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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撞
一家普通的居民楼前,服部平次站在楼前的阳光下,傍晚的光下拉长了他的影子。平次转动了一下棒球帽,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难怪和叶会吓晕过去,那样血淋淋的命案现场,平次回想起来也是心中惊悸而闷堵。原本只是听见居民楼某家发出的一声爆响,平次受自己的侦探习惯驱使,于是同和叶以及来处理“车祸”的警官赶到声源所在地砸开门,然而屋内的景象,却在地狱中一般。
一名死者。这没什么好稀奇的,但是,这名死者,被人残忍的分尸了。
死者是一名青年女性,死因是勒死。鲜血淋漓的躯干被放在客厅,左胸位置被挖去一大块肌肉,缺口宛如一朵灿烂的玫瑰花。四肢被割下放在不锈钢锅里烧煮,刚才平次他们听见的爆响就是锅里的水被烧干后引起的。
“可是……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平次问这话时,佐藤警官已经勘查过了现场并把案宗整理好了。
佐藤警官手指搭在下巴上,无名指上有东西闪闪发光:“或许是个心理变态者吧。”
低头看看卷宗,佐藤警官继续说:“死者牧野晓伊,23岁,杰出的软件女工程师,受害时间在上午11点左右,尸体被发现的时间是下午四点。”
平次眼睛亮了起来:“有嫌疑人吗?”
“经过我们的排查,嫌疑最大的是牧野的两个室友,林原爱和杉田岚清。这三个女孩是合租关系,杀人动机很明显,牧野晓伊一向才高气傲,与两名室友多次矛盾,前几天还抢了杉田岚清交往四年的男朋友……不过令人费解的是,林原爱和杉田岚清今天早晨6:00就参加了一个旅行团去郊区游泳了,一小时前——也就是3:20才回到市区,旅行团的50个人都可以证明。”
“这就是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了。”平次喃喃道。“佐藤警官,那两个嫌疑人目前在哪里?”
“五楼一间暂时无人居住的房间。”佐藤警官边说边带路。她对那些高中生侦探们一向信任赞赏。
走在楼梯上时,平次随口问道:“那个憨憨的高木警官怎么不在?”
女强人佐藤警官声音一下子柔和起来:“他前些天受伤,今天中午刚出院,明天才正式上班。”
不知是否想起了那天在病房的甜蜜事件,佐藤警官微抿着唇浅浅笑了。从一侧打来的阳光在佐藤脸上刷了一层薄薄的金色,亮光笼罩全身,脸颊荡漾着的红晕让这个英气的女警官有一瞬间像个娇羞的小女孩。
五楼,暂时审问室。
平次扶着帽檐,打量着两个嫌疑人。
林原爱是个御姐型人物。短而硬的黑色头发十分干练,五长相虽不娇媚却很耐看,眉宇间有种特别的沉静气质。25岁的她,却已经是个主刀医生。林原爱的脸上一没有悲伤的影子,很好保持风度和礼貌。
与林原爱一样,杉田岚清也是个冷静坚强的女孩,她正靠在墙上吸烟,一身粗犷野性的火红装束分外惹眼。据调查,杉田岚清是海洋大学大二学生,20岁。副业是赛车手,拿过多项个人冠军。
平次认真问道:“据说你们得知牧野晓伊的死讯时,连眼泪都没有掉?”
杉田岚清大声说:“没错,那种女人死了才好,整天拿着电脑就把自己当神了,抢别人难有这种事都做的出来,活该去死!”
平次皱眉:“这么说来,你杀她的动机很明显。”
林原爱沉着开口:“我和岚清一整天都在一起旅行,除了上厕所和换衣服,从没离开过团队自己活动。除非团里50个人一起作案,否则我们两个,都没有任何作案时间。”
平次被林原爱淡定却厉害的话语击中,一时间居然找不到话来回答,只好又低头去看卷宗。
“就是嘛,小爱姐说得对,我们没有杀人时间,快放我们走。”杉田岚清嚷道。
佐藤看了一眼平次,轻叹:“的确是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牧野晓伊在11点被害,两名嫌疑人却都有不在场证明……”
“你们旅行时没有带箱子吗?”平次突然开口。
“当然带了。”林原爱回答。“我们两个合用了一个行李箱,里面放着食品和泳装。”
“那个行李箱多大?”平次问佐藤警官。
“呵呵,你的想法我们已经怀疑过了。”佐藤警官笑笑,“你是想说凶手一开始将牧野晓伊打晕装进行李箱带到郊区,11点时杀掉牧野晓伊,下午3:20回到家分尸,再若无其事的离开,等人发现。可惜,那个旅行箱长90厘米,宽40厘米,高20厘米,根本装不下牧野晓伊。”
“这样啊……”平次把脸埋在帽子的阴影中,沉思起来。
“不好意思,警官小姐,我是否可用一下厕所?”林原爱静静的问,好像在别人家做客一样平静。
这里是五楼,顶楼。厕所内只有一个小型通风口。佐藤警官简单的检查了一下便应允了。
林原爱走进厕所不久,有警员来报告说,凶案现场发现了一卷沾满黑色血迹的80平方厘米的塑料膜。
平次若有所思地盯着塑料膜,沉默着。
审讯现场一度冷场。
又过了一会儿,平次猛然抬头,把帽子扳正,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这桩不可能犯罪的真相,我已经解开了!”
“真的吗?”佐藤警官双手合十托起下颌问道。
杉田岚清不安的扫了一眼林原爱所在的厕所。
“佐藤警官,‘把牧野晓伊装进箱子’一般来说是什么概念?”平次问
“什么概念?”佐藤警官重复一遍。
平次迫不及待地说:“一般来说,肯定是指把整个人装进箱子吧。但是,如果不需要把整个人都装进去呢?”
“你是说……”
“没错,”平次点头,“只要在牧野晓伊活着的时候把双手双脚从根部切下,止住血,只剩一团躯干的牧野晓伊就完全可以容纳进箱子的空间了……当然,这时她还没有死,真是残忍呐。那卷塑料膜的作用,应该就是隔在尸体与箱子之间,防止箱子被血弄脏。”
佐藤接道:“后面的谋杀步骤就很简单了。被截肢却仍有生命的牧野晓伊 被放在行李箱里一路带到郊区,大概在中午11点时,凶手趁换衣服或者拿午饭的借口打开行李箱,杀死牧野晓伊。”
“不,我没有……”杉田岚清惊慌地否认。
平次不理会杉田岚清,接着推理:“如果我没猜错,为了防止牧野晓伊在被杀前死掉,凶手一定给她打过强心剂,而且为了防止她窒息,箱子里还有可能放置了氧气瓶。”
佐藤警官给了平次一个鼓励的眼神。平次点点头,撑着门框说:“所以凶手分尸的原因并不是心理变态,而是要掩饰这个诡计留下的各种痕迹。把四肢放在锅里蒸煮是为了不让你们检测出它们被切下的时间;把左胸的肉挖掉是为了掩盖强心剂注射的痕迹,能够做到这一切的,必须有非常棒的医学知识和手段,所以——”平次下巴一沉“——凶手就是林原爱。”
“不,”佐藤打断道,“单靠林原爱一个人完成这个诡计不太实际,而且瞒过你这个室友也不容易,这桩谋杀案,应该是你们两个共同完成的。至于证据,其实多得是……比如你们的行李箱,再怎么样都会有牧野晓伊的血迹……”
杉田岚清双手掩面,承认了罪行。正如调查所得,动机纯粹是因为生活中的小摩擦积累成的大仇恨。不过佐藤警官和平次不解的是,有什么仇恨会让两个女孩用如此残忍的手法杀人呢?
“不,不是我……”听了佐藤警官的质问,杉田岚清连声否认,“我们本打算找人打她一顿就过去了,小爱姐还把这件事发到自己博客上。没想到几天后突然有人联系我们提出了这个杀人方法……我已开始完全不同意,可那之后我就不断受到袭击,有时车座位上会有倒插的刀子,有时床上会被撒上很多图钉…我实在害怕…而且这次主要是小爱姐动的手……”
平次只觉得这话异常耳熟,仔细一想,上次假扮工藤参加幽灵船派对时,凶手的杀人动机与此相差无几……平次当下一个激灵,问道:“那个威胁你的人,是叫贝尔摩德吗?”
被戴上手铐的杉田岚清凄惨的摇摇头:“不,那个人——那个恶魔一样的人,叫Medoc。”
视线转回另一边。
琴酒和伏特加从两端的出口走进了这段巷子,举着上了膛的枪。
“老大,我已经让基尔在那边待命了,有人出去就是一死。”伏特加的声音闷闷的传来。
没有听见琴酒的回答声。躲在一个破旧沙发后面的我、星、柯南紧张的全身肌肉都绷紧了。虽然已经弄乱了脚印,但是……
“砰!”子弹打到我们藏身的沙发上。我全身一抖,差点叫出来。
“出来!我不想说第二遍!”
我和星戴着口罩和墨镜——我为了遮挡自己的酒红色头发还戴了帽子——慢慢站了起来。
正对上狞笑两个黑洞洞的枪口,宛如黑雕的眼睛,狠狠盯着我们的心脏部位。
枪口后面,是看着我们如同看待宰羊羔的琴酒。黑色的风衣与金色的长发随风飞扬,阴冷的脸上戾气十足。他和伏特加一左一右的站着,像两只黑色的、正欲食肉的鹰。
我有点发怵地低下头,柯南躲在沙发后面我右脚边的位置,那是个死角,琴酒看不见柯南,我和星却可以看见,他对我比了个“按计划行事”的手势,手里拿着我的瓦斯弹和闪光弹。
“哼……两个笨蛋,身上这么浓的香味,还想躲起来?!”琴酒脸上露出了讥讽的冷笑。
我这才惊觉,星由于嗜吃巧克力,身上总有种浓浓的巧克力香甜的味道。平常因为习惯了没注意到,谁想到在对决中,身上的味道也可以暴露身份。
“你们两个,谁先?”伏特加笑得那叫一个猥琐。
“你不会真蠢到以为,我们没有后援吧?”星镇定的说。
按照我临时定的计划,我们现在所做的,就是想办法让琴酒他们紧张。可是,貌似在他们紧张起来之前,我已经紧张的不能自持了……
星捏了捏我的手,我深呼吸一下,也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可否认,高挑健美的星与瘦小的我相比气势压人得多。站在一米七几的星旁边,我第一次为自己的身高体重无比自卑……
“你说什么?”伏特加气场开始不稳定。琴酒脸上反而更多了些讽刺意味,似乎确认我们就是虚张声势。
“十、九、八、七……”
我不紧不慢地开始倒数,声音平稳,笑容诡异。
伏特加脸上闪过惊慌,琴酒枪口并未垂下去,但眼睛向四周转了转,在观察四周的动静。
“六、五、四、三……”
我握着星的手慢慢收紧,声音却平稳的出乎意料。
“二、一!”
几乎能感觉到周围空气的凝固。琴酒和伏特加脸上的残忍和讥讽也挂不大住了。
一片骇人的寂静。
又过了几秒,什么都没有发生。整条巷子依旧静静卧在脚下。
微风拂过。
灰尘无声地扬起、旋转、落下。
没有打破静谧的枪声;没有包围而来的杀气;没有嗅到腐肉气息而来的苍蝇FBI们。
琴酒和伏特加雕塑一般的站着。整个世界寂静无声。
“不用看啦,”相比于紧张的琴酒和伏特加,自己反而奇迹般的镇定了下来,我轻笑,“我只是喜欢玩倒数的游戏而已,如果你们愿意,我还可以再倒数一遍……十、九、八……”
琴酒脸上笼上了一层恼怒与残忍。但无意识的,琴酒和伏特加放低了枪口。
“就是现在!”
柯南知道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便迅速向琴酒的方向扔了一颗闪光弹,随后把麻醉弹扔向伏特加。同时,我和星猛地弯下身子,两发子弹打到墙壁的声音在耳中回响。
惨白的亮光和麻醉的烟雾骤然炸开。
亮光无比炫目,可以使没戴墨镜的人双眼暴盲,所以要扔在没戴墨镜的琴酒那边。
而瓦斯烟雾弹可以迷晕伏特加,还可以形成一层视觉屏障,为我们的逃跑作掩护。
口罩和墨镜不仅为了遮挡容貌,也可以削弱闪光弹和瓦斯弹的影响。
我前几天在新一家里的一本心理学书籍上曾读到过这样一段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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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结束后,英国皇家空军统计在战争中失事的战斗机和牺牲的飞行员以及飞机失事的原因和地点时发现,夺走生命最多的不是敌人猛烈的炮火,也不是大自然的狂风暴雨,而是飞行员的操作失误。
更令人们不解的是事故发生最频繁的时段,不是在激烈的交火中,也不是在紧急撤退时,而是在完成任务,凯旋归来,即将着陆的几分钟里。
心理学家们在分析这一现象时认为,这是一种典型的心理现象。在高度紧张过后,一旦外界刺激消失,人的心理上会产生一种‘几乎不可抑制的放松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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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需要的,正是这一瞬间的放松。所以我刚才倒数、愚弄他们,只是为了极度紧张后这一瞬间的放松。
不需要多长时间,一瞬间,足矣。
入目,皆是浓浓的烟雾和灼灼的白光。我们三个似乎来到了战场。
贴着墙根迅速逃离那条小巷,身后,子弹与地面碰撞的声音、以及子弹划破东西的尖锐或沉闷的摩擦声不绝于耳。
记不清怎样逃出那段巷子了,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记忆恍惚如同梦境。唯一记着的,是浓浓的烟雾弥漫在视野,我屏住呼吸,紧紧拉住星的手,跟随着柯南的身影飞快地奔跑着。天,我敢说这辈子我都不曾跑得这么快过……
拐了个弯,我们继续飞奔,直到远离那片浓雾与光亮,我们才停下来大口喘气。
跑得太猛了,我靠在墙上,扯下口罩,剧烈的咳嗽起来。柯南也是两手伸直,支着膝盖大喘气。星反而和没事人似的,右手抱着那一大麻袋东西,左手又掏出一颗巧克力。
“别吃啦…咳咳…看你一身巧克力味儿…如果…不是你,刚才琴酒有可能发现…发现不了我们呢。”我揪着胸口的衣服说。
“我就是喜欢吃,要你管。”星边吃巧克力边说。
“刚才真是惊险,”柯南气喘吁吁地说,“不过我没想到这个计划会这么成功!”
“喂,什么意思?侮辱我智商吗?”我抬手给了柯南一个爆栗子。老娘第一次想个计划自我感觉还挺好的,不带这么打击人的……
我们笑闹的时候,一个扎着马尾辫的黑衣女人无声的靠近了我们。
她从柯南那边靠近,举着手枪。看清了柯南的相貌,不由地微微一怔,放下了举起的手枪。
与此同时,我们惊呼出声。
星:“基尔!”
柯南:“水无怜奈!”
我:“本堂瑛海!”
基尔或者说本堂瑛海或者叫她水无怜奈勾了勾嘴角:“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小侦探。”言毕又向我和星投来疑惑的一瞥。
星轻轻把一直抱在怀里的大麻袋放在地上,恬然一笑:“我是Star。”
“是你!”水无怜奈微微睁大了眼睛。
“你们……认识?”我疑惑的问。
“star姐应该是代替朱蒂老师的FBI联络员吧。”柯南说。
水无怜奈和星默认了。
我也笑起来。似乎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忙对水无怜奈自我介绍起来,柯南也用简练的语言帮我补充。余光注意到星默默拖着麻袋站到一边,倚墙而立。我注意到了,却没放在心上。
一颗锃亮的、灼红的子弹破镗而出。
瞬间划开尘埃乱舞的空气,带着凛然杀气和足以穿透人的胸膛的力量。
“砰……”
准确无误地射中了一个实体。就在中心位置,子弹轻易穿入,停在里面。留下一个清晰的弹孔和喷涌而出的血液。
猩红色的液体山泉一样喷涌而出,砸进地面厚厚的灰尘中,发出“扑扑”的沉闷声响。
有冰凉的液体溅到眼角。我下意识地用手擦拭,一片殷然血迹。
我、水无怜奈、柯南同时扭过头去,我的目光扫过远处浓浓的瓦斯烟雾,扫过两个渐渐走近若隐若现的黑色身影,扫过缓缓蔓延的血色,最终定格在斜倚着墙壁、全身几乎被血液浸透的星的脸上。
星白皙漂亮的脸上,凝着一瞬的震惊和残存的笑意,似乎和我们一样,一时无法反应过来。
我听见自己麻木的嘴唇吐出这样一句话:
“怎么可能,会这个样子?”
“怎么可能,会这个样子……”我不可置信地说,“我们明明把他们麻醉了不是吗?”
又有子弹飞来,打在墙壁上。
“快走!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星拎起被打穿孔的麻袋,拉着我,跟着柯南和水无怜奈逃去。
“这破麻袋你还要它干什么?”我小声问,“刚才血浆包被打穿了,血腥味儿太浓,会暴露的。”
“我应该好好感谢它才对,”星边跑边说,“刚才如果不是它,现在脚下流的就是我的血液了。”
“不过,琴酒和伏特加不是被我们麻醉了吗?”我不解的说,随即恍然大悟,“难道那个瓦斯弹是假冒伪劣产品?果然……小偷就是不靠谱,星,记得以后家人千万别嫁魔术师,否则天天被骗!”
“干嘛扯上我……”星半月眼道。
“不是这样的,”水无解释的声音因为跑步有点喘,“组织的人在遇到有可能会使自己昏迷的状况时,都会选择向自己开枪来保持清醒。”
跑在前面的柯南赞同:“之前几次交锋他们就用过这个方法。”
我回忆了看过的《名侦探柯南》,心中想到了幽灵船事件的贝尔摩德和灰原变大那一话的琴酒,他们好像都用过自虐保持清醒的方法。
星忽然说:“基尔,你不该跟着我们的,万一一会儿被琴酒抓住,你就是死路一条了!”
水无耸耸肩,不置可否。
身后的枪声和脚步身几乎听不到了。我们不由放缓了脚步,
我挨近了星,随口用中文问:“守护者里面是不是也有废柴类的,不管怎么努力就是不会用魔法?”
星踌躇一下,对我说:“放心啦,守护者魔法只要有手就可以,只要你右手没被截肢就没问题。”
我拽拽脖子上的围巾好让自己呼吸畅快一点。前面是一条岔路,一条通向左边,一条通向右边。分头走?太傻了。可这个岔路…总有种可以帮我们摆脱琴酒的预感……
“男左女右,”我说,“要不然我们三个走右边,柯南你走左边?”
“……”柯南无语,接着他抬头看到了星怀里正在流血的麻袋,眼前一亮。
“Star,我想到一个办法!”
“巧的很,”星摸出一颗巧克力,“我也想到了。”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一支录音笔,无声无息的掉落在尘土中。
晚霞隐去了最后一点殷红,天已经完全黑了,街头,华灯初上,橘红色的路灯一盏一盏亮了起来,给这漫长的冬天带来些暖意。
如迷宫般冗杂的巷子里却是另一番景象。负伤的琴酒和伏特加脚步很快,带些踉跄,却很好的保持着气势。他们跟着血迹的方向快速追赶。
“老大……”
“哼……”
“不是让基尔盯住这边了吗?”伏特加略显不安。
琴酒没回答,墨绿色的眼瞳中隐约有看不清的杀气。
前方是一个岔路,拐向右边的路死气沉沉;而拐向左边的路殷红的血迹如缎带般铺纵开去,地毯一样留下了浓郁甜腥的味道。墙根,一支比较新的笔卧在那里。
琴酒上前捡起了那支笔。伏特加抬起手电向左边照去,强光穿透黑暗,血迹并未消失在光线所能及的地方。
“受了这么重的伤,跑的倒不慢。”伏特加小声嘟囔,拐向左边继续追赶。
“停下。”琴酒低沉地命令道。
琴酒察觉到了被血覆盖的路面上,有一道拖拽的痕迹。回头仔细看了看血迹洒落的形状,并不像受伤的人洒落的。
琴酒下巴一沉,两只夜雕一样的眼中闪过精光。
“我们应该追的,是这一条!”
手中的录音笔反射了一道冷冷的月光,直指右边的道路。
“我就说吧,来到这边后我没有一天好日子过!”我一拳捶在墙上,“居然是死路啊!怎么办?回去吗?柯南你倒是说话啊……”
刚刚岔路时我们选了右边的路,可没跑多久,就发现前面是一堵坚固无比的墙,把路堵的死死的。冷风吹过,黑漆漆的狭小巷子把风声过滤成不怀好意的窃笑,我们四个站在已经堵死的路中央,相顾无言。
“那么……折回去吗?”水无怜奈还算镇定。
“绝对不行。”柯南接过话茬,“琴酒就算受伤现在也应该到了刚才的岔路口了,我们现在回去,无异于往枪口上撞。”
我的心扑通扑通跳了两下,语速很快地说:“我们不是已经把装着血浆包的麻袋用玩具车拖着向左边去了吗?应该不用担心吧……”
星的轮廓在黑漆漆的巷子里看不清楚,只听到她说:“琴酒是多么狡诈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小把戏蒙住他的可能性太小了。”
“是啊……”柯南承认。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恐惧像针一样慢慢扎入骨髓。之前即使直接面对琴酒时都没有害怕过,或许因为那时来不及害怕,反而能急中生智。而现在的我们,就像等待执行死刑的囚徒,焦急却束手无策。
我们四个试着翻墙而过,但那面墙坚实而光滑,根本不可行。柯南顾不得暴露位置,踢了个垃圾桶上去,但除了“砰”地一声巨响,依旧无济于事。我和星彼此对视,心中或多或少都涨起了绝望。
坐在冰凉的铁质下水道盖上,第一次闪过这个念头。
——恐怕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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