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梦向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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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女向

　　#降谷零 #赤井秀一

　　#女主人公

　　#警校组存活if

　　直截了当地说，我能够看见人的回忆。

　　当一个人陷入自身的回忆时，他的背后就会展开如同画卷般的幕布，随后生动地播放起曾经发生过的事，直到他停止回忆，把注意力重新转回当下。

　　幼年的我一度以为人人都是这样，没有注意自己的言行，终于被抛在了猜忌的目光中。

　　如今，只能说习惯了天涯孤独也是件好事。

　　不过……

　　看见别人的回忆，未必就是多么美妙的事。

　　我常常被迫在对话时看见别人深藏心底的记忆，有的时候是路过的垂头丧气的大叔被上司训斥的情景，有时候看见男人前几晚在情人旅馆的经历，又或者是学生所看见的关于校园暴力的创伤，一旦看向别人，不必要的信息就会如同潮水般涌来，没过多久我就养成了低头说话的习惯。

　　只要视线盯着地面，就能逃避这一切，维持着我还是个正常人的假象。

　　从学校毕业后，我立刻就职，在工作中不断努力，积累着薪水和经验，碌碌无为。

　　不想过上每天如同烂土豆一样的生活，所以在靠近公司的米花町租公寓，既能节省通勤时间，而且得益于精巧的设计，每次回来也能够在迷你的浴缸中舒畅地泡热水。

　　暂时……没有什么不满。

　　我不想打破这样平静的生活。

　　……但是，意外在毫无防备的时候降临了。

　　今天我也按照惯例，来到每周固定光顾的咖啡店，这里的招牌女郎梓小姐一直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是我一直以来在心中默默感谢的对象。

　　就算看向梓小姐，也几乎不会出现脏污的内容，在梓小姐背后所展开的绘卷，总是如同春日盛开的花田。

　　“欢迎光临！”

　　“梓小姐，中午好。”

　　“请坐在这边~这一次想要吃些什么呢？”

　　“唔……”

　　“这一周推出的火腿三明治套餐很受欢迎哦，其实……”

　　我望着波洛的菜单。

　　作为常客，我对于这里提供的食物非常清楚。

　　这一次，在排列整齐的名字中却出现了许多新的食物，刚才梓小姐所推荐的火腿三明治也在其中。

　　“那么就火腿三明治吧，麻烦梓小姐了。”

　　礼貌地下完订单，我想也许我应该稍微增加一点来波洛的频率。

　　制霸菜单，把所有没有吃过的东西都尝试一遍，也是一种乐趣，我本来有精力做的事情就并不多，如果在满足个人探索欲的同时，还能给一直治愈我心灵的波洛做出贡献，也没什么不好的。

　　怀着这样的心情，我默默地等待着订单完成。

　　宝贵的休息日啊……

　　结束在波洛之旅后，应该去哪里呢……习惯了忙碌的头脑暂时想不出最佳答案。

　　电影……不，会跟很多人的回忆混在一起，那么还是书店……？

　　“你好，这是火腿三明治——”

　　没有脚步声铺垫，突然在身边响起的声音令人吃惊。

　　我下意识地转过头来看着跟我搭话的人。

　　眼睛里出现了很难接受的东西。

　　“是常驻顾客吧？那么，第一次见面，请允许我提供一点特别服务，我是安室，是波洛的新人，请多关照。”

　　应该怎么说呢……

　　这位自称是安室的男人，容貌偏差值简直已经超过普通人类的范畴了。闪闪发光的头发、深色均匀的皮肤、海洋一般的眼睛，这种奢侈的搭配在一般人的身上真的能够出现吗，我不知道。

　　他笑起来像是阳光和海风同时出现。

　　“……安室……先生，这里也请多关照，谢谢你的咖啡。”

　　我努力转移自己对他容貌的注意力，开口勉强把社交辞令吐了出来。

　　很难有人会对他的长相无动于衷吧。但是不分场合地一直盯着别人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尽管我还想再多让眼睛享受片刻神之手所搭配的美妙的脸，却还是全力放弃了这个企图，将视线移开。

　　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了他背后的回忆。

　　如同……电影般，翻滚着浓黑和刺目的金色日光的画面。

　　在安室的回忆尽头，一个眼睛跟猫咪很像的小男孩在远方朝他挥手。

　　喊出来的名字是……

　　“……zero……？”

　　我动了动嘴唇，没有发出声音。

　　面前的安室似乎忽然间气氛变了，我抬起头看他，那张脸上的微笑完美无缺。他微微朝我欠身。

　　“请慢慢享用。”

　　*

　　自从安室在波洛打工后，波洛的生意有了相当的改善。

　　今天，我也坐在自己习惯的位置上，打发这段时间。

　　端来蛋糕让我试吃的安室正在擦洗盘子，也许是使用了什么出色的技巧，普通的白色盘子焕然一新。

　　不被包围、关注，减轻了知道他人回忆的负疚感。

　　我一边咀嚼着火腿三明治，一边摇摆不定要不要向安室那边再多看几眼。

　　蛋糕的味道有一种很传统、含蓄的微苦，让我想起很多年前自己在家乡附近的西饼店里尝到过的味道，那种做法渐渐随着时代变化而消失，现在就连米花西饼店也没有售卖这种蛋糕。

　　波洛的菜单里没有这款蛋糕，据安室的介绍，这是他制作出来、希望能够以试吃的形式，在熟悉的顾客中提前收集感想以便做出判断的试验品蛋糕。

　　令人非常怀念的蛋糕。

　　视线终于还是投向了安室。

　　跟寻常人充满了重复的琐碎小事的回忆不同，他的回忆比电视剧和电影要更加惊险刺激，危机重重。一旦我不小心看了一眼，就会因为放心不下后面的发展，忍不住再继续看下去，都说好奇心能够杀死猫，我对于自己这种任性地冒犯他人隐私的行为也无法理直气壮。

　　这样优秀的蛋糕，安室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制作的呢……？

　　结束清洗事项后，现在正在向围绕在桌子边的少年侦探团的小学生们递上蛋糕的安室表情没有破绽。

　　轻松地笑着，眨着眼的他快活地摊手，融入了吵吵闹闹的小孩子。

　　“那么，就拜托各位啦，请一定要告诉我感想！”

　　“喔——！！”

　　叠在一起的童声欢乐地回应他的请求。

　　我却因为自己所看见的回忆而动弹不得。

　　……在如此阳光、爽朗的微笑着的他的背后……展开的是无比悲伤的回忆。

　　我看见他在一个充满霉味的小屋里，对着电视中播报的爆炸事件发呆。

　　画面转动，变成染满血迹的地方，长头发的高挑背影，绿眼睛的男人似乎正在说什么。

　　然后，毁坏的摩天轮与看起来很像是警视厅内部的地方交替着闪现。

　　最后，安室所浮现出的记忆，是五个人一起友好地负重训练，跑着步，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背负的回忆令我光是看到就快要沉重得无法呼吸，为什么他还能露出这种笑容。

　　跟表面上的随和不同，安室本能的自我约束很强。

　　普通的人如果无事可做，思绪就会自由地游走，背后立刻开始出现回忆场景。而安室即便是在做洗盘子、擦桌子之类的无聊的事，也严格地管束自己的头脑，像今天这种能看见回忆的情况，似乎只有在他本人自主地回忆时才会浮现出来。

　　……简直，好像是把自己的思维精准地分成了三个部分，防止自己泄露什么似的。

　　安室透以前好像是警察。

　　这是我断断续续从他的回忆中看到的东西。

　　或者说，跟普通警察不同，称呼为公安也许更正确。

　　偶尔他在看手机时，背后的回忆画面中会突然浮现出一个空荡荡的走廊，似乎是警察厅内部，安室穿着灰色的西装，跟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说话。

　　这种画面看了好几次之后，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原来是警察。

　　不过人生中迄今为止几乎没怎么跟警察打过交道，我不太清楚公安跟警察到底有什么明确的区别，在脑海中大概的认知就是，同样是跟黑暗、邪恶作斗争的人。

　　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应该叫做安室透，Bourbon，还是……降谷零。

　　不过……警察可以从事副业吗……？

　　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打工。

　　我想大概他辞职了吧。

　　明明比起咖啡店员和侦探，警察的工作更有保障才对……安室，真的很热爱侦探事业啊。

　　更令人不明白的是，有时缠绕在他身上的气氛，并不像是正义的警察，反而有种阴沉又艳丽的危险气息。

　　在像是人生电影一样闪现的回忆片段中，被称为Bourbon的他，似乎在做些不像是警察做的事，大概是侦探的业务吧。

　　有时候有个穿连帽衫的男人会来波洛。

　　在安室的回忆中，有时候叫他Scotch，旁边没有人的时候会叫他hiro，看起来感情相当好。

　　唔……不过，现在这个人来时，总是跟安室互相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如果不是偶然发现，安室和他说话时，两人的背后放映的回忆场景很相似，我大概只会觉得这是位陌生的普通顾客，毕竟安室对他也不是很热情。

　　跟孩子们交谈完毕，安室将剩下的订单处理好，回到后面整理餐具。

　　隔着台子，他微笑着跟我打招呼。似乎凝视孩子们时的感伤心绪已经整理完毕，他背后的绘卷消失了。

　　“味道如何呢？”

　　“很好吃！微妙的苦味和甜味融合在一起，就算再吃一块也不会腻。如果是我的话，也许会用红茶搭配。”

　　“能得到这样的夸奖，好开心啊。”

　　眯起眼睛，羞涩地挠着脸颊的安室简直像是来店里光顾的男子高中生。

　　公安的工作怎么样了……

　　……意识到自己因为他的笑容而心脏砰砰跳动，我默默地低下头，专心致志对付蛋糕。

　　我终于也脱离了无谓地幻想成熟伴侣的阶段，变成了情愿收买单纯笑容的人吗……被社会污染的大人真是太糟糕了。

　　……不，也许我只是被安室过分的脸部偏差值给震撼了。

　　不知道是出于天生还是后天意识，他似乎很懂得如何运用自己的长处，这种笑容能够令任何看到的人陷入，难以自拔。

　　能够用言语轻而易举地把别人玩弄在手掌心里吧。

　　各种意义上都非常可怕的男人。

　　新品蛋糕很美味。

　　今天也得到了波洛平和气氛的治愈，多谢款待。之后，回去好好休息，考虑一下这个休息日要不要工作。

　　前辈反感留下加班，所以大家几乎都选择在休息日回到职场……这不是更加麻烦吗。

　　话虽如此，我也没有立场抱怨。

　　“那么，我就……”

　　也差不多到了波洛结束营业的时间。

　　坐下去只会给店员添麻烦。

　　口中小声的跟波洛告别的话没有说完，我惊讶地发现有位男性正好推门进来。

　　是跟柯南关系很好的那位研究生，因为没有说过话，所以我从来没有主动看过他。

　　之所以会知道他跟柯南关系很好，还是因为那位小侦探总是来找我聊天。不愧是跟在名侦探毛利小五郎身边的小孩，思维敏捷，可爱的软绵绵的脸颊也保养着眼睛，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柯南的回忆里不是案发现场，就是出现那位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和小兰小姐相处的画面……柯南，原来是工藤新一的粉丝吗……？

　　这么想想也很有道理，也许正是已经与毛利名侦探一起生活了，所以没有偶像面纱，反而会更加崇拜年轻帅气的男子高中生侦探吧。

　　在想着这些问题而看着柯南时，有时这位总是眯着眼睛的研究生就会在余光之外晃动。

　　今天还是第一次这么近、清楚地看到脸。

　　原本很容易碰撞的距离，他不经意地侧了一下身体，避免了而两个人相撞摔倒在地的惨状，多么灵活的人……！

　　只是，为我找零的安室似乎心情差劲到了极点。

　　“安室。”

　　“……你来干什么。”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敌意。

　　但是我无法分心思考为什么对待顾客脾气很好的安室发怒的原因……因为此时，两个人的背后，简直就像是双屏幕的电脑，在同时激烈地迅速闪现各种各样的画面。那些画面令人吃惊过头了，什么汽车追逐战、高处打架、天台狙击、枪战、易容术之类的……这两个人，真的不是什么特技演员吗？他们是不是有协助过电影拍摄，当过群众演员什么的……所以才会有这么多普通人不可能经历的回忆……？

　　唔，一定是这样。所以因为过去竞争过镜头或者戏份什么的……才会关系很差吧。

　　我以为附近也许会有隐藏摄像机，但是没有。

　　在这位冲矢先生的回忆中，对着镜子仔细伪装，被掩盖掉的那张脸……不就是我在安室的回忆中看见的那个绿眼睛的高个子……每次都在回忆里被安室用怒气冲冲口吻呵斥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赤井、秀一……？”

　　“……！“

　　“……！”

　　原本互不相让用眼神打架的两个男人猛地转头盯着我。

　　瞬间泄露出来的冰冷气势太有压迫感了，为什么、那个……和气的研究生、温柔的咖啡店员，会有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在波洛里太放松了，才会犯了以前的错误。曾经无数遍提醒自己，就算看到了别人的回忆也要假装看不见，否则，即便是朋友，也只会嘴上说着没关系，却慢慢远离……谁会想要跟随时可能窥视自己回忆的人交朋友呢。

　　大概那个名字是他们以前做群众演员的艺名什么的，一定是不想被提起，我却像个傻瓜小鸡一样闯进他们制造的特殊气场中间。

　　“……呃、那个……对不起，我是在说……那个、秀、秀emmm……新一！对，就是那个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真是好久没出现了啊。”

　　想办法编出来的理由希望能够蒙混过关。

　　我还想下次再来波洛，不想因为这种事被店员讨厌。

　　原本难得的休息日，好不容易努力工作得到的奖赏，如果不能花费在有意义的事情上我会很难过的。

　　冲矢看了我一会儿，抬了抬嘴角。

　　“……嚯。”

　　……他相信了吗。

　　好像没有相信……不，他必须相信。

　　这可是成年人之间交往的礼节之一，不小心冒犯到对方，警觉地读空气然后开始造台阶、包糯米纸，迅速建造缓冲地带。我已经尽全力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

　　“啊哈哈……哈哈……呃，那么我就这样……”

　　来不及把零钱放入钱包立刻转身逃走……！！啊失败了。

　　痛痛痛痛痛——

　　这是人类的手臂吧？

　　抓住我的是安室，安室是人类对吧？

　　为什么会有大猩猩一样的力气……！手要断了要断了好痛好痛好痛！！

　　不对另外一边被抓住的手也很痛啊啊啊啊！！！

　　那个、冲矢……冲矢先生也被大猩猩之神保佑着吗！！！

　　“请放手！！”

　　“听见了吗，安室，请放手。”

　　“不，她是在说你，冲矢，麻烦识相一点不要给我的客人添麻烦。”

　　不我说的是你们两方！！

　　这是怎么回事啊！？

　　一只手抓住我的安室另外一边跟冲矢相握，简直像镜子一样做出同样动作的冲矢面不改色地与他握手，两人握住的双手似乎正在角力，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怎么回事……这两个人，是人类吗……不是毕业的艺人或者演员什么的吗……？！

　　“如果可以的话，可以邀请你去散步吗？我想和你谈谈。”

　　一边用握力跟人斗争一边牢牢逮住我的安室露出绝对营业性质的笑容。

　　冲矢慢悠悠跟上。

　　“所以可以对我的顾客放手吗，冲、矢。”

　　“……”

　　一字一顿叫出这个名字的安室透好可怕。

　　我有种预感。

　　仿佛即将无限加班的预感。

　　不知从何方传来了……逼近的社畜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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