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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温织织眼巴巴地看着太阳落山、月亮升起。
夜深了,到了温织织该出动的时间了,她小心翼翼地从狗洞里钻出去,站起身还特意看一看自己的衣服有没有脏。
温织织赶紧去到一个小拐角,她来得有些早了。
此时,卫珩在西暖阁里给自己换药,然后用纱布把自己的伤口用力包裹起来。
好不容易可以带温织织出宫,他不想失约。
处理好伤口换上了石白的衣服,戴好面具,拿上他的扇子,就轻功飞上房顶,绕路去了东暖阁西边的狗洞附近。
他又看到了温织织小小一只蹲在角落里来回张望。
“这个石白就不能准时一点吗,他不会放我鸽子吧!哼,我就在等你一会儿,再不来,我可走了,我忙的很呢,哼!”温织织嘴巴里嘟嘟囔囔的。
“温姑娘是在抱怨我吗?”
温织织抬起头,石白就蹲在房檐边上看着她。
“哈?你是不是早就来了,故意让我着急?”温织织双手叉腰,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怎么敢呢,在下刚到。”石白从房顶跳了下来。
两个人都穿着白色的衣服,站在一起,更像是一对侠侣。
“我们怎么出去?”温织织问道,她记得上次看星星,就是石白带着她,不会这次也是他带着她飞出去吧!
“就是你想的那样。”石白搂住她的腰,温织织下意识地勾住他的脖子。
幸亏他伤的不是右肩,不然伤口一定会裂开。
“想去哪?”石白问道。
“你带我出来的,不应该是你安排吗,我怎么知道去哪?”温织织从来没想过出来之后和石白干什么好,只要能和石白在一起她就很满足了。
“那就随便逛逛吧!”石白的伤口隐隐作痛,但是温织织看不到他面具下苍白的脸色。
温织织其实想要把他的面具摘下来,现在正是他放松警惕的时候,而且她还离得这么近,犹豫了半天还是没下得去手。
万一他有什么隐疾,万一这面具对他来说特别重要,万一……这样多多少少有些冒昧。
到了宫外落了地,温织织还挂在他身上神游,“咳,我们出来了。”
“啊,好的!”温织织有些慌乱,又觉得自己有些丢人。
“走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石白带着温织织往出城的方向走去。
“什么好地方?”温织织一边走一边好奇,这城外能有什么好玩的,荒郊野岭。
“到了你就知道了,有什么想吃的,可以买上再去。”石白还在卖关子。
温织织想了一会儿,“这可是你说的哦,我想吃的东西了太多了!”
“晚上还是少吃些,积食。”石白叮嘱。
温织织一副你管不着我的样子,在前面带路。
整整用了半个时辰才买好东西,温织织在前面买,石白在后面跟着拿东西。
温织织买了最喜欢签鸡、冬月盘兔、酒蟹、糖炒栗子和梨条,这些东西都是她心心念念好久的。
“我跟你说,这冬月盘兔可是从古时候传下来的,这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就是好吃,你一定要尝尝!”温织织从小就在这京城里混,尤其是这小巷子里的美食,她最知道。
“你呀,一看就是富家少爷,什么都尝过。”
石白笑了笑,他怎么没尝过,那已经都是过去了。
“话说你为什么戴着面具啊,是长得丑?有隐疾?还是你仇家太多,怕被仇人追杀?”温织织转过身笃定似的问道。
“你想象力还挺丰富,”温织织倒着走差点撞上身后的小摊位,石白赶紧扶住她,“小心!”
石白拦腰将她托住,肩膀稍微有些用力扯到了伤口,眉头细微地皱了皱。
温织织视线对上了他,本来就差点摔倒,被吓了一跳,再加上现在这个姿势,温织织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赶紧站直身体,“谢谢。”然后转过身去,“很晚了,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好。”
石白带着她出了城,温织织看了看四周漆黑一片,她从来都没有大晚上一个人来这荒郊野岭,也不知道石白这个家伙到底要带她去哪。
“害怕了?”石白注意到她有些战战兢兢。
“没,没有,你到底要带我去哪?这荒郊野岭的,你不会把我卖了吧!”温织织只能开开玩笑,缓解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
“像温姑娘这样的,应该能卖个好价钱!”石白调侃。
“算了吧,我不值钱!”
温织织嘴上说着不害怕,实际身体上很诚实,下意识地抓着石白的衣角。
在城外不远处的大树下站着一匹马,天很黑,月亮也不是很亮,温织织看不清那东西是什么。
温织织以为是什么野兽,赶紧躲到石白身后,“那边树下面是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石白装作没看见。
“啊?那么大个东西你没看见?不可能啊,就在那呢,我们对面的树下!”温织织伸出手指着对面不远处,手还有这颤抖。
“没有啊,什么都没有!”石白一直在憋笑。
温织织不敢相信,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怕不是眼睛出问题了?“你真没看见吗,那里真的有东西,你可别吓我,你快说你也看见了!”
石白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吹了一个口哨,马儿听到声音,就朝他们跑了过来。
那东西离得越来越近,温织织吓得连连后退,直到马儿走近了一些,她才看出来是匹马。
“你怕不是有夜盲,回去多吃点猪肝,明目!”石白一边说一边笑话她。
“好啊你,和你的老伙计一起欺负我!”温织织气得直跺脚!
石白上了马,把温织织拉了上来,两个人一前一后骑在马上向树林更深的地方走去。
“石白!我们到底要去哪?”温织织肚子里还有气,都不叫他石公子了,而是直呼名讳。
“到了你就知道了,有我在你怕什么!”石白驾马飞驰。
温织织从小到大,她就没有出过京城,这还是第一次出来,确实没什么安全感。
没过多久,温织织突然看见前方有灯火,像是一个很大的庭苑石白带着她来到了这个庭苑门口,温织织抬头看了看门上的匾,上面写着:织绘苑。
推开门,这个地方真的很大,有一个小村落那么大。
“这里都是你的?”温织织惊呼。
“嗯,走吧。”石白把马交给了门口的护卫。
这个地方虽然是卫珩重生后建成的,但是这里有着他和温织织的很多美好回忆。
如今温织织比预想的时间更早一点来到这里,但身边的人确是石白,而不是卫珩。
这里的样子和温织织理想中的一模一样,她希望自己以后生活的地方充满生活气息。
可以自己种点小菜,可以自己养一些家禽,可以自己制作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哇噻,你这里也太棒了吧,简直是世外桃源!石公子可真会享受,一个人在这里不孤单吗?”温织织问完就有点后悔了。
突然从后院跑出来几个孩子,他们知道是石白回来了,连觉都不睡了,全都跑了出来。
“哥哥,哥哥,你终于来了!”
“哥哥,我们这几天都有好好听话,好好学习。”
“哥哥,你可以教我武功了嘛?”
“……”
几个孩子七嘴八舌,不分先后地说话,温织织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石白竟然这么受孩子们喜欢。
“哥哥,这位姐姐是谁啊?”
“是哥哥要娶媳妇了吗?”
石白笑了笑,“这么晚了,你们快去睡觉,明天再来问我问题,你们要是不睡觉,那我现在就走了。”石白假装往大门那边走。
孩子们见状都赶紧跑回了各自的房间。
“别见怪,小孩子们,童言无忌!”石白解释。
“小孩子嘛,无妨。”温织织有点害羞。
“跟我来。”石白拉着她的手腕往前走,带着她来到整个庭苑里最高的那座塔下。
“我们去上面!”
温织织这一路上一直盯着她被石白抓着的手腕。
来到塔上,温织织站在上面向下看,一览众山小,远处能看到京城的灯火阑珊。
“这里可比宫里自由多了,石公子拥有世外桃源,为何还要入宫当值?”温织织疑惑,她也是直肠子,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
“因为牵挂的人。”石白说这句话的声音异常温柔,不像他平日里的样子。
牵挂的人,温织织沉默,她在想这个人会是谁呢,有想过会不会是自己呢,马上又推翻了这个想法,她们两个也就是萍水相逢而已,普通朋友,有什么值得牵挂的!
“上面风大,我们去下面吧,你不是还要吃宵夜嘛。”石白担心她身体不能吹太久的寒风。
“好。”
石白走在他旁边,把手抬起来,想让她扶着,塔里的楼梯有点陡,上去容易,下去难。
可是石白的这个动作,温织织突然觉得好熟悉,像是她把手搭在卫珩胳膊上的时候,该死,温织织晃了晃脑袋,怎么会想起那个老太监!
“明日我们去集市上逛逛吧,你应该好久没有逛过集市了吧。”两人来到桌前,石白帮她把椅子挪了出来。
集市!温织织心里咯噔一下,“我们可以不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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