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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生气
唐明珠不识路,死死扯着贺明琅的衣袖,两人一路狂奔,穿过熙攘人流,拐进了僻静小巷。
她累得气喘吁吁,感觉胸口都要炸了,她边喘边骂道:“你缺不缺德啊,居然带我干这种事。”
她万万没想到他说的见机行事就是“脚底抹油”,她两辈子都没干过这种事,心中一阵慌乱,万一被抓了怎么办?万一人家报官了怎么办?
贺明琅也累,他一手倚着大树,另一只手在她脸上捏了捏,道:“那可都是你吃的。”
“那你早说没钱我不就不吃了嘛!”唐明珠拂开他的手,情绪别提有多郁闷了。
她的眉心拧成一个疙瘩,这顿是逃过了,下顿还没着落呢,她都能想象以后两人拄着竹杖,敲着破碗沿街乞讨的惨状了,要是碰到独龙帮的人,给捉去刺瞎一只眼,那这辈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还这么年轻,还没生过娃娃呢……
唐明珠越想越气,两个腮帮子不自觉鼓起,抬头怒视贺明琅,埋怨道:“这下可好了,吃没的吃,住没的住,还要被人追被人打,你说怎么办?”
“谁说没地方住了?”贺明琅顺手指了指大树旁的院子,“咱们今晚住这儿。”
“……”唐明珠双目圆睁,看了看院子又看了看他,骂道,“你疯了,吃白食就罢了,现在还要擅闯民宅?”
“你看,这锁上都落了灰,肯定很久都没人住了,反正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江湖救急一下。”贺明琅拨了拨大门上的铁锁,唐明珠探头一看,那铁锁上不止有灰尘,还生了锈,果然很久没人住了。
“那也不行,咱们不能一错再错了。”她连连摇头,死活不肯,“有道是,俯仰不作,暗室不欺,这道理我都懂,你是读书人,万不能自毁前程。”
唐明珠说罢,拉着他往外走,边走边道:“还是去桥洞凑和一晚吧。”
贺明琅任她拉着,唇角略略牵起,“今天晚上可能会下雨。”
“淋雨又死不了人。”
“可我睡不惯地板。”
“那你自己克服一下。”
“那要碰上独龙帮的人怎么办?”
“听天由命。”
他闻言顿住脚步,挣开唐明珠的手,双臂交叠在胸前,笑道:“我倒是没瞧出来啊,你还是这么克己复礼的人呐,可我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毫不留情地把自己亲姐姐踹池子里去了。”
唐明珠恼道:“那能一样么,我再怎么踹她,那也是唐家自己的事,你这是私闯民宅,被官府抓到要坐牢的,哎,别啰嗦了,一会儿去晚了,说不定桥洞都没的睡了。”说罢,又要来拉他。
贺明琅侧身躲开,笑道:“翻墙进去那叫私闯民宅,有钥匙那就不算了吧!”
说罢,他不知从哪变出把钥匙,在唐明珠跟前晃了晃,接着便在她错愕的目光底下开了门。
这狗男人,又骗她!
唐明珠恼恨地看着他的身影,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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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院子比清水巷大了近一倍,外面的铁锁虽然生了锈,里面却收拾得很干净,连根杂草都没有。
贺明琅伸手推开门,淡淡的潮气迎面涌来,屋内摆设略显陈旧,桌子腿儿都劈了一半,瞧着有些年头了,唐明珠伸手在桌子上抹了一把,手指头干干净净,显然有人打扫过。
贺明琅将包袱放在桌上,转而倒了杯茶递到唐明珠跟前,那茶水还冒着热气,这下唐明珠更疑惑了,她开口道:“这院子真是你的?”
贺明琅将杯子抵至唇边,低声“嗯”了一下,说道:“原是我奶娘的,她过世之后就留给了我。”
唐明珠点了点头,末了又道:“那也不对啊,你奶娘都过世了,谁给你收拾屋子?”
贺明琅白了她一眼,淡淡道:“她在随州还有些后人,这些年,我每逢来祭拜奶娘,总会小住几日,所以这屋子一直都有人收拾的。”
她半信半疑地看着贺明琅,转身去翻他的包袱。
那包袱被她翻了个底朝天,也只翻出几枚铜钱,她不死心,又去搜他的身。
彼时贺明琅正喝着茶,唐明珠那双手像条滑不留手的鱼,在他胸口游来游去,他心念一动,差点被呛到。
她从贺明琅怀中摸出荷包,倒在手心,里面也只剩了些碎银渣。
“信了?”
唐明珠皱眉看他,终于相信,他们是真的没钱了。
“你不用担心,咱们有手有脚,饿不死,等赚到钱自然就回去了。”贺明琅如是说道。
唐明珠叹了口气,暂时也只能这样,她坐在一旁喝着茶,看着贺明琅温润的侧脸,蓦然舒展了眉眼,玩笑道:“其实也不一定要回去。”
贺明琅微微一愣,“随州可不比京城,难道你还真想一辈子要留在这里?”
“嘿!”唐明珠这一笑,狡黠地像只狐狸,“我不是说我,我是说你!”
贺明琅还是没能明白,唐明珠屈指挠了挠额前的头发,继续说道:“我瞧这随州人杰地灵,养出来的姑娘也都是水灵灵的,你不如就在这找个漂亮媳妇入赘,再许我点银钱,嘿嘿,我自个儿回去也行。”
贺明琅唇边的笑意霎时敛住,他冷冷道:“敢情你是让我卖身啊。”
“别说的那么难听嘛,我这也是为了你的终身着想。”唐明珠边说边比划着:“你看今日那个那翠衫娘子,她那身段,该凸的凸,该凹的凹,不正是你的喜欢嘛?就是可惜,没留下个名姓。”
贺明琅脸上最后那抹冷笑也消失不见了,他斜着眸子睨她,“既然这么好,你怎么不去?”
“我不是没你好看嘛?”唐明珠摸了摸鼻尖,“再说了,人家也不喜欢我呀!”
那姑娘看贺明琅的眼神,都快化出水儿了,贺明琅再牺牲一点男色,只怕能将她迷得七荤八素,东西不分了。
唐明珠喋喋不休地说着,语气无限惋惜,浑然不觉身旁阴风阵阵。贺明琅铁青着一张脸,终于忍无可忍撂下茶杯,起身跨出门去。
“哎,你去哪儿?”
唐明珠被晾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是他自己说的,喜欢胸大腰细腿长的姑娘,她不过瞎说一点大实话,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贺明琅气冲冲地出了门,这些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合着是养出头白眼狼,心里满打满算地都是如何卖了他换钱,也得亏她想得出来。
“给她惯的。”贺明琅自言自语道,一路越想越气,越气越想,再抬头时,已至“福顺钱庄”。
他沉着脸走进去,柜台后的伙计用蒲扇盖着脸,正仰倒在摇椅上呼呼大睡,贺明琅屈指在那柜台上扣响。
那伙计闻声打了个激灵,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笑道:“敢问客官,有什么吩咐?”
贺明琅将一块铁牌扔在桌上,那伙计捡起铁牌左看右看,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当下赔笑道:“客官,您走错了,咱们这是钱庄,不是当铺。”
贺明琅凝眸一扫,冷声道:“叫李平出来。”
李平便是这钱庄的掌柜。
那伙计上下打量着他,一身布衣无甚起眼,正要开口拒绝,阁楼的楼梯上响起“吱呀吱呀”的响声,一个身躯肥胖的中年男子走了下来,他嘴里哼着曲儿,眼风一扫,正扫到底下长身玉立的贺明琅,他脚步一顿,随即撩着衣摆快步走下,拱手道:“贺公子。”
那伙计见掌柜如此恭敬,不由地多扫了贺明琅几眼,那胖掌柜转头吩咐道:“在这守着,不许让人上来。”
说罢便将贺明琅迎了上去。
李平一面拥着贺明琅上楼,一面低声道:“这孩子是小人的侄儿,刚来没多久,不识得公子,还请公子见谅。”
贺明琅点点头,没有回话。
“公子觉得那院子可还成?公子来信后,小人连夜命人收拾出来的,可还有什么要添置的?”
“不必。”贺明琅顿了顿又道:“以后尽量别往那里去,免得惹人注意。”
“小人省得。”
阁楼之上乃私人领地,布置极为风雅,三面围墙上雕了连篇壁画。李平直直绕到书桌前,伸手往桌底下一摸,只听一声闷响,北面的壁画轰然错开,露出一个小门。
李平跟贺明琅一前一后进入,那壁画又轰然合上,完整如初,却是半点缝隙也没露出来。
李平拿出火折将墙上的灯油点亮,四周霎时明亮起来,狭小的密室里,堆满了卷宗,李平从里面抽出一个牛皮袋递给贺明琅,说道:“您要老奴查的东西,全都在这里了。”
贺明琅忙将袋子拆开,里面散着几张薄纸,大多是些人物的履历,只有最末一张,上面画了一枚印记,似熊熊火苗一般。
贺明琅眸色一沉,从怀里摸出那块铁牌,铁牌的正心赫然刻着印记,与那纸上一般无二。
“这玄火纹是哪里来的?”贺明琅问道。
“这东西出自长宁巷柳家柳老爷的书房。”李平淡淡道。
那堆履历里,这柳老爷也位列其中。
贺明琅粗略地看了一下,皱眉道:“商户?”
“是。”李平从中又抽出一张,盖在上面,继续道:“这柳达表面只是商户,但他的继室可是知州郑源的远房表妹,虽说出了五服,但她自幼随母亲投奔了郑家,和郑源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李平的意思他明白,这郑家和柳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就只有这些?”贺明琅将那些东西尽数摊在桌上,双眼一一扫过,将他们的性格喜恶,生平经历牢牢记在心底。
“暂时就只有这些,他们和京城的关系,老奴还查不到,何况那柳家书房看守极为严密,只怕再查下去会打草惊蛇。”
贺明琅点点头,他们与京城那位通信另有渠道,李平查不出也正常,看来要想知道他们在合谋什么,需得亲入虎穴了。他食指在其中一张履历上点了点,说道:“想办法,让他消失一段时间。”
李平探头看去,贺明琅所指示之人,乃是郑源身边的幕僚江业,也明白了他的意图,应道:“公子放心,老奴定会将事情办妥。”
李平的办事能力,贺明琅信得过。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说道:“这东西先由你保管,给我支些银子。”
那玉佩晶莹无暇,隐有虹光萦绕,李平推拒道:“公子若需银子,只管吩咐便是,何须如此,这东西万万要收好了,这可是老爷……”
贺明琅清冽的眸子扫过,李平顿时噤了声,他将玉佩扔至他手中,说道:“拿着吧,身上平白多出这么些银子,我家夫人会起疑。”
李平闻言张大了嘴,惊诧道:“公子成亲了?”
贺明琅点点头,“上月的事。”
“敢问公子,是哪家的闺秀。”
“荣锦唐家。”
李平闻言一顿,虽离京多年,也知道那荣锦巷是商贾的栖息地,这桩婚事,实在不相匹配。
贺明琅见他脸色渐渐凝重,伸手在他肩上一拍,说道:“她很好,有机会我带她来见你。”
说罢便步出了密室。
那玉佩握在手中渐暖,李平垂眸看着,兀自出神。十五岁时,那意气风发的少年便说过,若要奉他为主,穷尽此生便只能忠于他一人,再没别的什么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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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收货搞事业的男主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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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赤睛狻猊”赵穹苍在雁云山一带豪横了半辈子,临了栽在贴身丫头的一支穿云箭上。
后来,那丫头摇身一变成了朝廷的柴郡主,赵穹苍这才惊觉,往日那些吹捧崇拜都是麻痹他的糖衣炮弹,她要的竟是整个连环十八寨。
招安那日,赵穹苍高坐赤兔马上,听着朝廷罗列出的丰厚条件,手里摩挲着自己的白莽银鞭,不知在想什么。
那使臣一口气念完,颤声问道:“您意下如何?”
他睥睨众人,执鞭指向那丫头:“再加上一条,连环十八寨为聘,老子还要她。”
大约是一个霸道土匪VS他的小“娇”妻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