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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萧珩竟被能量震得后退数步,气血翻涌,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微微发麻的手掌,凡人之躯,竟连接近她都做不到了吗?
墨离眼神凝重,他猛地咬破自己左手食指指尖。
“以吾判官之名,敕令幽冥。”
墨离的声音陡然变得威严,同时他另一只手猛地向下虚按在苏璃丹田位置。
“镇魂,定魄,溯本归源。”
强大的力量如同寒流入侵烈火,苏璃体内狂暴冲突的两股力量瞬间被强行镇压下去。
苏璃的身体停止了抽搐却依旧昏迷,但呼吸稍微平稳了些许。
墨离缓缓收回手,但看向苏璃的眼神极其复杂,一丝痛惜一闪而过。
“暂时压住了。但血咒根植神魂,神力根基不稳,强行拔除反噬太大。”他声音恢复了清冷:“她血亲到底做了什么?”
萧珩深吸一口气,将碧血翠凤簪的异状,以及京城密信中关于林婉儿“前朝护印圣女”的信息,母亲已逝,父亲健在的情况快速道出。
“以簪为媒介,诅咒血脉相连的亲生女儿……不会是她母亲,”墨离听完:“好一个慈父。这血咒怨偶,多半是那月影卫或幕后邪神的手笔,借他之手将苏璃牢牢钉死,成为他们追踪定位乃至最终夺取神格的活体坐标。”
“月影卫?”萧珩捕捉到这个关键的称谓。
“邪神座下的鹰犬,专为搜寻猎杀神印转世者和护印族裔而存在。”
墨离的目光扫过悬浮在黑玉桌案上的半截判官笔:“影枭,便是其一。他们如同附骨之疽,对神印气息的感知极强。苏璃动用血符神力,加上此刻血脉反噬……她的位置,恐怕已经暴露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洞窟内陡然传来一阵波动。
墨离猛地抬头,视线死死盯向入口,指尖的寒气无声凝聚。
萧珩和幸存的捕快也瞬间握紧了手中刀兵。
昏迷的石台上,苏璃的意识沉浮,无数光影在她混乱的识海中疯狂闪现:
昏暗的书房内,一支碧血翠凤簪被枯瘦的手颤抖着插入神龛上的黑色木偶心口。
木偶的面容,依稀是年幼的自己。
充满蛊惑的声音在她灵魂深处响起:“来吧……神印的碎片……归位于腐朽的王座……献上你的血肉与灵魂……永恒的黑暗……才是归宿……”
“不……”苏璃在意识中拒绝。
一道青色光华适时的照亮她的识海,光华深处那判官笔杆巍然矗立,笔锋虽断,那股执掌阴阳、审判善恶的无上意志却如同定海神针。
而此刻墨离看着洞口:“兵分两路。我引开他们,你带她……去皇陵。”
“不行,”萧珩斩钉截铁:“苏璃身受重伤,诅咒缠身,此刻离开你身边,与送死何异?况且,皇陵凶险莫测,我们,护不住她。”
墨离的嘴角勾起嘲弄:“你要留下?等着被影枭和他招来的东西包成饺子?还是你想赌一赌,我能在他们围攻下护住你们所有人周全?”他视线扫过萧珩肩上被骷髅兵划开的伤口:“你的刀,砍得动那些东西吗?”
萧珩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墨离的话冷酷却真实。
“那你说如何?”萧珩低吼:“难道就眼睁睁……”
他的话戛然而止。
石台上苏璃睁开了眼睛,那眸子不再是往日的惊恐,此刻竟如同最上等的琉璃,在瞳孔最深处的金芒如同星辰,璀璨耀眼。
“苏璃,”萧珩又惊又喜:“你醒了?”
苏璃的声音虚弱如同梦呓:“看到了……月影卫……不止一个……还有……黑色的祭坛……在燃烧……”
“书房……神龛……”苏璃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那支簪……插在……一个……我的……木偶……心上……血……好多血……爹……爹在……”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悲愤与痛苦:“不……”
“苏璃。”萧珩大惊失色,试图按住她。
“别碰她,”墨离冷喝一声,指尖寒气点在苏璃剧烈起伏的胸口。
苏璃猛地转头:“萧大人,你查到了……对吗?那书房的神龛……你……你早就知道了?”
萧珩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确实查到了线索,甚至拿到了京城密信,但出于不愿相信、出于对苏明远身份的顾虑……他选择了隐瞒。
“我……”他艰涩地开口,想要解释。
“够了。”苏璃猛地打断他,她挣扎着坐起身,不顾墨离的阻拦,死死按住自己剧痛的左肩,那里血咒被强行剥离后留下的剧痛仍在。
但更痛的,是心。
“血咒……以血脉为引……诅咒至亲……”她惨笑一声:“我的好父亲……为了富贵前程……为了讨好他背后的主子……亲手……亲手将他的女儿……钉成了祭品。”
字字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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