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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在外院洛老太爷的书房中,一排排一人高高的架子上摆满了书籍,说是一个书房,倒不如说这儿是洛家的藏书阁,不过因为洛老太爷酷爱读书,所以特意将这藏书房当成了他的书房。
竹帘卷起,洛老太爷坐在案几上,手持一本很旧很旧的书,好似大力一些翻页都能把书给翻破了一样。
洛矜月跪坐在一旁,姿势优雅,动作行云如流水,煮茶的技艺极为高超,不多一会儿就给洛老太爷斟一杯茶,“祖父请喝茶,”
洛老太爷端起茶杯轻轻一嗅,轻呡一口,满意得点点头,“嗯,不错,茶艺见长,在咱们家,也只有月儿的这个手艺最好,以后要是你出阁了,祖父怕是不能喝到这么好喝的茶了。”
洛矜月情真意切的笑着道:“孙女年且尚幼,还想多给祖父煮茶几年,”
洛老太爷摸着胡子,十分惋惜叹了一口气,“我倒是想呀,但是女大当婚,祖父总不能为了一口茶就耽搁你的好前程,这几日我同你大伯父瞧了几个人家,这几家的儿郎均是不错的,我知道你素来有主意,我让人送画像名单给你,你回头自己斟酌着选,”
洛老太爷看着看似乖巧的孙女,接着道,“这是祖父给予你最大的权利了,希望你能够珍惜。”
洛矜月眨眨眼,随即莞尔一笑,“孙女知道祖父疼爱孙女,谢谢祖父了。”
看着娇俏如花一般的孙女,洛老太爷道,“既然已经如你意了,你是不是得让洛家安宁一些?”
前段时间,洛家手底下的铺子全部开始亏损,洛家可以说是损失惨重,这洛家如今在朝野中日渐没落,全靠着钱财打点,才能堪堪维持住洛家的权势地位。
所以洛老太爷和洛家大老爷都有些急了,当即出动了所有的势力去彻查,却发现这里头竟然是洛矜月的手笔,惊讶一下亦是惋惜。
洛家本来打算将洛矜月送入某个皇子的府中,下更大的赌注,可是洛矜月的这个手笔,却让他们警惕了。
洛老太爷和洛家大老爷寻思了一下,便在朝野中挑选几个门当户对,人还不错的人家,让洛矜月自个挑选夫婿。
洛矜月端起茶来轻轻一品,感觉茶的香味在口中晕来,笑着问道:“祖父可知道,我娘在别庄的院子被烧一事?”
“你娘不是没事吗?”
洛矜月淡笑不语,洛老太爷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都知道了,便道,“我会处置的。”
“那就多谢祖父了,”洛矜月道,“祖父放心吧,我姓洛,不会无缘无故害自家人的,毕竟这里也是我家。”
洛老太爷无奈道:“你若是一个男儿身还多好,”
翌日,洛老太爷为洛奇告了假,洛奇被送到了洛家乡下庄子去。
洛老太爷也是很狠心,送洛奇去一个空地如平民老百姓一样干活,不给干活不给饭吃,日子过得不是一般的艰难。
次日,洛家所有的生意都好转起来了,洛家大老爷听着这个消息,寻思了片刻便去寻了洛老太爷。
洛老太爷问道:“可查出来了月儿如何做到的?”
洛家大老爷道:“未曾查到,不过今日,月儿找了几个会武功的人,放到了陈氏和云儿的身边,查不出出自何处。”
“看样子月儿藏得够深的,”洛老太爷揪着胡子,没注意一下揪断了好几根,疼了一下,低头一看手中的胡须,可把洛老太爷心疼坏了,“幸好月儿就是心里头不高兴而已。”
洛家大老爷感到一种威胁,他必定要查清这件事。
洛老太爷给洛矜月送来了几张画像,洛矜云看着画轴上的名字,“阿姐,祖父这是打算给你选婿吗?祖父还是厉害的嘛,左相府,将军府,兵部尚书府,安逸郡王府。”
洛矜云冲着洛矜月眨眨眼,“我得打开聊一聊,到底是他们府中哪位公子,”
“不用看了,这几个人我都不考虑,”洛矜月道,“云儿,你这几日偷偷出府好几趟了,出去做什么?”
洛矜云眼珠子滴溜溜得转着,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抬头看着自家阿姐,瞧阿姐不过是关切得问一声而已,洛矜云走过去靠在阿姐的身上,“唉呀,阿姐,人家觉得在家里头闷吗,所以就出去转悠转悠,”
洛矜月知道自家妹子的性子,就是静不下来,“转悠是好,这段时间皇都中所有的皇子王爷都被召回京,整个帝京都活跃起来了,你行事低调一些,莫要惹祸。”
洛矜云道:“这帝京几时少了贵人的?我这些年来过来了,还不是没事吗?而且我一直以来都是女扮男装出门的,阿姐的易容术可以说是天下第一,无人能及的,依然没有人能够识破。”
洛矜月真的是拿这丫头没办法,“需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总而言之你给我小心一些,”
“好,我知道啦,”洛矜云知道自家阿姐就是不放心自己,不过她特别享受阿姐这般的关心。
洛矜月道:“这几日阿娘一直自个在屋里头闷着,你有空多陪陪阿娘,”
春蓝从外头走了进来,行礼问安:“小姐,二小姐,大少奶奶来了,已在堂屋用茶。”
洛家大少奶奶洛宁氏如今已经怀孕,这可是洛家重孙儿辈第一个孩子,如今全府上下都特别小心,生怕有什么影响到了洛宁氏。
洛宁氏坐的椅子都多加了一层垫子,生怕椅子太硬搁到她了,洛宁氏喝着水,有些嫌弃得皱着眉头,洛矜月一进门就瞧见了,便对春蓝道:“换一杯蜂蜜水来。”
洛宁氏摆摆手,道:“不用了,我就是过来坐一会儿,顺便与大妹妹说个事。”
洛矜云笑着道:“大嫂,您有什么事与阿姐说的呀?”
洛宁氏一手摸着还未显怀的肚子,很不好意思的笑着道:“我自从怀孕了,就食欲不佳,吃什么都没有味道,就想起了上次回府途中,吃饭了妹妹屋里丫头春容做的饭菜,所以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妹妹成全。”
“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大嫂想要一个丫头尽管要就是了,”洛矜云笑着应和道,“阿姐一定会答应的,是吧?阿姐,阿姐,大嫂肚子里头可是咱们家唯一的侄子。”
洛矜月道:“若是一般的丫鬟给大嫂自然没什么不可以的,可是这春容是祖母给我的丫鬟,长辈所赐之人,月儿也不敢私自送给人。”
本以为自个亲自来要人,洛矜月定当立马就答应了,没有想到洛矜月竟然把老夫人当成借口,摆明了就是不想给人。
洛矜云把玩着手中的雪白茶盏,好似这茶盏有什么玩的一样。
洛宁氏脸色微沉,“唉,是嫂子不懂事,唐突了,”
洛矜月嫣然一笑,“嫂子先莫气,如今大嫂和大侄子的事最为重要,总不能饿着嫂子和侄子,春蓝,你去把春容叫回来,先送到大嫂院子去,记得嘱咐她,以后好好照料大嫂,大嫂您看这样好不好?明儿我再禀告祖母。”
洛宁氏点点头,“那就谢谢大妹妹了。”
洛老夫人得知了洛宁氏此事,当即就道:“不就是一个丫头吗,给了就是,对了,叫月儿把春容的卖身契给洛宁氏。”
常嬷嬷到了明月阁传话之后,洛矜月就让春蓝唤来了春容,春容眉梢眼角都是喜意,压都压不下去。
洛矜月打开了匣子,取出了一张卖身契看着,“春容,你真的愿意去大嫂那里伺候?想好了?”
春容特别乖巧的回道:“春容是一个奴婢,万事听从主子的安排,”
“祖母有命,我就算是不舍的你,也留不住你,”洛矜月把春容的卖身契交给春蓝,“好在你也反对,那就好,春容你要记住,你是祖母身边出来的人,莫忘了祖母定下的规矩,仔细伺候好大嫂,大嫂如今的身子金贵着,马虎不得,要是因为你伺候得不妥当,出了什么纰漏,他人不放过你再说,我是绝对也不会放过你的;你可记住了?”
春容也敛去了笑容,郑重地点头,“是。”
洛矜月看了一眼春蓝,春蓝转身拿了在一旁的小几上的小匣子,转递给春容,春容打开一看,整个人都有些惊了,说话都结巴了,“小……小姐,这……这个是……”
洛矜月道:“给你的,也算是全了你我主仆一场的情分,出了这个门之后,你就不是我明月阁的人了,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春蓝瞧见屋外候着人,扭头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洛矜月便道:“走吧,大少奶奶那儿还等着你呢,赶紧过去吧,春蓝你送送春容吧。”
“奴婢扣谢小姐大恩!”这一响头磕得实实在在的。
春容抱着木匣子,心里欢喜无比,笑容不断,不过有些疑惑,“小姐为何给我这么多的首饰?”
春蓝瞧不得这人这么高兴的样子,小姐是这府中最为宽松的主子了,春容在明月阁中平时虽然放肆了一些,但是小姐看在她出自老夫人,给了几分面子不予计较了,本以为春容对主子和明月阁会有些情意的,可是这人竟然没有半点儿不舍和难过,春蓝真正是有些难受,“这本来就是小姐为你将来出嫁而准备的嫁妆,你竟然提前离开了明月阁,这东西就先给你了,反正也是准备给你的。”
春蓝带着春容的卖身契将春容送到了洛宁氏的院子去。
洛矜月在陈氏的屋里头用晚饭,陈氏因为心情不错,所以自己下厨,做了一桌子女儿爱吃的菜肴,“月儿,春素年纪已到,准备出阁婚嫁之事,春容被送到了大少奶奶的屋里,你的房中就只剩下春蓝和春荷了,要不要再采买一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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