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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你老公要去拯救即将破产的顾氏
院子里的两人,一个舞的起劲,一个看得痴迷,不合时宜的忽大忽小的鼾声根本没能打扰到两人。一晃几个小时过去。
利刃入鞘,收式。周奎才发现林柚一偏着脑袋对着他微笑,之前还是铮铮铁骨的将军,此刻却难为情的红了脸。他有个缺点,面对好看的人,总会害羞,内敛,木讷,只有在舞刀练剑时才会心无旁骛不受影响。
林柚一的眼神太过灼热,周奎显然有些招架不住,即使知道他知道女孩纯粹只是欣赏刚才的刀法。
“精彩,怪不得周师傅说他可教不了,高手原来是你。”
林柚一鼓掌来到周奎的身旁,桃腮带笑,美目流盼。
周奎一下又僵了身子,林柚一的眼睛清澈明亮的如他小时候收藏的玻璃弹珠,声音又柔又清脆,在他心尖魂牵蒙绕,让人自惭形秽。
“周奎,周大师”
林柚一唤了几声,周奎全无反应,只好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动,忽然却被捉住手腕。练武之人都比较有劲,意识涣散时,力量收放不能自己。片刻白皙的手腕,附上微微的红晕。
林柚一吃痛,周奎才回神,收回手蜷缩在身后,手掌中柔软娇嫩的触感仿佛还在,他又羞又恼,低下头,从耳根红到脖子,要不是肤色太深,那真是太丢人。好一下才“嗯”一声回应身边的人。
顾屿知醒了,站在窗口,院子里的周奎的一举一动都看的万般清楚,连同他的心思一起被看透,对林柚一触发了好感。兜里的手机突兀的响起,顾屿知却不想接,直接挂断,最后索性关机。
赵宇打不通自己老板电话,只好打到林柚一那里。
林柚一好不容易得到周奎指点,虽然周奎宗会不好意思,但是在指导的时候却分外投入和认真,正在兴头上,林柚一电话一直叫个不停。周奎怕她耽误事,让她赶紧接。
林柚一才不情愿走到一旁接听。搞了半天原来是赵宇联系不上顾屿知,公司收购案又出问题,需要人做主才打到她这边找人。
她一想到顾屿知之前的状态心又纠起来,好不容易睡着休息,不满道:“你们顾总可说了,这趟他所有的损失都要挂我账上,既然这样,除非顾氏破产了,案子谁捅出篓子谁收拾,公司不能平白发工资不干活。”
只听对面“啊”一声,林柚一已经挂断了电话。
认真做事的人最好看,林柚一全身心的投入,顾屿知都看在眼里,连同醉酒后的头痛都一并消散,他这么静静地看着。
看着曾经的总会为他打抱不平的小尾巴。
林家有女已长成,娇俏可人及倾城。
夜幕降临,躺椅上酣睡的周武醒来,见林柚一和周奎都累了一身汗,赶紧把人赶去冲澡。最后进了厨房。
林柚一在转角遇上顾屿知,不敢正视,只好把脸转向一边,支支吾吾,最后把公司的事简单描述一遍。原本以为他紧张,结果却异常淡漠,仿佛真的只有公司破产才能引起他的兴趣。
“柚柚”
啊,林柚一认为自己绝对是幻听了。顾屿知从来不会这样轻易叫她,这个名字饱含太多回忆和情感,就像有魔力,只有在她最伤心,最无助的时候,顾家哥哥才会叫这个名字安抚她。于是找了借口,赶紧去房间冲澡。
晚饭很简单,吃的是周武做的面条和煎蛋,饭后就面临着怎么样安排住宿的问题,周武家只有两间房间,一间是他们的主卧,周武媳妇回了娘家,一间就是儿子儿媳的房间。那就意味林柚一可能要和顾屿知同住一间房。
林柚一拿出手机搜索一下小镇的地图,准备去镇上定一家酒店或者民宿。其实她倒是希望顾屿知明天一早能走,但看他的架势不像明天要走的人,甚至还替周武喂上了鱼。
黑夜彻底笼罩了小山村,屋后的山只剩一团黑黑的影子,火炉里炭火烧的红通通,空气里弥漫着各家烟囱冒出来的柴火味。
周武说年轻人就该多出去转转,林柚一,顾屿知还有周奎被丢出院门散步。村里各几户人家就挂上一根公共路灯,橘黄色的灯光,拉长了三人的影子。三人都不说话,就这么尴尬地压水泥路。
顾屿知开了手机,源源不断的信息冒出来,渐渐地落在了后面。最后一条。
[我妹回国了,吵着要见你,拦都不住。家里都翻天了,哥们儿求你行行好,就见一面,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也有未婚妻,就当给个面子,也好让我这妹子死心。]
回复完[好],删除了信息。
返回时周奎有些念念不舍,还想送林柚一回周武家,林柚一已经飞快地钻进了周武的院门。
周武还在锻造打铁,火花四溅。
顾屿知进门时,两人正在聊天。聊得是戚继光针对倭刀改良创新出了砍和削杀伤力更强的戚家刀也就是后面演变成的苗刀。戚家刀和对应使用的阵法,成为抗击倭寇的很重要的一环。
情到浓时,周武两眼发光,连打铁都更有劲,仿佛要把自己的家国情怀一同深深烙进钢里。这也是林柚一选着拜访周武的原因,匠人之心,匠人精神,除了他本身的专注精益求精,还有他所倾注的感情。
夜里静地只剩下炉火噗嗤爆裂的声响和周武的打铁声。原本块状的百炼钢,已经开始有刀胚的模样。
山风袭来,冷的林柚一打了个哆嗦。周武说山里晚上凉,虫子也多,让林柚一赶紧回屋休息,柜子里还有干净的床单被褥可以更换。
房间外林柚一犯难了,晚上一张床该怎么睡。
她知道顾屿知好有洁癖,只好先翻出柜子里干净的床单被套更换。
“我来”
只见顾屿知熟练的褪下被套,林柚一协助抓住被角,一起更换。
林柚一很想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反而顾屿知却问什么时候回去。
她知道顾屿知忙,不可能撒手不管,只是含糊其词,她想拿到铸造好的刀再回去,可是这边的条件确实有点不太方便,尤其是换洗的衣物。
顾屿知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林柚一过去。
林柚一忍着哈切,默念其实她不困,一点都不困。
“过来”
顾屿知不容置喙地看着她,还指了指手腕锁骨纹身。
林柚一没了理由,只能乖乖过去上了床。
“躲那么远,怕我吃了你。”
林柚一想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捂住脸不断往被子里面躲,突然凉飕飕,睁眼才发现被子已被顾屿知收走。
“干嘛?”
林柚一脸红的像蜜桃,身体紧绷,发问都没有气势,赶紧去抢被子。
“脑袋伸出来,好好睡。我才是弱势,担心的应该是我,你忘了小时候睡觉差点踢我下床。”
提到小时候的糗事,顾屿知憋着笑,严肃地盯着某个睡觉就会不老实的人,正如一直鸵鸟,难为情地把脑袋往被子里钻。
林柚一心里骂了自己好几遍,告诉自己,她和顾屿知睡一起,名正言顺,放宽心,想开点,她再难堪的一面顾屿知都见过,也不是第一次睡,加上小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次。
调整好姿势,重新盖好被子,林柚一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轻声唤了唤顾屿知的名字,没有听到任何反应,林柚一转过身,蹙着脑袋看他的侧脸。
棱角分明,完美下颚线,脖子又细又长,喉结凸起。忽然生了想要抚摸的心思。
于是她抚上了顾屿知的喉结,随着吞咽,喉结在她手指间滑动。最后用手撑住整个身体,他身上俯瞰安然熟睡的整个人。
睡着的人眉头微蹙,似乎总有解不开的结。
林柚一用手指在空气中比划他的轮廓,从小就知道顾屿知长的好看,现在仍然觉得他好看的不食人间,好看的过了头。
身下熟睡的人,忽然睁开眼睛,吓林柚一立刻装死闭眼,躺回自己的位置。
稀稀疏疏,最后被人从身后抱住,顿时轻微触电一样,浑身酥麻,心跳加速。正准备躲开时,林柚一又感觉身后的人靠近,再紧挨着她的后背。顾屿知把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上,耳畔是均匀温暖的呼吸。
林柚一僵了一会儿开始不自在的扭动,想要逃离。腰的手臂反而更近,后背被顾屿知的胸膛贴的严丝合缝,耳朵上方也传来嘶哑的嗓音。
“别动,好好呆着,让我抱会儿。”
林柚一“哦”一声后不敢动了,她不知道顾屿知睡着了梦呓,还是清醒状态下的渴望。她不知道。
随着眼皮开始打架,林柚一彻底安心睡了过去。
顾屿知熟练的把人翻面,紧紧把人搂入怀里,心脏感受到林柚一的呼吸和心跳,涌动地更加厉害。
这颗残破的心脏,原本就为她跳动,为她而活。
虔诚地晚安吻后,顾屿知才重新闭眼睡去。
清晨,林柚一是被热醒的,整个晚上都被顾屿知这个火炉贴着不热才怪。还有那吵闹的手机铃声又来了。
睁眼时,顾屿知已经重新换上一身西装。心中那块石头终于安定落下,终于走了,她就可以随意睡这房间的床,和周奎练几天刀法,看看周武打铁讲故事,随后在摸回家,到时候国外的调查应该也有了结果。
林柚一兴奋地裹上被子,在床上咕噜噜地滚来滚去。
“收拾东西,跟我走!”
同床共枕后,顾屿知实在放心不下把人一个人留在这里。这个人只属于他,放任就会变成手中的一捧沙怎么抓都抓不住。
“我还要铸刀。”林柚一咬着嘴唇,冒出一双灵动的眼睛,十分不情愿。
顾屿知双手优雅地打着领结,却说出十分不优雅的话,甚至有些不按套路出牌。
“因为你老公,要去拯救可能会破产的顾氏”
林柚一瞬间被劈的外焦里嫩。娇情地小声嗫嚅:“协议婚姻而已,两情相悦的结合,才能配的上这个老公词。”
本以为顾屿知没有听见,但对上那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神时,心里咯噔一下。心道:真是狗耳朵,一丝动静也能听见。
正等着迎接顾屿知的怒气,等了半天没有反应。林柚一刚掀开被子一角,顾屿知压迫性的身影已近压在她身前,死死地控制住自己。无奈只好钻进被子。
“唔~混蛋,小气鬼”
林柚含糊的声音从被褥里传出来。
几分钟结束,林柚一红扑着脸,大口喘气,重新冒出头心里问候顾屿知几百遍。不要表面上顾屿知的愤怒值为零,实际小气又记仇。不甘心的小眼神回怼。
“不想爷爷担心就赶紧回去”
一听到顾屿知提爷爷,林柚一再不情愿也认命的起床收拾东西。
院内周武已经早起,身穿白色褂子练了好几轮太极。周奎正在炉子房帮忙生火。
林柚一老脸一红,冷了一眼身旁的顾屿知,要怪只能怪昨夜那人在身旁还抱着她,搞得她紧张失眠。
石桌上放着山里特有的金丝小枣,黄金梨,还有周武正藏的陈年老酒。只听周武不舍道:“女娃,山里招待不周,记得下次还来看我老人家啊,这把百辟刀就算送你的谢礼,可不许拒绝。”
周武把林柚一可能的话全都堵死了,林柚一没想到相处不到两天,不仅亲眼见证了百炼钢,还学了正宗的唐刀刀法,临走还得了别人花钱可能都买不到的心意。
林柚一扭着周武加微信,到时候有空一定要让周武去林家做客,周武传统的匠人精神,家国情怀,滴定和老爷子能谈得来。
周武笑眯眯地任由林柚一捣鼓他的老手机,最后把周奎推出来。
“女娃,我这侄儿什么都好就是太老实,爱害羞,心善容易吃亏。刀造好后,我让他亲自给你送过去,下月小奎要去S城参加武术交流会,到时候你多照看照看他。”
“行啊,到时候我一定去给周奎师傅加油,在S城的一切都包在我身上。周师傅放心。”
林柚一还和周奎交换了微信和电话,而顾屿知也不知声黑着脸就蹙在那儿,就跟别人欠他几百万一样。
周武让林柚一吃完早饭再走,清粥小菜,粗茶淡饭,除了顾屿知外,所有人都有说有笑吃的分外香,直到院外传来汽车的喇叭声。
林柚一疑惑眼神询问顾屿知,意思是“你叫了车?”
顾屿知“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汽车喇叭再次想起时,林柚一才不舍得放下碗筷,擦赶紧嘴开始和周武周奎道别。顾屿知已经站在院门等了半会儿。
山村的清晨薄雾萦绕,空气清新,树林里的鸟儿欢快的鸣叫。
赵宇已经推开车门,等着林柚一上车。周奎把一大堆特产难舍地递给赵宇,放进后背箱,车子启动行了一节,林柚一打开窗户探出脑袋喊:“周奎,我在S城等你过来,周师傅,您多保重,下次我还来看你,有空一定要来S城找我。”
渐渐周武的铁匠铺和院门的两人化成一点黑影知道看不见,林柚一才收回脑袋。
车内气压有些低,赵宇根本不敢吱声,也不敢往后看,不用脑子也能知道自家老板不高兴,而老板娘若无其事,还磕起了零食。
嘎嘎脆响声,顾屿知捏了捏眉心,又无可奈何。
11点半的飞机,赵宇收拾这后背箱的“礼物”,一个头两个大。看着自家老板嫌弃厌恶的眼神,恨不得扔进垃圾桶里,而老板娘却十分宝贝的要求全部打包托运回去。
赵宇还在是林柚一的催促才整理好所有的东西进行托运。
飞机商务舱,顾屿知享受着尊贵的服务,一会儿咖啡,一会儿西餐,端着笔记本不停地敲打键盘,查看报表,林柚一则闭着眼睛,养神睡觉。
强烈的气流导致飞机一直颠簸,广播中传出提示音,桌上的高脚杯摔到地上。林柚一觉得整个人好像都被震起来,身体不停地摇摆,耳鸣特别厉害,一呼一吸都极其不舒服,还头疼,头晕。
顾屿知赶紧放下手中电脑,照顾身边蜷缩在座位上的人。林柚一耳边嗡嗡,模糊听到有人说张开嘴巴,吸气吐气,放松。一双温暖充满安全感的手握住她,还抚摸了她的脸,帮她揉头痛的脑袋。模糊的脸越来越清晰,是顾屿知,林柚一一头扎进顾屿知怀里,两腿发软,伤心的掉眼泪。
顾屿知轻轻顺着林柚一的脊背,亲吻她的额头,耳朵,握着着她发白的手指,亲吻,不停地擦拭脸颊的盈盈的眼泪。
轻声道:“都过去了,柚柚都过去了,好吗?”
可是怀里的人一直不停地摆脑袋,甚至咬上了他的领结,小声喃呢:“过不去,过不去。顾屿知,我过不去。”
飞机平稳后,赵宇第一时间赶到商务舱,只见林柚一紧紧地缩在顾屿知的怀里,眼角还擎着泪水。座位四周,笔记本,毯子,玻璃杯,咖啡随处洒落一地,一片狼藉。空姐也第一时间赶来。
顾屿知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让他们离开。赵宇和空姐只好捡起地上的易碎品便离开。
在顾屿知的陪伴下,林柚一终于安然度过恐惧期。她的父母就是因为当时的私人飞机失事才意外去世,飞机颠簸,身体的疼痛难受感,又会让她回忆起当时亲眼见证父母的离世。那种绝望,无能为力,林柚一发誓这一辈子再也不想经历。
直到下飞机,林柚一的意识还是有些涣散,身子有些发软不适。最后她是怎么回到车里,怎么被送回家的已经全然忘记。
顾屿知放了热水,把人推进浴室,命令她好好泡澡,舒缓一下心情。
浴室燃着舒缓提神的熏香,热水里放入了浴盐满盆的泡。
身体和精神的不适,在热水的冲泡下,渐渐恢复正常。林柚一眼睛有些发酸,这么温柔的对她,心里却住着另外一个人,这并不能让她感到愉快。她好像阴暗处影子,果实都是窃取来的。
“柚柚,柚柚”
扣扣,急促的呼唤声打断了林柚一的胡思乱想。她只能迷糊的瞧见门外的一团阴影,还有焦急转动门把手声音。意识到可能是泡的太久,让外面的人担心了。这才踏出水已经有些发凉的浴缸。
林柚一刚一开门,顾屿知不停地探着她的额头温度,检查双手,双腿处有没有伤痕。她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那么紧张。
顾屿知手里轻轻替她擦拭还在滴水的长发,开上暖风吧把头发烘干,才有些不舍地放开手里的人。
“身体不舒服,或者困了就好好休息,我去趟公司。乖乖在家,很快回来。”
林柚一懵懵地点点头,看着顾屿知地背影消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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