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乙女】乙女向合集

作者:白马荣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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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eels good at laugh



      (一)

      你又一次见到了他,那个初中时期的暗恋对象——虎杖悠仁。老实说,你并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看见了他,在人潮拥挤的涉谷车站中,那抹粉色头发的男生像疾风一样从人群的罅隙中穿过,你还未来得及再三确认,他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们会死在这里吗?”跟你同行而来的高中同学害怕地搂着你的手臂,小心翼翼地问着。

      “不要害怕,放心吧,我们会平安无事出去的。”你只得收回自己的视线去安慰身旁的同学,将那份想要知道真相的好奇心压制下去。

      说来奇怪,今晚你与同学来涉谷玩耍,刚在车站碰上面,就被卷入进了这起奇怪的事件中,天空被不知名物给笼罩起来,月光无法穿透进来,人群被围堵在了这里,像热火中的蚁群躁动不安。除了车站外面,还有车站内部的普通人,他们也无一例外的被困在了地下层中。

      好在今晚有惊无险,危险被解除,但你和同学的约会也因此告终,送她坐上地铁后,你还是抱有侥幸心理来到车站外。

      如果、如果还能再碰到他呢?

      可是你等啊等,周边的人走了又来,来了又走,拒绝了无数个来向你询问联系方式的男人,你都没有再见到那位有着粉色头发的男生。你有些失落,又要破灭了,原来世间并没有所谓的缘分说辞,就算是有,那也和你与虎杖悠仁没有任何的关系。

      入秋的夜风有些凉,你为了约会特地穿上了好看却不保暖的外套,凉风透过镂空的外套扑打在肌肤上,你双手互抱着,企图以摩擦生热让自己的手臂暖和一点。再等等吧,再等十五分钟,如果还是看不到他就回家了。

      按理来说,涉谷事件危机解除,现场的行人们都避恐不及得想要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唯独有你,在这里待上了一个多小时,这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在特地等待下一场事故的发生。

      “你好。”

      身后有人向你搭话。

      “不好意思,我在等人。”你头也不回地回答。

      “是吗,对不起,打扰了。”语罢,你听到身后的人远去的声音。恰这时,你回过头去,你期待已久的粉色头发男生正在离你远去,他向着不远处等待着他的人跑去。

      “虎杖同学!”你连忙向他跑去,大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满身污血的男生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

      (二)

      “真的假的?你竟然和她说过话?”

      “是啦,真像个兔子,根本不敢大声和她讲话。”

      “你该不会是喜欢她吧?”

      “怎么可能,虽然她确实很可爱,但是我更喜欢热情的大姐姐。”

      “嗤——就你这家伙?她可能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害怕吧?”

      “才不是呢,我昨天只是想让她帮我把足球踢过来而已。”

      “那你肯定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吧!”

      “……也没有……就是……说她力气小,踢过来了还是要我跑回去拿。”

      “但是她真的很可爱诶,当女友的话,脸红起来也很可爱的吧?”

      你拉开教室后门,里面谈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围坐在一起的男生们面带尴尬地看着你若无其事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见你对他们并没有表露出什么不满,又一次细细碎碎地闲聊起来,不过这次的话题是男生们都在意的棒球比赛。

      被打着“可爱”的旗号,却总是会被人瞧不起,男生们看你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弱小的草食动物,女生们看你的眼神则是不屑,这样的性格,在学生之间,往往是会被排挤的对象。

      当个透明人也好。你这样想着。反正也不会被骚扰。

      “你们不去道歉吗?”忽而,一道不急不缓的声音响起,你诧异地抬起去看是哪位路见不平的勇士,在靠窗的第二个位置上,虎杖悠仁背靠着墙,低垂着脑袋在玩着手机游戏,随后他抬起头,才忽然意识到需要补充什么,“很失礼啊,这样说女同学。”

      “不是吧,虎杖你怎么突然……”显然对方也搞不懂虎杖悠仁的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虎杖悠仁的目光和你对撞上,你匆忙地移开视线,从桌洞里拿出下节课要上的书和笔记本。因本人都没有在意这场“要不要道歉”的争论,那些男生耸耸肩,毫不在意地将这件事翻篇过去了。

      而这就是最原本的你,那个初中时期和任何人都无法交好的你,就算长着一张算作可爱的脸,却依旧成不了人际交往上的筹码,反而因为性格原因,将这个筹码变成的累赘,“可爱但是非常冷淡,那又有什么用呢”?

      你叹了口气,想要改变这种现状不是心里想想就能成功的,至少在初中这个阶段,是很难改变的。你有些闷闷不乐地戳着便当里的米饭,没有人陪你一起吃午饭,只得自己一个人坐在操场上方的林荫草坪上,看着三三两两的学生从你面前经过。

      恰这时虎杖悠仁跟着同班男生路过,他叼着纸盒装的牛奶吸管,余光瞥到你时,朝你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就那一瞬间,你感到非常不自在,他在干嘛?是在和我打招呼吗?因为只有我一个人?

      “虎杖,你什么时候和他认识的?”两人渐行渐远,可你还是听到了对方的回答,“没有啊,同班同学不应该都认识的吗?”

      也许从那个时候起,你慢慢地注意到了这个性格与之截然不同的男生,他体育很好,可以说全能且体能怪物;成绩一般,不上不下,上课有时候会打瞌睡;中午都是和同学去食堂或者小卖部买面包解决;无论见到谁都会笑着打招呼,更奇怪的是,他能够记住每个人的名字。

      这天,轮值轮到你和虎杖悠仁,平时搭档的值日生都是做完自己分内的事情后,将剩下所有的工作丢给你,这次你也做好了一个人做到四五点后才放学回家的准备,但是——

      “垃圾我丢完了,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吗?不好意思,丢垃圾的时候突然被网球社的女生给绑走说是要帮忙抬个东西。”你举着黑板擦,他出现在教室门口撩起衣摆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腹部的肌肉因他身体弯曲收缩出了六块腹肌,你连忙扭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黑板擦,口齿不清道,“没……没有了……工作都做完了,虎杖同学可以走了。”

      “没关系,我跟你一起走,毕竟今天一起值日,让我先走也太不像话了。”说完,他跳着越过地面上尚未干涸的地板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撑着下巴看窗外。

      这还是你第一次和他讲话,以往的时间都是他看到你朝你笑笑,算是打过招呼,这么近距离的讲话,让你有些措手不及。

      “你平时都不和人说话的么?”

      “诶?”意识到他是在和你说话,你下意识地冒出一个单音节,“有的,我会讲话。”

      “但是没有见过你和谁讲过话。”这个时候,他就直男起来了,你有些不爽,擦黑板的劲道大了起来,“好了虎杖同学,你可以放学了。”你说。

      (三)

      轮值成了分水岭,虎杖悠仁开始主动和你搭话,上体育课的时候会顺带喊你一声,早上遇见的话会露出犹如朝阳般的笑容同你打招呼,在你帮忙将日志或者作业本之类的物品送去□□办公室时,他也会上前搭把手。不知不觉间,你从看到他会匆忙点头而过变成了会露出一个很小的笑容算是和他打过招呼。

      初三的时候,你非常幸运再次和他分到了一个班级。当你站在分班的告示牌前,看到他和你的名字并排在一起时,心里难免小小地激动了一下,虎杖悠仁、虎杖悠仁……你默念着他的名字。

      像再次得到了心爱的物品一样,欢呼雀跃的心情让你此刻恍如飘在云端。待会进去要说什么?你好虎杖同学,很荣幸再次分到了一个班?真巧啊,以后又是同学了?还是说,像一个不善言辞的人那样,淡淡地朝他点头打招呼?

      不行!这些都不行!你抬起手拍了拍脸颊,将脸拍得红红的时,拉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虎杖悠仁见到你时有一瞬间的怔然,他反应过来,立刻扬起笑脸:“今年又是同学了。”

      “嗯……嗯!”不自觉地,你朝他重重地点头。

      不说虎杖悠仁的出现让你发生了什么化学变化,至少乐观开朗的少年总是会把自己的情绪带给你,像沐浴着春风一般的气息,总是让你去追逐着他的身影。

      “总觉得你好像变了个人呢?”他对你的改变感到困惑。

      “没有,我还是这样。”你说。

      “是吗?”他看着你,企图从你身上找出答案,“不过这样也很好。”感情缺一根筋的男孩子怎么可能会直率地发现有什么不一样呢?

      学会了化妆,学会了打扮,也学会了如何扬起一个令人心生喜欢的笑容,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很不一样,他当然不知道,就像你也不知道虎杖悠仁和你一同走路时会放慢步伐一样。

      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了不一样,包括你和虎杖悠仁。直到某一天,你被人问起是在和班里的虎杖悠仁谈恋爱吗,你才怔愣住了,开始回想起这一切的伊始,才慌忙红着脸摆着手否认。

      “变了呢。”

      “什么?”

      “恋爱使人脱胎换骨。”对方神秘地说着,你很快就懂了她的意思。

      你本以为自己会和对方一起升上高中,毕竟虎杖悠仁对读高中并没有什么需求,离得近就行,不需要他四处跑来跑去,最好方便去医院看望爷爷。

      所有的故事就像是命中注定好的结局一样,虎杖悠仁依旧待在仙台,而你则去了东京。

      校门口代替了月台,在三月的毕业季中,阳光和煦,学生从校门口走出来,他不得不拉着你走到道路边上,像是两个老熟人的初次见面那样,也像是短暂分别的亲朋好友,你们两个并没有说出那句话,那句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话。

      你没有找他要第二颗纽扣,他也不会给你第二颗纽扣。

      最后,你朝他挥手,轻念着,“再见,虎杖同学,再见。”

      “嗯!再见!我们还会再见的!”柔和的阳光透过密集的树叶打落下来,斑驳地照在他的眼瞳里,他的脸颊上。

      他好像在笃定自己以后会再次和你相见。

      是的,是再见,而不是永别。

      虽是这么说,分别后就再也没有了联系。想要摆脱从前,就要从新学期开始,你学会了虎杖悠仁的相处模式,笑脸相迎,乐观开朗,可本质里还是逃脱不开那个原本的自己。

      紧张的时候依旧说不出话,面对喜欢的人还是会结巴,再遇见老同学,就会变得冷淡又严肃。

      “你……你好吗?虎杖同学?”你紧攥着衣角,如此问道。

      (四)

      手机上呈现出来的电话号码,那一串冰冷的数字带上了温度,此刻正炙热着你的心,让你的大脑在加速运行着,心脏也在噗通噗通跳着。拿到了,拿到了虎杖悠仁的联系方式。你的手指想去戳那串数字,仿佛这样就像在隔空戳着虎杖悠仁。

      初中时期依旧在流行着小学生爱玩的捉鬼游戏,体育课自由活动期间,大家都会自发的组织起来玩游戏,于以往不同的是,虎杖悠仁拉着你首次加入了大家的集体活动中来,通过猜拳来决定谁当鬼后,你不知所措地朝着一个方向跑去,还没有跑多远就被人从后面拉住。

      “嘘——跟我来。”虎杖悠仁朝你做了个手势,抓着你往坡上跑去,可藏匿地点并不多,甚至还有些空旷,而恰巧,空旷的地方中有一颗不是很茂盛的树。

      个子不算高大的男孩托着你往树干上推,他的手臂肌肉很有力,你一下就被推了上去,抓住粗壮的树干往上爬,而后,他自己也一道爬了上来。狭小的空间里堆满了树叶,躲藏在树枝上的两只麻雀们歪着脑袋看你们,这对不速之客打扰了它们的独处时间。

      你往里面挪了挪,害怕树干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力,这时,倒数的时间结束了,当鬼的同学四处张望着从树下路过,你放轻声音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变得透明起来,可就在下一秒,虎杖悠仁朝你挤来,你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少年身上的气息萦绕在你的鼻间,那托着你的强壮的手臂正紧靠在你的身上,你扭头看去,鼻尖蹭到了他的后颈。

      动动手就能够摸到他的肌肤,你也这么做了——抬手戳了戳他的肱二头肌,有些弹性且带着温度的。

      于是第二轮的鬼变成了虎杖悠仁。

      “喂——”电子拟成的熟悉的声音唤醒了你,还未等对方说些什么,你猛地挂断电话,不一会,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是虎杖悠仁打来的电话。

      戳戳肱二头肌一不小心戳到了拨打电话。

      “……喂?”天人斗争下,你还是选择了接听电话。

      ——

      就算再次和过往的友人联系上,也无法做到像从前那样每天都可以碰面,偶尔聊上几句。虎杖悠仁像一个大忙人,你和他的聊天时间差可以差上一天,有时你举着手机呆愣愣地看着上面寥寥无几的聊天记录,身旁的同学就会碰你一下,“男朋友?”

      你故作镇定地关掉手机,“不是,初中的一个同学。”

      “喔~是这样吗?”她的尾音拉长,带着说不清的揶揄。

      “是这样。”你诚恳地点头。

      “你知道看着喜欢的人发的消息和一般友人发的消息,人的表情是会不一样的吗?”

      “有什么不一样?”你皱着眉,好似在不满对方这样随意揣测你说谎的心理,这样以表自己是真的诚恳。

      “我才不说,自己去发现吧,笨蛋。”她什么都不说,神秘地笑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授课老师进来。

      虎杖悠仁给你发了消息,他说自己后天要去东京办事。

      还不待你回复他一句,虎杖悠仁的下一句就发了过来:后天一起出来吃个饭吧?

      一时间,你陷入了两难境地,后天有其他的事情,社团活动也是在后天举行,但许久未见到老同学,你又想去赴他的约。

      很开心,也很惆怅。

      【虎杖后天什么时候到东京?】如果他来得晚的话,或许可以从社团活动早退去见他。

      【下午三点左右吧,你有其他的事情吗?】他还是很容易猜到你的小心思,【如果有别的事情的话,我们可以下次再约。】

      你看着“下次”二字,深知这两个字之间是隔着多长的距离——距离你们从涉谷再见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你狠下心,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没有别的事情,那我们三点钟在哪里碰面?

      确定好位置后,你才疲软地趴在桌子上,明天的社团活动,可以再放一次鸽子吗?

      不去参加社团活动并不是什么大事,大事是已经答应好了对方,却屡次因为自身其他的原因放飞机,而这次你应该再用怎样的理由向社长的请假?就在你冥思苦想之际,虎杖悠仁的消息框弹了出来:抱歉,明天的约会我可能去不了,我临时有了别的事情。

      你撇嘴,看吧,这大概就是报应。但对此你还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没关系,下次有空再来东京的话还可以再约ww】

      (五)

      社团约会的地点在涉谷,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旁,你兴致缺缺地等待着其余人的到来。一个月前的事故现在已经被人们慢慢淡忘,这里依旧是人流量最大的区域,天气有些转凉,风吹来都带着一丝寒意,好不容易等人都来齐,你的手早已冻得冰冷。

      “怎么了?”有察觉到你情绪不对的社员慢下脚步走在你身边。

      “有点冷。”你这么说。

      “冷?”她打量了一下你,发现你的穿着还停留在酷夏时节,光||溜||溜的手臂暴露在外,被风吹刮着。你并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便用上个月涉谷发生的事情转移了话题,“上个月涉谷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你知道吗?”

      “知道啊,那个时候我也在呢。”

      随后她神神秘秘地,“当时我在下面,状况超级危险的,差点就回不来了。”

      “诶?”

      “你听过咒术师吗?”

      你摇摇头。

      “咒术师啊,就很像魔法少女,不他们不会变身,但是他们在保护着普通人。”说着,她双手做出祈祷状一般抱合在一起,“超酷的!我很想和他们认识!”

      “但是很危险吧,他们一直在危险的边缘,而且如果你有个咒术师朋友,肯定会每天都在担心着他,他为了不让你担心,也会和你渐行渐远,从此你们再也没有了联系。”

      “是会这样没错,可是这不是在为了再次相遇做准备吗?如果你在危险时,你的咒术师朋友像天神一样从天而降,他保护了你,最后犹如好莱坞的男主角那样,披着圣光和你重新认识。”

      你摆摆手,打破了他的幻想,“不是所有人都是主角,就算是主角,也是在死亡别离中成长起来的好嘛!知道什么是死亡吗!可能死的是你喔!”

      这下轮到她推搡你了,“不要说这些,我又没有认识的咒术师朋友。难道你有?”

      “我也没有。”

      社团活动并不是什么有意义的活动,倒不如是联谊,几个人聚在一起打打扑克牌,唱唱歌,说无聊,却也没有那么无聊,游戏中至少还是带着乐趣的。

      在欢声笑语中,酒瓶子对准了你,“说吧,你选哪个?”

      你斟酌再三,选择了真心话。

      “那就……”出题的人顿了顿,你直直地看着对方,真心话的问题无非就是喜欢的人之类的,已经没有再有多的新颖问题了。“你有遗憾的事情吗?”这个问题倒是让你懵了一下。

      遗憾的事情,你仔细想了想,唯有一件事深深地刻在你的脑子里,是初中分离时,那从未说出口的话,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说出口呢?是看着他的笑脸就说不出口吧,毕竟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总是会变成一个哑巴,变成一个行动都不便的傻子。

      “有喔。”你笑笑。

      “然后呢?”对方问。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你竖起两根手指。

      ——

      你觉得沉闷,就从包间里出去了。门关上的时候,耳边清静了不少,打开手机,没有任何的消息,你也不敢去找对方,虎杖悠仁总是非常的忙,这还是他入学高中以来才有了的手机

      整个初中时期,你们只有在学校才会有交流,要说怎么发展感情,那确实是在有限的时间里迸发了与之时间长度更大的感情,从每一个眼神到每一次互动。这有了手机,反倒是更加疏远了。

      虽然也没有互相表明心态什么的,还是觉得有点小失落。

      走到街上,你叹了口气。风再次吹到你肌肤上,你搓了搓手臂,打算去买点热乎的东西来捂手。穿过这条马路,对面就有一家卖稠鱼烧的移动餐车,恰这时,熟悉的粉色头发从对面马路走过,他身边还跟着另外两个人,一男一女,很快,人流掩盖了你的视野。一到绿灯,你迅速冲了过去想要去找他,碰撞到了不少人,也只得匆匆说句对不起就又继续往前跑去。

      俄顷,虎杖悠仁再次出现在了你的视线里,他拐进了一条小巷里。

      不逢时,手机来电响了起来,是社员的电话,你接了起来,气有些喘,“怎么了?”

      “你去哪里了?我们该走了。”

      “这么快?”

      “是,这一区域接到了疏散通知,得立刻离开,你跑哪里去了,气这么喘?”

      “没有跑多远,看到了一个熟人,去追了一下。”

      “那你赶紧回来了,我们在门口等你。”挂掉电话后,你望了望那个拐角的路口,最后还是掉头返回。

      “唉——”回去的路上,你已经叹了不下十次气,跟你顺路回去的人都忍不住来问你发生了什么。

      “我就是觉得……我挺可怜的。”

      “为什么要这么说。”

      “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我很可怜。”你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说好的再见,再见以后却像个陌生人网友,说好的网友面基,明明在同城却总是无法碰面。你都差去花店买一朵菊花,扯着花瓣数喜欢或是不喜欢了。

      虎杖悠仁喜不喜欢你,你还真的不清楚,他对谁都会那样,你并不是他的特例。你看着Line上的自己和他的聊天记录,往上翻翻就能翻到最开始的记录,你又一次从头翻到尾,聊的每句话都像上一秒发出去的,你已经快要把它们都背下来了。

      下一秒敲他的话他还没有回复,显示的是“未读”。

      当你回到家时,虎杖悠仁的回复才姗姗来迟:你不可怜的。

      (六)

      第二次碰面的机会很快就来了。这一天,你特地精心打扮着自己,在镜子面前转了几个圈,确认无误后,挎上小包换上鞋子出门了。

      “回神了,你在想什么?”虎杖悠仁在你眼前晃了晃手,他没有再穿那件黑色的衣服,换上了自己的便服,他的脸上多出的两道伤口已经增生了,形成了两道疤痕,一道在额头,一道在嘴角,和初中时期的他比起来,多了许多的成熟和稳重。

      他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

      你连忙低下头去,“我在想你会不会当面和我说‘下次约’什么的。”

      “放心吧,不会的。”他笑道。

      一路上无话,也不知道要去做些什么,虎杖悠仁好像也没有想法,你们两个就这样并排地走着,他的视线一直在目视前方,你时不时地抬眼去看他,但在下一次的时候,他也看向了你,两个人的视线对视在了一起。

      你咧起嘴角小小地朝他笑笑,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这么久一来,你终于看到了虎杖悠仁的笑容,不再像从前那样笑得肆无忌惮,整个人都显得无忧无虑,他现在的笑容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绪,他好像是在为了迎合你而展开笑容。

      你抬手拉了拉他的衣服,“怎么了。”他问。

      “虎杖,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喔,”他说,“我们去看电影吧?”

      “好啊。”他在转移话题。“听说最近上映了一部好莱坞的大片,你喜欢看机器人打架吗?”

      “是像高达那样?”

      “对对对!初中的时候就出了第四部,那个时候没有人陪我去看,就自己一个人去看的。”

      “什么时候?”

      “初一,初一还不认识你呢。”

      “那没有关系,现在也可以一起去看!”

      他的手机响了一声,是有消息来了,你整个人紧绷,害怕他下一句话说出“改天再约”。可惜不是,他收起手机,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电影院,“我们看完电影再出来吃饭?”

      “嗯……嗯嗯!”

      ——

      从影院出来后,将近五点了,虎杖悠仁的手机一直在不停地响,他索性关闭了通知,你不由得询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干笑两声,抬手抠抠脸,“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是朋友发来的消息。”是钉崎野蔷薇的消息,她和伏黑惠一直在关注着你们两个的行踪,还在给虎杖悠仁支招,并且骂他一句你个笨蛋。

      他哪里会懂得这些。

      “感觉虎杖的高中生活很忙。”

      你将从贩卖机买来的两瓶水递给他一瓶,“虽然时间过了很久,但是我还是想和虎杖说,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也可以和我讲。”说到最后,你的声音低到只有自己可以听清,虎杖悠仁接过水,他的手指触碰到了你的,犹如一道静电划过,惊得你一个激灵缩回手。

      他不解地眨着眼看你,“好哦,我知道了,”他撇过头去,“饿了吗?要不要去吃点什么?”

      你摆摆手,“还不饿,我们去那边走走吧?”

      你和他没有什么话要说的,亦或者是说,你们两个人现在是形同陌路。你不知道他在哪里读书,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这么忙;更不明白他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天会在涉谷车站看到他,看到他满身的污血。

      这么一想,发现自己的暗恋生涯或许在初三分别的那一天就已经告终了,现在的你们,只是久违的曾经同学——“我说,我说,你有在听吗?”

      “有的,你讲。”你连忙回复他。

      “你怎么了,有心事?”

      “你才是吧,虎杖!”

      “诶?”

      “你有什么事情不打算和我说吗?”你低垂着头,手紧抓着背包的带子,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虽然我们关系并不是很熟。”

      “我只是……”他想说,却又停了下来,“没什么,不过你放心,如果我还在,我一定会一直和你联系的。”

      “什么叫做‘我还在’?”

      “嗯,因为工作特殊,我是一个随时会被丢弃的人。”他低下头来看着你,嘴角虽然是笑着的,可眼里的尽是无奈与妥协。

      你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答案在你脑海里呼之欲出。随后,你轻声地、停住呼吸地问了出来,“是咒术师吗?”

      “你真聪敏,这都被你猜到了。”他的话里可不像在夸奖你。

      (七)

      同桌脑袋探了过来,窥见你正在专心致志看的视频,“你在看什么?医护?你要当医学生吗?”

      “不,不是,我是以备万一。”

      “万一什么?你不会要去当战地医生吧!?”

      “这么多危险的职业,你干嘛就想着战地医生!”

      “因为战地最危险的嘛……”

      她这么一说,你再一想,咒术师的战场确实是非常的危险。“不对不对,是为了好友,他的职业非常危险。”

      “他?”

      “有问题吗?”

      “没有,就是——你平时不会这么理直气壮说这种话!”

      “什么啊你也很理直气壮啊。”

      “男友是消防员还是警察?”

      “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男友,不是消防员,不是警察?”

      “都不是啦!”你打着她让她远离你。

      虎杖悠仁是咒术师,这件事还是那次约会他告诉你的,因为涉谷的事情,导致整个东京变成了一个魔窟,随处可见的咒灵,它们会对人类发动攻击,而他的任务,就是在死之前尽可能的多祓除一些。

      他告诉了你想要了解的事情,可现在听来确实一件非常沉重的真相,它带着不可挽留的离别宣言。

      期末考试很快就来了,为了不让自己的计划会因为挂科而被延迟,你现在是每天都在往图书馆跑,只是为了攻克那永远也学不会的数理化。而那场秘密之间的告白像是促进了你与虎杖悠仁的感情,再次变回了从前那般的同学关系。

      【今天也要去图书馆学习吗?】

      【是的!马上就要考试了,我一点也不想挂科!】

      【我记得你数学不是很好,总之要加油呀!(小虎竖拇指.jpg)】

      【谢谢!(小虎竖拇指.jpg)】

      在聊天中,你得知了虎杖悠仁读的高中并不叫高中,叫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于是你问他,课上会叫文化课吗?看着这个问题,虎杖悠仁陷入了沉思,说教吧好像也不是很笼统的教,说不教吧,平时出去干活好像也确实用不到数学等问题。

      “那你学英语吗?”伏黑惠反问他。

      “不学啊,学了也没有用啊。不是都说咒术师基本都在日本吗?我们也不需要出去交流。”

      “是啊,那你学数学了有用吗?”

      “这倒是。”他了然。

      于是他回复你:不学,我们只学咒术相关的课程。

      【这样,那你数理化也不是很好吧?】你略带可惜,或许这样还能让他教教你数理化,顺便打个电话啥的,岂不是一举两得?

      【……】虎杖悠仁回。【不要小看我喔!虽然现在忘记了,但是我有个很厉害的老师!】

      【老师?是你的咒术老师吗?】

      你发出这句话后,他迟迟地不回你消息,就在你以为他是有事去忙时,虎杖悠仁回了你一条消息,【嗯……但是,老师现在不在。】

      【这样。】你不确定他的这句话到底是有什么意思,只当是老师不在身边,他无法提供帮助。

      须臾,虎杖悠仁又给你发来一条消息:【你会害怕分别吗?】

      【大概,是害怕的。】

      【嗯,我也怕。】

      ——

      虎杖悠仁真的成了你的网络好友,每天不间断地都在聊天,尽管两人回复的时差有些长,至少是做到了等差数列。

      “你快点吧,去晚了没有好的位置了。”

      “好啦好啦,马上来。”

      你在等同学一起去图书馆学习。

      手机的震动声让你注意到它。一款定位性质的app正在向你推广消息:好友虎杖悠仁距离你5千米。你眨眨眼,五千米?他可没说今天要来你这里。

      “走吧。”同学拿好挂在桌子一旁的书包走向你,而手机里提示你的距离正在不断的缩短。

      “马上就要放秋假了,你有什么安排吗?”

      “有,”你神秘地笑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诶——是什么,说来听听。”

      “不可说,不能说。”

      “该不会是……那个经常和你聊天的男生,是要约你出去玩了吗?”

      你笑着推搡她,“才不是,他很忙的。”

      你再一看,手机提示的距离缩短成了只相距一千米,“真奇怪,”你嘟囔着,“他今天是要过来吗?”

      “什么什么,让我看看。”她凑过脑袋,你也就顺势把手机给她看,“你看,他距离我很近了。”

      “你们什么时候互相安装了这个软件?”这是时下最流行的情侣款软件,互相定位对方,这样就能知道对方距离自己有多远,故此,它的推广语是买下了知名动漫的经典台词的版权:奔向你的速度是秒速五厘米。

      “因为是说害怕有危险什……么的……”你的话音未落,不远处的图书馆骤然轰塌,引起荡起的层层灰尘随风飘向了你,你捂着口鼻,惊讶地瞪大眼睛,再一看手机,虎杖悠仁距离你的距离刚好是你走到图书馆的距离。

      (八)

      周围的学生通通顿足下来,议论纷纷地指着那堆废墟。没有人知道图书馆为什么会塌陷,它像是从中间被掏空了一样,难以承受它的柱子徒然崩溃轰塌,而在图书馆里的学生,全部被埋在了里面,有血从缝隙里流了出来。

      “大家都快退开,119来了。”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围堵着的人墙开出了一条道路。出行本次任务的咒术师早已混迹在人群中,等到救援队疏散了人群后,他们开始降下帐。

      虎杖悠仁也在其中。他是自愿过来的,因为这里是图书馆。

      与他同行而来的还有伏黑惠,见到同窗着急地快要徒手去扒废墟时,他忍不住拉住了他,“你的任务不是扒拉石头。”

      “……”他深呼吸一次,“你说得对。”

      涉谷事变中跑出来的咒灵,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只,他每天都在忙着抓住且消灭它们。可东京那么大,可供它们躲藏起来的地点有千万处,能选中其中一处也只是千分之一的几率,虎杖悠仁数学不好,但是他还是知道能在这样一个地方发现咒灵并且还被它破坏掉了,这样的几率一旦得知那就是100%。

      那在里面的人,逃生出来的几率是0%。

      初中的时候,他因为上课打瞌睡而被老师一颗粉笔头砸醒,让他起来回答问题,一道细小的声音在他旁边的位置上传来:50%。

      他惊讶了一下,随后说出答案:50%。答案正确。

      下课后,他说你真聪明,这么快就知道答案了,你抬手指了指黑板,告诉他,老师一直都把答案写在上面喔。

      “是吧,我一直都没有看它。”

      “稍微把目光移到别处就看到啦。”

      一个看起来很难算的题目,其实早就已经给出了一份答案。虎杖悠仁心想,其实是他自己一直不敢去找答案吧。以前的自己或许还能再去寻找答案,但是现在的自己恐怕只会远离答案。

      他很害怕别离,所以初中的时候能够说出“再见”,是因为真的想再见。

      他现在不敢说出“再见”,那样可能真的就见不到了。

      “虎杖——虎杖——”

      他抬起头,他以为躲藏在废墟下的你此刻正面带愁色看着他,“你怎么了,手都流血了。”他又看向自己的手,满是伤痕,血迹斑斑。

      “没什么,我在挖人。”

      “挖谁啊?”

      “你啊。”

      “……你在说什么,你没有看手机吗?我根本不在图书馆。”

      “没看,我很着急的。”

      “……哦,那你现在看一眼啊!”

      他取出手机,“嗯,离我非常近了。”

      “你怎么了呀?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只是害怕连‘再见’的机会都说不出。”

      你看着他,总觉得他非常的不对劲。初中就认识的同学,好像变了一个人,他变得有点敏感,有点阴沉,明明之前对一个人的离别是带着希望和祝福,可现在,他好像不愿意再见到离别,除非离别的那个人是他。

      你带着他来到医务室给他清理伤口,咒灵被祓除后,他就开始扒拉石块,伏黑惠怎样都拉不住。若不是你担心虎杖悠仁是真的跑来你学校了,他可能要挖上个几天几夜。你给他包了个大粽子。

      “下次来我们这,一定要提前和我说喔!”你说。

      “嗯。”

      “你突然跑过来,图书馆还塌了,让我担惊受怕的。”

      “嗯。”

      “马上要期末考试了,不知道能不能考过。”

      “你一定可以的!”

      “我以为你只会说嗯呢。”

      他干笑两声。

      “可以了,你的朋友在等着你呢。”

      “好。”他起身,黑色的校服并不能看出有什么污垢,可是一靠近你,还是能够嗅出上面的血腥味,你条件反射性的要后退一步,却硬生生地站立在原地,“怎么了?”

      一言不发,俄顷,虎杖悠仁猛地一个虎扑,紧紧地抱着你,“谢谢。”他说。

      你感到好笑,随后立刻嗅到警觉,谢谢是什么意思,是要拒绝的意思吗?可是你还什么都没有说啊!

      “谢……不用谢!”你一把推开他,正色地看着他,“不用对我说谢谢。”

      “嗯!”他喜笑颜开,“但还是谢谢!”随后朝你挥挥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医务室,朝外面等待着的伏黑惠跑去。

      你有些气愤地跺脚,这人根本就不听人说话的!

      没过多久,一条来自虎杖悠仁的消息提示响起:有空的话,再一起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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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Feels good at lau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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