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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啪!”一个陶罐破碎在地上,发出悲痛的嚎哭。
楼上叮叮咚咚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堪比军训踏步,京京抱着头坐起身,觉得自己是个怨种,来这里之后就没有一天如愿能睡个懒觉。
京京爬起来,头痛欲裂,刚碰到桌沿就摔倒在地上。
“师傅!”东方极一推门就看见她趴在地上,连忙跑过去扶起来,“你怎么了?还疼吗?”
京京扶着他的手臂坐下,眼神飘向外面,“外面怎么了?怎么这么吵?”
东方极沉默了一会儿,道:“是北燕门。”
“啊?”京京心里一震,听到这三个字恍如隔世,自从离开紫印山之后,她几乎一次也没有再听到北燕门的消息了。
“他们,来干嘛?”京京唇色苍白,她觉得此刻自己的话听起来也很苍白。
“京京!”扶衣也跑了进来,“北燕门……”
扶衣看她模样像已经知道了一般,她走到京京身边,“我听到他们是为了朱长老而来,据说朱长老被抓走了。”
“什么?”京京惊讶,朱长虽然将她逐出师门,但是却也是为数不多保护过她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她还是难免心里有些感慨。
她坐不住,穿好衣服就下了楼,她下楼时确实看见了几张眼熟的面孔,是北燕门的大师姐祝声,三师兄闻周,五师兄柳渊,但因她乔装了一番,他们并没有认出来她。
她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吃着早点,实际是在默默探听他们的话。
祝声其性温和,声音也温和:“师父他老人家留下的线索一路将我们引向云翼城,我们离那处还有些距离,吃完我们就立刻出发,一刻也耽误不得,我怕师父遭遇不测。”
真被抓了?北燕门从不会树敌,从不参与党派之争,和华清派同是江湖中清流,唯一不同的是华清派是因为太厉害,所以孤高,而北燕门则是因为咸鱼,懒得争。
不然也不会她一出事就立刻开了她的门籍,就这样一个门派还会因为什么理由要把咸鱼头子抓去?
闻周感了风寒声音嘶哑道:“大师姐,我们跟了一路却未曾见过师父的影子,这条路可是对的?我怕这是溜子设下的圈套啊。”
溜子?这可涉及到京京的知识盲区了,这是哪个门派的别称?
来不及细想,却听祝声又道:“管不得那么多了,师父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他们也要去云翼城,那可碰巧了,京京咬下一口包子,完全没注意对面来了一个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姑娘,咱们又见面了!”粗粝的声音吓得京京包子差点掉在地上却被一只小麦色的大手拉住手,她抬头叹了一声,真是冤家路窄。
来人正是叶传声。
扶衣正是这个时候下来的,她看着京京和叶传声亲昵的动作,有些诧异,疑惑道:“这位公子是?”
京京抽回自己手,干笑道:“他叫叶传声,就是昨晚我跟你说的那个人。”她又跟叶传声介绍扶衣。
叶传声朝着扶衣点头,“扶衣姑娘安好。”
随即他立刻转向京京,“姑娘你还没跟我说你叫什么名字呢!你说我们下次见你就会告诉我的,我今天可是跑了二十多个客栈才找到你的。”
京京没想到他这么执着,心里有点烦躁,有点怀疑自己有什么牛皮糖体质,正想着少年已经跑了下来,奔到京京身边:“张真!”
“原来你叫张真啊!好名字!”叶传声高兴道,“这样吧,我请你们吃饭!”
京京再三推辞,还是失败了,尤其在少年和他的斗嘴的时候,他们奇怪的自尊心怎么都无法被京京说服。
最后两人一个一道菜,将桌子轻而易举换了个颜色,这次之后莲雾吃得很开心,京京整个过程味同嚼蜡。
东方极冷着脸看着两人,京京有种错觉,他好像很讨厌叶传声,这点在几人吃饭的时候表现得及其明显。
叶传声是个自来熟,坐到饭桌没多久就已经开始找各种话题跟他们聊起来了,说什么非要尽地主之谊,嚷得京京脑瓜疼。
“张真姑娘,你尝尝这个,这是这里有名的里脊……”不知道是第几次,叶传声往她碗里夹菜。
莲雾都看呆了,却见下一秒,一只修长好看的手端走了京京的碗,给了她一个新的空碗,整个过程自然而然,东方极笑道:“多谢叶公子厚爱,我就不客气了。”
京京拍了拍他的肩,“好徒弟,讲义气!”
“张真姑娘……”叶传声还要滔滔不绝,京京伸手打断他,“叶大侠,多谢你的饭,很好吃!”
她都这么说了,叶传声要是再不明白就不礼貌了。
京京实际一口也吃不下,因为隔壁谈起的话题又变了一个人,“张京京!”
她心不在焉地喝着汤,柳渊道:“也不知道九师妹怎样了……”
闻周也叹了一口气:“当日紫印山一别,就再也没见过她了,她傻乎乎的,也不知道现在过得好不好。”
“应该不会太差,她的武功今非昔比了,保护自己绰绰有余。”祝声道:“我来时听说九师太正在派人到处找她,她能两次从九师太的手里溜出来,肯定也能平安地在江湖上活着。”
少年听着他们的对话,凑过来问京京:“他们在说谁啊?怎么感觉故事有点耳熟?”
京京一个包子塞在他嘴里,“吃你的,少说话。”
少年咬了一口,就听到柳渊道:“要是能再见到京京,我一定跟她道歉。”
“咳咳咳!”少年被包子一口噎住,脸咳成了红包子,他伸手锤着胸口,京京暗笑给他递了一杯水,少年大囧,这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随即他又听见闻周道:“不过我听说京京现在学会了易容,也不一定以女装示人了,据说她在吴州城扮作男装被一个县令的千金看中,千呼万唤要她入赘,她抵死不从逃了出来。”
“没想到京京艳福不浅啊!”柳渊有些羡慕地道。
“咳咳咳!”少年又是一阵咳嗽,水从鼻子里喷了出来,京京连忙用手绢给他捂住,他手忙脚乱地捏着手绢,动作慌乱。
也引起柳渊那桌的注意,京京觉得背上一紧,没有做声,只是伸手按住少年躁动不安的身体,“镇定!”
看他坐立不安,京京抿唇笑道:“你要是吃好了就先去休息吧。”
少年难得地想逃,立刻起身走了,刚走两步,柳渊突然惊醒一般道:“哎呀,大师姐,我突然想起来上次我们好像和京京有一面之缘!在玉棕城的时候,她扮作算数先生给你我算了一卦!还说我们福泽深厚!”
“啪!”少年被凳子绊倒,小二端来的炒白菜撒了他一头,正在客栈里吃饭的客人哄然大笑,京京准备起身却被叶传声按住,“张真姑娘,你朋友今日状态不好,我来帮你。”
他说得京京一愣一愣的,但见他阔步向少年走去,一手挽住背部,一手抄膝弯毫不费力地将人打横抱起,上了楼,少年像只被开水烫过的虾,僵硬、惊讶,眼神一直看着京京,却说不出一句话。
但是京京好像听见他的心声:“老天爷!让我死吧!”
脸上的肌肉第一次如此活跃,京京捂嘴笑了起来。
莲雾本是啃着鸡腿,这刻也觉得嘴里的那口肉不再好吃了,她呐呐地问:“师姐,那位公子怎么了?”
扶衣摸了摸她的头,“没事没事。”
祝声他们没吃多久就起身结了账,出发去云翼城了。
京京见他们身影消失才问起扶衣云翼城的事。
原来云翼城是一处悬崖小城,山路崎岖,有史以来便是易守难攻的代名词。崎岖之处弯曲众多,如牛皮褶皱容易藏污纳垢,难以清理干净,后来云翼城也成了几个门派的庇护之所,后人便给那些门派的弟子取了名字叫溜子。
后来那些门派在那里绵延几代之久,不曾为外界局势所影响,又因云翼城桃花树多,每到三月,便是粉红满城的景象,因此也得了个“桃花源”的名字,但是江湖上的人都知道这实在算不上一个美名,每每提起都知道是讽刺之意。
“原来如此。”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扶衣问道。
“我听他们说朱长老被带到了那处。”京京撑起了下巴。
“你想去?”扶衣道,“你偶尔也提起过他几次,想来他定也是待你好的人。”
“扶衣,你真的是解语花。”京京笑着道,“可是东方极的病也拖不得,我只能二选一,还是不去了。”
扶衣摇头,她道:“你不要为难,我从吴州城出来时已经修书给师父,告知了他你的情况,师父看过定会派人下山来,我们先走,要去华清山也一定要路过云翼城,倒时我们说不定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京京心里感动,“扶衣,你真好!”
“云翼城,我很熟,张真姑娘,我陪你一起去吧!”叶传声很快回来坐到了京京身边。
京京笑都笑不出来了,“……”
这年头牛皮糖真多啊,一块接一块的,还连号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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