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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17.
我没有等到荀棣叫我,铃响就飞速起床洗漱。荀棣在厨房等我,已经准备好了早饭,是热腾腾的肉包子。我曾经和萍萍起大早排队去吃过这包子,知道那家店铺的抢手,稍微晚去一会儿就没有了。我一边大嚼肉包子,一边有些愧疚的偷看荀棣。我以为自己已经早起了,没想到他更早。更何况,荀棣这样一个人排队买包子,实在是我没法想象的场景,好像是让王子去乞讨一样不伦不类。
“你不吃吗?”我吞下三个包子才注意到他还没动筷子。
“你先吃。”
我忽然想到荀叔说他家大多吃素的:“你吃素对不对?那为什么还买肉包子?”
“哪有那么多规矩,我吃肉的。”
我有些搞不清状况。和尚是不吃肉的,道士呢?不记得。修仙的算哪一边?
“你要是吃肉,为什么不动筷子光看我一个人吃?”我甚至有些生气了。他的秘密太多,每次把我排除在外,都会让我莫名其妙的赌气。
“肉包子还堵不住你的嘴,快吃吧。”
我犹豫着又吞了一个下肚。他不吃饭只是看我,弄得我连摆弄碗筷都会特别注意自己的动作,生怕又出丑。
“你真的不吃?为什么?”我又问一遍。
“你到底睡醒了没?知不知道你已经问过几遍了?”他笑道。
我叹了口气:“让你回答个问题就这么难!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吃了。”
他也学着我的样子叹了口气:“让你吃个肉包子就这么难!你要是不吃我就不告诉你为什么了!”
我赶忙又夹起一个,咬了一口又看着他,坚持要我的答案。
他无奈地笑笑:“你就放心吃吧。我不吃是因为怕这些包子还不够你一个人吃的。你要是有剩下的我再吃。”
我张大嘴差点把嘴里的那口包子掉出来:“这么多包子,你还说不够我一个人吃的?!你以为我是猪啊?”
包子小,七八个一笼,荀棣足足买了五笼。
“我……”荀棣尴尬的笑道:“我也不知道女孩子一般要吃多少才能饱。排在我后面的人不让我再多买了,我又怕你吃不饱。”
“那我要是一个都不给你剩呢?”
“那有什么,你吃饱了就行。”
“那你呢?”
“放心,饿不死。”
我夹了一个包子放到他碗里:“那你就放心大胆地吃吧,我吃一笼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
他皱起眉,伸手摸摸我放在桌子上的手臂:“你吃的太少了。”
我大口吞下一个包子,咽下才说:“这样满意了吧。还有,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记得。你说的我都记得。但你是指哪一段?”
“我告诉过你我没有你想象的脆弱。我能照顾自己。而且你这样宠我会把我惯坏的。我不适应。”
他笑起来,眼睛又弯出月牙的弧度。我已经足够了解他的表情,知道他这样笑的时候才是真心的笑。“我也告诉过你,你对自己和这个世界的关系的看法完全混乱。你就是很脆弱,就是应该被宠爱才对。”
“荀棣,我知道你看这个世界和我不一样。在你眼里凡人都是脆弱的。可这不是事实啊。”
他一点也不严肃,还是笑:“我不和你争。你完全认不清自己。”
我沮丧的摇摇头。和他争,我才是输得一败涂地。
这一天过得很奇怪,我不仅是指我自己打了鸡血一样亢奋的精神状态。荀棣送我到校门口,好像我是来上学的小学生而不是老师一样。于之梁在门口检查学生风纪,看到荀棣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中午更夸张,荀棣竟然带着饭来找我一起吃,萍萍和办公室里其他老师也是目瞪口呆。用一个词来总结,就是受人侧目的一天。
我想我还不习惯有人陪伴,但我对这侧目几乎是欣然接受的。
下班后,萍萍似乎想邀请我一起做什么,但还没讲完,已经看到站在门口等我的荀棣。我兴致过于高涨的和萍萍道别,几乎是跳着跑到荀棣身边。
“今天下午过得怎么样?”
“你告诉我好了,难道你没监视我?”我十分怀疑。
荀棣爽朗大笑:“我是想过。又怕你生气。”
我叹了口气。
他狡辩:“凡人的爱情不就是要形影不离吗?”
我还不及说什么,正巧撞上往学校赶的萍萍妈。我叫声阿姨,问她是不是去找萍萍。
“可不是。”萍萍妈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一眼又一眼的瞥着荀棣:“这些日子忙,这不才做好她那件新裙子。这丫头急性子,我赶紧给她送过来。”
我要过来看过。萍萍妈的手艺真好,针脚细密,尺寸也得当。我赞过,又给荀棣看,告诉他这是我的设计,心里着实得意那条银链子是点睛之笔。
“你那块白布做了吗?不够我那里还有。”
我又想起正躺在衣橱里的那件已经毁掉的裙子,只能谎称已经做了,落在妈妈家忘带回来。
“下次回来穿给我看看。你这样子画得真好,我们邻居也抢着要给他们家闺女做一样的呢。对了,这礼拜五晚上和萍萍一块回家吧。你来了这好多天了,还没上我家来过呢。晚上你就和萍萍一起睡,隔天还能上桑林转转。”
我没法推辞,也就应下了。
萍萍妈又看了荀棣一眼,这才急忙忙的走了。
我拉起荀棣的手叽叽喳喳的给他讲今天课堂上的趣事,直走到家门口才发现他一声未吭。
“喂,你有没有在听?”
荀棣攥紧我的手:“我当然在听。”
我抱歉道:“是挺没意思的。早知道你不爱听我就不唠叨这一路了。”
“没有。我喜欢听。你讲什么我都感兴趣。”
他的眉头只是稍稍皱起,但我知道那是他烦心的表现。
我用手指轻轻抚摸他的眉间,想把那一条小小的皱纹抚平。
“你知道你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和我直说的,对不对?”
他的眉头却蹙得更紧了:“我不可以。每次我那样做的时候都会惹你伤心生气。”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我希望分享他的一切想法,但也明白我们之间有颗定时炸弹,碰不得,绕不开。
于是我骗他:“不会的。是我原来太敏感了。我想听实话,你不告诉我,我怎么能让你开心呢?”
“可是你不用让我开心啊。”他惊讶道。
“那你想让我开心吗?”
“当然!尽我全力。”
“所以我也一样。”我笑他比我还傻:“你还是那么狂妄,总以为我是低你一等的,总以为我爱你少一些。”
“笨丫头,我确实爱你多一点,但你在我心里不知道比我自己高多少。”他吻过我额头才又说:“我只是一分钟都不愿意和你分开,而你又答应了去萍萍家,我一下子少了一天一夜和你在一起的时间。”
我没想到他是为这个才提不起兴致来,登时后悔自己怎么不当场拒绝萍萍妈。他的缠绵让我感动,但我不能不想到,他不想浪费和我在一起的一分一秒,是因为在他眼里我们可以在一起的时间太短太短。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改变我蝼蚁的命运。
“这样好不好,我周五只在他们家吃晚饭,吃完就回来。周六一早你就能见到我了。”
他又露出我最爱的笑容:“不,周五晚上我在他家门口等你,这样我可以更早一点见你。”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完全不理解他怎么会这么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应该是我才有的感觉,因为他是那么完美那么难得。是什么样的魔咒让他也对我有同样的感受?
恐怕这是我一生都不能理解的事情,但我希望我真的有一生时间和他一起研究这个课题。
我们用了一晚上的时间谈天说地。不能谈论他和他的家庭。我刚刚重新回到他身边,不能冒险再次因为那个话题引爆炸弹,而那个话题,就是他和他的家庭的一切。于是我们就谈我。
我告诉他我最喜欢的食物,颜色,天气,动物,也告诉他我最讨厌的人、物、景。我给他看我的书,我自己缝的衣服。说不清楚了,我就写给他看画给他看。
我郑重地把那本几乎翻烂的《荆棘鸟》塞给他,告诉他这是我现阶段最喜欢的书,当然就是这几个月。我对书籍从来都是移情别恋得飞快的。
“你对书这样,对人也这样吗?”他若无其事一边翻书一边问我。
我偷笑,知道他真正想问的问题是什么:“我怎么知道?我在遇到你之前从没爱过你,怎么知道能爱你多久?”
他故意做出恐惧的样子:“你已经答应我一生一世了,难道要反悔?”
“嗯……”我用手撑住头,假作思考状:“反正我也没押下钱给你,反悔又能怎样!”
他笑着把我拥进怀里,挑弄着我的发稍:“那我就把你绑起来,走到哪里带到哪里,看你怎么跑。”
“不要小看我哦,我很会逃生的。”
“那我就走到天涯海角去追你,倒看看是你更会逃还是我更会追!”
“我一定能逃到你怎么也想不到的地方去!”
“比如说……”
“比如说我可以到澳大利亚的农场里去剪羊毛,到时候我整天身上都盖着厚厚的羊毛,和所有工人一样,都长得像圣诞老人。你就算在我面前走过也认不出我来。”我用手指划着他手里的《荆棘鸟》,顺口拿书里的情节作例子。
“剪羊毛是体力活,人家是不会雇你的。你还不如变成农场主最漂亮的那个女儿,就像梅吉一样。”
我惊讶的抬起头来看他:“你看过《荆棘鸟》?”
“当然!”他说着翻到一页给我看:“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段。”
那是梅吉第一次见到神父的场景,就在尘土飞扬的火车站。
“他们也是一见钟情。”他评论道。
“可是这本书是英文的!”我脱口而出。
“你以为我是文盲吗?”他戏谑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没办法让自己理解:“当然不是。可是你是修仙的,我以为你只用毛笔写字,只看古书,只会在没水没电的高山上生活,用露水沏茶,养仙鹤吃蛋什么的!”
他大笑:“仙鹤蛋是给你吃的。我可消受不起。”
“可你……你已经会那么多事情,而且都做得那么好了,怎么可能有时间学英语?”
“我是上过学的。”
我摇摇头,把双臂盘在胸前:“那你还会什么?”
“你要面试简历版的,还是非官方版的?”
“都要!”
“我会写字,”他摆弄着我摆在桌上的笔墨:“我会读书,有时候我也画画,我会讲一些外语,我会拉一点大提琴,但笛子吹得更好,我会打太极,我会舞剑,我会攀岩,但你知道我最会什么?”
我已经沮丧得说不出话来。
但他不等我问,已经吻上我的嘴唇。我闭上眼睛,又迷失在这个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的境地里。太短暂,他终结了这个吻,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我最会爱你。”
我缩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强壮的心跳。我知道“我”已经彻底不存在了,我心甘情愿地融化在他的存在中,成为他的附属品。从此以后只有“我们”的概念。甚至,只有“他”的概念。如果有些人的爱是包容独立意识的,我只能说,那不是我所能做到的爱的方式。我的爱,注定消融自我。
我长叹一口气。
“怎么了?”他问。
我决定说实话:“你会的东西太多了。”
“这有什么不好吗?”
“不好。你本来就站在天梯上,而我站在山脚下。我们之间的差距已经太悬殊了。你还偏要用这些额外的差距来刺激我。”
“也许我会这些,只是为了遇见你做准备呢?说不定命中注定我要用我会的这些东西来讨好你、哄你开心。”
“可我用什么来讨好你、哄你开心呢?”
“你有太多东西让我幸福了。你会的东西我都不会。我不会烧好吃的饭菜,我不会自己缝衣服,我不会像你那样善解人意,我不会让周围的人都不知不觉地爱上我,我不会宽恕,我不会善良,我也不会像你那样可人怜爱……”
“除了前两条,后面的都是凑数。”我不为所动,又叹了口气。
“你不够自信。”他评论。
“我的确不够自信。”
“为什么?”
“因为大多数人的问题是过于自信。所以在这群人里,我反而显得不自信。其实我只是比较知道自己准确的位置而已。说到底我是个对自己很客观的人。”
“你错了。”
“哦?”
“你是个客观的人没错。你甚至太理智。但你错在用自己的标准衡量其他人。所以你觉得其他人不够客观。”
“你忘了说你会哲学。这话我听不懂。”
“当局者迷。你是人世间的一份子,你对于客观的定义只是你自己的定义。你用这个定义去衡量其他人,本身就是不客观。”
“那你呢?”我察觉到这场对话引领的方向,不肯多说一句,生怕加快它本来就已经超速的进程。
“我也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至少现在还是。我窥探过另一个世界,这让我不太信任这世界的定律。但我也做不到完全客观。比如说,此时此地,我认定你是这凡世间最纯洁最美好的一个例外。但我也清楚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有另外一个陷入爱河的人对一个在我看来平凡无奇的女子做出同样的论断。有两个,就不能叫做‘最 ’。我相信无论是我还是他,都不能说服对方。因为这是我们真心实意相信的真理。也许等我跳出这个世界后,我可以给它更好的评价。”
这个小小的尝试,让我发现我们是可以讨论他和他的世界的,只要我足够小心。
我试探着问道:“你难道不因此而害怕吗?”
他的声音里充满疑惑:“为什么要害怕?”
“你难道不害怕,在你成仙之后,就不会再有凡人的感情,你会后悔作为人的时候做出的一切决定,你甚至会嘲笑自己的过去吗?”
他沉默良久,只是用一只大手来回抚摸我的头发。
“郁笛,这是你不愿和我一起修仙的原因,对不对?”
我不敢说话,连一个音节也不敢发出。我太害怕他会一怒之下再次离开我,如果再来一次,我真的会死得很惨。
“郁笛,这是默认吗?”
我慌了神,挣脱他的怀抱,抬起头来看他,想摇头,怕他误会,想点头,也怕他误会。
我的表情一定是他没见过的,因为他的眼神开始慌张:“你害怕什么?……你是怕我吗?”
当然。我在还没见他之前,在梦里便开始怕他,这感觉越来越甚,因为他掌握着摧毁我的最强大的武器。多傻的问题。
他把我的沉默当成回答。我看不得他的表情。我知道我让他心碎了。
但我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紧张的抚摸他的眉心,试图展平他的皱纹。
他抓住我的手不让我再动:“对不起,郁笛。我不想让你怕我。”
我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强迫自己开口:“我没有。你不用担心。”
他显然不相信我,只是低下头用额头顶住我的额头:“你还没回答我:这是不是你不愿意修仙的原因?”
“这是一部分原因。我告诉过你我不信任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我现在的生活太完美了,任何改变都是冒险。我不知道修仙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有另外一个世界的道德和准则。爱与恨,也许在那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
“郁笛,你听我说,我知道有结伴修行的修仙人,你没听过神仙眷侣吗?一起成仙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你百分之百确定他们成仙后还会在一起,而且还会有我们现在分享的这种感觉吗?”
他哑口无言,半晌才说:“我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因为有可能他们分享的感觉比我们现在的还要好。”
“就是说,这是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或者一切灰飞烟灭,或者凤凰涅磐。荀棣,你和我是不一样的人。你该猜得到我怎么想。”
“你相信灰飞烟灭的那百分之五十。”
“不,我不是相信,我是害怕那百分之五十成真,那样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对一个现实主义者来说,我宁愿保险地维持现状,也不愿意冒险丢掉我已经拥有的东西。”
“和你相比,我是一个浪漫主义者。我相信为凤凰涅磐所付出的代价和风险是值得的,因为我所可能得到的奖赏也最大。”
“如果你可以理解我的对立面,那么你就应该可以理解我为什么抗拒修仙。”
“我明白了。”荀棣的声音不是沮丧的,而是如释重负:“你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
“我是太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才患得患失。”
“我知道已经太晚,但我能不能再次为我上次的言行道歉?我误解了你。”
我抱住宽大的他:“谢谢你。”
“不。谢谢你让我进入你的世界,理解你的观点。”
“你说过你想把世上最好的东西给我,而你知道的最好最珍贵的东西就是修仙。我也是一样的。我知道的最好最珍贵的东西就是做为一个凡人认真爱你、深深地被你爱,哪怕我们只是在平凡无奇的人世间。”
荀棣良久不语。我有些忐忑:“你生气了吗?”
“笨丫头,当然没有。我只是在想怎么才能让你明白我的立场和理由。”
“我明白。”至少我在努力尝试理解。
“不。就像我不能轻易理解你一样,你也许要很多说服工作才能明白我。”他认真地握住我的手:“我从有记忆开始,所有的努力都朝向一个方向。修仙是我存在的唯一意义,是我的命运,是我之所以为我的定义。这些都是我不能改变的。违背它,就是违背我的本性。如果我明知可以达到人类所不能及的空间,却拒绝这段旅程,反而接受短暂的人生,那就好比一个正常人想要自杀一样。这是一种变态,不符合我的进化规律。当你问我能不能为你推迟修仙的时候,在我听来,就好像你在问一个孩子能不能不要长大,一个老人能不能不要死去,或者一个壮年的我肯不肯为你自杀一样。”
我用尽全力摇头否认。但他不给我机会说话:“郁笛,我全心全意地爱你,我努力像一个凡人一样爱你。但我并不是一个完整的凡人。作为修仙人,我的一半永远都是在那个世界里的,即便我不能成功,我也不会完整地属于这个凡人世界。我从小生活在人世间,了解一切人的情感和规则,就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但在心理上,我只是个观察者而不是参与者。我把自己圈在外围,不为眼前所见所闻而变化,因为我知道那些对于我来说都只是昙花一现的风景。道德观,世俗情感,善恶美丑,都只有在我还是人类的时候才有意义。我不是凡人,或者说很快就不再是凡人。我的心比身体走得快。只是因为遇到了你,我才开始初次尝试参与到人世间来。但我对这个世界的观点没有办法一夜改变。”
“我也不能。”我绝望的说:“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即便只是一个问题,已经足以让我伤痕累累。
“不是。我不允许你放弃希望。”
“那我们还能怎么样?”
“我们都有着小巷思维,固执的走自己的方向。我们不要自己一条路走到黑,如果你拉着我向你的方向走,我拉着你向我方向走,那么也许我们能找到一个中和点,能找到那个正确的方向。”
“就是说,我帮你走出你的小巷,你帮我走出我的小巷。”
“然后我们一起去发现一个新天地。”
我郑重的点点头:“我会尽我的全力让你明白人世间为什么是值得留恋的。”
他欣慰的亲吻我的额头:“我也会尽我的全力让你明白修仙是怎么回事,仙界是什么样子。”
我们站在了绳子两边。哨声响起,拔河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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