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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寒
商寒大抵与风解意一致,虽然纪髓最近也经常怎么盯着他,但毕竟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师弟,自己还把他当儿子看,现在被这么大一个男人一直盯着,也不说话,总有点怪怪的。
“师傅,我去山里随便逛逛,顺便看看缘怨,绝心,修才几门门主到哪了。”他没等悲玄应答就直接起身,师徒俩之间的关系很近,只需要吱一声就行。
路过纪髓身边,发觉那小子像商寒盯着自己一般盯着商寒,觉得有些不太礼貌,弯下腰凑到纪髓耳边低语“干嘛盯着人家道衍门的首席弟子,你想当?”
方才一直在盯着商寒,没注意到风解意的纪髓则被这突然的耳边暖流吓起汗毛,偏头也对风解意咬耳朵到“我看他盯着你,所以我也盯着他”万一这人想对风解意图谋不轨呢,他必须时刻盯梢。
你真的好像狗呀纪哥哥“没礼貌,别盯了”临走前又掐了一把纪髓的脸,那么多年养成掐脸的习惯,不太可能因为纪髓长大就改掉。
他已经很给面子了,要不是人多,可能就要摸头了。
只是起身时,风解意瞥了一眼商寒的颈间,可能是因为角度原因,也有可能是因为悲玄给他泡的药浴有耳目清明的作用,这一瞥,却看见影藏在衣物阴影下,那一道道早已结痂的伤口。
他回到悲玄座位旁,对师傅耳语几句,询问能否帮自己把道衍门主支走,悲玄此时为符合她一直以来的隐士形象,戴回了当年暴打风解意时所戴的面具,但还是用手做出挡嘴的模样,轻声道“你师傅我早就看见那孩子身上的伤了,不过,那是道衍门的事,你确定要管”虽看不见表情,但能猜到面具下那嘲弄的笑容。
“悲玄一派,最好存在的方式便是,不入世”风解意被说动了,说到底商寒就算有商这个姓,背后可能家财万贯,但在原文从未出场,便也证明这只是一个无关轻重的小人物而已,自己没必要只是因其疑似被虐待,为了他冒险。
“算了算了,谁叫你是我的爱徒呢”悲玄起身,从袖中掏出卜和筮,朝道衍客方向走去,二人交谈过一会后便互相将对方请出了房间。
我刚打算放弃……算了,就当刷功德吧,不能和原文里的戮行客一样死于非命。
他学悲玄的样子踱步到商寒所坐席位旁,然后……站直,半躬腰,右手向商寒伸出,作出西方绅士邀请女士跳舞的动作,搭讪一般“你看,既然你师傅都和我师傅出去了,我们这两个做徒弟的不也得有样学样?”好垃圾的话术……但不清楚商寒的性格,他只能用这种略带抽象的风格去糊弄。
原以为没见过这种情形的商寒会愣住,谁知对方在他刚伸出手的那一刻就将其紧紧握住,回应的只有略带虚弱的一个字。
“好……”
两人快速起身,房间内四方有四个门,他们从与悲玄道衍二人反方向的西门迅速离开,留下纪髓在原地凌乱。
我师兄跟别人跑了……?
“你想逃吗”时间紧急,只来得及问这一句。
商寒不知为何没有回应他,只是将风解意的手握住,紧紧捏住。
还是有求生欲望的。
虽不在悲玄门长住,但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家一样的地方,熟练的绕开几个悲玄客为“隐居”(其实是乱跑怕被发现)设下的机关,他在前面跑,商寒在后面被牵,过了大约两刻钟,两人才从最顶上的山居跑到山脚。
“啊呼,终于到了,这里应该安全也没有人偷听了,告诉我吧,你被道衍门主都做了些……”话音未落,身后扑通一声,竟是商寒跪地,对他行了一个大礼。
“风兄,在下商某多谢您在七年前于密林中的救命之恩”对方虽然声音听起来依旧虚弱,还夹杂着刚剧烈运动完产生的喘息,但这句话却是一口气一点不断,郑重说完的。
风解意刚跑下来就被人跪,有点不知所措“你当时不是昏迷了吗,怎么还记得是我?”他靠近商寒,准备把他扶起来。
“在下还有最后的意识,却也记得当时风兄虽不敌被打倒,但却……还是手拿一根铁棍,护住在下”风解意却暗自惊讶,他看见了商寒的脚,那双脚和小腿之间可以说只剩下骨头还连接在一起,脚腕到跟腱的血肉被全部剜去,原先应该存在着皮肤的位置被套上了两个金属环,如脚拷般。
“这……你……就这么一路跑下来的……抱歉,我没注意”原来刚刚,自己一直在拽着一个瘸子走山路。
“是我才该说抱歉,好久没做那么激烈的运动,一直喘气说不上来话,害得风兄白跑了那么久”他用与之前一样渴望的目光望着风解意“其实在下只是想再与恩公道声谢,没想到白让恩公跑了那么久,风兄是想救我我知道,只是……在下可能只是累赘罢了……诶?”
风解意在悲玄手底下泡了七年药浴,吃了七年白饭,可都不是白干的,背一个人而已,不在话下。
当即扛起商寒,脚底生风,健步如飞,直接冲向缘怨门的方向,不等商寒说完话便跑。
缘怨门旁,有一个密道,那是纪髓当初被冤枉杀害风师兄时,逃跑所用,番外里揭秘,这其实是前一任缘怨门主与情人幽会时用的密道。
还好自己还记得位置,读书百遍,用书一时。
一路上甚至还用玄学五术中的卜术算出哪条路没有弟子巡逻,得以在一个时辰内来到密道入口。
“风兄,你我离开的时间太久了,道衍怕是已经生疑”
“没事,你从这密道跑走就行”风解意拨开拦住入口的一丛夹竹桃,感慨还好自己毒抗被悲玄练起来了,否则这么大一片夹竹桃可不是谁都能应付的“我师傅很爱我,肯定会力保我的”
“只不过接下来的路,你必须自己一个人走了”风解意解下自己腰间的一个小锦囊,郑重的塞到商寒怀中,里面放着的是这些年来他跟悲玄打赌赢的钱,两人胜负五五开,这里面的碎银子大多都是悲玄防水才赢得的。
“你风兄我不喜欢做慈善,你现在身上没钱不方便,才给你的,到时候带出去多少连本带利翻十倍还回来!不还回来你不准抛下我,不然死后我做厉鬼也会找你讨债”
商寒愣了一下,随后终于笑了出来“拉勾?”
“等等”风解意又从袖袋里翻出来一个小药膏盒,二话不说掀开商寒的下袍给他上药,药刚抹上疼痛感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舒适的温暖,对没错,就是悲玄当年给他上的那种,放了好几年没用上,一直收在袖袋里,没想到现在刚好派上用处。
“你脸红什么,都快行冠礼了还那么害羞?”上完药后便把药膏也塞进商寒怀里,风解意再嘱咐道“只能管一个时辰,记得补用,好了来吧,拉勾”
脸红的商寒却不同他伸手拉勾,就那么坐在原地“风兄,可以过来点吗”
为难伤员不是好事,风解意怪怪的靠过去,方便拉勾,但刚靠得够近,商寒却将他拥在怀中。
准确来说应该是他将商寒拥在怀中,虽然商清体格比他大那么一点点,但因为刚刚上药的姿势还没改变,所以商寒处于下方,现在正将头埋在他的肩上,像是在嗅探花香一般。
“你……别怕死呀,搞那么矫情……”风解意也不好直接脱离开这个拥抱,两人就无言的保持这个姿势将近一分钟。
一直埋在自己肩上的商寒终于开口了,声音是从肩上衣物中透出来的,若用耳朵听,会感觉模糊不清,但肩膀离胸口很近,用身体去听,则一清二楚。
“风兄的身上,一直有一股药香”
“一直?我们在密林那段时间还没有这种味道吧”他知道是悲玄搞得药浴的味道,周围人总以为是体香,实际情况是被腌入味了。
“我们不止见过那一次”商寒又深吸一口,这才宛如不舍一样的放开“这股药香,在下会一直记着的”
“你若喜欢我可以把配料表给你,你逃出去后天天闻”
“没钱,还是风兄身上这股被腌入味的香味更实惠”原来你只是想省钱吗……
“那么风兄,再会了”
“嗯,记得还钱”
目送商寒爬出一段距离后,风解意才拍脑袋想起,自己虽然和商寒直接见面只有这两次,但他闻到自己的药味……好像机会还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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