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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毒
水云居。
沈怀汐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心里盘算着今日发生的事情。红朱打来水为她洗漱,黛墨侍候她拆卸珠环。
“明日我要见雪娘!红朱,你安排一下”
红朱将手中的娟帕递给沈怀汐面露几分难色道:“小姐,恐怕这段时间雪娘来不了扬州?”。
“为何?”
“听老夫人的意思是大公子的喜事得提前,雪娘去京都城置办物件了!”,红朱道。
闻言,沈怀汐忍不住问道:“可说为何提前?是宋家的意思?”。
红朱点了点头,“大约是的,毕竟京都城为着立储之事早已波诡云谲,几位皇子的正妃还未确定人选。宋家与咱们府里一样,怕也不愿卷入其中。”
闻言,沈怀汐敲了敲红朱的头,笑道:“我竟不知你心思这般多,分析的头头是道!”。
“小姐!你莫要取笑我!我只是猜想着”,红朱捂着头躲开道。
“月姐姐人大方,性格也好!她成了我的嫂嫂,我是不是要送一份礼给她!”,沈怀汐思索道。
“雪阁里的人你俩跟我,竹青、玄青跟哥哥,紫棠、铜绿跟明弟,可还有如你们一般会武功的姑娘?”
红朱看向黛墨,道:“其实一早除了我俩是雪娘安排侍候小姐的,还有两个,霜白和青莲,昨日雪娘已派二人来扬州看顾小姐,她两人一直在青州,离这不远,估摸着明日就能到了”。
“我有你俩就够了!她们可以不用来我身边的”,沈怀汐起身坐到床榻上道。
红朱和黛墨对视一笑,红朱伸手扯过被角盖在沈怀汐身上道:“我只会一些粗活,能照顾小姐的饮食起居,黛墨擅长管理,奴仆杂役都听她的。可是外面的消息和您的安危,我俩实在是害怕兼顾不周全。”
黛墨也点头附和道:“是的呢?听闻那青莲舞的一手好剑,在雪阁里没几个人能打得过她,有她在,别人就不能欺负小姐了!她还是收集情报的一把手,扬州这一片从前是她管理的”。
“是的,还有那霜白,她擅长医术,往日里雪阁的人受伤或生病都是她来医治的。就是前些年小姐你那双腿,也是她暗中给您医治的!”
闻言,沈怀汐扯了扯被角,笑道:“这般说来,你们四个都是雪娘千挑万选出来的,个个顶顶好!”。
红朱和黛墨笑着打趣道:“小姐这是取笑我俩自卖自夸?”。
“不过我们四个并非是雪娘挑的,是夫人一早定下来的,我们四个从小就各自培养,各有所长。”
沈怀汐点了点头,“我明白我娘的安排。”
“那小姐,霜白和青莲您要派去给宋小姐嘛?”黛墨略带几分小心翼翼的问道。
沈怀汐摇了摇头,眼神坚定道:“你们是我的人,不是物件,是我娘留给我的家人。”
“是!”,闻言,红朱和黛墨眼里闪着光,笑着附和道。
主仆三人又闲聊了好一会儿才熄了蜡烛睡下。
“小姐!”
刚吃过早饭,黛墨匆匆走来,面色焦急道:“袁公子说世子不好了!射在他肩胛骨的箭有毒,像是西疆的,他也未曾见过。如今世子高烧不退,人已经烧迷糊了。”
“小姐,您可去看看?”,红朱看着沈怀汐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惊恐之色,问道。
“你去叫哥哥,让他同我一道去。”
“好!”
马车里,“妹妹,你怎么了?”。沈怀真看着发愣的沈怀汐,问道。又见她的手死死拽着娟帕,“你是不是在担心李一寻?”。
“哥哥,如果李一寻死了!沈家通敌叛国的罪名是不是就板上钉钉了?”,沈怀汐看向沈怀真问道。
“妹妹,事情也许并没有那么糟糕!”
“四皇子做局无非是想拉拢我们沈家,甚至是徐家、宋家。”
“可是,如今朝局波诡云谲,皇子之间在相互较量,四皇子想做的事,其他皇子能让他做成嘛?如果二皇子知道四皇子的打算会怎么样?”
“听闻此次李一寻来扬州,是和二皇子一道的。如此看来,李一寻站在了二皇子这一边。想来这也是他遭遇刺杀的原因!”,沈怀汐听着沈怀真的分析,思索良久道。
“如今看来,与西疆人来往的是四皇子李文,这李一寻中的毒大约也是出自他之手。”
说话间,马车行至府衙,沈怀汐兄妹俩跟衙吏说明来意,便被引着进了李一寻的住处。
鸦青看到沈怀汐兄妹俩的到来,忙作揖行礼,“多谢沈小姐让袁公子来医治我家世子”。
话落间,沈怀汐颔首走近些,看着床榻上躺着的李一寻,他似陷入噩梦中,脸色苍白,额间冒着汗,肩胛骨处的伤口不停的流着乌黑的血。
“袁公子,世子如何?”,沈怀真也看向床榻上的李一寻,面露担忧道。
“我已书信师父,期望他快快赶来,我未曾见过这毒,也不知如何解,只能喂了解毒丸,暂时压制毒素蔓延,撑到师父到来”,袁疏风面露难色道。
“可是,师父从来行踪不定,我也不知他何时能来。”
沈怀汐看向李一寻,又看了看袁疏风。从袖袋中掏出一瓷瓶,递给袁疏风道:“你喂他吃下吧!”。
“这是什么?”,袁疏风伸手接过,刚打开瓷瓶,一股血腥味涌出来。
“是沈老太爷的血?”
袁疏风看向沈怀汐,面露惊讶道。
“是,祖父刚吃了四皇子给的寒蝉醉的解药,血液中有解毒药,可试一试”,沈怀真解释道。
一旁的鸦青扑通跪在地上,叩谢道:“感谢沈老太爷,感谢他的大恩大德!”。
袁疏风看着手中的瓷瓶,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李一寻,“我试试!”。
话落,鸦青麻溜的从地上起来,与袁疏风一起喂李一寻喝下。
等了半个多时辰,袁疏风探了探李一寻的脉相,浑身不在像之前那般滚烫,“烧是退了!但毒未解!”。
“小姐!”,红朱带着一女子匆匆走进,那女子背着一包袱,身着月白色襦裙,年岁约三四十,保养得当,梳着简单的发髻,整个人看起来娴静平和。
“这是霜白!”
“霜白见过大小姐,大公子!”,霜白浅笑着看向沈怀汐和沈怀真。随即又道:“大小姐气色渐好了!看来,扬州是养人的”。
沈怀汐也打量着面前的霜白,她原以为,霜白是如红朱和黛墨般的年纪,却不想,霜白的年纪却是与她娘一般。
“姑姑,你且帮我看看镇北王世子!”,沈怀汐回神看向李一寻转而道。
霜白笑着走上前,“红朱姑娘与我说了,大小姐放心,我前来即为这事!”。
“白姨!是你吗?”,一旁的袁疏风突然面露震惊看向霜白。
“你不是,死了吗?”
霜白瞪了一眼袁疏风,“你这孩子,青天白日的,怎么睁眼说瞎话嘞,你姨我不活生生站你面前?”。说话间,霜白伸手搭脉。
“他中了西疆的美人煞!”
闻言,霜白看向沈怀汐,“大小姐,借你一物于我!”。话落,霜白伸手向沈怀汐而去,却在触碰她的指尖时,忽现一针。
沈怀汐还未来的及反应,指尖一疼,一滴血落下,正巧滴在霜白伸过来的玉瓶中。
沈怀汐回过神,看向指尖,除了轻微的泛红,并没有留下伤口。
霜白摇晃了手中的玉瓶,随即喂给李一寻喝下。
“一个时辰后他若醒过来,呕了血,毒便解了!”
闻言,鸦青忙跪地作揖,“多谢多谢!”。
霜白瞧了一眼鸦青,又看向袁疏风,“你别说话,我不待见你师父,顺带也不待见你!”。
话落,又看向沈怀汐,“大小姐,我回去等你!”。
沈怀汐还没搭话,霜白已经拿起包裹出了门。
“姑姑,方才你用了小姐的血入药,小姐的血能解美人煞?”,黛墨跟在霜白身后,问道。
霜白笑了笑,将包裹丢给黛墨,“那是自然,大小姐这些年,我给她喂了多少珍奇药材。别说是美人煞,就算是被誉为西疆第一毒冰莲也要不了她的命!”。
沈怀汐兄妹俩见李一寻似安稳了些,气色也好多了,并起身离开了衙门。刚走到门口,李戟便立在那,面露几分焦急之色。
“二皇子!”,兄妹俩对视一眼,便朝李戟行礼。
“沈大人,沈小姐免礼!”,李戟见两人,拢起情绪,神色自若道。
“世子如何?”
沈怀真恭敬道:“世子毒已解,只是还未醒来”。
李戟眼里闪过几分探究,随即似松了口气道:“那就好!否则父皇是要怪罪下来的!”。
沈怀汐听着李戟的话,暗中打量他。
李戟也没多留两人,沈怀真便带着沈怀汐打道回府。
“李戟他在筹谋什么?”
沈怀真听着沈怀汐的话,摸了摸她的头道:“自然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那他一定不想李一寻死了吧!”
沈怀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据我所知,李一寻并没有站队李戟,至于他为什么跟着李戟来扬州,似乎是因为一样东西!”。
“我听惊月说,李一寻欠李戟一个人情,李一寻为了还这人情才陪他来扬州的!”
“什么样的人情,能让李一寻不顾朝堂的眼睛,与李戟站在一起。”
“说是两年前,李戟给了李一寻一个恩典!在李昭阳手中救了一人!一个掉进荷花池的女子!”,沈怀真突然看向沈怀汐道,“你可知救的那人是谁?”。
沈怀汐眼里闪过几分不可思议,在李昭阳手里救的人,除了她自己还会有谁?随即想起两年前发生的一桩事。
那日午间,她随李昭阳入皇后的椒房殿学习庶务。她自幼跟在萧慎语身边学习打理府中庶务,对于宫廷庶务上手较快,得到皇后的夸赞。李昭阳便心存妒忌,故意刁难,在回去的路上将她推下荷花池。她并不会凫水,沉在泥塘里,几乎要淹死。隐约中似乎听到岸上有人争吵,随后便有人跃入池中将她救起。只是那时她神思恍惚,也没看清楚那人。后来,皇后虽明面上责备了李昭阳,但到底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是他?”
沈怀真点了点头,“是,那日他与李戟在凉亭里下棋,碰巧看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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