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卿

　　“真是个小馋嘴。”司絮点了点阿璃的头，转头笑着对小雾道：“小雾，带阿璃下去玩吧。”
　　阿璃被带下去了。司絮看着已经远去的阿璃这才回过头来，方才光顾着问候自己的弟弟，这会才细细的打量着沈芙和王霖二人，她虽未见过其二人的面貌，不过，仔细一看便也能知晓哪位是沈芙了。
　　“阿姊。”
　　司渠砚看着沈芙说道：“这便是阿芙表妹。”
　　“沈芙见过长公主殿下，长公主万福金安。”女子微微垂眸，声音轻柔悦耳。
　　司絮点了点头，是个可人儿，因着沈家那层关系在，司絮也不可能对沈芙生出不好的印象，这会见了更是越看越喜欢，长得美也罢了，这性子也是不骄不躁的。
　　一旁的王霖神色幽幽，里面带着不满，就在司絮看向她的那一刻，又立马垂眸，抬头又是乖巧安静的模样，好像方才的眼神只是错觉。
　　司絮唇角微微上扬，眼色闪过一抹探究。
　　“王霖见过长公主。”王霖倒是收敛了许多，她喜欢太子，自然也会想着讨好太子的姐姐了。
　　司絮只朝她笑了笑便不再看她，只道：“在本宫这你们也无需拘谨，若是无事也可让子君带你们常来，本宫也是闲得慌。”
　　“阿芙？可允本宫这样唤你？”
　　沈芙笑着应答：“是妾的福分。”
　　王霖瞧着司絮对沈芙贴热脸心里很不是滋味，随意找了个理由走了，今日相府定会来人，她一定要去告状，太子竟然禁足于她，那个沈芙太令人生恨了，仗着沈家的关系，让太子这般宠爱她。
　　王霖到现在都还认为司渠砚宠沈芙是因为沈家的缘故。
　　司絮本就对她不冷不热的，她走了更是不会留，只朝着沈芙和王霖训道：“你们二人好生伺候太子便罢。”
　　王霖走后，这大殿里才有一种轻松下来的感觉，叶槿和叶音二人悄悄咬着耳朵，不过更多的是叶音在讲，叶槿听着。
　　“槿娘，这沈侧妃倒是处变不惊，生得也是顶好，怪不得太子宠爱。”
　　叶槿有些惊讶，“你怎知太子更宠侧妃？”
　　“你未曾听过？之前便有些风言风语传出，说太子很是厌恶太子妃，更宠爱侧妃，今日看这情形，传言倒是不假。”
　　叶槿心中明了，又敲打她：“这些同我说说便罢了，万不可传出去了，被人听着可要闯祸。”
　　叶音嘴上应下，心里却想着等一会可有热闹看了，想到这，她又悄悄的拉了拉叶槿的衣袖，低语道：“槿娘，你觉着这太子妃和沈侧妃哪个更好些？”
　　“好？”
　　“就是你瞧着看哪个心思好些，可不许躲，我知晓你定然是明白我的意思的。”
　　叶槿一愣，低着头沉吟，复而小声说：“沈侧妃乃是出自先后母族，若是不论先后，那沈家的老夫人你可曾听过？”
　　“沈家老夫人的外家可是有爵位的，是真真正正的王公贵胄出身，饶是如今母族不复往日光景，但是那眼界心气也定然不同凡响。
　　“沈侧妃幼时去了道观，但是阿晏与我说过，她可是沈老夫人一手教养长大的。”
　　这话不言而喻，叶音明了，“那太子妃也未必不好呢？”
　　她这话一说出口，叶槿也只是笑笑不再答话。太子妃如今身份高贵是不假，可哪能与沈氏一族相论？沈氏百年世家，出过的皇后嫔妃不在少数，更别说子孙有本事，封侯拜相也数不胜数，依着先后的缘故，太子也定然不会亏待侧妃。
　　这些事情她之前未曾关注，还是太子大婚时，张晏楚与她提过。
　　“若真是如槿娘阿姊所说，那等会可有好戏看了。”叶音捂着嘴偷笑。
　　她一向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这边她们姐妹俩窃窃私语着，说的好好的，谁叫长公主忽然喊叶槿。
　　“槿娘。”
　　“臣女在的。”她上前屈膝应答。
　　长公主立刻抬手扶住，拉着她和叶音到沈芙身前，一脸笑意，“阿芙，这位是叶将军的嫡女叶槿，旁边这位是叶娘子的堂妹，叶音。”
　　“臣女拜见侧妃娘娘，侧妃娘娘万安。”二人朝着沈芙作释要跪，沈芙立刻扶住，“二位娘子不必在意这些虚礼。”
　　“对对对，阿芙，这二位皆是这京城里顶顶好的小娘子，想着你嫁给子君，汝州离京城又那么远，身边肯定没个体己人，便介绍你们认识一二，年岁也相差不大，想来是有话说的。”
　　不等沈芙说话，一旁的司渠砚开口了。
　　“阿姊这话莫不是在说我没有顾好阿芙？”
　　他说的这话看似有些责怪的意味，可明眼人都瞧得出太子殿下这嘴角带着笑眼里带着戏谑呢。
　　“殿下明知公主不是这个意思。”沈芙嘴上冷冷道，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却悄悄捏了捏司渠砚的腰，劲用得是挺大的，可惜司渠砚习武，这点于他而言算不上什么。沈芙的本意是想要惩罚一下他，但在司渠砚看来却又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这几日他被禁足，王霖又被他禁足了，没有闲杂人打扰，他日日都与沈芙在一处，新婚燕尔，焉能不悦。
　　司絮看着他们心里也是高兴得紧。
　　“殿下，可惜子西不在，若是他见了定是要好生调侃殿下一番。”
　　“今日不论君臣只论兄弟。”
　　张晏楚一听这话便拉着司渠砚要走，“既如此，你我许久未见，便以棋技论高低。”
　　“表嫂，我与子君自个玩去了，你替表弟照看好槿娘。”语毕，又朝着沈芙调侃道；“表妹，借你夫君一用。”
　　他这一声表妹，让司渠砚听了想锤他，“你喊什么表妹，那是你的表妹吗？”
　　“方才殿下不是才说今日不论君臣只论兄弟的吗，沈娘子是你的表妹，怎么你喊得，我就喊不得了。”
　　“张怀瑾。”
　　他笑着喊道，神情却总让张晏楚觉得心底发毛，于是立马笑着：“殿下的表妹，殿下的表妹，以后臣不喊了便是，殿下莫生气。”
　　见二人走远去，这堂上的女眷们才哄堂大笑起来，就连沈芙，嘴角也是上扬，心底也怕是欢喜得紧的。
　　叶音是个自来熟的，见沈芙不摆侧妃娘娘的架子又是个好相与之人，这脚底便生了风，窜到了她面前去。
　　“娘娘与殿下的感情甚好，臣女很是羡慕。”说完，一脸娇羞地看着沈芙，倒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面对这跳脱的小娘子，沈芙倒是有些吃惊，心里想着她性子是个直的，便莞尔一笑，眼里都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她向来清冷，在闺阁中也是如此，还是第一回见同龄的小娘子肯与她亲近，在汝州多数人因身份敬着或是觉得她仗着门庭架子大，眼高于顶不愿与她人相处。
　　“音娘子日后定也能遇见自己的如意郎君。”
　　看着她们有说有笑的长公主也高兴得紧。“槿娘的这个堂妹倒是好生有趣得紧，可曾婚配了？”
　　“还未曾……”
　　“今日京中好些儿郎都会来，若有看上的，本宫去求个恩典也是可的。”许是做了母亲，司絮喜欢上与人做媒了。
　　叶音拉着叶槿一起点头谢恩。
　　长公主还得去迎客也不便时常作陪便喊她们自己玩耍着，和长孙裴煜一齐去迎客。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可这三人说起来倒是投机得很，说着说着叶音就胆大起来了。
　　“阿芙，那个王霖是不是特别令人生厌？”
　　私下妄议皇室中人罪名可不小，叶槿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说这种话，却见沈芙没变脸色，反倒抿唇一笑，假装看了看周围，这才小心翼翼道：“是有些。”
　　叶音与王霖关系有龃龉，叶槿是知晓的，只不过她向来谨慎些，沈侧妃看起来像是个好的，但是却也是太子身边的女人，王霖再怎么不好也是太子妃，叶音对她明言焉知来日沈芙会不会跟王霖说今日之事。
　　她们年纪也是小，沈家的事平日里无人敢议，她们不知晓也是常事。
　　沈芙是个玲珑心，看得出叶槿的担忧。“原先我沈家在朝中也是重臣，姑姑又是皇后，若非后来的变故，也不至落到如此地步。”
　　“你们二位有所不知，这也是往事了，今上也不允再提，入东宫也是无奈之举，前几十年送给能想到有一天沈家会沦落到这般，表哥也是举步艰难。”
　　叶槿和叶音哪曾想还有这回事，一脸八卦的看着沈芙。
　　“娘娘不愧是在沈老夫人跟前长大的，眼界与心胸都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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