙发和地面,这才深叹了口气,从笔袋里摸出只签字笔走到了门口的小院子里。
箱子一共有八个,除开放衣物鞋子的四个大箱子之外,剩下的四个主要是书籍和小摆件的混合体。周野挑了几件这个季节能穿的衣服出来,剩下的连着纸箱子一起塞到了小隔间里去。
她没有把书买回来装点门面的习惯,所以能留下来邮过来的都是以前真心喜欢的,之前还没觉得邱梅说自己玩物丧志,但是一看寄过来的东西几乎全是杂志漫画书周野也有些哭笑不得。
她收拾东西的方式很简单,能用的拿出来,不能用的连着箱子一起塞到小隔间去。收拾到最后其实已经没什么大物件了,但是周野的动作却越来越慢。
打火机、闹钟、台灯、吃了一半的钙片、订书机......
一桩桩,一件件。
夜已经深了,周野坐在一边点了根烟。
这一刻,周野才不得不面对一个早已知道的事实——她真的离开了那个家。
邱梅现在应该很开心吧。
终于摆脱掉了自己这个拖油瓶。
其实小时候邱梅对自己也算是不错,至少在记忆中,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她们的关系还能称得上......温存。
她虽然不经常和自己说话,甚至很多时候要求极度严格,但是每次生日都会为自己准备礼物。
但是慢慢的,邱梅就变了——像是一台只会冷嘲热讽的机器。
这种情况在外公去世的时候稍微改善了一下,但是没过多久就朝着更加极端的方向去了。
两人的关系也在这个情况的加持下愈加恶劣。
记忆突然连着感官传来抽痛感,周野醒了醒神。
她叹了口气,把散落一地的东西收了回去,准备明天一起找个卖废品把东西收了。正当这时,一个塑料袋被不小心踢了出来,周野弯腰正准备要捡,手上动作突然一顿。
塑料袋子里面是各种各样的药物。圆的、椭圆、方的......大小不一被揉皱了半悬挂着的锡纸片,和上面还没吃完的各色药物混合在一起,一起揉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塑料袋里面。
塑料袋里面还有很多揉皱了的说明书,都是那时周野担心自己不小心记错了所以专门放在里面。
父亲快要去世的那两个月,经常会伴有神经性的疼痛,这些药,也是从医院拿回来仅剩的东西。
火星落在手背上,周野看了一眼塑料袋,把他和杂物放到了一起,堆在了小隔间的箱子底下。
等到所有收拾完,时间已经很晚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给那人发了个消息。
Joe:你那可以配锁吗?
对面先发了个问号,而后很快就回复了。
xxx:你家锁坏了?
Joe:不是我家的,是楼道的那个。
Joe:生了好多锈,我怕不牢固,想换一个。
xxx:行,有时间过来看看。
话题就此终结。
周野把手机丢到一边,裹着被子假装自己是个蚕蛹,而后一动不动。
可能真是太累了,不一会周野就真的睡了过去。迷迷糊糊睡着之前,她好像看到手机屏幕微微闪烁。
但她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也什么都不想管,倒头就睡了过去。
一晚上周野都在做梦,有时是她站在初中的颁奖台上,有时又是小时候一个人在家里玩的场景、旁边还有个看不清脸的小小人影。场景一转,画面又变成了树底下的那三个小青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三张人脸陡然合二为一变成了父亲的垂死面容。
第二天周野是被冷醒的,一醒来看着脑袋顶上开了一晚上黄灿灿的灯还没反应过来,侧着脑袋一看,昨天买的棉絮还放在袋子里原原本本地放在地上。
她已经很少梦到父亲去世时候的场景了,昨天陡然梦到,竟然还有些怀念。
卧槽——
周野一个神归故里,突然想到今天早上还要去接宁珂。
这边位置比较偏,到高铁站起码要一个多小时。
要说住校可能就一个好处,就是每天早上有寝室吹哨,想赖都赖不了。周野就着冷水刷完牙洗完脸,拿起手机一看,居然还没到八点。
二十分钟前宁珂刚给她发了消息,说准备上车了。
她刚准备回房间,突然发现院子里还有一个黑乎乎的袋子立在那——可能是昨天太晚了,没有注意看。
好在最近几天没有下雨,不然这吉他在外面撂几天,不废也发霉了。
周野一手拎着琴包,一手拿着手机,给宁珂回了个消息。
- ok
周野给她回了个消息就把手机撂在一边没管了。
虽说昨天晚上把家里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但是宁珂过来总需要一个住的地方。
秉持着浪费可耻的原则,周野把之前买的那两床被子都垫在了下面,新买的被子一床放进柜子里,一床套好了铺在床上。
刚一弄好,宁珂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擦,你今天起这么早?”
周野趴在床上,把四个角都铺平了,“想不到吧,爸爸我睡到自然醒了。”
“想不到想不到,我还说要不要顺便给你带份早饭呢。”宁珂十分给面子地给予了肯定,突然听着她那头声音不太对,“你在干啥呢,声音这么奇怪?”
“铺床。”
“啊?”对面愣了一秒,认识周野这么多年别说早上铺床了,晚上都没见过几次是被子被套贴一起睡的,“你......家里来人了?”
周野:“......”
宁珂越想越觉得是,脑子瞬间就从宇宙大爆炸发展到了生命起源,“周儿我跟你说啊,你现在还未成年,虽然说搞姬不用负责任,但——”
“来个屁。”
“之前买的被子质量不好,昨天去买了几套新打的。”周野说。
听她这么说,宁珂赶忙松了口气。突然她又想到了什么,“诶,新打的被子可不便宜吧,你那还有没有钱,我这次来带了好多卡——”
周野:“......你丫的还想不想我来接你。”
宁-某-珂选择了闭嘴。
不过经她一提醒周野也想起来了。
之前在小卖部随便买了床被子就已经169了,这两床被子如果没记错的话才380,更别提裁缝店阿姨送的被套了。
啧,这人别不是把自己贴进去了。
自己虽然跟她不是很熟,但也没有请人帮忙还叫人倒贴钱的道理。
何况自己还吃了人家的煎蛋。
“周儿,你还在吗?”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你待会直接从南门出来,我在那儿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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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想说啥来着......
忘记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