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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来真的很欠揍哎。”不理学着何似的语气讽他,“还擦不擦?不擦滚。”
何似立马收敛,给他擦头发。只是嘴角依旧上扬,手时不时还抖一抖。
不理忍无可忍,一把揪过他衣领,将他拽到眼前,“你——”
他想说的是:你有完没完?
说出口的却是:“你起开起开起开,疼疼疼疼疼......”
原来何似被他拽的重心不稳扑在了他身上,手下意识在床上一撑,手肘就不小心捣到了他的侧腰。
“你吃什么长大的啊,骨头这么硬......”不理疼的直抽气,背都弓起来了。
何似又急又慌,嘴里一直念叨着对不起。
“行了!念咒呢,还不如快滚过来给我揉揉!”
“啊?啊啊,好!”
何似手忙脚乱在另一侧爬上床,先是将不理身上乱成一团的被子解开,而后朝他伸出了手。
这一下骨头碰骨头撞得寸,疼的急,去的也急,不一会,最疼的那一阵就缓过去了。不理这才发现,身边安静了好一会了,睁开眼,就见何似跟尊雕像似的伸着手一动不动。
他刚想出声问怎么了,心念一动,顺着何似的视线看回自己身上,发现自己T恤下摆被蹭起大半,已经撩到了腋下。
哟,这是被我美好的肉|体给迷了眼了?
人之初,性本贱。
不理身上不怎么疼了,心思就又活络了,完全忘了刚才是因为嫌弃人家才受的伤,假模假式的哼哼了几声,就一点一点往人家身边蹭,最后把头蹭到了人家大腿上。
感觉到脑袋下这双腿的肌肉瞬间绷紧,他嘴角忍不住朝上勾了勾,怕露馅,急忙别过脸掩饰表情,顺便趁机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躺好。
“你干什么呢,快给我揉肚子啊。”
“......好。”
何似提了一口气,将手伸向不理衣服下摆,似是打算先将衣服给他拉好。不理一把握住他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不是那,是这,这疼。”
手指缓缓向下,摩挲过腕骨来到手背,他牵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光洁的小腹上。
“好了,揉吧。”
在何似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他收回手,亲眼看着那白皙的皮肤,从胸口到脖颈再到整张脸红成了个沙瓤的大西瓜。
嗯,还挺可口的。
不理在心里评价。
这是头一次,他将何似当成何似,而不是谁的转世。
抛却那层身份再看,何似这张脸,确实不错。
而且很合他胃口。
活了八百年,男人、女人;男妖、女妖他都见过,也都曾尝试着接触过。他没有什么明确的性别取向,更何况妖化人形本就可男可女,性向这东西没意义。
他条件都这么宽了,按理来说应该很有感情经验,但实际上,他活到这么大,连个嘴都没跟人亲过。
之所以单到现在,只有一个原因,他太挑了。
若是挑皮相还好说,别说妖能变形了,这年头人也能整容。
他挑的,是一种感觉。
至于具体是什么感觉呢,这个问题覃子充问过他不下十遍,后来他思考了六十年,给了覃子充三个大字:不知道!
覃子充也给了三个大字做评价:纯扯淡!
他追寻虚无缥缈的感觉追寻了几百年,如今却看着一张脸觉得合了胃口,也不知道一直试图给他做媒的覃子充知道了会不会气到吐血。
突然,眼前一黑,不理双眼被温暖干燥的掌心覆盖。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何似说,“看得我紧张。”
不理在黑暗中挑眉,“什么眼神啊?”
“......要吃了我的眼神。”
不理愣怔片刻,轻笑出声,抬手轻轻拉开了覆在眼眶的手。
柔和暖黄色灯光中,何似黑发柔顺,眉眼低垂,正细致温柔的给他揉着“伤处。”他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侧脸,恍然间想到了人世间常说的一个词——老夫老妻。
人至暮年,孩子各自成家,最后陪在身边的只有容颜不再的爱人。深更半夜,因年迈而腰酸背痛时,是不是就会像眼前这样,互相慰藉揉搓痛处?
不理眨眨眼,试着唤了声:“老公?”
何似动作一顿,脸上闪过大片的迷茫,还有一丝羞赧,似乎是在疑惑自己为什么会错听到这样的称呼。
不理渐渐握紧从刚才起就没有松开的手,又唤了何似一声,“老公。”
何似这次确定不是自己听错,而是不理真的如此喊了,太过惊骇反而没有什么反应了。他呆呆看着不理,“你叫我什么?”
不理脸上闪过一丝坏笑。
下一瞬,两人位置对调,他在上,而何似被他攥着手腕按在了身下。
“别装了,你就是喜欢男生,不——”不理笑了一下,看起来像是赌桌上稳操胜券的赢家,“你喜欢我。”
鼻息相闻的距离,不理当然不会错过何似眼中的慌乱与震惊,只是他太过于自得意满,没有看出来里面还藏了几分别样的情绪。
“既然如此,我们试试吧,嗯?”
何似垂眸,“试什么?”
不理眼珠转了半圈,思索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舌头突然舔到了唇角的尖牙,他勾唇一笑,“试试让我吃了你。”
何似猛然抬眼,手指不自觉蜷缩起来,整个瞳孔中倒映着越来越近的不理。
亲吻,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在猫的世界里,它们会鼻尖相触,会蹭对方,会缓慢眨眼表示爱意,但唯独没有亲吻这样的行为。
似乎只有人类会如此,人类真是奇怪。
但不理又忍不住好奇,这种奇怪的行为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有些兴奋,因为马上就能知道了。
何似的嘴唇在灯光下是看起来很有光泽,应该会很软......
“唔?唔!”
不理太过兴奋没有注意到何似挣脱了他的手掌,现在反客为主,用手捂住他的嘴巴将他压在了床上。
“对不起。”何似说,“失礼了。”
不理想了想,觉得这事谁在上面都行,他无所谓,也就没有挣扎。
不成想,他以为的“失礼”和何似说“失礼”大相径庭。
三分钟后,不理又被被子裹成了条蛆。
只不过这次是何似裹得,甚至还用吹风机的线绑了一圈,打了个活结。
做完这一切,何似抹了把头上的汗起身。
不理俩绿眼珠子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你有病啊,绑我干什么?”他眉头一皱,“难不成,你有那种癖好?可是这绑的也不对吧!”
何似罕见的皱了皱眉,坐在床边看他。
“你喜欢我吗?”
不理愣了一下,心说这是什么问题,随即恍然大悟。
“哦!原来你是纯情挂的!那确实是我不对,我太心急了,你给我解开,咱们重来!”
“我再问一次,你喜欢我吗?”
不理忽然有点烦了,“啧”了一声看向一旁,“喜欢吧。你长得不错,身材也挺好,重点是没什么脾气,我喜欢没脾气的人,相处起来没负担。”
“我明白了。”何似语气平静,听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不理其实话出口就后悔了,他这会冷静了,知道自己冲动了,刚才那样对他自己不负责任,对何似更不尊重。但他事也做了,话也说了,没法改了。只能将错就错,强忍着不回头。
突然,一只手落在了不理发上。
还是那么温暖干燥,但好像又凉了几分。
他听见何似的声音有些发颤,“亲吻,是互相喜欢的人才可以做的事情,以后你......别再这样了。”
这是不理第二次听见何似对他说“不要再这样了。”
与第一次的感觉不同,他心里一下、一下的抽着有点发疼。
“头发干了,睡吧。”
不理猛然回头,看见何似打开了房门。不知为何,他有种若是现在放他离开,他就再也不会回来的感觉。
他奋力扬起上身,大喊:“你以为就这能捆住我吗!”
何似脚步一顿,握着门把手没有回头。
“本来就没打算捆住你,只是想阻止......我出去后,你稍微用点力挣开再睡,不然会不舒服的。”
怪不得打活结,连这一点想到了。
见他如此为他着想,不理心中火气反而越大了,“你就这么不想跟我亲嘴吗?!”
“......”何似身形晃了晃,抬脚朝外走去。
“你别走!不许走!”不理一下子慌了,急中生智,“你要是走了,我就从窗户里跳下去!”
何似回头,满脸难以置信,“这里是三楼。”
不理梗着脖子,“三楼怎么了!”
他叹了口气,“三楼摔不死人。”
“......”
“谁说我要死了?我摔残、摔伤、摔出血!我要蘸着血在你民宿外墙上写满‘惨’字!让整个与君同,不,让整个青芝坞的人都知道你何似是个背信弃义,见异思迁,狼心狗肺的坏东西!”
何似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半响没说出话来。
末了,闭了闭眼叹出口气,“那你想怎么样?”
见他终于松口,不理也暗暗出了口气,“把门关上。”
何似依言照做,关了门。
“过来,给我解开。”
何似看着他没动。
“过来啊!”
何似看着他,还是没动。
“我保证不碰你行了吧!赶紧给我解开,热死了!”
何似这才慢吞吞过来给他解被子。
不理这会明明什么也没做,还是被“脱”的那个,可看着何似满脸的不情愿,总有种自己罪大恶极的错觉。他本来也没想好喊住何似以后要怎么办,当下便起了歪心思。
“好了。”何似直起身,别过脸不看他。
“上来。”
何似猛回头瞪他,似是又惊又气他竟然说话不算数!
不理倚在床头,坦然任他瞪,忽然在这一点小小的报复中找到了莫名的快感,莞尔一笑,“血‘惨’字警告一次。”
何似深吸一口气,又闭了闭眼再睁开,明知故问,“上哪?”
不理这次是真被逗笑了,“上床啊,不然上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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