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找他
清早的喜鹊叽叽喳喳地叫,仿佛有什么喜事来临。纪嘉宁坐在轿撵上一晃一晃,脑袋里思绪万千。
冯妈妈的建议她终究是听了进去,刚刚王中传话说沈阶在承乾宫议事。纪嘉宁觉得自己需要去会会他,而且就算不为是为了沈阶,她也该去找萧暄了。
皇上已经一连宿在长庆宫十来天了,她却连面都没见上。宫里见风使舵的事情不少,长庆宫的宫人走路都是带着风的。
可不是春风得意嘛,张玉珪被判了凌迟,牵连的一众张党尽数被发配充军。张相今日一早更是递了辞呈,张家算是完了。
蓝大将军西北大捷,战功频频。如今凯旋还朝,京中谁人不巴结。
“快,快,快。”前面拐角处,青锁领着江太医,急速地往坤宁宫奔。
“皇后娘娘这是不太好了呀。”
蜜桃瞅着那情况,把这些天听到的说了出来,“皇后娘娘这个月都请了六次太医了,听说怀相不好,都动了好几次胎气了。”
“皇上怎么说?”
“能怎么说,上次沈指挥使把咱们后宫查了个遍,也没查到什么啊,这都在传,皇后娘娘这是仗着龙胎在威胁皇上放过张家呢。昨儿凌迟的消息传来,皇后娘娘当场就见了红。”
“娘娘,”冯妈妈眉头紧蹙,“刚刚那个宫女很是面善,她与当年的那个人长得有几分相似。”
纪嘉宁陡然一怔,立刻明白冯妈妈说的是谁,“确定吗?”
“奴婢确定,两个人眉眼很像。”冯妈妈这趟进宫,告诉她当年沈月凝死前收到一封信,那封信是从宫里流出来的。一开始她以为是萧暄送的信,但冯妈妈却说萧暄每次都是让王瑜送的信件,而那个宫女是个生面孔,以前从未见过。
她让冯妈妈这阵子串了串宫门,可怎么也没见到那个宫女。今日倒是碰上了,
青锁是皇后的贴身宫女,说不定当年那个送信的宫女是皇后派去的。如果真是这样,那皇后便是害死沈月凝的凶手之一,甚至永明寺那次,都有可能是皇后主使的。
纪嘉宁朝蜜桃使了个眼色,蜜桃心领神会,慢慢从车驾队伍中退了出去。
承乾宫门口,王中大老远瞧见了纪嘉宁,笑脸迎了上去。
“奴才给娘娘请安,娘娘,”王中将纪嘉宁引向西暖阁,“皇上正在里面和几位大人议事呢,你先在这歇着。”
王中招呼人摆上了冰,桃红笑着将荷包塞进了王中的衣袖。
“奴才谢娘娘赏。”要说这淑昭仪就是有眼色,平时没做什么,都能得一份赏。每次对他们都是和和气气的,难怪干爹说淑昭仪不是简单人物呢。
承乾宫里,几个老臣面面相觑。张相爷气喘吁吁地说完话,额头上的皱纹越来越深。才几天不见,头发白了大半,满是沧桑。
张相早上递来的辞呈,萧暄驳了。他这个舅父向来狡猾,混了大半辈子的官场,岂会甘愿请辞。他门下桃李上千,若是让他就这样辞官告老,天下的文臣会怎么看待他。
但没想到张相又写了一封,还专挑在他议事的时候递了进来。
张相曾经在朝堂上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权倾朝野。如今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两鬓斑白。
萧暄心里涩涩的,可以说,他的皇位是舅父一力拥护的,可人啊,就是太贪心。
“相爷是朕的股肱之臣,更是朕的舅父,”萧暄扶起他,“张玉珪是张玉珪,您是您,舅父无须请罪。”
“到底是臣教子无方啊,”张相眼睛浑浊,颤颤巍巍,“皇上,臣老了,干不动了,臣是真想告老还乡啊。”
萧暄唇角轻抿,“朝中离不得相爷,您是朕的舅父,太后的兄长,朕怎么忍心让您就此归乡呢。”
沈阶扯了扯嘴角,现在让您跑了,岂不是让天下文人戳皇上的脊梁骨骂嘛。
“朕还是希望舅父留在京城,颐养天年,”萧暄握着张相的手,言辞诚恳,“传朕旨意,张相秉国十年,功在社稷。今赐封太师,上柱国,加封九锡。”
话音刚落,张相怔然了半晌。
他想起太后跟他说的话,“张家拥立皇帝登基,你又是先帝亲封的辅政大臣,你为大周尽心竭力,功不可没。哀家和皇帝不会忘记,但哥哥,张家已经出了两位皇后,已经是荣宠至极了。”太后深谋远虑,早就为母族有了打算,“当退则退,张家的未来,在下一代。”
张相顿时醒悟,终于明白太后的苦心。只要皇后诞下了嫡子,张家就不愁将来。
他这才又带着折子奔进了承乾宫,折子所请,是真的打算退隐田园。但没想到皇帝居然还给他加封太师,张相老泪纵横地跪下谢恩,果然,还是妹妹了解皇上啊。
出了承乾宫,沈阶一干人就连忙向张相道贺。太师位列三公,又加封九锡,这可是本朝前所未有的礼遇啊。
王保站在柱子边,一见到沈阶就拦住了他。“娘娘让奴才给大人回个话,大人之事她应下了,但不知大人准备怎么做?”
“你让娘娘宽心,下臣自有对策,这些你拿给娘娘,以后在宫中有任何事情就去找沈哲。”
“明白,明白。”王保弯着腰连连点头,收下锦盒。
沈阶满意地踱步而去,这下可以跟媳妇交差了。
王瑜禀报说淑昭仪求见时,萧暄昏沉着头靠在椅后,“让她进来。”
这些天为了朝上的事情,努力克制自己不去见她,没想到她却找过来了。
纪嘉宁提着食盒,盈盈一笑,鹅黄色的绣裙紧紧裹住她的纤纤玉腰,显得她胸脯饱满,绰约多姿,勾勒出一副玲珑的曲线。
面若桃花,窈窕动人,妩媚与纯净和谐地融在一起。
纪嘉宁摆出一碟精致小巧的枣泥酥,色泽鲜亮,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嫔妾今日刚学会这道点心,想请陛下品鉴品鉴。”
萧暄莞尔一笑,伸出双臂搂住了她的细腰,将人抱紧怀里,纪嘉宁顺势环住了他的脖颈。
“宁儿喂朕。”萧暄的头靠在纪嘉宁的颈窝处,深深吸了几口气,传来的馨香萦绕在她鼻尖,让他放松不少。
白玉般的皓腕撷起一块糕点,在喂向唇边的那一刻又缩了回去。纪嘉宁眉眼含笑,如恶作剧般逗弄着威严的帝王。
帝王温和地勾起一抹笑,含住糕点,轻轻拉近她,贴近了滚烫的胸膛。
纪嘉宁的心跳慢了一拍,一丝烧热蹿上了脸颊。四目相对,朱唇点点,不经意间,眸色稍深。
案上的冰块散发着许许凉意,烟雾袅袅,拂过纪嘉宁光洁的脖颈上,吹去了点点汗珠。
她香肩半露,浑身瘫软,一丝力气也无。纪嘉宁不禁瞪了瞪始作俑者,她衣衫散乱,狼狈不堪,眼前的男人却一丝不苟,明黄的龙袍没有半丝褶皱。
她严重怀疑这要是在凤弦宫,这男人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纪嘉宁本就打着勾引他的心思来的,以为在御书房,他不会做些什么。但到底还是她见识太浅,男人的花招居然这么多。
萧暄点了点她的鼻尖,看着她哀怨的眼神,有点窘迫。毕竟他也是第一次这么荒唐。
“都是朕不好,刚刚没控制住。”萧暄温柔地拉起她的衣襟,红梅点点,格外诱人。
说不震撼是假的,堂堂帝王却向她道歉。她埋在萧暄的怀里,轻声低语,“陛下晚上来凤弦宫嘛?嫔妾想您了。”
萧暄拧紧眉心,张党尚在狱中,西北又开始犯境。理智告诉他,今晚应该去长庆宫。
这阵子纪嘉宁的风头过盛,他也有意转移后宫的视线。可话到了嘴边,千般的解释化为了一句,“好,朕去陪你。”
萧暄苦笑了一声,承认吧,在见到纪嘉宁进承乾宫的那一刻,前面所有的隐忍克制都成了笑话。
他只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不知何时种在了他的心上,让他思之若狂。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