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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雀
“谁?”元惜知道今晚定有变故,所以拿了一把匕首藏在枕侧,本来以为刺客得要深夜才来,没想到她这才刚躺下,刺客就已经耐不住性子。
“是我。”暗处的宋九宸小心避开元惜的匕首,顺势坐在了元惜的床边。“我怕今晚有人刺杀,怕你有危险。”
“我,我没事。我自己也足以应对刺客。”元惜感觉遇见宋九宸后好像一直在被他保护,现下有些不好意思,而且她武力也不低,总不能只能让别人保护吧。
宋九宸似乎猜到她心中所想,低头一哂,“嗯,是我怕,今晚我不敢一个人睡,你可怜可怜我呗。”
宋九宸是在撒娇?元惜猛地摇头,想把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去,这位二皇子殿下在和她撒娇,这可太可怕了。元惜往床里坐了些,无声地给宋九宸腾出了一个地方。
宋九宸却只是低着头,没有动,还是坐在元惜的床边。元惜正准备出声叫他,忽然听见了脚步声。宋九宸也意识到了,在黑夜中握住了元惜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
冷光一闪,一剑忽然向床上一刺,宋九宸连忙避开,并与刺客打斗起来。元惜也从床上起来,准备去点灯,不成想宋九宸一剑刺穿刺客的腿,刺客低吼一句,从窗边逃窜出去。
“快追!”宋九宸也从窗边飞出,元惜赶忙披上一件外衣,打开房门大喊,“有刺客,快来抓刺客。”说完也朝着宋九宸刚才离去的地方追去。
“有刺客?哪里有?”薛方大梦初醒的样子,只在亵衣外套了一件外袍,便急匆匆从房中来到院中。而此时李焱元惜宋九宸已经在院中,好整以暇地等着他。
“薛大人,今夜我们三人皆遇刺,刚才我与二皇子殿下一路追赶刺客,刺客却逃来了您的房中,为了您的安全,希望您能打开房门让我们进去搜查一番。”李焱冷眼看着薛方,言语虽然谦卑,但是表面却已经是不加掩饰的急切。
薛方低头一笑,“三位贵人也太心急了些,你们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明日再马上逃走,这条命不就保住了吗?”
元惜见薛方现下原形毕露的样子,又想起自己三人还处在他的院中,如果真的闹起来,实在不是上策。
“薛大人可不要乱说,本皇子可十分惜命,今晚你就只要他们的命吧,本皇子会守口如瓶的。”
宋九宸离开了元惜和李焱的身边,自己给自己划出了一个阵营,仿佛只想做一个旁观者。
“呵,若是人人都如二皇子一般识时务就好。李将军呢,你太过老实了,淮阳的一切你一定会全部对皇上说的对吧,你说你,本来都和傅家结为亲家了,那为什么要和傅大人过不去呢,你和傅大人过不去不就是和皇上过不去。”薛方看向李焱道。
元惜一愣,和皇上过不去,难不成今日这一局还和皇上有关。“你什么意思?”
“华元郡主,你真的很蠢,你是谁的女儿,是元武的女儿啊,你却还和李焱和瑶光的皇子走的那么近,你猜为什么皇上将你送来着淮阳呢?”
原来如此,叶连昊忌惮李元两家的兵权已久,所以正好趁此机会将自己和李将军派来,好趁着薛方对于淮阳的掌控将两人埋骨于此,但是叶连昊却不知道薛方贪赃许久,甚至还和傅彧有联系。薛方今晚想要解决自己,就是顺着皇上的意思,只不过也顺便除掉了知道自己贪污的人。
“薛大人,若是皇上知道你在借他的刀杀我们的人,你会有什么下场?”元惜也忽然想到宋九宸怎么那么轻易取得了叶连昊的口谕,叶连昊竟然想用这么简单愚蠢的方法一下除掉三个人,也太急于求成了。
“你们都死了,他不就不知道了。”薛方狠毒地说到。
“可瑶光二皇子是无辜的,而且他不是说不插手这件事情吗?”元惜提到了宋九宸,忽然对薛方一笑,“咦,二皇子怎么不见了?”
薛方这才意识到刚刚与李焱元惜划清界限的宋九宸忽然消失在了院中,不见踪影。
“在这儿呢。”宋九宸早就和李焱通气,刚刚是出去唤来了李焱的兵。宋九宸嚣张一笑,“薛大人,要不怎么说你笨呢。”
“呵,将薛府围起来,薛方企图谋杀郡主,瑶光皇子和天权将军,将他拿下。”一直沉默的李焱忽然出声,薛方急得四处张望,自己的人呢,弓箭手呢。
“别找了,薛大人,本郡主与将军不做无准备的事情,您就安心进牢里吧。”那日元惜从河中被宋九宸救回后,宋九宸就告诉了她计划,薛方自以为可以瓮中捉鳖,不成想自己却成了那只鳖。
“你在淮阳为非作歹多年,也该付出代价,这几年水患成灾,你却一直瞒报灾情,今年也是无计可施才禀明奉京,两年前的秀才罢考向来也是无法忍受你的暴政才有的吧,你等着吧。”
“哈哈哈哈哈,我可没有错。我怎么会有错,庆平二十一年,我高中进士,一日看尽长安花,后来我入翰林院,再后来因为我没钱买通上官,一个文笔不如我的人却平步青云,而我年复一年地在翰林院做着苦差事。呵,后来我结识傅彧,方才得了一点赏识。可是我生不逢时,天权瑶光要战,我不过是在朝堂上多说了一句战则百姓苦这样的话,便被主战派进言一路被被贬到了淮阳做了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这些年我苦苦经营,却不敌权臣一句。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能做那权臣,我要让整个淮阳只听我薛方的!你看我做的很好,从被贬到慢慢爬到了一方郡守,现在的淮阳它就是姓薛,我没有做错!”
“做官是为了百姓,不是为了你的一己私心,这些年的淮阳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中,你不会于心不安吗?”
“郡主宅心仁厚,能体验众生疾苦,只是不知您被愚民抬去祭祀的时候心里还是如今日所想。”薛方被士兵拖了下去。
元惜想起了昨日的献祭,江水的冰冷她现在都忘不掉,如果不是宋九宸,自己现在也是一抔黄土。
“别怕,我一直在。”宋九宸发现了元惜的不适,就走到了她的身边,安慰她。
“都是为了活命罢了,只是有人愿意牺牲别人的命来成就自己。”元惜看着这几年来周围人的所作所为,大家都在围着自己转,别人都是可有可无的,最多是一颗出现在自己棋局上的棋子,不用则弃。她很害怕,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也变成这样的人,害怕自己有一日也将自己凌驾于别人之上。
元惜看向身边的宋九宸,这个人好像永远以最真诚的目光看着自己,也总是不计一切地救自己。元惜对他一笑,“谢谢你。”
“淮阳一行就此结束了,明日还请郡主和二皇子殿下先行回京。我会休书给皇上,这里还有些要事处理,而且淮阳的余孽还没有清除干净。”李焱对元惜说。
元惜点点头,虽然在淮阳只逗留了几日,但是却已经经历了几场生死,而且水患与薛方的事情已基本处理,现下也确实可以回京了。
次日
“郡主殿下,对不住啊,那日是我们鬼迷心窍,将您献祭,我们也是害怕啊,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吧。”元惜掀开车帘一看,是那日的婆婆。
“停车。”元惜下了车,扶了跪在地上的婆婆,“我明白的,婆婆,只是以后你们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可要再思忖一二,今日是我,他日又不知是谁家的姑娘,鬼神怪力之说怎能信呢。”
“是,郡主说的是,只不过淮阳苦啊,这些年本来税就重,每年还有水患,大家也是这几年才慢慢信神的。”婆婆用破旧的衣服抹了眼角的泪。“不过现在好了,郡主除了那个坏官,又治好了水患,以后日子就好过了。”
元惜心中一叹气,将手上的玉镯摘下递给了婆婆,“您给您自己还有您家孩子买点好吃的,要是有多余的钱置处家产,日子会好的。”
“你怎么那么好心,你明知道这是杯水车薪,这天下万民,你还能一个个去发玉镯?”宋九宸与元惜重新上路,骑马跟在元惜身边说。
“嗯,我渡不了所有人,可是我想尽我可能去渡。”
“他们不一定会记得你的,也不会那么感激。”
“不求他们记住,但求问心无愧。”
宋九宸偏头看着坐在车中的元惜,那一刻他恍若觉得这八年其实从未过去,他们仍旧如过往一般,至少她是。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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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
做梦也没有想到,淮阳篇就这样结束了,unbelievable!
期待下章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