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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叩叩叩。”
降明意敲开第一军区指挥官的办公室。
办公室陈设简洁,沙发上还盖着防尘布,这位一军团的指挥官泰然自若坐处其中,被染成黑色的头发冒出来些许淡黄色的发根。
见降明意进来,慈祥和蔼的冲他笑了笑,说道:“坐吧。”
指挥官名柠适,是陆叙听的顶头上司兼一军团传说级人物。只因他常年在外执行公务,行踪诡秘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几个部门的高层见过他。
指挥官的存在能流传至今全凭口口相传。
通讯器投影出一个加密相册,照片上的小女孩也是一头浅黄色的头发,背景是幼儿园的运动会,小女孩手里拿着小红旗卖力的摇晃喊着加油。
整理相册的人用心把照片按照小女孩成长的顺序排好,让人浏览照片的时候的仿佛也同时在见证着小女孩的成长。
“柠萌是我的女儿,”柠适眷恋的隔空抚摸照片,道,“我不能陪她,亏欠她很多。”
柠适的信息素是香橼,和他本人一样沉稳亲和。
“柠萌很想您,总是念叨着您。”降明意道,“她很希望您能抽时间回去陪一陪她。”
降明意虽然如此说,但他心里清楚时间哪里是这么好抽的。
柠适的身份特殊,不过度关注他的家人才是对她们最好的保护。他东奔西走撑起四方天地,却难有时间关顾自己的一方小家。
通讯器收回照片,重新加密。柠适温和的笑道:“过几天正好是柠萌的生日,也许可以给她一个惊喜。”
他起身递给降明意一份委任书,降明意余光瞟了一眼,果断没接:“不要,不要,不要。”
委任他当新学员的总教官,降明意可没心思带那群小崽子。
柠适仿佛早已料到降明意的举动,却没理会,他把委任书展开到签字的那一页,拿出笔打开盖递给降明意。
降明意:“……”我刚不是拒绝了吗?
柠适虽然人不常在第一军团,但他指挥官的职位不是凭运气抽奖抽出来的。
他淡淡看了一眼说道:“城东那片儿本来就乱,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叙听自己去处理多少还是有些危险。如果……”
柠适话音未落,降明意已经干净利落地接过笔,签好字。他双手捧着委任书:“咱们第一军区的花骨朵,请安心交给我。”
柠适欣然点头。
初上任降明意去训练营走个过场,暗自下决心当一个撒手教官。
大事他说了不算,小事他管不着。
“学员们正在训练场,这边走。”教官一边引路,一边绷着脸心里又是尖叫又是流泪。
尖叫是因为终于有机会能和梦中情o近距离接触。流泪是因为梦中情o不是o,是S级大佬alpha!
降明意没有带抑制器,信息素控制的不灵巧,一路上信息素若有似无的散发出来,引路教官每一次对梦中情o的臆想,都被现实里强劲的高阶信息素打断。
教官:梦碎的真的很彻底。
陆叙听上报抑制器在任务中损坏,申请维修。并且担保降明意在这段时间如果不佩戴抑制器不会有任何问题。
其实抑制器根本没坏,是他家陆上将特意破例给他的放松时间。降明意万分感动,但可惜东郊的事像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麻线,有越处理越复杂的趋势,严重压榨了他们两个相处的时间。
入目是一条长廊,长廊尽头有一处圆形训练场,降明意还没拐弯就听到里面吵吵闹闹的声音。
一群人围着苍苍,他局促不安的站在中间,应付不来这样热情的场面。
方才的VR模拟格斗测试,苍苍得了第一名。
萧齐隔着人群远远看着苍苍,在苍苍来之前各项测试的第一都是由他包揽,他不停的观看比试回放。
苍苍反应能力极快,招式自成一派,除了一开始对于VR设备的不适应,其余每一次的格挡和进攻时间点都卡的恰到好处。
萧齐不得不服。
“哼。”没想到这个半道而来的蝙蝠omega还有点实力:“怪不得被破格录取。”
苍苍不经意间和他对视,秉持着友好交流的原则走到萧齐面前,低头小声道:“你,你好。”
萧齐垂眸看到一头局促的小卷毛,苍苍脱离战斗之后完全看不见他在战场上那股狠辣之劲,卷毛顶在脑袋上给人一种乖巧的错觉,他不知为何突然紧张起来,眼神躲闪着答:“你好。”
他的余光瞥到比试视频回放——正放到一处苍苍攻击的精彩点。
萧齐不知道,低着头的苍苍看向地面的眼神与比试视频回放的眼神如出一辙。
Alpha的脑袋可能被卷毛头卷糊涂了,他破天荒用肩膀碰了碰苍苍,和他比划着刚才的招式说道:“这招,你怎么想到的?”
两个突破人设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蒙了。
降明意噗的一下笑出声来。
他扯过教官挡住自己突兀的蛇尾巴继续倚在墙边看戏。
提到这里苍苍眼神中才真的有些不自然。
“我……”苍苍紧张的攥着衣角,他的招式自成一套,全是用累累伤痕堆叠出来的。但他既然来到这里,就是一个新的开始,他不想让人知道那些血色的过往,他笑笑道,“瞎想的。”
萧齐不信,但他们这里不乏一些大家族的子弟,有一些独门的招式技巧也不奇怪,他摆摆手道:“理解,理解。”
苍苍不知道其中缘由,但理解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弥足珍贵。他激动地拉住萧齐说:“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萧齐难以置信,心道:这些独门招式不是都不能外传的吗?这傻孩子,这要是让他的家族知道了,一定会把他逐出去的吧。
他一脸老父亲担忧,嘱咐道:“这些招式是你自己的,不能随便教别人。”
苍苍:“??”
刚才不是还要学的吗?这人变得好快。
热闹看的差不多了,降明意清了清嗓子,从教官身后露头,亲切的和大家打招呼。
学员们脸色惊恐。
降明意回头看看,身后没人。
他们在怕什么?
降明意丝毫没有往自己身上联想,疑惑地看着一众学员,决定公布一个好消息缓和气氛:“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总教官了!”
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学员们脸色更加惊恐了。
降明意不明所以,又回头看了看。
还是没人。
如果不是有纪律在前,此刻一定是满地哀嚎。
他今天来只是走个过场,醉蛇之意不在此地,降明意提前交代道:“我只是一个挂名的总教官,大家的日常训练我不参与。”
训练场上到处都是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降明意才意识到:原来是怕我!
“但是……”降明意故意拉长字音道。
大家神色骤然紧绷。
“如果有人哪项测试不合格,”降明意把委任书卷成一个长筒,拍打着右手,气势十足,“我亲自指导。”
最终,降明意在一群小崽子哀怨的目光中满意离场。
东城郊区小树林。
副官拿着一个扫描仪,扫过树林里参天的榕树。陆叙听的通讯器投影出树的情况——每一个树的树干里都藏着一具白骨,物种不限。
随即这颗树木被锯开,实心的树干里并没有白骨。
“会不会是扫描仪不好使?”降明意思索着问道。
陆叙听改为用左手搂着他,降明意的视线切换,李清川手里捧着至少八个不同种类,不同型号的扫描仪。
“好的,我多嘴了。”降明意默默蹭回右边,观察树……已经运走解剖了。
降明意改为观察树桩子。
这一看,还真叫他看出些不对劲:“这树这么粗,却只有三圈年轮。”
“三年……柳柳和井祈酒逃培育中心是三年前,雪泥的腺体是三年前换的,凤凰研究所也是在三年前成立的。”
“三年前难道是个时间节点?”
陆叙听凝眉:“这片原先是一处荒地,后来渐渐长出了榕树。”
“也是三年前?”降明意问道。
“不是,更早一些。”陆叙听说着突然看向降明意,视线向下,谈话时降明意的尾巴尖一直伸到水坑里搅水玩儿。
“呀。”降明意尾巴翘起来,甩甩水,用袖子蹭干净之后,奉献到陆叙听的手里,若无其事转头问李清川,“你看也是这样的?”
李清川摇头,“但是这一片榕树的细胞活跃数据都比普通的榕树高。”
“事件的起因是什么?”
“开始是一个画家的失踪案,后来追查到这里引起了东城的一场动乱,陆上将前来镇压,偶然发现这里的异常。”
“画家呢?”降明意又问。
见降明意一直在和李清川说话,陆叙听眉头皱了皱,开口纠正了降明意的目光,他指着一个坑说,“在那里。”
坑里有一具背着画板的森森白骨,头颅看向左边,和措不及防看向他的降明意对视……
降明意:“……安息。”
陆叙听轻笑一声,打开通讯器安排道:“立即封锁这片区域,夜间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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