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第一配角

　　想了一会儿想不出个结果，白羽摇摇头忍不住失笑。操心这些没谱的事干嘛，如果是松阳老师的话，他肯定早就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外套随意扔手扔在身后。白羽抻了个懒腰，转动两下生锈的肩膀，捡起放置院内的木刀，专心致志地继续练习。
　　每挥刀一次，木刀摩擦空气都会带起声响。
　　随着挥刀次数的增加，摩擦的声调由沉重逐渐变得尖锐，直至某一时刻，突然没了一丝声音。
　　白羽的眉毛皱了一下，挥刀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仍旧保持同样的速率挥刀，耳边却再也没有听见任何声响。
　　这一刻，他脑海中突然浮现上辈子看的武侠小说中，古龙塑造的经典案例，西门吹雪的杀人剑。
　　无人可挡的剑，反常识的剑；人剑合一，出剑即杀人。
　　此刻，白羽握紧手中的木刀，一下子抓住了那种不真实的感觉，无声，却惊人。

　　若是有人从白羽身边走过，他一定会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景象。
　　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少年双手握刀，重复着唐竹（当头直劈）、袈裟斩（右斜切）、逆袈裟（左斜切）等基础动作，却仿佛舞出一团幻影。
　　每刀之间仿佛有着无数刀影从轨迹中闪现，让人忍不住揉眼睛，怀疑自己的视力是不是出了问题。

　　皱着的眉头舒展开，白羽心中有所明悟，原来老师说的是这个意思。
　　快速的剑术让对手目不暇接，在无数刀中又夹杂虚幻的刀法。虚虚实实，让对手疲于应对，确实是只有自己才能发挥到极致的独门剑术。
　　困扰许久的难题终于解开，欢喜的白羽忍不住想找个人分享成果。

　　“哗啦”一声，屋子的拉门猛地拉到最大，难掩兴奋的白羽把银时从被窝拽起来，“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决斗吧银时，这回我一定不会再输给你了！”
　　睁着无神的双眼，银时被兴致勃勃的白羽拉扯到走廊，脑子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
　　谁来把这个家伙拖走，让阿银我好好补个觉啊！

　　本以为没个一年半载不会有成果的剑术修行骤然完成，兴奋过后，白羽心中有些茫然，总觉得没有什么实感。
　　把昏昏欲睡的银时塞回被窝，白羽又继续练习两个时辰。直到月上枝头，他才终于唤回不知飘到哪里的神志，放下手里的木刀。
　　总之，先去找松阳老师是绝对没错的。
　　…………
　　“你来啦。”
　　桌角的蜡烛火苗轻微摇晃，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屋内。
　　停下手头的工作，书信上只写了小半。松阳对那个身影轻声道，“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吗？”
　　半跪的人摘下斗笠，右眼角贯穿脸颊的伤疤带来凶悍的气息。但他却心甘情愿缩起利爪，对面前的人恭敬道，“虚大人，形势有变。天人企图干涉江户内政，利用幕府清理攘夷志士。”
　　“不是说好以后不要再叫我大人吗？”他用笔轻敲胧的头，“叫松阳老师。”
　　犹豫了一下，胧开口，“是，松阳、老师。”

　　蘸取少许墨水，松阳继续写信，语气仍是一如既往的平和，“不用担心，事情变得不会变得更糟的。”
　　“可是，天照院这边也会……。”
　　“没事的。”松阳温柔一笑，胧接下去的话就没能说出口。他只能看着信纸的墨水干透，折好放进信封，被松阳塞进自己手中。
　　“把这个带给定定公，看到这个，他就能明白一切了。”
　　胧深深低下头，重新带上斗笠，“您放心，我一定会将信件送到。”

　　房门被无声打开，月夜下的银辉落在他身上，胧用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轻声祝福。
　　“祝您，武运昌隆。”

　　胧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之中，下一秒，白羽兴冲冲地闯入松阳的房间，“松阳老师，我练成您说的剑术啦！”
　　耳边似乎有风声响过，白羽疑惑的回头，“咦，门为什么开着？”
　　“今晚月色好，我在赏月亮。”松阳不动声色转移话题，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恭喜你，能够完成高难度的剑术，训练一定很辛苦吧。”
　　“也没有啦，就是突然一下子找到窍门而已，我还需要继续锻炼呢。”白羽被夸得不好意思，“松阳老师，接下来我要学习什么剑术技巧？”
　　“我能教给你只有这么多了，想要继续提高实力，需要你去战场上实践才行。”

　　战场？
　　想起初来到这个世界，自己降落的地点就是尸横遍地的战场，白羽胃里产生一股不适。他结结巴巴的问道，“松阳老师，我真的，必须去战场才能提升实力吗？”
　　两辈子都是良好市民的白羽，做过唯一违法的事也就是看盗版电影这种程度。即使这辈子生在mafia家庭，和六道骸学了幻术，他也只会在背后暗搓搓的使阴招。突然一上来就面对真刀真枪，心态还真有些转变不过来。

　　“松阳老师，我觉得现在的实力已经足够用，不用再靠杀人提高了吧！”安静的夜里，白羽心虚的开口道。
　　本身就不属于这里，自然也不该插手这里的发展。有了保护自己的力量，他正确的做法难道不是等待指环恢复后，自己启动玛雷指环，重新回到原本的世界吗？

　　“白羽，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会来到我们的世界？”
　　“为什么？”白羽干巴巴的问，难道不是意外吗？
　　“当然不是。”
　　仿佛看清他心中的想法，松阳笃定地回答。
　　桌上平铺两张纸，松阳在纸上分别标注“1”和“2”。示意白羽凑近，他解释道，“这两张纸，分别代表的就是你所在的世界，以及我们的世界。”

　　两张纸被放置桌子对角线两侧，象征两个世界距离的遥远。
　　“原本它们两个有着独属自身的运行方式，甚至可能分属于不同宇宙，永远不会有交集。”他分别在纸面点上两个黑点，“但因为你的出现，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既然一切都有所不同，曾经的任何常识都可能会打破。”
　　“或许你是因为某种原因来到这里，”松阳瞥了一眼白羽紧捂的左手，“但两个世界一旦发生交叉，你之前使用的方式可不一定同样会起效。”

　　拆除缠绕的锁链，玛雷指环的宝石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火炎。白羽催动指环，果然如松阳老师所说，没有丝毫反应。
　　他的心不禁沉了下去，却又忍不住安慰自己，或许是指环还没完全恢复，或许等段时间就又能用了呢？
　　“看来我说的没错，你暂时是回不去了。”
　　将白羽的惊慌默默地收入眼中，松阳开口道，“那么，首先你就需要考虑，即使只剩你自己，如何也能在乱世中继续存活下去。”

　　冷硬的神色软了下去，松阳摸摸白羽的脑袋，“老师毕竟不能永远在你们身边，你们也要学着保护好自己。”
　　他将一封信塞进白羽怀里，又揉了揉他的头发，“拿着这封信去找长州藩主，他会给你安排好所有事情。之后，你只需要专注提升实力，其他的不必去操心。”
　　“松阳老师……”怀抱信件，白羽惴惴不安。
　　“和银时他们打好招呼就上路吧，接你的人就在门口等着。”松阳笑着挥挥手，“去吧。”
　　“……是。”
　　想说的话还是埋在了心底，白羽最后看了松阳老师一眼，总觉得那双清澈的眼，似乎藏着太多他看不懂的复杂情感。

　　来的时候只有一身衣服，离开的时候自然也没什么可带走的。想要和朝夕相处几个月的同学们好好道个别，却猛然想起大家早就回家了。
　　白发死鱼眼的少年浮现在脑海，对了，他还有个室友可以道别。

　　转头往宿舍跑去，他却在半路某处突然停下步伐。下一瞬间，挥舞的木刀从天而降，将他面前的土地打出个深坑。
　　“这回反应还算不错，能配得上做阿银我的室友。”
　　木刀搭在肩上，凶手正斜靠在树旁，难得睁开眼睛直视白羽，“以后就保持这个水平，要不然阿银可不会说认识你。”
　　悲伤的气息被冲淡，短兵相交激起白羽全身的战意。他对银时摆出挑衅的手势，“那你可不能退步，要不然输给曾经的手下败将多丢人。”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银时翻了翻眼皮，“恭候挑战。”

　　私塾门口，一个安静的身影早已恭候多时。看到白羽走来，他站起身迎接。
　　“下回再比试，我一定让你心甘情愿叫爸爸。”
　　撂下狠话，白羽扭头就走。

　　白羽站在门口，银时立于院内，却离开的前一刻，二人的嘴角同时上扬。
　　“未来再见。”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