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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逗
十月中旬的天虽还未完全褪去阳光,但也吹来阵阵清风。
今天是周六,不过是不是周末对池枳来说都没差别,她照样在寝室背书,一直背到下午五点。
十二月初有一门重要的俄语等级考试,虽然是系内组织的,并且是她辅修的第二外语。
但关乎绩点,为了更充分准备,池枳国庆便没有回家。
她提前打了电话给她妈报备,还是免不了三天两头收到池母的远程唠叨。
说她以前高三那年为了学业住校,月假只有一天都会坐两个半小时的客车回家,这整整七天都不回去。
难不成大学的学业压力还能大过高三不成?
李石梦提着打包盒饭回来的时候,池枳正在背词组搭配,手机开着免提放在了一边。
她刚准备大叫一声俺李汉三回来啦,池枳用手做了个嘘的姿势,并指了指屏幕。她用口型问“你妈?”
池枳无奈点点头。
李石梦把铁板鱿鱼饭轻轻放在桌上,安慰地摸了摸池枳的头,池枳接过小声说了句谢谢梦宝。
翻完最后一页,合上,池枳拿出手机对着《大学俄语》第四册的封面和被她光盘行动的盒饭咔嚓拍了一张,并编辑朋友圈,配文——
【美食进了肚子,知识却不过脑子……肿么办,可以吃书吗QAQ……】
配上黄豆流泪小表情。
池枳刚退出去,动态就显示了红点,齐绯在底下评论:
【网球场召唤,解压神器!】
池枳回了个发晕的黄豆表情。
运动什么的,对她来说,也不见得多美好。
阳台上起了风,黑色一角被吹得飘起,落入她的余光中。池枳想起了什么,起身过去,将那件夹克外套取下。
洗衣粉的味道盖过了原本的山茶清香。
她找了个干净的牛皮纸袋,将衣服折叠好放进去。
*
走到铁丝网外围,远远的就看到淮朝周和齐绯两人在最里面的场地,看起来已经开始了好一会儿的较量。
池枳绕着铁丝网向入口方向走。
淮朝周穿了件黑色T恤,豆大的汗珠从下巴滴落,顺着脖颈往下滑,锁骨一圈的黑色圆领被汗水打湿了一片。
他走向场地两边的长凳,捞起干净的白帕擦干脸上的汗水,随即转身坐下,拧开瓶盖,仰头喝完了整瓶。
瓶子在手里被捏变形,他轻轻一抛,稳稳落入垃圾桶中。
“放过你两星期,今天可算是打爽了。”齐绯也过来坐到一边,喝了口水,他用手肘碰了下身旁人,“伤口没问题吧?”
淮朝周耸了耸肩,下巴一抬,示意对面场地上散落的网球,那全是齐绯没接住的。
“……”
看他那满脸不屑的样子,齐绯呵呵两下,又变回正经,继续道:“我说你跟张立这事儿,学校看在你爸面子上,根本不会把你怎么样。”
淮朝周冷哼一声,看着前方不语。
“倒是你爸还真下得去死手……”齐绯握着矿泉水瓶到嘴边,迟迟不喝,嘴里还在叨叨不停。
淮朝周凝眉间瞥见了小跑过来的身影。
“要搁我有这么严厉的父亲……”下一秒,矿泉水的瓶底倏地被抬起,冷水扑面而来给他洗了个脸。
“我靠,你干嘛?!”
齐绯勾下背,呛个不停。
一张纸巾伸了过来,他以为是淮朝周良心发现,接过就准备骂,抬头看见一双水灵的圆眼。
齐绯立马收起了气歪的嘴脸,笑道:“池枳妹妹啊,咳咳……来,坐。”他往左挪了几寸,隔出空位。
池枳点头说谢谢,乖乖坐下。
淮朝周别着脸看远处,眼前兀地出现了一个牛皮口袋。
池枳轻声说:“洗过了。”
淮朝周接过,随意地放置在地上。
池枳掌心相合搓了搓,随口问:“你们在聊什么啊?”
淮朝周自顾自拿着网球打在地上,弹起后又妥妥接住。
闻言,不等齐绯回答,他先开口,不咸不淡道:“跟手下败将讨论下输的感受。”
“哎哟。”齐绯这口气可算是喘过来了,不落下风道,“这谁要是上次篮球赛没输,也不会来这了。”
池枳迷惑:“这又是什么联动?”
“就是上次篮球赛跟这小子打了个赌,输了就乖乖过来当陪练。”齐绯悠悠回答。
“谁当陪练还不一定。”说完,淮朝周起身往场地走。
齐绯向来话过脑子就说,也不管谁在场:“我是看你情况特殊,让着你。”
池枳听着他俩谁也不让谁的对话笑了笑,反应几秒,问道:“情况特殊?什么情况?”
“就某人……我靠!”
网球凭空砸了过来,打断齐绯将说的后半段,好在他这下眼疾手快躲过。
*
接近六点,网球场的人不少反多,池枳坐在长凳上,双手撑在背后,看着他们挥汗如雨。
不得不说,这些一上课就犯困的大学生们运动起来还是难得有了点青春的朝气。
半个小时过去。
“不行了,不行了。”齐绯狂摇头摆手,单手举起右臂投降:“……我是陪练。”
“淮哥,小弟是陪练,行了吧。”
他拖着步子回来休息。
淮朝周取下黑色护腕,转了转手腕,看上去依旧精神饱满,还能再战三百回合。
池枳不忍直视,谁和他打球谁倒霉。
不知是怕她无聊还是拖她下水,齐绯诚挚邀池枳替个补,帮他继续当一当淮朝周的陪练。
池枳忙拒绝三连:“不了不了不了……”
她不会打网球,要不然之前跟李石梦一起探查情报的时候,两人也不会在网球场傻傻地打羽毛球。
池枳很有自知之明:“你俩打吧,我只会拖后腿。”
“让大神带呗。”齐绯说完,淮朝周刚好走过来。
池枳瞟了眼长凳另一边正在喝水的人,视线回正,小小声道:“怕他带不动。”
她意在想说明自己运动细胞不发达。
绝对绝对没有半分瞧不起某某某的意思。
然而一旁仰头喝水的身影顿了顿。
倏忽,耳边飘来一句“拿着”。
池枳看过去,半空中绿影飞来,她赶紧伸手接住,网球拍顺利落入怀中。
淮朝周言简意赅,又撂下两字:“过来。”
他丢开水瓶,大步向前走去。
池枳:“……”
好像弄巧成拙,某人被她莫名点燃了胜负欲。
池枳只好握着这烫手山芋,亦步亦趋跟着淮朝周背影走向场地中央。
齐绯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哎,淮大神,对咱核心骨干好点,别把人给我打退社了。”
池枳回头看了眼,齐绯那咧嘴笑的样子不像是替她求情,更像是在幸灾乐祸。
淮朝周站定,捻了捻网球上的灰。
池枳站在他身后,两手合十,轻声求饶:“淮大神,手下留情,池小白感激不尽。”
淮朝周终于抬眼,看了眼池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池枳吞咽了下,感觉自己已经成了待宰的羔羊。
下一秒将被一通乱杀。
池枳脸上紧张,双手掌心将网球拍柄完完全全包裹住,也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刻把网球拍握得像拿个锅铲。
对面的淮朝周则显得淡定十足,他低着头,做拍头与球的接触准备,风静静吹,带起他额前的刘海飘动。
然后向上一抛,手臂发力。
那炸弹就这么飞了过来。
球直直过来那刻,池枳没忍住“啊”的叫出声,条件反射蹲下。
网球快出残影,只能看见一条绿色尾巴咻的飞过头顶。
飞飞飞——
直到跃过另一块场地,最后卡在了铁丝网上。
池枳:“……”
淮朝周:“……”
两人都呆愣住了。
淮朝周可能也意识到自己力度用得忒大了,再发球时,挥拍的动作幅度小了不少。
但对池枳来说,那样的力度她也招架不住,她硬着头皮,闭上眼睛,用力一挥。
球接没接住不知道,就是手上空落落的。
池枳睁眼,隔着网,都能感受到对面人的无语,池枳嘴角扯了个尴尬的弧度,先拾起掉落在自己脚边的网球。
再跑出场外捡她飞出去老远的网球拍。
再来。
依旧如此。
池枳觉得她的网球拍有自己的想法。
在第N次跑出场外捡自己的网球拍时,池小白停了下来,终于知道反思自己握拍姿势是不是不对。
池枳将网球拍与地面平行拿着,这样会不会好点?
又转动指到东北角,这样?
最后将拍子竖竖地立在身前,感觉这样也行。
她正思考着是横拿还是竖拿,一双有力的手忽地覆上手背。
池枳心下一惊。
淮朝周掰着她死抠在拍柄上的手帮她调整,虽是掰但力度用得小。
池枳感觉身后人紧紧贴着她后背,他胸膛的温热传来。随着动作,两人肩膀时不时摩擦相撞。
调整好后,淮朝周又就着这样的姿势,带着她的手由下往上划出弧度,给她示范正确的挥拍动作。
因为身高差,淮朝周微微躬身,说话或转头时下巴会扫过她头发。她紧抿嘴唇,小心呼吸,不想气息起伏打搅到咫尺之人。
“虎口钳住,加个扣拍……”
“身体侧身,打开画圆,左手伸直……”
声音就响在头顶上方,但好像怎么都听不进耳朵里。
直到冷不丁传来——
“就你这走神的程度,难怪背书过不了脑子。”
“……”
池枳身躯微颤,手一松,网球拍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她反应过来后,立马蹲下捡了起来,小声说抱歉。
淮朝周没说什么,看了眼她手里已经被她扔得边角摩擦出划痕的网球拍,抬脚回了休息区。
池枳呼出一口气,以为躲过一劫,抬起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没想到刚走几步,淮朝周折回,丢了个新网球拍给她。
“按照我说的。”
“继续。”
池枳抬头:“啊?!”
……
池枳原想着,她是女生,肯定和齐绯的下场是不一样的。
终归是她想多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池枳基本已是腰酸背痛腿抽筋,从直立猿退化成四驱动物,手脚并用扒着栏杆,才堪堪摸到宿舍的门把手。
整个人从头酸到脚,洗完头洗完澡后,没聊天没看手机,直接倒头就睡。
池枳可比不得淮朝周发达的运动细胞,她就一运动小白,平时宁愿宅在宿舍画油画,也不愿出门扭三扭。
所以,这对她来说已经算是巨大的运动量,缓了三四天都不见得肌肉完全放松下来。
唯一的好处就是……她终于会发球了!偶尔还能接住几个淮朝周打过来的夺命球。
不过,这福气她宁愿不要!
*
周五的中午,上完课,池枳和李石梦在三食堂吃饭。
池枳坐下后,甩了甩端了会儿餐盘就加重酸痛感的手臂,感叹自己真是舍命陪君子。
对面的李石梦埋着头划拉着手机屏幕,想起什么,说道:“对了,时间地点定了,后天晚上七点半, MOON FLOW。”
池枳“嗯”了一声,嘴里叨叨叨的,她不禁抬头问:“枳枳,你一个人嘟囔啥呢?”
“还不是淮朝周。”
池枳叹了口气,锤着大腿回,“现在双腿无力,酸死了。”
李石梦咬着筷子的嘴角突然勾起,直直看了过来:
“他是把你咋啦,让你双腿发软。”
池枳刚拿起筷子的手腕一转,指着对面。
“李石梦!!!”
“信不信我戳死你!!!”
李石梦的淫-笑声传来,笑着笑着她停住,下巴朝她身后抬了抬。
“干嘛?”
“喏,你的魔鬼教练。”
“你烦不烦!”池枳啪的放下筷子,小眼神怨恨地瞪了对面一眼,只是那张脸腮帮子鼓鼓的,看上去毫无杀伤力。
虽然这样抱怨着,池枳还是回过头去。
淮朝周端着餐盘往这边走来,最后在与她们隔着三张桌子的距离停下。他显然也注意到了前方投射过来的视线,迎面相看。
视线对上那刻,池枳没什么好脸色地转了回去。
明摆着,不想看他。
坐他对面的齐绯瞧见了这一幕,幽幽说道:“你可是把人池枳妹子害惨了。”
淮朝周耸了耸肩,勾起嘴角,漫不经心道:“太弱了。”
听听这是人话吗?!
齐绯摇了摇头:“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他还记得上周这人发球时,面对一个跑800米都费力的女生,直接效果拉满,把球打出场的要不是因为这张脸会被疯狂吐槽的直男操作。
他回头看了眼全程一个眼神都没望过来的池枳,哼了一声:“你看人什么时候理你。”
淮朝周充耳不闻。
齐绯停下动筷,想了想,突然勾下头有商有量道:“要不叫声绯哥,我就把哄我那些妹妹们的宝典传授给你。”
“滚。”
“……”
*
周日,池枳下了公交,街道上人来人往,霓虹闪烁,装满街头街尾。池枳拢了拢外套,走进MOON FLOW,也叫月光河。
喝酒、唱歌、跳舞、游戏……的盛地。
每天的人流量很多,尤其是晚上,当然聚集得最多的还属正值疯狂的大学生们。
包间里,李石梦已经开始唱起了滚滚长江东逝水,池枳一路穿过重金属奏乐的走廊,推门而进。
池枳刚找了个角落坐下,陈一何就跟追踪器定位一样地找了过来,他坐在了池枳旁边,递上水杯,笑得脸皱成一团:“嘿嘿,喝水。”
刘蓉蓉见状打趣:“怎么又是喝水,难怪人池枳每次都不理你。”
虽然这种场面已经见惯不惯了,池枳还是一时不知推辞还是接下,陈一何听她这么说,赶忙又去剥橘子。
下一秒,被人揪住耳朵拉到了后边,取而代之坐下的是李石梦。她揽过池枳肩膀,倪着他:“再打我们枳枳主意,小心我把你踢出社。”
陈一何把水杯双手敬上:“好嘞,梦哥。”
众人笑成一团,又开了会儿玩笑,人越来越多差不多全部到齐,开始三三两两玩起了游戏。
池枳和张阑下了十分钟飞行棋,就有了困意,她白天在图书馆背了一天书,现下眼皮打架。
李石梦每个月都要组织一次摄影社团建,不到半夜不结束。
对精力充沛的她来说还可以熬一熬,现在她只想念被她天天嫌弃的宿舍木板床。
池枳原本想窝在哪个旮瘩睡睡,看大家坐得满满当当,还玩得兴起,不好自己呼呼睡扫兴,便出了包间,去外面醒醒神。
……
穿着黑白制服的调酒师做完最后一道点睛之笔,将玫瑰酿推到了男人面前。
淮朝周握着水晶杯边缘,没有马上喝,而是轻轻摇晃。浮在表面的玫瑰花瓣跟着转动,慢慢形成漩涡。
他身子微躬,手肘撑在吧台上,整个看上去很懒散,刚将酒杯抵在下嘴唇,一阵浓得呛鼻的香味扑面而来。
淮朝周没有侧头,自顾自抿了一口。
池枳转着转着来了大厅,全彩摇头灯的光束打在地面,形成一个个圆圈,晃过每个嗨上瘾的人。
她想着去吧台要杯冷饮,缓缓晕车的脑子。就看到不远处坐着个背影,身姿高挺,穿了件黑T,夹克外套搭在一旁的高脚凳上。
池枳抬脚刚准备过去,不知道从哪冒出个女人,一头大波浪卷,浓妆艳抹,穿着包臀裙,向吧台扭去。
“嗨,帅哥。”女人妩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独饮?”
淮朝周放下酒杯,低着头,辨不清神色。
“我尝尝?”
没说话就当默许。
纤细的手腕伸过去刚碰上水晶杯边缘,淮朝周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他掀了掀眼皮,虽然眼神未聚焦,但警惕味十足。
女人被盯得后背发凉,讪讪收回手,屡试不爽的撩男手段碰了壁,她面露尴尬。
幸好识眼色的调酒师递上一杯玫瑰酿,打破这僵局:“小姐,请享用。”
“Thank you.”女人送了个飞吻,扭着腰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淮朝周左侧的高脚凳就被人唰的拉开,凳脚与地面摩擦发出“刺啦”一声响。
池枳一屁股坐上去,“啪”的一声,拍了下吧台的大理石瓷砖:“这位大哥,我也要!”
虽说见惯了撒酒泼的客人,调酒师还是被这气势吓得手抖了抖。
尤其是他抬眼,看到对面坐的是个睁着圆圆的杏眼,穿着牛仔背带裙,梳着两个丸子头,脸部线条柔和的一眼看上去乖得不行的女孩。
不免觉得反差感十足。
毕竟是干这行的,有足够的心理素质,调酒师恢复神色,举起手里的调酒工具向她示意:“稍等。”
池枳感受到了身旁人的视线,还听到一声轻笑,她知道谁在看她,没给一点眼神。
池枳看着对面人摇晃着酒杯里的浓腻白稠,皱了皱眉,调酒师察觉到视线,解答困惑:“牛油果奶酿。”
为什么他们都喝酒酿,就她喝奶酿?!
不服!
池枳指着淮朝周面前放置的酒杯:“我要……喝这个!”
调酒师抱歉道:“最后一杯玫瑰酿已经给刚刚那位小姐了。”
池枳抿着嘴,虽然不想为难人,还是小小声嘟囔。
“就想喝这个。”
身旁一直没出声的淮朝周开口了,他转过来侧身对着她,右手撑着歪头的脑袋,左手晃着水晶杯。
“来酒吧闹什么。”酒杯在池枳面前放下,就听他一字一顿说完。
“小、学、生。”
?!
池枳张着嘴半晌。
他居然骂她小学生!
虽然她非要喝同款酒的样子确实和那些吵着闹着不给糖就捣蛋的小屁孩没差。
但是……
池枳嘴唇一开一合好一会儿,还是没怼出来什么,丢了句“要你管!”便拿起酒杯猛灌一口。
两秒之后,辛辣刺激攀着神经袭来,喉咙像包了团火,即刻就要喷薄而出。
不想二次丢脸,池枳装作一脸没事地瞪了淮朝周一眼,跳下高脚凳跑开了。
“一个人都笑得起劲。”齐绯走过来,像看鬼一样打量着他。
方才有漂亮妹妹来邀舞,齐绯二话没说就去了,原本想把这人拉上,淮朝周没搭理他。
结果自己一个人在这不知道乐个什么东西。
齐绯坐下的时候,淮朝周已经收了笑。他回过头,刚好看到消失在转角的身影,心中了然。
“池枳妹子,过来干什么?”
淮朝周用银勺搅着酒杯。
“不知道,过来发了阵疯,走了。”
他仰头,把没剩多少的玫瑰酿喝完。
“哦,不过……”齐绯似是思索了一会儿,“我刚刚去过那边,看到吴充他们好像也来了。”
吴充是对面商学院的,一起打过球,张嘴闭嘴就爱意淫那些大胸长腿美女。
还因中途休息的时候拿出手机偷拍那些正在打网球的女生们的裙底,被淮朝周手滑砸了次球。
默了片刻,水晶杯与大理石瓷砖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淮朝周放下杯子,起身。
“抽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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