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德拉科]夜色温柔

　　在Iris参加完宴会回来后，普林斯庄园上下又充满了欢快的气氛，卡洛琳女士觉得就连小狗都感受到了那种氛围，最近变着法地啃家里的地毯。
　　也许参加宴会确实给Iris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卡洛琳一直认为孩子总是要经历这些的，特别是Iris这样从小闷在家里的，这或许有她本人的教育方式的很大一部分问题，好在Iris回家之后一切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还去书房翻了一堆有关魁地奇的书，由此卡洛琳也就不再独自发愁了。
　　“Iris小姐打算竞选魁地奇院队的助理，最近正在看《魁地奇溯源》。”小精灵比利边擦书柜上的灰边和卡洛琳女士碎碎念，“小姐心情好极了，比利也觉得多参加活动有好处。”它擦桌子的动作格外灵巧麻利。
　　她不由得觉得孩子在家的时候，小精灵都聒噪了起来。
　　昨晚Iris回来时困得不行又强撑着念叨马尔福夫人跟说让她经常写信，为此激动了好一会儿，催了好久才去睡觉。
　　她知道女孩喜欢纳茜莎，同时她赞同Iris与马尔福夫人的亲近，与同龄女孩的相处之道也许在霍格沃兹就能学会，但是贵族社交场合，没有人比纳茜莎更适合作为一位老师。
　　“卡洛琳女士，今天午餐有牛肉馅饼！”
　　楼下传来了Iris的声音，她催促比利下楼准备，是时候吃饭了。
　　Iris自告奋勇地去厨房拿餐具，她跑跳着前往厨房，哼起昨晚的华尔兹舞曲，她回忆起昨晚和马尔福夫人的交谈，回想起那位贵太太迷人的面庞。
　　“Iris你得去试试竞选这个职位，这个工作听起来就非常有趣，我见过许多姑娘，与她们比起来你绝对是不落下风的，我很难想出还有谁会比你更适合这个工作。”
　　她被纳茜莎的眼睛迷得回不过神来，“好的，夫人。”，如果您觉得我会成为如此有才能的人，那么我会努力成为这样的人的。

　　猫头鹰格尔文的翅膀划过英格兰乡间的迷雾，新学期的书单就这样在一个阴天的下午寄到了普林斯庄园。
　　Iris在玩毛线团，她某天翻到了之前的毛衣针，又开始对毛线编织这类手工感兴趣了。
　　她盘腿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凳，默默读起了书单，“《与女鬼决裂》《与食尸鬼同游》《与巨怪同行》…”她还没把黑魔法防御课的书单读完，就被书名给震撼住了，这怎么看都像是通俗小说文学。
　　也许只是书名比较猎奇，没准内容还是很有学术意义的，她只能默默安慰自己。Iris转念又想起了埃莉诺说过的霍格沃兹黑魔法防御教授的诅咒，这位洛哈特教授也会在学年末离开吗？
　　她不再想这些还没发生的事情了，把书单随意放在了矮几上，又去缠毛线了。

　　放假在家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Iris把这归因于自己在家日常无所事事，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但是小精灵比利也许不会这么想，小主人在家的日子，工作总要多出一倍不止。不仅要负责Iris日常起居的打扫工作，每天三餐的制作也要多费心思，还要应付她临时起意的需求，比如去对角巷的杂货铺买毛线，还有去裁缝铺拿新做的衣服。比利并不对此感到厌烦，相反它喜欢这种充实的家务工作，而每到假期结束，卡洛琳女士总要念叨一整天Iris的行李。
　　“Iris，我早就告诉你要早点收拾行李，不要磨蹭到最后一个下午。”
　　比利听着卡洛琳女士的语气不太温和，缩着脖子去柜子里拿洗干净的校服了。它捧着校服走进了Iris的房间，没有料错，满地的书和箱子，还有香皂之类的日用品，难以下脚。
　　“睡衣、毛巾、香皂，都带了，”她翻找着收纳袋，“对了还有梳子，校服都拿来了吗？比利。”
　　“当然，Iris小姐，比利去把卡洛琳女士准备的果酱拿来。”比利刚想出去，就听到了卡洛琳女士的声音。
　　“多带两件衬衫和半身裙，你不是要去竞选助理吗？多带两件正装。”
　　比利看到卡洛琳女士已经不耐烦到亲自动手收箱子了，逃也似的奔向厨房。

　　第二天上午，这是一个难得的晴天，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Iris轻车熟路地把行李交给列车员，自己登上列车一间间包厢走过去找人，她的肩膀被拍了一下，转头发现是埃莉诺。
　　“我刚上车就看到你了。”埃莉诺微笑道。
　　“快往前走，我们上车上得早，前面应该还有空包厢。”
　　Iris拽着埃莉诺的袖子边往前走，叽叽喳喳地和她说话，彻底忽略了马尔福包厢里的金发少年。
　　“哼！”Draco一时间有些怀疑马尔福家族的能量，他就这么容易被忽视吗？
　　他赌气地不打算把发卡还给她了，没错，就是生日晚宴上Iris丢了的那个发卡，他第二天经过那间房间时鬼使神差走到书架后面发现的。那是一个浅紫色水晶发卡，男孩不觉得这是什么贵重的饰品，他在母亲的梳妆盒里见过真正贵重的紫水晶发饰，这应该只是女孩子带着好看的装饰品。他捡起来后随手丢进自己房间的抽屉里，出于绅士的品格他觉得还是要还回去，只不过Iris也没有写信来问，这件事也就耽搁下来了，直到前几天收拾行李时他又看到了这个发卡。他仔细看了两眼觉得这个发卡设计得还是挺清秀可爱的，便顺手塞口袋里准备还给她。
　　不过现在，哼，他不打算还给她了，男孩靠在椅背上舒服地闭眼养神了。
　　Draco不知道的是，Iris确实为那只发卡难过了一小会儿，那是她一眼相中的款式，一直不舍得戴，不过鉴于宴会上没出什么差错，还和纳茜莎聊了好一会儿天，就把这个事抛到脑后去了。

　　而在后方的车厢，女孩儿们之间的谈话愈发热闹，Iris吐槽了新来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书单是多么搞笑，埃莉诺则不以为意，“能不再闻到大蒜味已经是感谢梅林的事情了。”女孩仔细想了想，表示赞成，虽然她没有见过那位教授，但是少有人能比去年的奇洛教授更加离谱了。她侧靠在列车车窗的方向，座位的椅背又直又硬，靠的很不舒服，两个女孩拧巴地坐在座位上，恼人的是还要坐好几个小时。
　　她的头凑向窗边，确实是难得的好天气，苏格兰高地大部分时间都阴雨绵绵，水雾压着这草地显现出深绿色，今天的太阳出奇的明媚，照耀着这片山地都显露出童话般的氛围，有点像瑞士的高山草甸，她常看的杂志里经常会介绍瑞士度假的相关信息。Iris边嚼巧克力边欣赏这蓝得清澈的天空。
　　而在Iris看不到的角落，两个倒霉蛋正开着那辆改装车，那堪称惨烈的车技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道不算优美的弧线。

　　晚宴非常顺利，她们不用像去年一样排队等着去分院仪式，早早地坐在长桌前。Iris提着长袍的下摆让它不至于拖到地上，霍格沃兹才下过一场雨，进城堡的那段路她踩了好几个水坑，回去又要清理袍子了，她郁闷地想着。
　　孩子们对晚宴还是很期待的，虽然吃了一年霍格沃兹厨房的饭菜，但隔了一个长假，对学校厨房的餐点还是有些新鲜感的。Iris挑了香肠面包吃，她看着埃莉诺滔滔不绝地讲述假期在家做饭的糗事，心思却被坐在长桌前的金发女孩所吸引。在马尔福庄园的宴会上，她记得小格林格拉斯尤其受马尔福夫人的喜欢，平心而论，那个女孩是招人喜欢的，她的美貌并不张扬，个性在斯莱特林一众鼻孔看人的贵族中更显得温柔平和，Iris记得她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她也在今年顺利进入斯莱特林学院。
　　Iris咂了一口苹果醋，味道怪怪的，她不应该以猎奇的心态拿这杯之前没喝过的饮料，真想来杯红茶，但是又怕喝了浓茶会睡不着。这杯苹果醋让Iris的晚餐时间过得并不愉快，暂时的愁绪也让她忽视了餐桌上，至少是二年级孩子的周围萦绕着的欢快的氛围。是的，每一个人都在为了即将到来的社团招新感到兴奋。

　　晚宴结束，Iris回到房间，行李已经送了进来，地面和柜子有被小精灵清理过，床铺也换上了崭新的被套，她坐在椅子上盯着行李箱发呆。
　　埃莉诺走进推了推她的肩膀，“Iris，别坐着了，快点收拾东西。”
　　“马上，”就再坐一会儿，这一天火车坐得浑身酸痛，“马上就来。”
　　或许是觉得再不收拾就太晚了，Iris踢踏着拖鞋，半蹲着拆开箱子，抱着日用品一趟趟地往衣柜里塞，把半干的墨水丢掉，摆上崭新的墨水，翻出红茶罐子摆在桌面，还有她的茶具，那是她新得的生日礼物。
　　“你打算参加什么社团？”
　　“魔法史研究，”Iris并没有停下收拾衣柜的手，“大概还会去竞选魁地奇助理。”
　　“听起来很不错，今年的找球手会是马尔福吧？”埃莉诺则已经躺下准备睡觉了。
　　“应该是的。”她想不出什么Draco无法成为找球手的理由。
　　隔壁房间的姑娘送了点饼干过来，还有发带之类的小玩意儿，Iris把卡洛琳女士制作的果酱分给出去了一些，还靠在门边讲了好一会了话。
　　收拾完毕已经很晚了，她能听到舍友睡眠时的呼吸声，不一会儿也进入了梦乡。

　　Iris是在第二天早餐的长桌上听说昨晚的事情的，前一天晚上收拾得有些晚，她在长桌上迷迷糊糊地啃苹果，听着埃莉诺绘声绘色地讲了个大概。在宵禁时刻，救世主和韦斯利家的小儿子姗姗来迟，听说是错过了列车，开着改装汽车飞过来的，还被好几个麻瓜看到了汽车飞在天空的情景，连魔法部都惊动了，差点就被开除了。
　　真是命途多舛，Iris边把苹果送到嘴里边如此地想。
　　用餐途中，一只飞得跌跌撞撞看起来脑子不太灵光的猫头鹰给韦斯利送来了一封信，声音嘹亮的吼叫信把大厅内几乎所有孩子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格兰芬多长桌，一封信读完，吼叫信化为红色碎片，撒了一桌子红色纸屑，把餐厅里热闹的氛围再送上了一个新的高峰。
　　学期初的校园总是充满生气的，离测试还有好些时日，孩子们要抓紧把假期的故事分享给每一位朋友，课堂纪律自然也是一塌糊涂，这让斯内普教授的扑克脸更黑了。
　　社团招新的活动自第一天就在连廊的告示栏贴了满面墙的海报，长桌上也经常能看到几个大社团的宣传册，学生会自然是阵仗最大的，它足足占了四分之一的校报版面，其次便是魁地奇。每个学年的魁地奇比赛是霍格沃兹绝对的焦点，每年十一月份开始第一场正式比赛，除了正式球员的选拔，球队助理也非常抢手，毕竟每个学院的球队队员囊括了院里最显眼的男生，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Iris在寝室里憋了好久的简历，她用尽毕生的胡说八道的功力，把自己贫瘠的生命在简历里表达得稍微丰富了一些。
　　“擅长编织等手工制作，嗯…熟练社交礼仪…你是真没话可写了啊…”
　　“别挖苦我了，”Iris把纸从埃莉诺手中抢了过来，“我才二年级，有多少东西可以写啊？”她把信纸蒙在脸上望天放空，“你是没看到别人的简历，我昨天在公共休息室里看到别人的简历，足足有十二英寸羊皮纸大，写得密密麻麻。”
　　埃莉诺拖过椅子，坐了下来，“他到底是怎么能拥有这么丰富的简历的？”
　　“我也想问，至少我乏味的生活没那么多东西好写。”
　　“祈祷审核简历的人看在你姓普林斯的份上放你过吧。”
　　“唉…”指望审核人看到普林斯这个姓大发慈悲，还不如指望其余竞选人全部忘记投简历呢…

　　也许是女孩的祈祷起了效果，面试入选结果公布的时候，Iris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了其中。最终面试时间被安排在了周六下午，埃莉诺正在寝室里修改准备上交新闻社的稿件，在她纠结要不要删去一句纯起到烘托气氛作用的句子时，Iris推开房门，还没换拖鞋就倒在床铺上。
　　“下午好，普林斯小姐，面试感觉怎么样？”埃莉诺依然没有停下手中的打字机。
　　“很难说。”
　　“对了，在你出去的时候有个拉文克劳男生送了这本书来，据说是魔法史研究的社长，”她停下了敲击打字机键盘的手指，那台古董打字机敲起来声音可不小，转身面对Iris，“他让我们转达他非常欢迎你加入这个社团，宾斯教授听说有新生加入感动的不得了，特意送给你这本《二十世纪重要魔法事件》。”
　　宾斯教授确实应该感动，Iris记得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新社员加入了，“听起来不错，至少我有社团可去。”
　　“你真应该看看那位社长说话结巴的样子，拉文克劳又进不来休息室，他拜托女级长（斯科特学姐）帮忙送进来的，她跟我说的时候笑了足足好几分钟。”埃莉诺又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级长？也不能怪他吧，毕竟有几个人面对斯莱特林的级长时能表现从容呢？”这勾起了Iris不太友好的回忆，她翻身把自己的脸埋进被子里，“很好，这下整个斯莱特林都知道普林斯是个加入魔法史研究的傻妞了。”
　　“吃晚饭吗？到时间了。”
　　“不了，我现在对见到斯莱特林的同学有点恐惧。”Iris踢掉了皮鞋，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
　　“我帮你带一个鸡肉卷？”
　　“多谢。”

　　晚些时候，Iris坐在床沿，她收拾好了心情能够轻描淡写地讲述面试的窘境，她很没有风度地边啃鸡肉卷边和埃莉诺吐槽起了下午的面试，“今天进面试的有好几个女生，至少有二十人。”她边说边恶狠狠啃了一口，“我们被分成五组，这个面试它不是一个人一个人进去的，你知道吗？”
　　她擦了擦下巴的酱汁，接着说，“为了节省面试时间，我们一组四个人是一起面试的，问答问题全靠抢答。”说到这里她不由得又回想起下午那尴尬至极的场景，“魁地奇的成员几乎全在场，当然主要提问的还是现任助理莉齐-贝内特（Lizzie Bennete）学姐。”
　　她和帕金森家的女孩被分进了同一个组，那个女孩致力于在每个提问中抢Iris的话，她和潘西一向没什么往来，自然也不太记得自己是否有在过去的学习生活中得罪过她，但是确实存在那种毫无来由地怨恨别人的人，所以Iris很快又不在意帕金森的冒犯了。
　　她只能尽力在面试中保持微笑，假装并没有被打乱阵脚。
　　她记得卡洛琳女士在指导她待人接物的细节时，格外强调了一点，“风度，这是贵族礼仪中最为宝贵的部分。”
　　她把脑袋埋在被子里，听着埃莉诺过来拍拍她的背，说道“真是可怜的女孩。”

　　2023.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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