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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昔
叶泉的心瞬间像针扎过的疼,像是被冰封在万年雪山深处几亿年,又被突然放到赤道中心受烈火烘烤,在表面那层冰冻没化开之前,还被突然落下的锤子击了个粉碎。
一地冰渣带着血淋淋的碎肉,蒙上了一层名叫‘悲凉’的词汇。
水灵灵的蔷薇花瓣被捏扁,屋子里奇怪旖旎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斥着他的耳膜,叫他浑身疼得厉害,一双淡漠的双眸在无人问津的角落中充满了痛苦与伤感。
意识在空中飞旋,他听到自己说,这是自己的家没错吧?
可他却像一只被隔绝在院墙外的可怜虫,摇尾乞怜都讨不到主人疼惜的哈巴狗。
只要一想到昨夜将他扔在街上的alpha扭头将另一个人带回来享受温存的画面,心脏那一块就像突然被放空又被溢满的痛苦填占。
腺体处又传来那种锥心刺骨的疼,他扶着那些散下的鳞粉蹲在房门外,薄红的双眸带着两股晶莹盘旋在眼眶中。
潮湿的手指,伤口迸裂,原本长好的皮肉被自己大力抓绕地面而生生撕裂开,地板上穿插着片片触目惊心的血痕。
清泪终究不忍心让双眸独享悲伤,破茧般弥漫于面颊之上,决定共享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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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中的温糜并没有进行多久,在听到门外传来的轻微呼吸声时,何文瀚已经失去了逗猫般的兴致,当那抹轻微呼吸声悄然退下时,他的内心不但没有过多的欢愉,反而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难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在那种得失之间惶惶然,一面享受着叶泉那听话顺从的乖,一面又恨透了那种处事不惊、八风不动的泰然自若。
不管自己做了什么,对的错的,都很难在他脸上找出除却淡漠之外的其他表情。
而其实他眼中的惊喜与期待,在以前看来明明都是一些很小的事情。
当初他为了拒绝家里的商业联姻,曾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娶妻,但如他所说,alpha的易感期需要一个听话懂事的Omega在身边,所以他选中了叶泉。
小家伙的内心非常柔软且细腻,最重要的是,他听话又懂事,长得漂亮又不粘人,符合他对Omega的所有要求。
叶泉第一次经历发情期时,那双小白色手爪勾过来时,让他不可抑制地动了情,并在那之后与他共赴云雨,其实当初的一切都是不可控的,他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定力十足。
事后,他说自己不会对他负责,但却给出承诺让他有事可以来找自己。
小孩儿当时莫名温顺,留下那张名片轻轻点了点头,明明吃了亏却没阐述委屈,反而对他说‘谢谢’。
望着那抹带着自己临时标记要离开的Omega,何文瀚心里像被抽了一棍子一样,莫名有些疼,“我不喜欢有Omega带着我的标记暴露在阳光下,即使是临时标记也不行。”
alpha强势地说。
标记对于Omega与alpha都非常重要,这代表彼此的牵绊与相互的吸引力,而相较Omega来说,高级的alpha更是把标记看的无比重要。
因着给出标记就代表着他想跟这个人共度余生,两个人会随着终身标记而变得更加依赖对方离不开对方,这对一个独断专行我行我素的顶级alpha来说是拖累,是屈辱。
何文瀚天生S级腺体,何氏集团的未来继承人,当然不可能被一个小小Omega困住手脚。
叶泉似是理解般地点了下头,“好,等临时标记淡了,我再走。”
何文瀚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几天,你就住在我家,等标记没了,我会送你离开。”
他以为,小Omega会趁着临时标记留下的情动,在这几天做出一些事,最起码,面对一个顶级alpha在身边,就算不主动勾引,也不该躲他躲得远远的。
那种被漠视的态度让alpha生出一种不被重视的感觉,顶级alpha觉得自己被无视了,接收不到仰慕的眸光让他心里不舒服。
所以当临时标记消失后,他在小家伙跟他说‘再见’的那一刻伸手拦住了人,“留在我身边,我帮你度过发情期,你帮我度过易感期,我们可以互相帮助,你觉得呢?”
当时叶泉的表情很震惊,震惊中带着一些他看不懂的情绪,呐呐地望过来半天没说话。
何文瀚以为把小东西吓住了,所以变了变口气,声音轻柔,安抚道:“不用急着回答我,可以考虑,想好了来找我。”
之后他送他回家,又把自己的电话号码重新写了一遍交给他。
叶泉下了机车,简直是仓皇而逃。
他当时以为叶泉不会同意,没想过一个礼拜之后,他居然主动打了电话过来,同意了。
他有些意外,同样也生出一丝鄙夷,心想天底下所有的Omega果然都是一个样,喜欢强大高贵的alpha基因,一旦知道他的身份就不顾一切扑上来,所有的冷漠自持也不过是一层假皮而已。
得到这个答案后,即便是那张帅气绝美的脸蛋一时间让他心猿意马,却也被这种认知而覆盖的渣都不剩,所以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从来都不主动联系他。
直到某一次,他意外看到了叶泉红着脸颊步履匆匆,似乎非常急切,空气中隐约传出那种淡雅清香的兔耳兰气息,他好奇跟上去才知道他发情了,而作为跟他共享合约的他,居然不知道这件事。
看着偌大针头中的药剂缓缓往腺体刺去之时,Omega脆弱地缩在墙角,眼中含着情动的光晕,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着抖,全身以一种虚软疲惫的姿态瘫在那里,他便莫名心软。
alpha的易感期不同Omega的发情期,易感期每年只有一次,持续时间7-10天不等,但Omega的发情期却是三四个月一次,算起来,他好像已经有大半年没见到叶泉了。
想到这里,他走过去把缩在墙角的Omega拽起来拉进怀里,“怎么不找我?说好的合作呢?”
叶泉好看的双眸中充满了惊恐,当看清来人才似是舒了口气,他缄默着低下头,半天才道:“我怕你不喜欢。”
何文瀚从那眼神中看出了一些韵味,突然觉得这个Omega应该是不同的,“以后,不许再用抑制剂知道吗?你是有alpha的,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不会不喜欢。”
自那之后,他开始过多关注叶泉的事情,偶尔会在谈合同疲累之时拉着他吐槽一番,也会在吃到什么味道不错的东西时带他去尝尝。
渐渐地,他发现他不只是乖,还非常聪明,懂得拿捏那种与自己相处时候的分寸感,这让他一度觉得很惊喜。
他的乖非常软,也非常惹人心疼,让人莫名觉得舒服,他找他的次数开始变得频繁,而且他发现,小东西似乎很容易得到满足,只要你给他一点儿甜头,他都会无比兴奋。
可他那种兴奋不像一般人雀跃张扬,而是一种非常淡雅的、类似他信息素的味道,清香中透着一种令人非常舒心的方式,叫他忍不住一点点儿探知他的底线到底在哪儿。
知道他是联盟的人之后,他挥挥手给了他一个莫名的惊喜,一跃成了联盟的隐形总裁,持有百分之七十的股权,拥有主导决策权。
那日他问他“要不要当个执行人玩玩儿”被他果断拒绝,叶泉当时恭喜他收购联盟,但他希望依靠自己的能力去做那些,他说自己喜欢那些东西,喜欢努力后的余温。
有什么比拥有一个听话懂事不粘人,还有上进心肯努力的Omega更让人欣喜呢?
权力、金钱、他发现叶泉对这些身外之物没有一点儿需求,看什么都是淡淡的,反而对他一个暖心的轻吻,或者一盒简单的吃食而露出那些受宠若惊的表情。
小家伙果然有趣,这让自己对他的喜爱情绪也越来越深重,甚至有段时间,产生了一种娶回来也不是不行的冲动。
然而一切的破碎根源却在三年前的那场易感期来临。
S级的alpha易感期来临之时会有先兆,他们通常会在之前做好准备,带着自己的Omega将自己送去早就准备好的地方。
那个时候的alpha控制欲非常强烈,天性使他们在那段时期迫切地想要标记一个Omega,控制欲让他们对身边的Ome□□生非常疯狂的想法。
这种时候,叶泉通常会将自己的腺体保护起来,阻止alpha给出标记,而alpha会变得异常残暴,但这么多年,他们就那么过来了。
易感期结束后,何文瀚会带着他温情几天,暂时忘记外面的庸碌,享受只有彼此的世界,那种感受宁静而美好,是他梦境中的天堂。
可是那一次,他却亲眼看到叶泉在自己易感期开始时解开了腺体处的防护,他抓着自己手指,水润的眸光痴缠地望着他,“你爱我吗?标记我好不好?求你。”
何文瀚被这句话彻底恶心到了,他突然间觉得,难怪这个Omega不要权不要财,他装出这样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其实不过是想得到自己的标记而已,所有的一切都是伪装。
好在那一次,他的易感期还没达到不受控制的地步,“叶泉,你藏得好深啊!难道这就是你的目地?”他将人摔在墙上,接着爆出劲力,生生将重型防护门踹裂离开。
易感期过后的两个月,他都没再见过叶泉,而叶泉也没为那次的事情做出任何解释。
他们像互相置气的情侣没有争吵,平静地站在世界的两个顶端各自生活着,直到他去云中星谈一个合同意外遇到恐怖分子袭击。
当时已经成为联盟大队长的叶泉正在云中星,刚巧接到营救任务。
何文瀚装作无辜人质跟混在人群中,看着叶泉为保护人质做出让步,两人眸光对视,俱都明白对方意图,最后默契联手解救了人质,并将恐怖分子绳之以法。
恐怖分子气急败坏,在最后冲破束缚将一枚榴弹扔向何文瀚。
当时正在做口供的何文瀚没注意,等注意时榴弹已经在自己身边爆开,而挡下自己的叶泉却浑身是伤的倒了下去。
他在送叶泉去医院的路上说:“别再妄想得到我的标记,也许我们还能回到从前。”
他说:“从今以后,你我之间,只谈利益不谈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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