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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的爱慕
勾陈和燕知回了小院没多久,千褍便派人将勾陈唤了过去。当他以为自己能寻得一片宁静的时候,却迎来了位不速之客。
千蕤换了一身水蓝色的裙装,带着两个样貌姣好的侍女进了插花拱门,坐在院中藤花摇椅上的燕知心里无奈,起身行礼:“见过神女。”
千蕤手里拿了捧花,手上还沾染了些颜色艳丽的花汁,面上染了些笑意,眼尾好似新上的妆容,略带了些红色,更加娇俏艳丽。
“我回去也无聊,想来你还在这院中,便过来瞧瞧。”她暗中施展法术探燕知的原形,但对方好似被一团屏障隔开,冲不破也探不进,心中翻涌的恼意又席卷而来。
燕知深觉着她的来意并没有所说的那般简单,应和着点点头道:“神女请便。”
千蕤走进燕知,似是攀谈:“燕知,你是长在招摇山吗?”
勾陈只道招摇山燕知,他自己也没必要纠正:“是。”
“我去过招摇,倒是没见过你,你是什么化形?”燕知猛然觉得这才是千蕤此次前来的目的,可她想要知道自己的化形是为了什么呢?
“回神女,在下只是普通鸟儿。”
千蕤轻笑一声,她的声音婉转动听,女儿家的娇俏和狐狸的妩媚被糅合在一起:“普通的鸟儿啊。”她顿了顿,看向燕知的眼神霎时冰冷。
“山雀吗?”
霎时,燕知耳边一阵轰鸣,仿佛被一只大手攥紧,喘不过气来,手脚逐渐冰凉变得麻木,他缓缓抬头对上千蕤冰冷的眼神。
燕知的反应让千蕤随即明白,她猜对了。九尾狐洁白的尾巴忽然在她身后绽开,漫不经心地随着她的动作轻晃着,千蕤绽放着浓烈到残忍的笑意,探身轻声说:“你看,我猜对了。”
狐狸尾巴瞬间移动,裹挟着将燕知甩了出去,几千岁九尾狐的力量倏而爆发,燕知如同一片落叶落在了插花拱门上,又砰的坠落在地上。
青玉珠串随着燕知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散落在地上,破碎的玉块扎进了燕知的手腕,伴随着法力消失泛起了点点金光,随之消散。
燕知挣扎着起身,全身像是被重物碾压而过,手腕处传开细密的疼痛,没了青玉珠串他的原型一探便知,他隐约明白眼前的青丘神女不但知道他的过去,甚至还十分了解。
“竟然是你!”千蕤的声音混杂了兽音,已然没了方才娇俏妩媚的形象,眼角的痕迹越发鲜红,眼中爆发着滔天的怒意。
两百年前她用了青丘秘术将山雀的记忆封存,丢回了南禺山,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竟然还能够与勾陈想见,再次一起来到她的青丘!
千蕤不顾一切的冲向燕知,巨大的狐狸尾巴不顾及燕知使用的任何法术,粗暴地将他卷起后慢慢收紧:“如果抹去记忆还不够,那便杀了你好了!”燕知梗着脖子看着变得狰狞千蕤,一瞬间他明白了,千蕤不但熟悉他的过去还是那段记忆消失的罪魁祸首。
倏而他并不觉得痛苦,只觉得自己原本被关在一个四面不同的暗室,如今这个暗室打破了一个口,照进了光,胸口泛起暖意,经脉仿佛蕴藏了蓬勃的力量。
燕知逐渐变得炙热,热到叫他自己也要被灼烧殆尽,千蕤忽然觉得不对,攥着燕知的尾巴狠狠收了收,却感到越来越炙热的温度,当她察觉出不对想要松开时,燕知身上散发出炙热的红光,灼伤了千蕤的狐狸尾巴,霎时白色的毛出现了一团乌黑。
而已经昏迷的燕知没有看到,千蕤狐狸尾巴上那团被灼烧的深红色痕迹。
勾陈和千褍在书房突然感到一阵法力爆发,两人对视后转身捏了个瞬身决,等他们赶到时,插花拱门破败不堪,燕知躺在地上面色苍白,千蕤幻化成原型疯狂喊叫着,像是愤怒又像是疼痛,两个侍女围在千蕤身边安抚着嘶吼的她。
勾陈大步走到燕知身边,将他抱在怀中,拿起燕知受伤的手腕,手中的金光将破碎的玉块轻轻带走,治愈术很快将燕知手腕处的伤患处治愈。
而千蕤的灼伤便没那么简单了,千褍一筹莫展,施了迷魂术将千蕤弄昏,抱走了。
勾陈冷眼看着千家兄妹,眼眸中神色晦暗,这青丘兄妹一定隐瞒了什么。
千褍将妹妹带回去以后发现所有治愈术都无法治疗那处灼烧痕迹,他无奈将勾陈请来帮忙。
“看在兄弟的份儿上,让燕知将治愈之法告知与我!”千褍苦着脸祈求勾陈,他心里断定是千蕤去找人麻烦,却不想反倒受了伤,他这姿态必然要低到不能再低。
“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勾陈心中汹涌,千蕤身上那块灼烧的痕迹与睚眦所说的苍龙之伤相似的很,若当年是燕知伤了苍龙那为何千褍未曾见过燕知,而燕知又是如何失忆,除非有人在撒谎。
“本尊再问一次,两百年前本尊昏迷之时,你可曾遇见他人?”勾陈的双眸闪过金纹,周身散着戾气,冷若冰霜的模样是千褍从未见过的勾陈。
千褍吞了吞口水,面色发苦,无奈开口:“有……一只山雀。”
勾陈觉得自己的心从未如此剧烈的跳动,像是要冲破胸膛,剧烈到几乎要碎开。他闭了闭眼倏而睁开,目眦欲裂:“你对他做了什么?”勾陈一把抓住了千褍的衣领,咬着牙问。
千褍深知在此事上他对不住勾陈,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摇了摇头,依旧苦着脸:“是千蕤将人带走了,其他我并不知。”
勾陈用力将千褍甩了出去,大声质问:“你知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
里间的帘子突然被掀开,千蕤浑身是汗,拖着难行的腿,用力推开侍女:“我知道!”她一瘸一拐靠近勾陈,腿上的灼烧令她每一步都走的痛苦不堪,苍白狰狞的脸上划过一颗颗汗珠,却勾不起勾陈的一丝情绪。
“两百年前你与他一同在崇吾山被兄长带回,你猜我在那只山雀身上发现了什么?”她看着勾陈轻笑,也不在意对方答不答复,轻蔑地笑道:“你的麟纹,那上面满是你的气息,我嗅得出,那应当是你的伴侣才有的痕迹!”
勾陈看着似乎陷入记忆的有些癫狂的千蕤,心里透着点点凉意,他从未想过千蕤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那时他未曾说过名字,只叫山雀,模样性格与现在倒也不同,若我早些认出他,他在宴席之上便该没了命!”
千蕤眼中爆发着恨意,她将勾陈放在心里数千年,对方从不在任何人身上留情,当然她自己也不例外,即便如此她也不在意。哪怕就这样,她就这样陪着他也好,他谁都不爱,也好。
只是两百年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例外,毫无疑问在勾陈昏迷期间,那只山雀算是救了勾陈的命,但那又如何,她的陪伴了勾陈几千年!又何尝是一只山雀能相比较的!
“我用青丘秘术封了他的记忆,将他丢回了南禺山,还派人去南禺山羞辱他!我不但让他失去你,我还要让他永远在族群中蒙羞!”
千蕤如同发疯了一般将所有事情亲口告诉了勾陈,她如今已经看清了勾陈对燕知的感情,即便他们之间没了那段救命恩人的戏码,他们还是能再一次相遇,那便是天道不眷顾她千蕤!
千蕤的心已经凉透了,如同身处冰窟,她本以为自己能陪伴这个无情之人即便入不了他的眼,但她再次见到那只山雀,以及如今腿上的灼热提醒她一切都完了!
千褍从不知千蕤对那山雀做了什么,只
觉得自己不过是成全了妹妹的一片痴情,到头来他却错的最为离谱。
“住嘴!回去!”千褍朝着逐渐癫狂的千蕤吼道。侍女这才敢上前将千蕤禁锢住,拖拽着挣扎的千蕤朝里面走去。
快走到里间的千蕤突然回头,双眸泛着红,头上的发丝和着汗水粘黏在她苍白的面颊,好似苍老了千岁,她缓缓开口:“这是我欠他的,也是你欠他的,不是吗?勾陈。”
“若不是你,他应当是南禺山自由自在,天真烂漫的一只山雀。但不幸的是我们都遇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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