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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
讲话途中,血樱已经转过身,再次拔出了沫雨,盯着那精灵丝毫不敢松懈,不过她的攻击模式倒没有太多的变化,依旧是仗着高空优势,用左臂不断地发射毒刺进行攻击。
频率高了一些,范围也更密集了些,但还不至于让她们无力承接。
“阿樱,你刚才受伤了,这次换我来。”
血樱这才在躲避的间隙瞥了眼自己的衣服下摆,发现两条墨痕都已经变灰了,还好有霜玥的提醒,她才沉着下来,安心等待免伤的CD。
几秒后,第一条墨痕恢复,霜玥见状,便和血樱商讨战略。
“阿樱,像上次那样,你掩护我,我来处理。”
“好。”
在霜玥积蓄冰棱时,血樱继续用沫雨创造出一个保护罩将两人围绕起来,可那精灵的毒刺并不像上一关里脆弱的箭矢那般一触即碎,虽然受那些能量流动的缓冲作用减了速,但还是有几枚穿入了罩中,被血樱击回。
同时,精灵的右臂仍在积蓄力量,这是一个速度的比拼,但霜玥却并未对此感到担忧,她更担心的反而是挡在自己面前的阿樱。
果不其然,那精灵先取出了右手,上面满满盘布着污染的能量,随时就绪,但她依旧没有放弃自己的有利位置,也许她是在以逸待劳,等着霜玥或血樱主动送上。
“可以了,阿樱,”霜玥重新把剑握在手上,而周围凝结的冰刺都已经消失了,“送我上去。”
“小心啊。”
血樱担心了她一句,但她更相信霜玥的实力,这森林里,根本没有和她势均力敌的对手,哪怕她为霜玥作支点后,看到那精灵已经取出了蓄力完毕的右臂伺机待发的情形。
霜玥已经跃起,朝着那精灵飞去,甚至在这个短暂的空挡中间,那精灵依旧用左臂牢牢锁定血樱的位置,发射着毒刺。
“我靠,我这是刨了她家祖坟了是吧?就算要集火我,至少先把脸上的人解决掉吧。”血樱直接骂了出来,依旧在那个墨迹缠绕的能量阵中规避,格挡。
霜玥已经到了精灵眼前,这时她才想要挥出自己右臂的巨刺,妄图挡下霜玥的斩击,或者说直接将霜玥击落。
但那精灵却突然视线右转,发现自己的右臂动弹不了,这才发现她的整个右臂已经结满了霜花,被一层薄冰覆盖,甚至还蔓延到了身上。血液和神经都被冻结,所以她才没有意识到。
眼看剑已经朝自己挥来,那精灵一个侧身,用最大的力气让被冻结的右臂挡在身前,挡住了霜玥的挥砍,同时,她放弃了对血樱的攻击,转而将左臂瞄准霜玥的心脏,发出了几枚毒刺。
清脆的几声撞击,毒刺全被一层厚实的冰所阻挡,落了下去。
霜玥嘴角一弯,凝淅的刃上又结出了无数冰刺,不少已经扎进了那精灵的右臂,一秒的时间,整只右臂碎作了冰渣落入水潭。
没了挡剑牌,霜玥一剑在她胸前划过,很长一道伤口,没有出血,而是被霜花封堵,刚刚还发射着毒刺的左臂也已经不动弹了,像是整个身体中循环的血液全部陷入了停滞一般。
霜玥没有迟疑,她脚下突然结出了一层薄冰,供她着力,小步跃起,反握凝淅,将后仰的精灵再度捅了个对穿,甚至直接扎着她的身体插入了水潭之中。
水潭或许可以治疗,但霜玥想尝试。
两人落入水潭的瞬间,精灵的全身结出霜花,连带着整个水潭都从两人所在的中心开始向四周凝结,冰层逐渐扩大,逐渐增厚,那精灵根本无法动弹。
血樱又点开手表,还是没有通关奖励。
而这时,她仿佛听到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像是从脑海中传来,但又像是从水潭中传来。
“泉水…树汁…净化…”
“什么什么?能不能说完整,这种时候就别玩关键词了。”
“咳…”那苍老的声音顿了顿,然后突然加快了语速:“看到后面那棵绿树了吗?过去插一剑,用树汁净化泉水。”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嘛,第一次的时候你在干嘛?”血樱直接和这声音隔空叫骂,骂得霜玥有些猝不及防,因为阿樱是朝着自己的方向喊的。
她走了过来,一步跃过水潭,到那棵绿色的树底下,用沫雨一剑插进树干,果然流出了汁水。
“陌姐,这是什么,好恶心啊。”
“你忍忍。”
血樱只安慰了一声,就带着沫雨走到水边,让剑上的树汁流入冰潭。
没有反应。
“你至少先解冻啊。”那个苍老的声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态度说道。
“霜玥,用这个,先解冻。”
“好。”
霜玥拔出凝淅,很快水潭就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那几滴树汁流入水中,直接接触的一部分当即就褪了色,变得清澈透明了。
“原来是这样。”血樱刚感叹完,顿时感觉到了不妙的气息。
潭水解冻后,原本碎成渣的右臂,迅速在精灵身上重塑,而且,还带着那股令人生畏的能量。
不是,都碎成渣了,为什么还没有打断啊!
而那净化的树汁也还在渐渐从水边向中央扩散,还未影响到精灵时,那精灵突然起身掠过霜玥直朝血樱冲去。
吓得血樱赶忙将沫雨横在身前,和赶来的霜玥一起挡下了巨刺的直接攻击,仅剩的一道墨痕褪去,血樱被这股力量碰撞的余波震飞了出去,在地上连着滚了几圈才停下,身上的衣服磨破了洞,沫雨也被震落在她不远处。
渐趋消散的意识中,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唤她。
“陌姐…”
“阿樱…”
“陌…”
霜玥只喊了一声,就回过头欲要将敌人碎尸万段,可她却看到那精灵的双脚浸入了澄澈的泉水,当即化成了一缕青烟,散在了空气中。
森林里顿时安静得只剩她急促的呼吸和滴滴答的水声。
她抱起血樱,回到了房间,将她放在床上,衣服已经自动修补好了,沫雨也自己跟着飞了回来。
她又取出那帕子,为血樱擦拭着脸上的泥土,又拉过她的左手,看着那支同样沾了灰尘的手表,点亮了屏幕。
尽管她抱着血樱的时候,还能感受她微弱的呼吸和心跳,但她还是很害怕,她害怕这只是一时的,她害怕她再也听不到阿樱的声音。
手表显示生命值还剩两成左右。
万幸,没死。
霜玥很后悔,她后悔自己没有在关键的时刻为阿樱完全挡下攻击,后悔自己没能保护好她的阿樱,让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而且她也不知道,究竟何时她才会苏醒。
这时,霜玥突然想起,和血樱第一次相遇时,因为她从高处坠落,同样受了点伤。自己当时给她喝了一杯水,她喝完后说她浑身都舒服了许多。
她就去了那设定为餐厅的阁间,再次取来了桌上的酒壶,倒了几许在杯中,又取了几当量的清水混在一起,喂血樱饮下。
结果,喂到口中的水都流了出去,只得用手帕一下下擦掉。
霜玥没有喂过别人喝药,她只记得当初,母亲是如何喂自己的。
于是她便学着母亲的动作,将掺了酒的水热了热,蓄在自己口中,俯下身子给血樱喂了进去。
血樱的喉咙上下动了动,有了起色。
血樱的眼皮来回松了松,被吓傻了。
一双浅蓝色的眸子,就在距自己堪堪两公分的位置盯着自己的眼睛。
血樱当即往后一靠,“咚”一声,脑袋撞在了床头的石板上,衣服为她免去了这次伤害,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智力。
血樱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头,一点儿痛觉都没有,于是才看着刚刚厮咬自己嘴唇的霜玥,问道:“你干什么!”
“阿樱,我在给你喂药。”
“喂药?有你这么喂药的嘛?”血樱稍稍一想,好像电视里确实看到过类似的方法,随后她只庆幸还好霜玥也是女的,要不然她的初吻可就…
好像还是被夺走了啊。
血樱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唇,还湿湿的,有些滑腻,她又没忍住探出舌尖抿了抿,还甜甜的。
甚至…还有点上瘾。
“当初,母亲就是这样喂我的。”
?
?!
血樱突然觉得自己的耳朵不干净了,却又忆起了上次听霜玥说过,她母亲曾喂她喝水的事,而且自己也猜到过这个情形,只是那时的她没有想到,居然会是真的。
方才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但现在突然就打心眼儿里地排斥了起来,她好像不能容忍一个被别的女人吻过的嘴然后再拿来吻自己。
而且这个别的女人,还是她妈!
血樱觉得自己三观都要崩了,这游戏策划指定是有什么大病!
但霜玥没有错,于情、于理,她都没有错,她只是想照顾自己,她只是用她从母亲那里学来的方法关心自己,她甚至还被骗说,那个动作,代表追随。
那就让她追随好了。
血樱微微颔首,说:“谢谢你。对了,你刚刚喂我喝的是什么?”
“母亲留下的酒,只不过那已经是最后一杯了。”
“没了?”
“没了。”
血樱并不是贪恋它的味道,而是在那股暖流入肚之后,自己真的感觉周身舒畅,仿佛全身的经脉都被打通了,所以这极有可能是类似恢复药水的东西。
那么,既然它存在过,就一定可以再复刻出来。
血樱打开电话手表,看了眼自己的血量,满满当当,疗效上乘。
而且刚刚的通关奖励也发来了,一大波材料到账,看这架势有点像是一股脑全送完了的样子,圈钱跑路的那种,因为血樱看过了填满那些空阁间的消耗量,其实并不高。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点,那就是血樱升到了6级,解锁了种子系统,她懵懵懂,难不成自己真的要和霜玥一起去“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了嘛?这也太寒酸了吧。
同时她还收到了一封祝贺邮件,除了祝贺她升到了6级,系统还施舍了几粒葡萄种子。
?
为什么是葡萄?我最讨厌葡萄了!
在童年,被酸葡萄摧残了无数遍的杨陌最终舍弃了这种水果,但她只是不吃葡萄,却喜欢葡萄味的饮品,比如…葡萄酒。虽然每次喝得太快,尝不出葡萄味,但就是觉得很好喝啊,而且还不容易醉。
等等,酒?
凭空出现的想法突然和刚刚的经历联系了起来。
总不至于这么巧吧?刚把她妈妈留下来的最后一杯酒喝完,系统就给了葡萄种子,这是要我自己酿酒嘛?
别的先不说,麻烦先来一个教程OK?
没有,什么都没有,不论是精细的教程,或是隐晦的引导,都没有,只能自己摸索。
那就摸索吧,总之现在是有事情做了,血樱想坐起身,她用手肘撑着床,可腰部刚一发力就感到了一阵刺痛,生无可恋地呻吟了一声又慢悠悠地躺了下来,用她那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霜玥,说:“你别走,陪我一会儿。”
心里却说:这破衣服,明明还有次数,延迟伤这就不管了。
“好,我哪里都不去。”
霜玥陪着她,陪了整整一个下午,血樱本想着再躺一会儿估计就困了,然后要不了多久应该就睡着了。可霜玥守着自己寸步不离,她甚至担心霜玥会不会趁自己睡着,又偷偷来追随自己,索性就睁着眼睛休息了。
半晌,霜玥有些累了,眼前放着张足够容下三人的大床,她没有理由继续坐在凳子上陪她,于是就上了床,躺在血樱身边,睡姿相当标准。
血樱艰难地翻了个身,同样侧卧着看着霜玥的脸,但刚才翻身时脸上的痛苦却揪住了霜玥的心。
“阿樱,哪里痛?我帮你揉揉。”
“不用,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可是,你已经躺了两个时辰了。”
啊这…
“那…帮我揉揉肩吧,谢谢你霜玥。”
这次她也没有说不用谢,只从床上坐起,屈膝跪在血樱身前,轻轻地为她揉肩膀。
一股熟悉感涌入脑海,她仿佛看到了小时候每次玩得筋疲力尽回到家时的情形,妈妈都会让自己躺下来,然后跪在自己身前,给自己揉肩。
“陌陌,这个力度不疼吧?”
“嗯,很舒服。”
很恍惚的一个回忆,让她错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可以和妈妈一起吃晚饭的日子。
直到霜玥的声音将她从错觉中唤回。
“阿樱,这个力度不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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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樱:不痛,很舒服,还想要…更多。
霜玥:随时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