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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假的东道主
“难以置信,生平第一被公主抱竟然是打的。”
翌日醒来,南琦姰还深感不可思议。墨临风说这个姿势好发力,所以她并不为自己被抱着从空中穿过街区而回味,是在想昨日说那两人遭山匪的时,墨临风应该也这样把钱乾从恶徒中捞出来。
南琦姰假想钱乾被打得满头包,哭喊着救命,而墨临风天神下凡一样,将他公主抱出来。那土豪家的傻儿子还怕自己掉下去,死命搂住人家脖颈。“哇,画面好美。”光是脑补就够养活十七八个同人了。
“什么好美?”白露端水进来给南琦姰梳洗,乍舌昨日犯迷糊:“明明没见着小姐,一回头却是已经睡在床上了,怪事。”
南琦姰没敢让墨临风送到站,在院墙那头就喊刹车,穿狗洞进来的。还好夜深人静,大家都困倦,自己才好钻空子,装作从未晚归。
钱乾虽说想今日游街,南琦姰可没答应。起床后就去新店忙事,正处开业关键期,老板怎能吃喝玩乐去。
被放鸽子的货一觉睡到下午,头脑昏沉,喝了醒酒汤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时辰。“说好了当家的要当东道主呢!”
妖歌笑道:“长平公子说下次再聚,逍遥公子也先回去了。”
钱乾有一瞬间被抛弃的错觉,这种失意仅持续三个眨眼,就被妖歌拿来的账单摧毁。身体还不甚利落的钱家公子认命地去前厅付账,骂骂咧咧两个没良心的败家子后离开。
为保稳健,南琦姰这次的宣传营销没有张扬,仿佛街区只是新开一家普通的茶楼,邻里过路都多了个新去处。她要慢慢筛选客人,让大家像自主探宝一样发掘楼中的秘密和惊喜。
只有一件事不按规程,但也没那么出乎意料。
茶楼开业一个月,南琦姰例行到店。小厮叫她上二楼,有人在等。推开包厢的门,父亲南蘋正坐在那,旁边是低头含胸,明显一副犯错样的窝窝头小子。
“爹爹……好久不见,哈哈哈。”
“这茶楼你开的?”
“不欸,写的窝窝头的名字。”
“那你是谁?”南蘋上下打量南琦姰的男装,诚实讲,要不是因为心虚,作态稍显拘谨,倒真像那么回事。
本着坦白从宽的逻辑,南琦姰突然挺胸抬头道:“本公子姓旺,兴旺发达的旺,名君安,字长平。爹爹以为如何?”
南蘋不知道“君安”两个字作何写的,以为是南琦姰的“姰”字,故觉得甚好。“吾女兴旺发达,健康平安,好名字。”
“对吧!”说着就要上去求夸奖,却被一句:“先前的兴旺珠宝被告衙门了吧?”
“哎呀,爹爹神通广大,这都知道。”先前给铺子打首饰的工匠是南琦姰从小用到大的,自然也跟南蘋很熟,小子做事,给老子报备,再正常不过。
“那你还敢在茶楼继续‘别出心裁’呐?”南蘋很欣赏南琦姰的各种点子,但胆大有余而细心不足。这次又要闷头尝试,既欣慰又焦急,实在难耐旁观,才终于来见一面。
南琦姰明白爹爹是来帮忙的,她笑道:“有何妙计可解?”
“哦?”南蘋回:“与我有何好处?”
“此楼营生与南家主四六分。”
这么阔绰?南蘋没忍住笑出来:“要不是亲生,以为你傻呼呼要送人钱。”
“已经没少送了。”南琦姰想起卿家,在心里自嘲。见老父亲各种松口,赶紧上去趁热打铁:“爹爹,您既然要入股,不如把我这店并入咱家产业?”
“继续说?为父是不还得认个干儿子?”
“那怎么不行?”南琦姰初出茅庐,不好跟商场上老人们打交道,生意做小了叫人欺负,做大了叫人嫉妒。关系不弄好了,送礼奉承或反向纳贤皆为无用,说的就是圈子,除非有乾坤的本事,否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总会被排挤。
但要做南家商会的少东家就不一样了,同样的毛头小子,却因为背靠大商会,再刁钻的滑头也得给几分薄面。
“明明就一个宝贝,却变儿女双全,不知是赚到还是亏了。”南蘋摸下巴,装模做样地审视南琦姰。父女俩许久未见,他真的很担心掌上明珠过得不好。不管男装女装,能这般意气风发,应该也不差吧?
得了亲爹首肯,又上下打点半月后,南琦姰终于有上正轨的感觉。刚有一丝闲,才想起:“不知道钱乾那小子是否有空出来玩?”
本着“试缘分”的心思,南琦姰打算从茶楼绕大圈,穿过赶考生多聚的闹市区,上墨宝街溜达看看,路过兴旺珠宝原址,最后逛到妖姬阁去。这样一路都遇不着的话,那所谓“东道主”不当也罢。
南琦姰绝不会承认,她多少是有点不愿破费在里面。“本公子又不缺钱。”但说不好一看就习惯大手笔的钱乾会花掉多少在玩乐上,能将妖姬阁频频当旅店住的人,纯想都可怕。
“吞金兽是招惹不得的。”连上天都知道这是一句玩笑,下一个路口就叫南琦姰遇着所念之人。
“兄台求教,这是在做什么?”
赶考生多为贫苦,喜欢驻扎在闹市区的廉价房。这里环境嘈杂,人流熙攘,不是很利于修身养性或学习,易被芝麻绿豆的事打搅。但今日拥堵有所不同,平常都死命克制的书生们,似乎是自愿聚集起来。
“逍遥公子摆擂,兄台若有自信,大可上去一教高下。”
“哦?比文还是比武?”
那人白南琦姰一眼,无语道:“兄台醒醒,赌局早收盘了,人家来考文试,当然开的比文擂台啊。”
南琦姰点头,倒不是觉得这位朋友说得多么有道理,而是批评自己想多了。“虽然还没见过他的‘武力’,但不论文武,怎么想都是无法高攀的奇才。”
这般才子,又为何会公开摆擂呢?南琦姰从外围转过去,看见一个忙碌着收钱的身影。“别是钱乾这小子威胁逍遥兄的,怎么还收起挑战费?”
不得不说,她已经足够了解钱乾的性格,这种营生还真就是钱乾的主意。但有一点想错了,墨临风并非被迫,而是这两人自从被山匪劫后,由于身无分文,就一直是靠“卖艺”过来的,已经搭档得非常熟练了。当然,对于钱乾个人,操控赌盘也是一笔私密积蓄,就是绝说不出口而已。
南琦姰感慨:这怕是钱乾每次都要拉逍遥公子一起上青楼的原因,毕竟两个人赚的钱,一个人花不太好意思。
擂台仅持续半个时辰,占道太久是要惹上麻烦的。墨临风优雅致谢众人热情,说好下次再聚,挥袖离去。钱乾收拾好家当也跟上,两人消失在巷口。南琦姰好奇,跟上去,穿过巷子,来到一处清净的河边道。
只看到柳树修长的枝条伸到水里,波光粼粼,人跟丢了。南琦姰挠头,看来这东道主是当不成了。刚要打道回府,突然从后被人拍了肩膀。
“当家的……”
这边道路过于安静,甚少行人,尽管猜到何人所为,南琦姰还是本能地惊叫出声:“你要吓死我?!”
“当家的……”钱乾却还是一副怨鬼的语气,继续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哪儿能啊,这不来找你们了。”
“嗯?你专门来找我们的?”钱乾就像那狗子突然闻到肉香,瞬间阳光起来,摇着尾巴问:“那咱去哪玩啊?”变化之快,让所有人都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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