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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教室里的气氛逐渐僵化，台上台下鸦雀无声。
就连答辩结束开始抠手机的学生们都默默又放下手机，望着台上不知所措的人。
沉默的第三分钟，坐在最中间的院长轻叹了口气。
她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在纸上边写边说：“下来吧，也不用浪费大家时间了，我是你的导师，你论文的完成度什么样，我最清楚，下来吧。”
马封红着脸走下讲台，忽然想起自己的PPT还没关，转身上台手忙脚乱地关了。
刚准备走，又看到桌面上还放着自己的论文，于是又赶忙把论文也拿下来，回了座位。
可能是受到方才气氛的影响，马封下去后，接连两个学生都讲得磕磕绊绊，被导师们的问题挂在台上好几分钟。
直到第三个学生上台，局面才开始好转，气氛也渐渐恢复到之前。
三十个学生讲了将近一个上午，临近中午时，最后一个学生终于结束了他的辩论。
接着就是答辩结果宣告和总结。
不出意外地，马封和他后面的两个学生都被延毕。
除了这三位，其他学生大都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小声地同周围的同学讨论，规划着后续的行动。
院长讲完话后，大家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场。
“啪——”
不知谁忽然一拍桌子，接着就听有人大喊：“我不服。”
众人收拾东西的手一顿，看向声音来源。
白小泽听到身后的声音，便知道今天这顿午饭注定不能准时吃了。
他挪了挪椅子坐下，慢悠悠地将桌上的东西都装进包里，没有理会身后的闹剧。
院长皱着眉，看向马封，说：“你的表现大家都在看着，有什么不服的？”
马封恨恨地瞥了眼白小泽，指着周磊，朝院长说：“他刚刚也卡在了台上，你们凭什么不让他也延毕？就因为他的导师是新人？”
周磊见马封指着自己，瞬间火冒三丈，“嘭”地一下站起来，
“我刚刚是卡了，但我只是忽然忘了那个词，我记起来后就回答了问题，大家都能作证，凭什么我要延毕？”
“你……要不是你的导师是新老师，你肯定也会延毕，不公平。”马封手指微微发颤，两眼泛红盯着周磊反驳。
周磊更加火大，“呵！你平日里背后说我坏话，污蔑我就算了，现在还看不得我答辩通过，像你这种傻叉，活该延毕！你特码活该！傻叉”
白小泽拉了拉周磊的衣袖，喊了声“周磊”。
与此同时，他们的导师也出声呵斥道：“周磊！”
周磊低头看向白小泽，见对方朝他摇头，这才一脸愤恨地扭过头，坐了下来。
教室里的学生都被这一出给吓到了，大家谁也不敢出声，都坐在座位上安安静静地看着，还有学生偷偷拿出手机录像。
院长抓住了重点，她皱着眉，看了看周磊又看向马封，说：“你刚刚说他的导师是新人是怎么回事？和延不延毕又有什么联系？”
马封低头觑向白小泽，冷笑一声，说：“周磊和白小泽的导师是刚来学校两年的新老师。”
院长看了眼旁边傻眼的李老师，点了点头，说：“是，李老师确实刚来学校两年，这个没错。”
马封抬眼环视了一圈，见大家都看他，得意地抬了抬下巴，接着说：
“学院有个不成文规定，新老师有三年新手保护期，带的学生不会被延毕，但学院每年都有延毕指标，所以我们三个才这么倒霉被延毕，而周磊和白小泽就算说的再烂，也能通过。”
马封话音刚落，就见院长将手里的文件“啪”地一声摔到桌上，她盯着马封，说：“谁和你说的这话？什么新手保护期，毕业答辩岂能儿戏？让你们延毕是因为你们对自己论文的知识一窍不通，完全是糊弄。”
马封被院长的气势吓得一缩，他急急想辩解：“不是……”
院长直接打断了他，“白小泽和周磊通过，那是因为他们基本功扎实，论文写的好，还能回答上来我们提的问题，就算他们的导师是我，我也会让他们通过！还有，你知不知道，你这番发言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是造谣？！学校甚至可以直接起诉你！”
马封慌了，他抖着手，指着白小泽，说：“是他，都是他说的，老师，不是我造谣，我都是听他说的。”
白小泽转头瞅了马封一眼，又转过来看向院长，正准备站起来解释。
身旁的周磊先他一步“嘭”地一声站起，揪着马封的衣领，两眼泛红，“你特么又要造谣什么？！那是我兄弟为了安慰我编的！”
白小泽连同身旁的其他同学连忙拦着周磊，生怕他一时冲动上手。
他转头看向院长，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院长，对不起，这件事确实因我而起。”
大家都十分诧异，因为白小泽在他们印象中，不仅有钱，长得好看，人品还好，这种造谣的话不太像是他说出来的。
白小泽接着解释：“我今早来到教室后，看周磊很紧张，就悄悄和他说我们的导师是新老师，新老师有三年的新手保护期，保护负责的学生不会被延毕。”
白小泽说完不等他人反应，就又道：“当然，我在周磊答辩结束就立即和他解释清楚，这是我为了安抚他而编的谎言，我当时全程说的都很小声，还以为这事就我们俩知道。”
他看了眼马封，满脸歉意，说：“没想到这位同学会听到，而且还误以为我的善意谎言是真的。”
周磊在一旁连连点头，“我刚开始也以为那是真的，后来我兄弟说了后，再仔细一想就觉得肯定是假的。”
说完，他嫌恶地觑了眼马封，说：“也就有些人，心思歹毒，也不用脑子多想想，呵！自己是什么货色就觉得别人和他一样。”
“好了好了！”院长看这事越闹越大，连忙及时制止，“白小泽，我知道你是好意，但这种事你可以用别的借口安慰周磊，下次不要再犯了。”
白小泽点了点头，说：“好。”
“至于马封……你跟我来一趟院长室，其他人就散了吧。”
大家散了后，白小泽和周磊也跟着出了教室门，他看了眼手机，一个上午没看，已经有十几条未读消息。
他正准备点开看，肩膀就被人一拍。
他转过头一看，是周磊。
周磊一只胳膊环着他肩膀，说：“兄弟，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了，还平白无故让你被那个傻叉诬陷，真对不起哈，中午我请客，你想吃啥都行！”
白小泽笑了笑，说：“没什么，这不是你的错，没必要道歉。”
他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一点半，就算回家，也只能等阿姨现做，他想了想，说：“那我们去吃烤肉吧？”
周磊问：“大学城新开那家？”
“嗯，我吃过一次，味道很不错。”白小泽点头。
“行啊！”周磊嘿嘿一笑，接着说：“我还以为你会说去更贵的餐厅吃呢，刚刚还在想身上的钱够不。”
白小泽笑了笑，说：“那种餐厅我也很少去。”
白小泽早上是被司机送来的，两人只好一人扫了一辆共享电动车，没一会就到了大学城的烤肉店门前。
这个点，店里的人正多，他们要了二楼一个包厢，没一会菜就齐了，店长顺便帮他们把肉放到了烤盘上。
肉在烤盘上被烤的滋滋冒油，白小泽想了想，拿起手机，说：“我拍张照。”
周磊露出打趣的表情，说：“哟，拍给对象看？”
白小泽轻笑一声，低头将照片发给江渂，说：“拍给我哥的，我们约好了下次要来这里吃饭。”
“哦哦，你哥啊！”周磊挠了挠头，“不过我好像很少听你说起你哥，你亲哥吗？”
“不是，是邻居家的一个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白小泽解释。
周磊一愣，说：“嗯？那不就是发小？”
白小泽略一思索，点了点头，“这样说也是，是发小。”
说完，他又垂眸接着给江渂发消息。
周磊看了白小泽一眼，小声嘟囔道：“其他人发小都这样吗？这架势，我还以为是对象呢。”
“嗯？”白小泽抬头看了周磊一眼。
周磊呵呵一笑，“没事，你发吧，照片还拍吗？”
说着，他将面前的肉又往前推了推，“这样摆是不是好看点？”
白小泽看了眼，又拍了张照片，发过去，这才放下手机，说：“好了，我们吃吧。”
远在欧洲刚开完会的江渂拿出手机，见小泽一一回了他的消息，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笑，站在原地也一一回了对方的消息。
跟在身后的小助理看傻了眼，偷偷对着身旁的总助问：“李助，咱们总裁这是怎么了？”
李助瞥了眼小助理，悄声说：“这是总裁的……”
李助想了想，接着说：“童养媳？发小？反正肯定是白先生给总裁发消息了。”
小助理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江渂看着发来的图片，没忍住，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白小泽看着打过来的电话，颇为诧异，一般这个时候渂哥应该还在公司才对，怎么有空给他打电话。
他接通，说：“喂，渂哥？”
“嗯，还在吃烤肉吗？”江渂一边说，一边快步往办公室走。
他抬了抬手，示意身后的人不要再跟着。
白小泽将手中的夹子递给周磊，说：“嗯，还在吃。”
周磊接过夹子，比了个嘴型，“发小？”
白小泽点了点头，说：“渂哥，你不在公司吗？”
江渂走进办公室，站到窗边，俯瞰着这座城市，说：“在。”
他犹豫了一会，压低了声音，轻声问：“小泽，你在和谁一起吃饭？厉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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