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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罚
“我为什么不想看见呢?”喻念闭眼再睁开,"因为我不想看见我手底下的员工受伤,再者有人违反规定这不是一件小事。"
声落话起,底下有不懂喻念后面什么意思,互相你望望我,我瞧瞧你,很茫然。
“掌柜的,违反规定是怎么回事啊,我们中谁违反了?”
喻念弯腰从腿边抽屉里拿出几杆烟斗和烟袋:“这个你们就要问问狗剩几人了。”
“啊?狗剩,你又抽大烟了?不是说好了不再抽的吗?”何桂花得知此消息,差点跳起来。
“狗剩啊狗剩,你们几个真是不成器!”胡叔恨铁不成钢,指着狗剩的鼻子道。
同狗剩一起犯错的伙计突然开口:“胡叔,桂姐,我们没抽多少,就...一点点。”
喻念听他的语气倒是瞧出来委屈,正色道:“怎么你还嫌不够是吗?你知不知道你们站的是什么地方?后院那么多花花草草,要是不小心掉了根烟蒂走水怎么办?”
方才说话的人闻言愣了下,他们抽烟时候的确没设想还能照成这样的结果,要不然打死他们都不会在后院抽的。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事已至此,只能任由喻念发落,他羞愧的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还记得刚招你们进来工作的时候,我说过的话吗?” 空气凝结数秒,喻念声线平静说,“协议上面的各项条款你们都没忘吧?”
喻念在大家进来前,让每人都签了一份工作协议,工作要求,注意事项,每月俸禄,里面写的清清楚楚,大家也都是签了字按了手印的。
人心隔肚皮,喻念不觉得这种事先签工作协议有什么不好,反而好办事,她善良但不是盲目的善良,要管理好一家店,一家企业,都要靠规章制度来束缚人心。
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喻念揉了揉太阳穴,音调没什么情绪:“你们说,现在要怎么办?”
狗剩一脸忏悔状,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喻掌柜,对不起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犯了,你能不能看在大家伙的份上放我一马?"
“是啊,喻姑娘,狗剩他们只是一时犯糊涂,您要不....就饶了他吧?”求情的李秀梅面露难色,当初的协议她也签了,上面写的很清楚,犯错扣除三个月俸禄从此永不不录用。
但协议上还有一条,就是犯错是按照澄蓝红牌的规则来的,这抽烟虽然是犯了错误,但应该不至于让他们丢掉饭碗。
闻言,喻念刚捧起的茶杯重新往桌上放,她抬头望向狗剩一行人:“自己选个惩罚吧。”
狗剩见事情有回转,喜稍眉头:“扣钱,展柜的你狠狠扣我钱,我保证以后不敢再犯。”
喻念原本也只是想小惩大诫,让他们长长记性,故而道:“即如此,澄牌警告一次,扣除一个月月钱,你看你们也挺闲的,免费帮杆子搬家干活一个月,可有异议?”
狗剩一行人:“没有异议,掌柜说什么就是什么。”
喻念眯起眼,蕴含警告:“记住,不管我给的是什么牌,你们只有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千万别再让我失望!”
“是。”
“对了,还有今日雪菜的事情我不希望日后从你们任何人嘴里听见。”喻念放缓语气,望向众人说,“大家即是同僚,理应相互照顾才是。”
“是,我们明白。”
“都下去吧,我累了。”喻念挥挥手,柔软的语调里尽显疲惫。
待众人散去,喻念一眼就看见站在原地的嵇行洲。
“话说,我今天一大早也没有看见你。”喻念同他对视,慢慢开口。
“陪杆子给雇主搬家去了。”嵇行洲走到她面前,把一直揣在怀里的包装纸打开,凝视她的眼睛,“水果糖,吃一颗?”
喻念她望着眼前五彩缤纷的水果软糖,拿起一个苹果味的放入嘴里:“嗯,谢谢。”
她嚼着嘴里的糖,忽地想起什么:“你来临阳也有一段时间了,找到自己的家人了吗或者有没有想起什么?”
喻念是聪明人,她不会傻到嵇行洲在她眼皮子底下找理由出去,只是为了给她买一包糖,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更加确信,此人一定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或是他这个人,也或是他的身份。
嵇行洲握着糖纸的手微微一顿,他掀起眼皮:“还没有。”
别人既然不想说,喻念也没有强求的道理,微微一笑:“如果想起什么记得找我,我可以帮忙。”
数秒,嵇行洲淡淡“嗯”了一声。
忙碌繁杂的一天很快过去,喻念三人回到家,在店里一直吹空调久了,现在回来了,呆在这晚间还燥热的天气里有些不适应,就连荷塘里的青蛙也在不停叫唤,仿佛控诉这炎热的夏。
今天喻念很累,故而晚饭都是桃夭一人准备的,她端着菜去堂厅,嘀咕道:“家里好热啊,我做个饭一头的汗。”
喻念也注意到这件事,抿了抿唇放下手中的书:“吃饭吧,心静下来就不会热了。”
可人都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故而桃夭起了小心思,扭捏道:“姐姐,我能不能和胡叔他们一样住店里啊。”
前几天,胡叔那条街上的商铺全部被官府拆了,说是要盖什么新楼,没处住的一行人就躲在天桥的桥洞底下,有一回喻念晚上出门觅食看见了,看不见还好,看见了她怎么能坐视不理。
本来想把他们带回家的,但大家怕叨扰了喻念,喻念拗不过,只好把他们安排在店里,幸好三楼只是用来放杂物,收拾一下也能睡人。
桃夭担心喻念不同意,搬出今日的事情:“正好雪菜也受到了惊吓,我作为好姐妹去劝劝她,等她心情好了,我再回来陪姐姐行不行?”
遇到这种事情,的确会给人当事人留下阴影,身边有体己人说说话总是好的,但喻念捕捉到她狡黠的目光,故意调笑:“你个小丫头,原来在这等着我呢,说了这么多还不是怕热想回店里吹空调?”
桃夭摆摆手:“没有,姐姐冤枉人!”
“好了,这件事就依你便是,好好照顾雪菜。”喻念摸了摸她的头,一脸宠溺。
“姐姐最好了!”
饭毕,嵇行洲主动请缨要求洗碗。
喻念想起他上次打破碗的事,当即要回绝,却被对方看出破绽,抢先一步说:“放心,跟你那么久,这些事我有经验了。”
“那行,我睡了。”喻念打个哈欠,站起身回了房。
嵇行洲望着小姑娘懒散地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次日,喻念起的有些晚,不知是不是昨日累着的缘故。
她到店里的时候,大家都在,忙完事的几人得空歇了会,站在一起闲聊。
“欸?你们知道吗,昨天来店里闹事的那人半夜出事了!”
“我也听说了,还是早上去买包子的时候,听人老板提了一嘴。”
“你们说到底会是谁啊,把人搞成那样,多少有点恐怖哦!”
今早又下了点小毛雨,喻念收了伞,走到她们身后问:“怎么了,你们在聊什么?”
“掌柜的来啦,就昨天来我们店闹事那男的你还记得吧?昨天半夜不知被人打了一顿,今早是在河岸边看见他的。”何桂花回头,抓住喻念的袖子说。
河岸边?
“那他是死了?”喻念疑惑。
“那倒没有,发现他的人说他浑身脏兮兮的,还有河里的鱼腥味,我猜应该是被人扔下河然后又被拖上来了吧。”何桂花摇摇头。
既然没死就成,要不然他昨天刚和他们起争执被她叫人扔出来,半夜又被扔进河里淹死,衙门来查案,喻念他们就是第一嫌疑人,到时候恐怕她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应该是昨天外面那些百姓做的,不关我们的事情就别议论了,安心做事吧。”喻念拍了拍何桂花的手。
“哎哎哎,我们这就走。”
喻念一抬头正巧看见嵇行洲抱着一床被子从楼上下来,她走过去,嗔怪道:“早上起来,怎么没叫醒我。”
“看你睡得沉,实在不好意思搅扰。”嵇行洲回答。
喻念眨了眨眼睛,勉强接受这个理由,看向她手里的被子:“行吧,你这是要干嘛去?”
“等会要出太阳了,胡叔叫我帮忙把他们被子抱出去晒晒。”嵇行洲把掉在地上的被角卷起来。
“哦。”喻念点点头,欲要往楼上走。
两人擦肩而过时,嵇行洲清冷的嗓音再次传来:“对了,胡叔要去沐扬帮雇主家的侄子看病,他那人手不够,我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过去帮帮他,这两日需要出趟远门。”
胡叔也是棉花村人,只不过当初他在镇上开了家小店,专门给人治病,听说医术了得,喻念也是亲眼瞧见他治好了几个病人,才让他担当家庭医生的工作。
姚夭今晚要搬来店里住,那么只剩下她和嵇行洲在家,单独和年龄相仿的大男人共处一个屋檐下,喻念还不知道要如何是好,正好他说这两天要出门,喻念觉得挺好的。
“行,去吧。”喻念不用担心他们一路上经费和住处问题,一般雇主会给他们安排,实在不行,她会给他们从账上拨款。
喻念在店里处理琐事,店里大小事宜都由她负责,经过她同意,要是有客人来咨询业务,她也会亲自顶上。
算盘珠被拨弄作出声响,喻念低着头对着账本算帐,这个月马上要到月中了,是结算工人月钱的日子,有人一个月请过几次假,接了几单,她都要心里有个数。
采菊冒冒失失从店外跑进来,手臂趴在柜台上,气喘吁吁道:“掌柜的,我刚从雇主家回来,有点事找你!”
喻念见她跑了一头的汗,贴心地给她倒了杯水,语气沉稳:“什么事?别着急,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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