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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四门田阔纵火背孟河子云奋兵
萧子云率军来到相州城下,见城上确实没有守卫,且城门大开。心中不免疑虑,派云如平领一百骑兵徐徐进城查探。半个时辰之后,云如平派人回报说:“城内确无伏兵,向居民询问,只说‘守军于昨夜全部撤走。’”一旁的袁捷说:“想是田阔兵少,后援未到,不敢与元帅交锋,所以全军撤走。”萧子云点头称是,随即放下心来,命全军分部在城内外驻扎,自己住在相州节度使帅府中,当天全军造饭歇息不提。
入夜之后,忽报:“南门有几处烟火。”萧子云说:“想是那军士做饭取暖,不慎走水。不必惊慌。”又有人来报:“北门几处火起。”萧子云大惊,未来及探明,四门各处全部起火,一阵夏风吹过,火势迅猛,霎时间火焰腾飞、烟迷太空。萧子云慌忙披上铠甲,未戴兜鍪便出门查看,只见四处火起。火光之中,冯墨在左、薛灵在右,两路人马向帅府杀来。萧子云身边能作战者已不过百人,护着萧子云向北冲去,一阵乱箭射来,身边卫士纷纷倒地。薛灵在火光中看见一众人围着一人,想是敌军将帅,张弓搭箭,一箭向萧子云射来。萧子云慌乱之间没能闪避,一支羽箭正中其左胸,箭透重铠、嵌入皮肉。萧子云想要拔出箭支,却不想这箭乃是倒钩箭,勾住铠甲,不得拔出。情急之下,折断箭杆,将箭头留在肉内,撕战袍包裹伤口。
众人保着萧子云往北逃窜,当先一员大将带着几千人马拦住去路,火光之中见立在一面大旗,上写:“京都留守田”。原来这田阔定下火攻计后,命令手下兵将先撤出城去,等天黑之后悄悄潜回,埋伏在四门外。又在撤军时预先在民房屋顶、草料粮垛等处藏下木屑、硫磺、硝石等引火物,浇上火油。只等天黑之后,先派人用硬弓向城□□进火箭,引燃民房,各处伏兵见火起之后,各自杀进城中。田阔单带一队人马,进北门堵截,正遇着萧子云,两下当即展开混战。萧子云身边只有几十人,身后又有薛灵的部下堵截,眼看便要全军折在此处。这时,刺斜里一队人马杀出,是秋叶凡带队杀到:原来这秋叶凡所部人马驻扎在城外,见城中火起,便杀进城来,正遇萧子云被围堵。秋叶凡一马当先缠住田阔,萧子云得空冲过军阵往北门外逃去,背后薛灵围堵上来,秋叶凡不敢恋战,也往北门退去。萧子云等从北门逃出生天,遇到云如平部人马,火起之后,这一路也是慌忙下四处寻找救援,这是与秋叶凡合兵一处,保着萧子云往孟河河畔退去。
且说田阔指挥部下兵马大杀一夜,斩获无数,第二天天明收拢人马清点战果,打赏三军。忽报:阳城兵马都监吴中阳、登州兵马指挥使方青铭已经奉命共带三万人马前来增援。田阔不由得笑道:“前番多次求援不来,这一会刚刚破了敌兵,还没来及上报,就来抢功。”下令城中两万精兵,出城列阵迎接。
吴、方二人乃是赵子昂旧部亲信,赵子昂恐田阔立下大功不好控制,又怕被东海兵得胜对自身不利,便令二人各自将本部人马调拨得当,却迟迟不发。等到估计田阔与东海兵交手之后,又调拨一部分人马,让二人共带三万大军北上,一为抢功;二为增援以堵众人之口。吴、方二人带兵来到相州城外,前锋回报说:“田留守昨夜已经击败东海兵主力,斩获无数。现田留守带全部人马在南门外迎接。”二人大惊,急忙打马上前,走到南门外,见田阔部人马队列整齐、全装冠带,二人说道:“康王爷说田阔有将才,果不其然。”再看田阔跨马立在阵前,虽说厮杀一夜,浑身烟熏血污,却更显得是威风凛凛、势不可挡。三人相遇,下马见礼毕,便一同入城。吴中阳先开口说道:“我二人此番本是来支援大人,不想那叛逆不禁打,已经快被大人杀绝。如今东海兵已经被残杀殆尽,我等当合兵一处,一鼓作气渡过孟河剿灭叛逆,以报康王爷。”田阔说道:“萧子云主力虽然受损,可战力犹存。如今他所剩兵马已经退往孟河,孟河渡口在他手中掌控,进退自如。又有东海本国人马可以源源不断的接济,其虽败,而势仍不可挡也。此番挫败叛军锐气即可,若要北上讨逆,须知会康王,令南路各处人马一齐汇集,以泰山压顶之势,一鼓荡平,不可轻举妄动。”方青铭接过话说道:“我军有数万之众,当趁叛逆军力还未恢复之前,一拥而上,将叛军残余全部赶进孟河。若等萧子云渡过孟河,回归东海,恐怕再难图之。”田阔又说道:“东海兵精将勇,当初华全只不过一城之地,万余人马,便能横行天下。连荣老元帅都不是其敌手。现在华全虽亡,萧子云等人皆强于我国之将帅,一道之地,十万之众,不可立除!”三人各持己见,争论不休。许久,田阔心思:“这二人见我立了大功,心中不服,此番不再立军功盖过我,他二人是不肯罢休的。”想到这,他便说道:“二位既然非去不可,我也再不阻拦。只是我手下兵将鏖战已久,人疲马乏。二位手下精兵方来,锐气正盛,可先行追击,我自在后接应。”吴中阳说:“既然田帅不愿去,我二人自带本部兵马前去追赶叛军,到时得胜,康王跟前可莫与我等分功!”说罢起身离去,方青铭紧跟着也离开,二人到兵营里,点齐兵马,向东追去。
且说萧子云从相州死命跳出,路上收拢败兵,李公博、云如平等人各自带着败兵归队。留守孟河的袁捷早就得知消息,带兵前来接应,萧子云心中稍安,点数人马:五万人折了近一半,逃回的伤者无数。一时间气上心头,箭疮流血不止。随军医生用刀剜出箭头,缝合伤口,裹上药粉。正修整时,忽报:几万人马追来,哨骑正在纠缠,望元帅早做决断。萧子云大惊失色,向众人问计,随军出征的礼蔼上前说道:“我军虽败,仍有数万人,若背靠孟河死战,反客为主,以逸待劳,得胜也未能不可。只是当下士气低落,恐怕难以抵挡。”萧子云会意,便命人召集众军训话。一声令下,东海兵集合在孟河南岸听命,只见萧子云被人扶上土堆,左手捂住伤口,撕声向众人说道:“你们都是跟随我一路拼杀出来的弟兄,如今我一着不慎致使各位身处险地,不瞒各位,数万敌兵已经杀到,眼看我等便要身首异处。我不愿你们再为我白白牺牲,我将亲自和敌军决一死战,掩护你们往北撤退。船只不多,让伤兵先过河,不要再白白送了性命!只是各位回去之后,记住今天之败,厉兵秣马,来日为我报仇,我就是死也无憾了!”说完,萧子云接过长枪,跨上战马,便要往西去。忽然,一伤兵上前,拉住马头朗声说道:“元帅素来与我等同生共死,今日我等怎能弃元帅而去?愿舍命与追兵一战,我愿与元帅死在一处!”众人感其义重,纷纷呐喊,表示愿为萧子云而战,萧子云见士气恢复,便下令:李公博、云如平、袁捷、秋叶凡各领两千人马。分别埋伏在东南西北四路;郭阳、礼迅二人带全部弓弩手控制高处;自己领兵在山岗上竖起大旗、列阵以待。各路人马赶紧各自去准备,只等追兵一到,便一齐厮杀。
吴、方二人带兵蜂拥而来,势如骤雨。吴中阳带骑兵先行,方青铭带步兵在后接应,两人唯恐东海兵抢先渡过孟河,一路疾行。到山岗不远处,已经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吴中阳远远看见山岗上有帅旗一面,上写“萧”字,给身边众兵将说道:“萧子云就在山岗之上,可火速上前,肯定手到擒来!”随即一马当先,冲杀而来。忽然之间山上红旗摇动,两边高处弓箭、弩矢、标枪等如雨而下。一排排骑兵被陆续射倒,又听山上鼓响,萧子云令旗一指,五路伏兵势如泉涌冲泻而下,吴中阳的骑兵顿时阵型大乱,云如平单枪匹马冲到阵中,正遇吴中阳,二人交手,吴中阳心中胆怯,拨马往后边走,被步兵用长枪刺中坐骑,跌下马来,被乱刀分尸!山岗前正厮杀时,方青铭后队赶到,报说:“前队中了埋伏,吴都监已经被斩了。”方青铭急忙下令稳住阵脚,可军心已然大乱,再有前队败兵退回,两下冲突,京都兵自相踩踏,死伤无数。方青铭收止不住,有报:“两路东海人马已经向两侧迂回。”方青铭急下令撤退,京都兵四散奔走,溃不成军。方青铭带着残兵撤回相州,路上又想羞于见田阔,便调转方向往阳城而去。
萧子云领东海兵大杀一阵,斩杀万余人,孟河河边伏尸十余里,更有阵斩敌军带兵大将,心中甚喜。本要想再战相州,可前胸有箭伤,更怕后方听闻兵败人心不稳,便下令收拢兵马,徐徐撤回东海修整。萧子云等回东海后,向二世王奏报战情,自请处罚,二世王说道:“你虽然战败,可也力挽狂澜击退追兵,斩杀敌将,功过相抵,令你戴罪居原职,以后再慢慢立功。”萧子云拜谢不表。而曹方见萧子云无功而返,便乘机发难,平日里常常打压萧子云及其手下,众人屡次想要发作,都被萧子羽拦下,只说当下要务是招兵买马,囤积物资,以备再战。
相州大战的消息传到各处,河北景岚听说了这个消息,笑道:“华全一死,东海便无人可战了。”遂与众人商议再战殷山的事。且说景岚与殷山在霸州一带已经交战日久,景岚每每得胜,全线压制殷山部,可殷山凭借灞河和燕山一带的险要地形与景岚周旋,此时两军正因秋收时节而对峙。这一日,景岚手下的督粮官员来报说:“孪湖城的最后一批存粮已经起运向前线开拔。”景岚心中不安,招众人商议。齐括阳进言说:“现在接连征战,春耕秋收被耽搁了太多,我们手中的几处城池粮食欠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现在数万大军,日耗巨大,连孪湖城的存粮都已经耗尽,当今须立做决断,战和不可犹豫。”明显威说道:“当初和殷山只要一开战,撕毁盟约,便无退路,和解是不可能的;现在他以地势与我对峙,要立战取胜也是困难。依我看来,唯有出奇计,方能尽快解决战事。”景岚问道:“有何计策?”明显威说:“这计策虽然奇妙,可过于阴狠,恐怕大帅您不屑于这样的计策。”景岚说:“要是能马上取胜,结束战事,让士兵去修整,有什么不能做的?”明显威说:“既然大帅决意为之,就请如此如此。”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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