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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归于好
这几天九川一直等着施河的消息,算着日子,应该已经快回来了。
玊羽则一直藏在九川的院子里,不得不说,九川是有些尴尬的,毕竟他们大吵了一架,还过去了这么久,突然和好有点不知所措。
他也搞不清他们是为什么和好。
为什么自己会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他呢?
【九川,你看。】
坐在窗前的九川朝窗外看去,玊羽的脚边,长出了一株绿色的嫩芽。
【她还活着,我就帮了她。】
九川看着玊羽明媚的笑容,此时此刻,或许也不需要理由了。
他与玊羽的关系,虽然是一件难以相信的荒唐事,但不得不承认,玊羽让他第一次知道了爱人的感受。
真正爱一个人的感受,是世上最难以探究的谜题。
他知道自己很傻,傻到玊羽不管骗他多少次他都还是会想再一次信他。
扑火的飞蛾当然知道自己在扑火。
他其实,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爱在玊羽眼里是可无可有甚至可以利用。
“玊羽,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玊羽闻言走到屋子里,轻轻的关上门。
然后直接坐到了九川的腿上。
九川吓得差点蹦起来,他双手悬空,睁大了眼睛看着玊羽。
玊羽直接坐在他腿上抱着他,九川有些不知所措,他结结巴巴的问:“什…什么?怎么了?”
【把属于你的,还给你。】
说罢,玊羽就显现出黄色的瞳孔,一段记忆突然流入九川的脑海中。
(我爱你,我控制不了,也不能轻易放下了。)
九川突然满脸通红,他把头埋进玊羽怀里,感觉自己的脸快烧穿了,羞得半天说不出话。
原来他们早就交换过心意了,只是他忘了。
“你…你为什么…我…我忘了我…”
玊羽看他这样子心里乐的不行,他不停的想把九川的脸抬起来看看他的表情,九川就死命不抬,但他的耳朵看起来都快熟了。
【九川,为什么不看我?九川 快抬头,我想看着你的脸。】
“等等,等等你让我缓一下,我现在有点不清醒。”
【九川你真可爱。】
玊羽一直在撩拨九川,搞得九川更不敢抬头了,他突然想到是玊羽抽取了他的记忆,直接把人抱着站起来然后放到床上。
挠他痒痒。
“你还说你还说,是你抽取我的记忆,你还撩拨我。”
玊羽一双手挡不住九川,他直接找准机会用腿缠住九川的腰,双手一拉把人拉倒了玊羽身上。
两人此时的姿势就已经无比暧昧了,玊羽还来了句:【你教的。】
祝九川,败。
他实在是挡不住玊羽撩拨他,只能突然借口他二哥找他。
很蠢的理由,但毕竟现在是白天,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会出事的。
九川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个扎着两个丸子的“小矮凳”在门口。
他低头,与祝彦儿两两对视。
然后迅速捂住祝彦儿即将大叫的嘴巴,把她拖进屋里。
“唔唔唔唔唔我看到了唔你唔…”
“你看到什么了?“
祝彦儿扒开他的表情手,喊到:“你藏女人!”
“嘘,你小声点,哪有人?臭丫头别诬赖我。”
“谁诬赖你!”祝彦儿开始在屋里巡视,找遍每一个角落,但连一个人影都没找到。
“怎么回事,明明就有人,一个很瘦的女人,去哪了?”
“我都说了没人没人,你快出去。”
祝彦儿不找到人不罢休,她不甘心的离开,还说要告诉爹爹和爷爷。
那能了得?
九川立马把人捞回来,在她耳旁小声的说:“好彦儿,小叔真没有骗你,小叔…”
“我不信!除非…你让我看看那个姐姐长什么样,我就考虑不告发你。”
九川真的很想把她立马丢出去,正考虑要不要破罐破摔时,玊羽从床旁边出来了。
这一出来,祝彦儿直接看呆了,她愣在那,保持着一个很傻的表情直勾勾的看着玊羽。
“姐…姐姐…”
着哪里是姐姐!这明明…明明是仙人啊!
祝彦儿哇的一声哭出来,九川和玊羽都被他吓了一跳。
“呜呜呜呜呜…凭什么漂亮哥哥要和你亲亲抱抱…呜呜呜呜”
…
九川更想把她丢出去了。
祝彦儿就在九川这赖了一天,又是要玊羽抱抱她,又是要玊羽陪她玩,又是教玊羽写字,能赖他身上就赖他身上。
九川特想把这丫头挂树上,然后拿弹弓打她个三天三夜。
总之,她答应不告状。
就是很不爽。
他看着玊羽的笑容,觉得有些不一样了,比起之前,他似乎多了些坦然,像是春天的新芽渡过了最难熬的冰雪,只需等待绽开的坦然。
但他不敢让自己无畏的相信一个人了。
或许玊羽的到来总有目的,把他留在身边,总比让他在暗处背着自己做事好。
有什么恩怨,也可以尽快解决。
在祝彦儿依依不舍的离开后,天已经快黑了。
九川点上油灯,此时屋里很安静,稍暗的环境更让气氛有些低迷。
“玊羽,我想找到梁渡喧的尸体,我想知道他怎么死的,你能帮我,或者,告诉我吗?”
最后一句话让玊羽心中咯噔一下,他不信任自己,也正常。
【当时我让他传话时,在他手上下了一道追随咒,我怕他会被盯上,但我赶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我担心你又被误解,就让你晕了过去。】
很明显九川并不满意这个答复,他一直看着玊羽,无声的质问。
玊羽攥紧了衣角,心里酸胀。
【他去探寻谢家人的事情,估计是被九疑仙人盯上了,至于他到底知道什么,我也不清楚,我没杀他,我也没参与,到现在,我都没找到九疑仙人在哪里?】
“还有呢?”玊羽说完就低下了头,直到听到了这三个轻飘飘的字。
有点想哭。
【还有我们之前遇到的所有,都是有联系的,那个妖洞,其实是他们培育容器的地方。】
九川听到那个时常让他梦到的地方,着急的问:“培育?怎么培育?”
【他们抓了许多人类和妖怪进行结合,因为物种不同他们的后代很难存活,大多夭折,你是唯一活下来的。】
“那我们那时遇到的?”
【是人类的,妖怪的,以及那些夭折孩子的冤魂。】
九川突然想到每天晚上做梦都能听到的惨叫,一个女人,不,是很多人,还有孩子的哭声,那些都是…他的亲人?
他真正的亲人,原来每天都出现在他梦里。
九川看着有些呆愣,他受过太多次的冲击了,到现在,似乎有些麻木了。
“我的亲生父母…他们…还活着吗?”
【抱歉。】
九川坐在凳子上使劲扣着自己的手,眼神有些呆滞,玊羽看他这个样子实在于心不忍,走到他面前蹲下,将头枕在九川腿上,一滴泪就那么措不及防的滑落到鼻梁。
【我知道我欠你太多,对不起,我会用全力让你全身而退,让你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就像你之前跟我说过的那样,在山上盖一座小房子,再养几只鸡鸭,每天砍柴钓鱼,等想闯荡江湖的时候,可以无所顾虑的离开,想稳定过日子的时候,可以安安心心的回来。】
九川鼻子酸了,他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当初他拉着玊羽,畅想他们未来的生活,当时他满眼都是玊羽,在他畅想的未来里,房子里有他的床褥,院里有他的秋千,砍柴回来是他在招手,厨房忙碌一转身可以看到他的身影。
这些他都没说出口,但两个人都记得。
玊羽感受到九川滴落在他脸上的泪水,忍不住哭的更厉害了些,他抬头直接拥抱九川,两人相拥而泣。
玊羽何尝不想跟他一起,但他不能,因为做错了事,就该赎罪。
待两人都冷静下来,天色已晚,他们一同躺在床上,玊羽从背后抱着九川,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将脸埋在他的背上,贪婪的感受九川的体温,气味,和难得的温情。
九川没有推开他,任他抱着自己。
玊羽不一会睁开眼睛,他严肃的问到:
【九川,其实在妖洞的时候,我用了回溯的能力。】
“什么意思?”九川转过身来面对他问道。
【当时我看到一只鬼,在燃烧的时候一直在往你这里爬,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他的眼神和其他鬼不同,就在最后一刻,对他回溯了。】
九川当然有印象,他每个夜晚都会梦到这只鬼,每个夜晚。
【我看到了她生前的故事。】
九川有些紧张,他似乎知道玊羽要说什么。
【现在这份记忆我可以让你也看到,不过要通过梦境,你要看吗?】
“为什么?为什么让我看?”他其实已经猜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要问出来,仿佛这句话从玊羽嘴里说出来,伤害会减轻。
【她是你的母亲。】
—
“秋秋!快出来,我的风筝做好啦!”
“来啦!”
秋秋着急的辫子都没扎好,急急忙忙的跑出去,看着牛大顺手上的丑风筝,不禁努努嘴。
“丑死了,我才不要放这个风筝。”
“哎呀你懂什么呀,能放不就行了。”
可两人在院子里跑来跑去,风筝就是飞不起来,牛大顺停下来看了看天,觉着是天气的问题。
“看来这东西不仅丑,还没用。”
牛大顺尴尬的挠挠头。
“秋秋,你爹是不是要给你谈亲事啊?”他见秋秋嘲笑他,赶紧扭转话题。
秋秋反倒更不开心了。
“我爹最近老是去讨好二春一家,估计是要把我卖了。”
“二春,就是那个读过书的秀才?他不是考了几年都还只是秀才吗?怎么,他不考了?”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喜欢他。”秋秋满脸愁容,她蹲在地上,一副要哭的样子。
牛大顺最看不得女孩子哭,他安慰秋秋道:“没事,要是他以后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保证把他打的服服帖帖!”
“真的?”
“真的!我跟你说,我到时候就这样,嘿,一拳,然后一脚踹上去,然后就是连接的无敌拳!”
牛大顺一边说一边做动作,逗的秋秋直笑。
可订亲后,秋秋一直没笑过。
她知道家里就是想赶紧把她推出去,家里就少张嘴,要真的嫁过去了,是生是死他们都不管了。
而且听说二春的上一个老婆是被他逼疯跳河的,虽然他们家嘴上不承认,但村子里都传遍了。
“别听那些婆娘瞎说,人家二春是秀才,你这个鬼丫头大字不识一个,人家都没嫌弃你嘞。”
饭桌上,秋秋的反抗只得到这些。
秋秋摸着自己精心扎的小辫,突然将头绳一把扯下。
她攥紧手中红色的头绳,做了一个决定。
夜晚,她把自己的鞋子放到离家里最近的一条河边,把自己最心爱的头绳,也丢进了河里。
秋秋赤着脚在河边奔跑,她在往村外的方向跑,少女的长发随风飘动,在月光的照应下,她拼命的感受着自由。
直到跑累了,她在镇里找了一条隐蔽的小巷,还很幸运的找到了一张草席。
她躺在草席上,笑着睡着了。
没有年幼弟弟的哭闹,没有醉酒父亲的殴打,没有娘亲的哭泣,她睡得很香。
可天还没亮,父亲就带着人找到了镇上。
秋秋吓坏了,这次要是被发现,回去绝对会被打死的!
她赶紧把脸抹脏,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没人发现她。
她想赶紧跑,可她怕镇上有人认识她,她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弄的脏乱无比。
在她终于要出镇的时候,一群壮汉拦住了她。
秋秋吓的一句话不敢说,甚至都没注意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是一味地后退,想逃跑。
她被那群壮汉按到地上,可她也不敢大声呼救。
直到一个漂亮姐姐过来给了些钱帮她解围,她才从地上站起来。
那个姐姐很温柔,她的手暖暖的,还给秋秋买了好几个包子。
“姐姐,我求求你帮我,我爹他们要抓我回去嫁人,我不想嫁人,你帮帮我。”
姐姐答应了,答应把秋秋带出城,秋秋累坏了,她坐上马车就睡着了。
秋秋做了个美梦,梦里她逃了出去,开了家铺子,很多人都买她的东西,都夸她,没人打她,没人骂她。
如果梦能长一点就好了。
“到了。”
秋秋揉揉眼睛,拉开帘子,迎面看到了一个穿金戴银的老婆婆笑着盯着她。
秋秋吓坏了,急着要跳车逃跑,却被里面冲出来的壮汉一把抬了进去。
是那几个找事的壮汉,原来他们是一伙的。
秋秋看向车上的姐姐,她永远忘不了那个眼神,像是在看猎物上钩的愚蠢模样一样,欣赏她的尖叫和哭泣。
晚上,秋秋已经哭的没力气了。
老鸨走进来,嘴巴叽叽喳喳说了一堆,秋秋愣愣的,硬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直到一张字据摆到她面前。
她看不懂,直到老鸨说,她被卖了,被她父亲。
秋秋突然崩溃了,她又嚎啕大哭起来。
当晚,她被夺走了一切。
秋秋被卖到怡红院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村里,可是,没有一个人来看她。
她每天都找不同的方式寻死,但都没能成功。
她每天就呆在房间,不愿出去招待客人。
但每天都会客人来找她。
秋秋盼望有个人来救救她。
有一天,终于有人来了。
是牛大顺。
她激动的牵起大顺的手,却注意到了他在自己手上的揉捏。
牛大顺看着她的脸,脱口而出:“你好漂亮。”
秋秋放开他的手,她突然发现,这个眼神,和那些来找她的客人,几乎一模一样。
“秋秋,那个…我现在没钱,等我以后赚大钱了,我绝对赎你,因为我喜欢你。”
“秋秋你好漂亮,你现在比之前都漂亮,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娶你。”
“你能不能,也像服侍别人那样服侍我一次。”
秋秋看着他,突然有点像想笑。
“滚。”
“什…什么?”
“滚!”秋秋突然把首饰盒一把摔到他脚下,牛大顺就这么被灰溜溜的赶走了。
秋秋感觉突然没了力气,她瘫软在地上。
这个房间地板上的每一处,都有她的泪水,她已经哭不动了。
现状无法改变,可日子还是日复一日的过。秋秋开始将所有期盼寄予在金钱上。谁能给她最多的财宝,她就能对谁笑得开心。
怡红院最赚钱的姑娘叫宁娅,可她却不是最漂亮的。秋秋开始跟她玩在一起,她们在没人的时候饮酒畅谈,将自己最喜欢的珠宝赠予对方,替对方赶走难缠的客人。
只因为宁娅是院子里这么多年,依然想为自己赎身的姑娘。
秋秋和她约定好,她们会一起走出怡红院,到一个不认识她们的地方一起开一家小饭馆,宁娅总是说自己做的一手好菜,却没有展示的机会。
她们每晚都数着自己的珠宝,期盼着赎身之日来临的那一天。
有一天,院里来了位看不见的客人,他出手阔绰,一下叫走了十几位姑娘。
其中包括宁娅。
在临走前,秋秋跑到宁娅的房间里。
“姐姐你把这次机会让给我吧,我赚的没你多,我怕我跟不上你。”
宁娅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她当然不会跟秋秋抢,笑着看着她坐上了马车。
秋秋不知道坐了多久的马车,快到天黑了才停下来。
只见一座宅院坐落在深山,姑娘们权当是富贵们喜欢幽静的住处,也没有多想。
秋秋冲到最前面,带她们来的人让她们各自挑一个房间进去。
秋秋走进房间,刚刚进去房门就被关上,她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山洞的模样,在一个昏暗的角落里躲着一个长着一身灰色的毛,脊背弯曲,嘴巴被缝起来,眼睛血红的怪物。
在旁边,还堆放着几具女尸。
秋秋被吓得尖叫,她想回头逃跑,却发现洞口被铁栏封住,那个男人站在铁栏前死死的盯着那个怪物,那个怪物顿时全身颤抖,不一会就动了起来,他爬到秋秋的脚下,一下抓住她的衣裙。
整个山洞,全部充斥着姑娘们的尖叫声。
她们没能回去。
大部分姑娘不是自杀了,就是被肚子里妖化的孩子开膛破肚。
男人每天都会来观察她们,死了的就拖出去埋了,活着的就查看她是否怀有身孕。
查到秋秋的山洞时,他看到秋秋和那只妖怪一同倒在了地上,走进去看,秋秋手里有一块被她悄悄打磨尖利的石头,旁边一块稍大的石头上还沾着血迹。
妖怪已经死了,秋秋身上也都是撕咬的伤痕,看来是同归于尽了。
男人正打算将两个拖出去埋了。
突然在洞口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别动,她怀孕了。”
女人走进来查看秋秋的伤势,她突然难以控制的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就是这个!就是他!我就知道,拥有妖怪一样强大的生命力,却不会妖化。”
她抚摸这秋秋的肚子,像抚摸自己的孩子那样轻柔。
“她不能死,她得活着生下这个孩子。”
秋秋没有昏迷,他听着女人的声音,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她知道,自己恐怕更难逃出去了。
姐姐还在等她呢,她得想办法。
她被带到了另一个山洞,在这个山洞,男人每天都会送来更好的饭菜,甚至还有很暖和的衣裳。
她从来没有跟男人说过话,有一日,她在男人送来饭菜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谢谢。男人愣了一下,然后说道:“不要谢谢我,你该恨我。”
秋秋很奇怪,男人没多说什么就走了。
快到分娩的日子时,秋秋已经瘦如枯柴,她生了整整一天,才将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孩子生下来。
女人抱着这个孩子,显而易见的高兴。
“完全是人类的样子,我的孩子,我等的太久了。”说完她低下头亲吻了孩子的额头,像母亲那般轻柔。
秋秋已经没力气说话,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回去…姐姐。”
她站起来用尽全部力气跑了出去,在森林里,她像当初逃出村子那样奔跑,一直一直,直到看到怡红院的灯笼,一个红衣女子站在楼上向她挥手,可她刚想伸出手呼唤那个名字,眼前的景象就变成了一片黑暗。
男人走上前去,用手将秋秋的眼皮抚下。
她还是死在了这座山洞里。
而宁娅,因为无望的等待,这辈子都没有走出怡红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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