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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天帝和文原定不会故意唬我,可无咎上神界前我并未从他额间看到魔印,想来他是在离开王虚山后生的心魔,真不知无咎在天界到底经历了什么,于是我怀疑地看着他俩。
天帝一直默默地看着我,我脸上神情变幻得极快,他似是看出我所想,便说:“他的心魔已生很久,断不是在成神后而起。”
“这,这,这......我大惊:“天帝,他若有心魔,成的当是魔,如何能成神?”
天帝叹道:“听闻好象有一法,凡人修行者不想入魔道又无法成神者,可强行将心魔压制,突破灵台即成神仙,可心魔再现即为堕仙。曾有一人用此法修成,他之后来却未曾再听有人修成过,据说此功法若不能修成便会倾刻魂飞魄散。”
竟有此等险恶方法,无咎竟然修成了,还修成了堕仙。我被这突然的消息,炸得直发颤,腿一软,差点跌落在地。所幸文原及时用神力托住了我。
我好不容易平静了些,想起一个重要事情:“他那法是何人所传?”我想待我找到那人,定要跟他好好算帐。
文原说:“无咎说他乃自悟。”
已有之法,谈何自悟?这小崽子为了保护传法之人,竟不惜撒谎,实在可恶。
文原却平淡道:“有依功法成就者,也有自悟功法成就者,无咎天赋极高,说是自悟或是实情。”
这......他竟然帮无咎说话。
天帝见我依然震惊,叹息道:“你也不用过于担心,目前他并未有异常。”又好心提醒我:“你一直在打颤,不如坐下来吧。”
我颤颤巍巍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歇了许久,又想起很重要一件事:“请问天帝,那个堕仙后来如何?”
天帝望向我的眼神有些复杂,顿了又顿,终说:“他便是启壶。”
堕仙启壶的故事,天下皆知,他青年时即以凡人之躯成神,以一已之力克魔族,被封为武神。可后来却因一件小事怒而堕落,反出天界后打入魔族内部,成为魔界的实际统治者,那时的魔君玉古铭也不过是他的左膀右臂。
他不仅斩杀神仙无数,还将众多神仙诱逼入魔,被神界恨之入骨。后来我们历经九死一生将他斩于伏魔法阵中,随着他的陨落,魔君玉古铭疯癫,很快神魔大战也结束了。说神魔大战因他而起因他而落也不为过,他是每一个经历过神魔大战的神仙们的噩梦,给六界带来的灾难至今让人提之胆寒。
若无咎修成如启壶般的堕仙,被神界欲除之而后快将是事实。到时怕是我要亲自提剑去杀他。我的心顿时如呼啸的战场,狂风乱舞,五味杂尘。
正心神震荡间,文原问我:“你不问他为何生心魔?
我强行收回自己的胡思乱想。天帝召我,他们应是已知晓原因,甚至都已经有了对策。我注视着文原,期待着他说出更多。
他眼神复杂,却依然冷静:“他对你爱而不得,强行成神。”
凡成神者,为天下苍生行戒持善,而他却是为了我成神?他执着一人,于是心魔生。
我的心沉到谷底,我想起无止曾对我说:“那书中说,祈扬魔君是因为对缘影仙子爱而不得才生了心魔坠入魔道,真实否?”
原来那时无止是在提醒我,无咎对我生了情执。
难怪无止会不惜占用无咎修行时间,也要将宗中事务安排给他,为的是拉他远离我。
难怪他会高兴地将无咎送我的的东西全部搬走,他以为我这样做会让无咎知难而退。
难怪在我逼无咎进戒洞时,他虽不忍最终却未坚持阻拦。
无止之心,我今方知。可笑我却一直没有看透。心无波澜如我,竟忽视了无咎早已昭昭的意图。
可事已至此,悔之晚矣。
可铸成的大错,还是让我差点哭了出来。
好不容易千年出了个好根器的,却因我成了堕仙。
我心中又苦又涩,在天帝面前再次跪下:“祈连有罪,请天帝责罚。”
天帝满眼慈悲:“情之一字,为之奈何。此番召你来,就是想问你有何打算?”
我苦笑:“请问天帝,这无咎现在何处?”
天帝道:“无咎修行甚高,神界能看出他带心魔的不过二三尔,本君已封了他神号,赏了天宫。只是他拒了差事,说要回王虚山。”
天帝封了无咎的神号,这是暂时不想追究的意思,无咎的性命算是暂时保住了。还告诉我神界没几个能看出无咎的心魔,是表明他这样做没有压力,让我宽心。可天帝越宽仁,我就越愧疚,内心的火气更是无法压抑。
我咬牙:“他还要回王虚山?甚好,我这就带他回王虚山教训。”
天帝轻咳一声:“教训就不必了,左右你是打不过他的。你未看出他成堕仙,是因他修为高于你,倒不是故意隐瞒。在神界,我看也只有天尊和雷神能制伏他。”
我咬着牙道:“天帝放心,左右他是不敢打我的。”
天帝和文原对视一眼,然后文原依然直视前方一声不响,天帝不满地睕了他一眼,他见我意已决,只好含糊说:“好罢,你先回去,无咎神君若还坚持回王虚山......你要教训也行。”
他不愿告诉我无咎在哪里,估摸是怕我在天上对无咎动手,到时闹开来此事怕是再也瞒不住了。考虑到他的周全顾虑,我也不好蛮干,为了不让天帝再操心,我朝他重重叩首拜别。
带着满心的波涛汹涌,我回到王虚山,瞧着戒洞瑞气仍在,上方仍有神鸟在盘旋,不由得恼怒又多生了几分。
深深吸了几口清气才能稍稍平静下心绪,我将介介哄到了它处,防止有它在不好施展,又在山头施了厚厚的结界,防止有人闯入,想了想又将结界内的花草物什等用仙法施了防护,然后就祭出祈连剑,静静坐在茅草屋上等着。
无咎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待我刚做好各种准备,他就翩翩落在我的面前,眼光扫了眼森森的剑光,他苦笑,却没敢走近,站在那里看我。
我一向对他宽厚,从未打过他,但今日我要这小崽子尝尝祈连剑的威风,否则他还以为我这个神魔大战中成就的神仙只是个唬人的头衔。
见我生出厉色,他眼中光华顿时黯淡,若是在往日,我定会心软放过他,可今日我的怒火需要用剑来平息。
“堕仙无咎。”我冷冷道。
他很无奈,满眼委屈:“我乃正神。”
我懒得理他的狡辩:“出招吧?”
他却问我:“为什么?”声音里尽是悲伤。
“你心魔已生,却至六界众生不顾,枉想强行成神,却落于堕仙。今日我便要教训你,灭了你的心魔。”
他兀自幽幽道:“仙子亦是众生,我成神只为仙子,何错之有?何来心魔?仙子生气,乃不讲道理。”
我不再跟他废话,剑气直奔他而去。
他没有动,还微笑地看向,我毫不留情,祈连剑将他的肩胸劈开了一道裂缝。
他被狂怒的剑风扫得连连后退,鲜血飞溅,我听到他的叹息:“如此,也好。”
我指着他怒喝:“你可知错?”
他似是痛得发抖,却仍然强撑着看着我,眼中的星光早已泯灭,只剩满目的苍凉,却依然道“要我放下你,除非我死。”
他的执念竟如此之深,我无计可施,我知道即使我要杀他,他也定不会反抗。可我若执着于杀他,这与生了执念的他有何区别?
我喝问他:“你从何处得此法,说?”’
此时的他满身鲜血,看上去触目惊心,却固执着不愿放弃,拖着一身的血水,一步一步挪近我:“我乃自悟。”
我忍无可忍一脚踢了过去。看着他毫无抵抗在我的面前慢慢倒下,此时我朐中的怒火才算平息了些。可过了许久,他躺在地上一直没有动弹,我心道,莫不是把他劈死了?我那一剑在盛怒之下用了全力,若真劈死了他也不算意外。
我俯下身,探了探他的元神,虽伤势严重,但一时也死不了。
我只好又踢他一脚:“喂,你滚回神界去,王虚山不收你。”
他总算是微微睁开了眼,气息甚是微弱,却居然还在喃喃自语:“你终是舍不得杀我的。”
我懒得理他,伸手招来一只仍在戒洞上方飞舞的神鸟,将无咎提着扔到了它的背上:“带他去找雷神。”
看着神鸟驮着无咎飞上天,我拍了拍衣袖,听到青阳子和无止在结界外面喊我,于是挥手撤下结界。
面对他们探究的小眼神,我主动说:“天帝召我去商量点事。”
无止问我:“刚才是无咎师兄么?他可还好?”
我抬头望了望天,那神鸟早已看不到踪迹,我呵呵一冷笑:“他好着了。”
那两个互相对视一眼,决定选择相信我的话。
无止开始跟我汇报:“弟子想到凡间各地广贴告示,广收门徒。”
我点头:“这是好事,去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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