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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洲表白
魏洲有超过同龄人的淡定从容,这一点和林言很像。林言难得见到他窘迫的样子,忍不住调戏道:“你谦虚了。”
“我没骗你。”魏洲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刚刚给我发微信的,一个是我部长,还有一个是我们班班长,都是正事。”
环境昏暗,但林言能清楚地瞧见魏洲神情认真,她干笑两声,拿起前面的杯子。
“咳咳。”林言一手捂着喉咙,一手摆道,“我以为是水,喝急了。”
“我给你拿水。”
“不用不用,我不渴,没事。”
魏洲挑了一下眉:“那你是……吃醋了?”
“……”林言有被噎到,“我……”
“开个玩笑,别紧张。”魏洲收回压在她背上的手,双手交叉相握,手臂搁在膝盖上,看向正在唱歌的陈梦,问,“对了,听陈梦说你不打算做家教了?”
“嗯,这学期做完就不做了,多花点时间学习比较好。”林言说。
“之前怎么劝你都不听,突然开窍了?”
“唔……”
自上次和胡遇吵了一架后,两人互不理睬到现在。这期间林言想了许多,肯定了胡遇的部分想法,比如她靠兼职挣的那点钱,对家里的债务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她这半年把时间掰碎了用,把身体都搞差了,得不偿失。她还想到黄瑞云的话,长远的眼光很重要,尤其是像她和胡遇这样的年轻人,忌讳目光短浅。除了这些,林言还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她之前以为,帮胡遇分担债务便是和他共度难关,但胡遇很痛恨这样。她的男孩从小到大傲娇惯了,受不了同情怜悯,更受不了她的同情怜悯。
想到这,林言果断地辞去工作,跟着导师专心做论文,指不定能在学术方面有点收获,这对日后事业的帮助远大于家教。
“家里还好吗?”魏洲的问题拉回了林言的思绪,胡遇家里破产的事魏洲知道不足为奇,毕竟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林言点点头:“说不上好坏,就这样吧。”
“你哥呢?”魏洲问,“他……”
“他挺好的,在工作了。”
魏洲张了张嘴,一句“那你们呢”无论如何问不出口,只好作罢,将话题扯了回来。
“那可惜了,以后当不了护花使者了。”
林言笑道:“辞职了请你吃一顿好的,不许和我抢!”
自从知道林言晚上在校外做家教后,魏洲先是用“回学校经过”、“出来拿快递”等顺路的由头,在小区门口等林言,后来掌握了林言的课表和班次,索性不打招呼了。
“应该的,女孩子在外面嘛,安全第一,而且我晚上没课,举手之劳。”见林奇朝这挤眉弄眼儿,魏洲说,“我去和他们瞎混一会儿。”
林言打开微信,收到了许多新年祝福,宋繁星给她发了一段语音,大意是他被关了很久,终于有了年假,可以出来溜达了,准备先来看林言再回家。她百无聊赖的把所有小红点清空了,目光投向最顶端的聊天框,点进去打了一行字,又删了退出来。
胡遇送走最后一个学生,看了看墙上的钟,快十点了。
最后走的小姑娘说,除了学校布置的作业之外,她要上美术、英语、钢琴、书法四个特长课,还要抽时间去学游泳,每天几点到几点干什么,规规矩矩不容失误,不能偷懒不能生病。他叹了口气,现在的小朋友真不容易,小小年纪被父母摁着头学这学那,一点童年的快乐都没有。想当年他和张易枫,从来没把学校当回事过,能在学校乖乖待上一天,老师和校长都要感动到烧香拜佛了,什么作业、补课、辅导班……想都别想。
胡遇笑笑,很快压下了嘴角,手机屏幕亮了,他拿起来看,是班级群。毕业之后,大家忙着奔赴美好的大学生活,这个群很少有人冒泡。胡遇看到满屏的新年快乐才想起来,元旦了。
班长-黄菁菁:“大家元旦回来了没?要不要组一波?半年没见,甚是想念。@所有人”
学委-孙俪:“我可以。”
“+1。”
“同上。”
……
十几条附和的信息后面,跟了一个哭泣的表情,很快张易枫回复道:“大家伙这次吃好玩好,我得到过年才能回来。”
胡遇切出群聊,随即看到置顶的聊天框。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胡遇正在犹豫要不要给林言发消息,门口传来一些动静。
一个长发披肩,皮肤白皙的女孩子走进来,问:“你好……是胡遇……胡老师吗?”
胡遇放下手机:“嗯,我是,请问是哪位家长?”
“我是蕊蕊的小姨,我叫陆璐,第一个陆是大陆的陆,第二个是王字旁路灯的璐。”
“哦……”胡遇愣愣地点了几下头,视线转了一圈,“蕊蕊有东西落这了吗?”
“没有,我是来找胡老师你的。”
“啊?”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你看我们能不能附近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我想和你谈一谈关于蕊蕊的事。”陆璐说,“如果你今天……有约的话,我下次再找你?”
胡遇想了想道:“可以,我没事。”
胡遇原本想在对面的商场里找个地方,但陆璐说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夜宵店,两人便来了。这是一家很接地气的锅贴店。
陆璐给自己和胡遇分别点了一份锅贴和牛肉粉丝汤,胡遇抿了一口汤,味道确实很不错。他起初挺不自在,因为极少和女孩子单独吃饭,好在陆璐是个很开朗健谈的女孩子,在一个话题即将结束时总能很巧妙地开启下一个,这顿夜宵吃得还算愉快。两人从蕊蕊聊起,谈了工作、爱好等等的琐事,出于礼节,胡遇先开车送陆璐回去,然后才回自己家,到家已经凌晨1点了,洗漱完一看微信,收到了一条好友信息。
是陆璐。
验证消息上写着:新年快乐胡老师,新的一年认识你很高兴。
胡遇没立刻通过,放下了手机躺在床上,脑子里总觉得有什么事忘了干,来不及细想,疲乏感一涌而上,他昏昏沉沉地睡去。
另一边,陈梦和林奇一帮人在包厢里醉成了一滩滩烂泥,正张着嘴呼呼大睡,林言凭着运气在整场游戏中滴酒不沾,陪魏洲出来驱驱酒意。
她问:“你还好吧?”
魏洲晃晃头:“现在好了,刚刚对不起啊……”
方才几个人唱歌唱腻了,林奇提议玩数7游戏,任意一人从1开始计数,逢7的倍数或者含有7的数字跳过,用敲酒瓶的方式代替,错了罚酒。陈梦抗议道这游戏对她们文科生不利,于是提议女生错了喝一杯,男生错了喝半瓶。一轮到魏洲罚酒,他的室友就瞎起哄,于是稀里糊涂地被灌了不少,最后实在喝不下了,抱着垃圾桶哇哇大吐,林言看不下去了,帮他洗了把脸,又擦了擦衣服。
魏洲清醒过来时,恨不得挖地三尺把自己埋进去。
“我没事啊,倒是你,刚喝那么多酒,最好少吹风,不然明天有得你头痛。”林言说。凌晨三四点的寒风很刺骨,但魏洲却觉得有说不出的舒服,他把卫衣的帽子往脑袋上一扣,搓着手说:“明天的痛明天再说,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林言,你困吗?”
“不困,睡意过了。”
“嗯……好!那……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魏洲停在一个十字街口,周遭十分安静,只有红绿灯在尽职地工作。在十字街心,魏洲转过身,双手朝自己的脸拍了几下,然后握拳在唇前,轻轻咳嗽一声,静了几秒。
“林言,我……”刚酝酿好的情绪被打断,林言张望一圈,说:“先过马路。”
“……”
魏洲没动,定定地盯着林言,对视一阵后,林言低下头。她脚下的斑马线被踩得很斑驳,白一块黑一块,魏洲双脚中间的那部分,有三个靠得很近的黄色圆形污渍,像是有人拿着奶茶匆忙过马路洒下来的。
“先不过马路,给我两个红绿灯的时间。”魏洲双脚动了一下,遮住了那三点污渍,林言重新抬起头,看向红绿灯。
“那我开始计时了。”
她的反应打得魏洲措手不及,自己原本准备了一大段话,顿时不知道怎么开口,脑子转得飞快:“林言,我对你……你的朋友知道,我的朋友知道,我猜你也知道,但我还是想当面郑重地告诉你。”
“我……我喜欢你。”
魏洲看见林言的视线从红绿灯转到他身上,先是实的,然后随着他的话变虚,像是因为不知道该看哪里,所以透过他,落在了他身后的某处。
“在见到你之前,我就在你们学校的贴吧里看到过你的……英勇事迹,我当时心想,这女孩好特别,长得斯文乖巧,动起手来这么利索,我就记住了你的名字。摸底考出来之后,林言这个名字每天都进我的耳朵,我对你很好奇,就通过各种方式要到了你的微信。见到你之后……”
魏洲加快语速,懊恼万分:“我想,这么优秀的女孩子……我一定要更努力一点,才能配得上。我想和你一起去北大,所以和你第一次见面分开之后,我比以前还要拼,但拼着拼着,就听到了你出事的消息。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个叫做林言的女孩子,曾经被那么不友善地对待过。我去医院找过你,但你不愿意见我。”
听魏洲这么说,林言才想起来,她在医院待着的某一天清晨,胡遇问,阿言,魏洲来了,你要不要见一下他?
“我那会儿状态不是很好,不好意思。”她说。
“没事,是我唐突了。”魏洲摘下帽子,“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段时间我也变得很迷茫,不知道学习的意义,人生的意义在哪里……一直听说你又回来了,我才重新有了方向和动力,我给你发过一条微信,你记得吗?”
林言点头,她记得。
很高兴你能恢复健康,林言,希望你加油,我们北大见。
“那时候我才明白,从一开始的好奇,到觉得你特别,再到对你担心,希望你开心……是因为我……我对你的情感和别人不一样。虽然我们只见过一面,但这丝毫不妨碍我喜欢你。”
魏洲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黄灯跳了两下,转到绿灯。林言退后半步,用同样郑重的语气问:“魏洲,你真的没有考上北大吗?”
某次吃饭的时候,陈梦和林奇曾无意中调侃魏洲看不上北大。但当时说的比较含糊,又被魏洲草草地敷衍过去,林言便没追问。事后回想起来,林言也感到有些奇怪,她无缘北大是由于考试当中的突发情况,而魏洲这个十拿九稳的准北大生居然也发挥失常?这就算了,他们在学校的第一天就在快递站撞上了,然后顺其自然的,相处到现在。
说出去很浪漫,但仔细一想,这样的概率似乎……太小了点。
魏洲沉默不语,点头承认和摇头否认都变得很困难,他站在原地,身体僵硬。半晌,林言绷直的身体泄了气,她冷冷丢下一句:“不准再说话了,你已经超时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往路边走。
“林言,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林言……”魏洲着急地去拽林言的手腕。
“放手,我不想听。”林言像是陡然变了一个人,冷漠而刻薄,她压着声音,语气不受控制地有些颤抖。
“你别生气,好歹听我解释两句。”
“我不想听,也不想和你这种人说话,你放不放手?”
“先听我解释可以么?”魏洲边说边和林言拉锯着,怕脱了手她直接跑了,又怕太用力伤到她,“行行行,我放手,那你告诉我你气什么?”
林言甩开魏洲的手,对着他的胸口用力一推。
“我气你是个傻子!”天色昏暗,周遭透出一点微光,是路边早餐店内亮起的,往来寂静,林言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显得尤为清亮,话语似涟漪波动,一圈一圈一层一层荡漾开来,在稀薄寒透了的空气中回响。
“你这么大个人,分不清是非轻重吗?多少人拼了命都想去的地方,你说不去就不去了?你把未来当儿戏吗?你以后会后悔你知不知道!”林言又推了他一把,魏洲向后踉跄,睁大了眼睛看着林言,“你这个傻子!白痴!蠢货!你知不知道你放弃了什么!你对不起支持信任你的人,对不起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和奋斗,你对不起你自己!魏洲!你他妈就是个傻逼。”
“你为什么要让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影响你的选择和决定!关我屁事,我就只是个神经病!扫把星,你没事吃饱了撑的喜欢我干嘛!”林言恨不得一耳光甩在魏洲脸上,又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这回却被一把抱住。
她瞬间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可她没办法不失态。
林言背负不起这样的压力,她不要别人对她付出,尤其是她无法回报的付出。她可以在一片荆棘里很顽强地走出一条血路,却无法在一罐蜂蜜里毫无负担的汲取生活的甜。
她算是什么东西?一个精神病人而已。
林言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很快,仿佛要通过口腔呕吐出来,她很难受,浑身上下都很难受,想跳脚,想砸东西,想大声哭,可她答应过胡遇不可以这个样子。林言抓着魏洲的衣服,不断重复深呼吸。
“林言,你先别激动,听我说,你一边冷静一边听我说。”魏洲摸着她的头,用一贯温柔的语气安抚她暴躁的情绪,“这件事和你没关系,真的,你不要自责。非要说有的话,只能算有一点点关系。理工的校方给我打过电话,如果我填报这个学校,允诺给我一个争取出国深造的名额,出国不稀罕,稀罕在是麻省理工。说实话高考我确实没考好,虽然到了北大分数线,但我觉得并不理想,所以我很心动这个名额。当时犹豫了很久,后来无意中听校长说起你,顺水推舟就来这里了。所以你只能算是一个导火线,省去了我的纠结和犹豫。我的性格是这样的,一旦心里存了一种想法,就一定要去试一试才行。你相信吗?”
魏洲没有得到回应,但继续说道:“我们开学第一天就能遇到,其实是因为……胡遇找到我了。我不知道他怎么要到我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会来这所学校,但是他这么说了,我就应了。他说,林言人生地不熟,没有一个人出过远门,拜托你照顾一下她。”
魏洲在林言的额头上摸到一把冷汗,他心里一惊:“林言?你怎么了?”
他后退半步,却被重新抱住了,林言说:“等等。”
魏洲便不敢动了,手足无措地等着,他听到林言的呼吸声渐轻,频率也稳定起来。又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林言才抬起头来,此时冷汗已经干了,除了脸色苍白一些,看不出其他异常。
“你……还好吗?”魏洲放开林言,问道。
“我没事,抱歉。”
“真的?”
“嗯。”林言说,“你刚刚说的也是真的吗?”
“句句属实。我不拿这种事开玩笑。”魏洲说。
“嗯……对不起啊,我……”
魏洲:“我吓到你了。”
“是我吓到你了才对吧。”林言无奈地笑了笑。
魏洲若有所思地点头,他一直觉得林言大多时候冷静得过头,不发脾气、温和随意,低调得很不真实。直到看到刚才的林言,他才觉得,林言好像真实可感了一些。他总觉得,林言应该是一个看着稳重实但很精怪的女生,就像初次见面时她穿着一身淡绿色的长裙,举着手机,神情淡漠而拽。
被这么一闹,魏洲的酒意彻底没了,他恢复神智,说道:“对了,言归正传,我刚说到哪了?”
林言:“……”
天微微亮了,路上车辆多了起来。林言感到很疲惫,她示意魏洲往回走,两人沉默并肩走了一段路,林言才开口:“你知道我和胡遇的事吗?”
魏洲将双手插进衣兜里,答:“知道一点,不过不知道准不准确。在我的认知里,你们曾经互相喜欢过。”
“不是曾经。魏洲,现在也是。”林言说,“我和他,我们就算这辈子都不在一起,我也喜欢他。”
“那也不妨碍我喜欢你。”魏洲重复这句话,“一样的道理。”
“我其实很早就想告诉你,但一直没敢说,因为怕你有压力,而且我知道你心里有人,我担心,我把真心话说出口,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但林奇刚刚替我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我就索性坦白从宽了,毕竟这种事不能让人家替我说,那样不真诚。”魏洲将林言粘在额头上的头发捋到耳后,“你就算不答应,也不要拒绝那么爽快吧……太伤人了,一点机会都不给我,是我哪里不够好吗?”
林言停下脚步转过身子:“就是因为你特别好,所以我不能耽误你。我没办法在这个时候和你谈感情,对你不公平。”
“求公平还谈什么感情?”
“可我不想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林言说。
在林言看来,有些话不说出口,还能稀里糊涂的做朋友,一旦说明白,就变成了一个需要及时解决的问题。她没办法挂念着一个人却心安理得地享受另一个人对她的付出。林言知道自己是自私的,如果可以,她希望魏洲永远都不要说出那句话,那样她能拥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一个默契的,彼此深刻理解的朋友。
然而魏洲很执拗:“给我一点时间,一个机会,我相信,你会喜欢我的。”
林言看着他。
魏洲是个很温柔的、家教很好的男孩子,说话不急不慢,条理清晰。最难能可贵的,是他身上那股恰到好处的自信。他不是那种第一眼就能惊艳到别人的人,但是只要稍加相处,你就会感受他的气质在一点一点显现出来,感染着你。在某种程度上,他们的性格很像,所以第一次见面时,就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林言是很喜欢他的,这份喜欢里主要是欣赏,欣赏他的性格、努力和想法,欣赏应是保持距离、不带欲望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无奈道:“其实我……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魏洲,我有病的。”
“不至于用这种理由搪塞我吧。”
林言:“真的!我有毛病!治不好的,你没见过我发病的样子,一般人吃不消。”
两个人相处,最难恰到好处。在魏洲面前的林言,和真实的林言是有差别的。林言习惯了带上面具和人相处。童年那些残暴的对待,把她磨成了一个以毒攻毒的恶魔,她的内心很肮脏,但尽可能地做善事。她待人温和,因为知道这个品质很可贵,不少人极度需要被温和地对待,被拉一把,所以她会插手宋繁星的事。但同样的,林言有且仅有温和,将与其他人的距离控制在某个特定的范围内。这个世界上能让她毫无保留信任和托付的,在她界限之内的,只有一个人,只有胡遇。
只有胡遇拥有最真实的她,知道她点点滴滴不堪的过去,看过她的极端与疯狂。林言是一只待解剖的生物,她躺在解剖台之前,把唯一的刀递给了胡遇。她不准备将完全真实的自己再展示给另一个人,因为要付出太大的代价。
这一辈子,有且只有一个就够了。
“你没有病,你是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人,你的身体很健康,你的心也很干净。”魏洲说,“如果你一定要说自己有病,那……我可以陪你治病。”
温柔不代表不倔强,她执拗,魏洲也执拗。
“但你有一点确实很不好,我不得不说。”魏洲煞有其事,“你要听吗?”
林言皱了皱眉:“你说。”
“你喜欢上纲上线,这是很不好的毛病。”
“上纲上线?”
“是啊……明明是很小的事,你要把它放大放大放大……”魏洲比划着,“放大成原则性的问题。打个比方,我请你吃饭,不过是因为我想和我喜欢的女孩一起吃饭,我很开心,但你会有莫名奇妙的压力,还把这种交流情感的行为上升到金钱、占便宜这种物质层面上;再比如,我说我喜欢你,其实我只是单纯的和你表达我内心的感受,当然了,如果你也喜欢我,那我会很高兴,只不过缘分和感情这个东西,不是人人都能把握的,所以哪怕你拒绝了我也没事,再遇到下一个心动的人之前,我还是喜欢你的。但是呢,从刚才你的行为来看,你一定又有压力了,巴不得把我推得越远越好,朋友也不要做,是不是?”
林言:“……”
“本来是很美好的、很单纯的情感,到了你这,就变成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了,不管接受还是拒绝,你都把自己定义成了坏人。”
林言:“……”
魏洲揉了一把林言的脸:“生活已经很复杂了,想法简单一点行不行?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呐,对不对。”
林言将自己的脸从对方的魔爪里挣脱出来:“对对对,我说不过你,你都对。”
“那不就得了!总结下来呢就是……给我个机会吧。”魏洲说。
林言:“……”
男孩子还是不要太聪明好,不然打不过也说不过,只能吃瘪,林言白了他一眼:“随你的便。”
看谁更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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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正文的初稿都完结了,共34篇,因为是《让我照顾你》的下篇,所以章节不多。准备写7-8个番外,补充正文的细节。未来能做到2天/更,如果没更,那肯定是我忘了而不是没存稿哈哈哈。写完番外准备开新文。
坚持就是胜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