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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两人刚赶到明月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那种被剧痛支配的凄凌划过每个人的神经,让人顿时心中一紧。
“让一让,秀幸大夫来了!”
院里大约有十来人,秀幸刨开他们,放下药箱高声道:“都别急!我是专门的大夫!”
朝元是认得秀幸的,他赶紧将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了秀幸。但秀幸毕竟是外族男子不便进入房间,所以他只得站在院里一边看方子,一边指挥着产婆和医疗队。
明月本来就体弱,加上不足月的身孕又受了严重的刺激,现在整个人几乎处于血崩难产的状态。
众人足足折腾了一宿,才终于将失血过多的明月从生死的边缘救了回来。
“终于没事了!”秀幸抹了一把汗,又拦住想要进去的朝元:“暂时先别进去,等里面收拾一下。”随即他又对清依说道:
“开始我给你的药丸你用水冲散了端给明月吧。”
清依“嗯”了一声,随即坐到石凳上倒起热水。
“大人没事,那…孩子呢?”朝元实则心里也有了答案。
“早产不到六个月…这…”秀幸也很心哀,毕竟医者仁心。
这种情况下能够保住大人已经算不错,在几个小时的抢救中,众人对孩子能否存活原本便没抱什么希望。
一旁久未发言的新野叹了口气,神色低沉道:“真是苦了明月那孩子了啊。”
“还请节哀吧。”羽胜看了屋子一眼又转头劝慰朝元:“所幸明月没事,这已经是万幸了。”
清依将药泡好,起身正对上羽胜复杂的目光,但她又很快移开。
“那我进去端给明月。”
朝元点头:“好,今晚真是多谢二位了。”
屋里灯光微弱,桌上已经堆积了一层厚厚的蜡油。空气中隐约还有药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
明月虚弱地躺在榻上。她的脸色惨白,乌黑的长发蜿蜒披散,脸颊处因为汗水粘湿了鬓发。一双明亮的眼睛此时也黯淡无光,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明月,把药喝了吧。”清依走过去,试着叫了她一声。
明月缓缓侧过头,眼神空洞地看了一眼药碗,又很快移开目光。
“我不想喝。”她的眼眶泛红,身体微微抖了两下,原本清脆悦耳的声音如今也有些沙哑:“我的孩子呢……”
清依一时语塞,但她很快又耐心道:“你先喝药,喝了药再说。听话。”
明月没有回应,又用自顾自地问:“他是男孩还是女孩?”
清依怔怔地看着她,良久垂下眼眸,低声道:“是男孩…”
明月闭上眼,一行顺着眼角滑落的泪水浸湿了枕头。那个孩子终究还是随着他的父亲离去,只单单留她一人在世上肝肠寸断。
清依用汤勺一口一口将药喂给明月。明月喝了几口,又拼命摇了摇头。
“不不,我不信…泉奈说的让我等他回来,还说是个男孩的话,一定是和他很像的…”
“明月,我想他是不愿意看到你这样的。”清依看着她的样子也是心中一酸:“还有你父亲,他也很担心你。”
“泉奈怎么死的?”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明月看向清依。她双眸微张,说话时的声音也有些颤抖:“……是他干的吗?”
清依一愣但很快便明白了她的所指。她犹豫了下,还是眼神凝重地点了点头。
“呵,”明月呆滞片刻,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烛光映照下的脸苍白得让人心疼。
“真是讽刺啊!既然想他死,当初又何必救我!?如今我孩子也没了,这样有什么意思?”
一时间,她竟不知该如何看待那个救过她性命的人。曾经她无数次从泉奈和族人口中听到过那个名字,也知道他和泉奈争锋相对了十多年。但同时,也相安无事了十多年。
可她忽略了一点。敌对始终是敌对,若要终结这种对峙只能是一方取了另一方性命。而让这一切落下帷幕的,是千手扉间的胜利,也是宇智波泉奈的战死。
这便是忍者的宿命,也是战国时代每天都在上演的,再平常不过的场景。
清依因为要顾及斑,也不方便待在明月娘家,故而只得离开将明月留给阿香和朝元。
而宇智波斑也终于在一个细雨朦胧的午后醒了过来,这时的他已经昏迷了整整五天。
“你要吃点东西吗?”
雨声窸窣着窗外的树叶,空气中清新夹着泥土的潮湿气息。阴沉的天气如同此时屋里的气氛,让人感到压抑。
五天时间他几乎是靠水和体内的查克拉撑了过来。
“斑大人?”清依见他始终无神的样子愣了片刻。她缓缓抬起手,试探着在他眼前挥了挥。
斑微微侧头,似是感受到了眼前人的动作。良久,他终于沉着嗓音开口:“别试了,我看不见。”
“怎么会?!”清依眼色惊动地问道:“你不是——”
“应该失败了。”斑轻嗤一声,像是在讽笑自己即将要在黑暗中度过的余生。“没想到我宇智波斑也有今天啊。”
“可能还没完全恢复吧…”
斑不回应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清依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准备起身给他找些吃的。他现在应该最需要食物补充体力。
“明月呢?”他忽然开口止住了她的动作:“她还好吧?”
“她……还好——”
“说实话。”斑转过头。他听出了她话里的迟疑,沉着嗓音追问到:“她到底怎么样了?”
他应该猜到了几分,清依知道斑最不喜欢欺骗,所以短暂的沉默后也只得如实将明月的现状告知。
“她现在也没事了,朝元大人和阿香都陪着她。”
斑的手指攥紧了被单,将平整的布料攥出了细密的褶皱。泛白的骨节和手上的青筋足以说明此时的他是如何痛心难耐。
“斑大人……”清依看他的脸色越来越差也不由担忧,她知道他现在身体是极虚弱的。“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斑没有多说什么。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也几乎没再开口,大多时间都只花在了静坐上。
没有哀怨,没有起伏的情绪,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毫无关联。就连清依试图寻找可谈的话题,他也只是静静听完,接踵而至的又是望不到头的寂寥和沉默。
族中事务交给了羽胜和火核,除了两人偶尔的登门,便只有新野和朝元来过一次。除此之外,再未有其他人踏进这个院子一步。
宇智波斑在失去光明的同时也失去了他在族中的价值和地位。
清依却庆幸没人有闲心前来叨扰他。她是有意将他与之隔绝的,因为族里已经隐隐传出了刺耳的风言风语。
宇智波斑最终还是克死了他最后的血亲,连带着他还未出世的侄子。
更有甚者质疑,泉奈的眼睛究竟是如何换给了斑。
“羽胜大人,我想我们需要另立族长。斑失明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难道让全族的人就这样等着?”
一旁的火核淡淡地撇了眼提出要求的族人,不急不缓道:“急什么,说好了半年。你是怕千手违约还是认为自己可以胜任?”
那人一时哑口无言。
火核说完这话其实心里也没有底,那是一场从未有过的手术。如加承所说谁都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对内稳住族人,对外和一直想要打探宇智波斑消息的柱间等人周旋。
“乱世未平,没有人比斑更合适作为族长。只有他才能和千手柱间正面对话,除此之外,在座诸位谁有那个能耐?”
羽胜敛起凌厉的目光,扫视着意见纷纷的人群,正色道:“还有那些不着调的浑话,我不希望再在族里听到,更不想它传到外面去,凭白让别人指着戳我们宇智波的脊梁骨!”
人群很快散去,新野却止住脚步。他犹豫了一会还是看着羽胜说:
“斑现在情况不太好,我们也是能拖一时是一时。只是有件事,我一直觉得有些奇怪,也没有告知……”
羽胜侧头示意他说下去。
“就是明月出事那天。为了防止有心人生事,我在族地大门处安置了两个守卫。当时我并不知道清依姑娘先出了族地去请大夫。等她带着秀幸大夫回来的时候,守卫按照我之前的命令禁止他们进入。”
“他们最后不还是进来了吗。”羽胜也没作多想,虽然他因为身份和斑的关系并不喜欢清依,可那晚要不是她请来了秀幸,明月的情况还真不好说。“现在她照顾斑,倒还省了很多麻烦。”
新野有些为难,又继续道:“确实是进来了,只是之后被人发现,那两个守卫是倒在地上。而且…中了幻术。”
羽胜眼色一动,疑道:“幻术?!”
火核看了一眼父亲的脸色,随即向二人解释说:“正常啊,她不是忍者吗,会幻术也没什么奇怪的。”
“可是那两个守卫醒来后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像被抹去了记忆一样。”
“新野长老不太用幻术可能不了解。有很多幻术在突然发动后都能让中术者片刻失忆的。”火核毫不在意地说:“斑估计也教了她两招。”
“这件事之后再提吧。”
羽胜也不太想和新野纠结这个话题。虽然没有过明路,可毕竟也是族长的女人。长老背着族长如此谈论也不太好。
但当到家后,他蹙着眉头想了想,还是向火核问:
“那天我让你去找线索,你真的什么也没发现?”
“就一些打斗痕迹而已。她本来也会忍术。”火核坐在蒲团上喝了一口茶:“之后我们问起她自己也大方承认了,而且斑没事的时候确实也喜欢教着她玩玩。”
“斑还是太固执了啊。”羽胜摇了摇头,叹道:“十多年了,原以为就是两个孩子的感情,却没想成了执念。”
“不管大人的事如何,她是无辜的。”放到平日火核也不会说这样的话,但如今他也无所谓了。“父亲,你后悔过吗?”
羽胜一怔,垂下眼色复又抬起肯定道:“不。”
他站起身,停顿了一下又沉声说:
“我是宇智波的长老,职责就是守护这个家族。即便他是我的挚友我也绝不能由着任何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存在。我可以忍受指责,痛苦和惭愧,但宇智波不能,也担不起这个风险。”
又是一个落寞的深夜,房间里的空气依然同往常一般像是一潭死水,只有微弱的火焰在燃烧中慢慢消耗着烛台上的蜡油。
(省略一段)
“叫我名字。”他低沉着喘息说。
“斑,”她只得断断续续满足他的要求。
“斑…”
不料他柔声一笑,忽然停下动作将她牢牢抱住。清依喘着气,终于有了片刻缓神的时间。
可正当她有些疑惑时,只见斑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沉着嗓音默默到: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一句话让清依的眼色骤然波动,心中纠紧如有电流经过。她稍稍侧身,看见斑的嘴角上扬,俊逸脸庞上浮现的温柔更是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让她的头紧紧贴着自己的胸口,眉心上凝结的冰霜如同被阳光融化。
“真是太好了。”
“斑大人……?”片刻,她试着轻轻唤他。
她随即明显感到斑在听到这个称呼后一怔,抱住她的手也有些松动。
“…你怎么了?”
“没事。”他沉默了片刻,放开她侧过身平静道:“不早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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