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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
第十八章 攻城
攻城的时间到了,邬婉洵选在了晚上,正是人最困倦的时候,邬婉洵骑马走在最前面,一声令下,大军开始往百花城蠕动。
近了,邬婉洵看着百花城城楼上燃起了火把,也不知道此时的韩江内心作何感想,他自以为烧了粮草,大辽耗不起,会尽快攻城,没想到大辽军会耗他三天,如今大辽军来势汹汹,韩江想必是要急疯了。终于到了跟前,邬婉洵亲自下马,敲响了战鼓,老二负责下指令,将士们有条不紊的按照指令行动起来,攻城的策略就那么几个,最终拼的还是人数,邬婉洵把全部兵力都压在了这一场上,可怜韩江判断失误,把兵派到了雁江一半。再加上韩江所有的兵法都是邬婉洵教的,他想出的所有奇兵诡阵都能被邬婉洵一一破解这么一来,这场仗他是必败无疑。
邬婉洵的人已经攻上了城楼,一波又一波,眼看着城门也要被撞破了,韩江实在想不明白,这一仗他是怎么输掉的,他疯狂的查验自己身边的人,以为是出了奸细,可怜他并不知晓,来人是邬婉洵,他亲手推下深渊的人。城门在混乱中终于被撞破了,大辽士兵一阵欢呼冲了进去,大俞百姓已经逃得差不多了,韩江和残兵败将也往里面的小城溃逃,邬婉洵一声令下,乘胜追击,往里面的城池追去,并且派人放出风声:“交出韩江,绝不屠城。”
邬婉洵倒是要看看,在生死之际,他一心想保护的大俞百姓可会保护他。往里攻到第三座城时,终于看到了韩江的身影,城门打开,韩江一人缓缓走出,邬婉洵把手一抬,示意停下,见韩江过来,手下的士兵立马将他拿下。
“老二,弟兄们也累了,今天,咱们就住在这城里,明日,直攻到凉城去,咱们在那儿,等着俞景灏。”凉城算是大俞的一道重要防线,攻破了凉城,可直达大俞腹地,到那时,俞景灏必定要御驾亲征,与邬婉洵斗上一斗的。
邬婉洵骑着马在周围绕了一圈,回来士兵们都已经安顿好了,士兵们烤肉跳舞,庆祝这一仗赢得漂亮,见到邬婉洵过来,老二忙过来牵马。
“将军,快些来吃肉。”
“你们吃吧,带我去见他。”
“是。”
老二带着邬婉洵右拐,进了一座地牢,老二一个眼神,地牢里把守的士兵都默默往外退去,里面只有韩江一个犯人,邬婉洵回头对着老二说:“把白枫带过来。”
老二回了一声是就走了,只留邬婉洵越走越近,颓坐在地上的韩江听到脚步声也抬起头来看,见是传说中的无名将军来了,就开口问出心中疑惑:“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能先我一步,处处打得我措手不及,我清查了身边所有的人,都没有找到细作,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邬婉洵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这个不再春风得意的男人,缓缓坐在手下早就放好的椅子上。“哇,好久不见,你应该问问我是谁?”声音从铁面里流出,有些失真。
“我认识你?”韩江努力在脑海里回想自己的前半生,没有丝毫头绪。
“韩大将军,怎么,认不出我了吗?按道理,你还要叫我一声师父呢。”
韩江一听这话,大惊失色,“你你你,你是邬婉洵?”
邬婉洵摘下面具,接着说:“真是没礼貌啊。枉我带了你多年,一转眼就敢直呼我的名讳了?”
“师父饶命,徒儿做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饶我一命,我保证,我从此隐姓埋名,再也不和你作对。”韩江一看真是邬婉洵,心想既然二人总归是有师徒情分在的,说不定只要认个错就不会杀了自己,便立马下跪求饶。
“你还真不像我,一点骨气都没有,你若是能坦然死去,我倒是还敬你几分,如今这样,真是令我无比恶心。你还敢自称徒儿?为师有你这样的好徒儿,可真是为师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师父,我只是想着让你回去好好当皇后,别再插手军营事务。我知道皇上不会杀你,我才出此下策的。”
“那你可知,我被俞景灏关了三个月,这三月里,我的母国被搅得天翻地覆,我的家人差点命丧黄泉。若不是因为你的一时贪念,害得我一朝之间尽失所有,又怎么会让龙祝有可乘之机,控我南华,逼我就范。”邬婉洵越说越激动,近乎失控,“所以,我的人生是被你毁掉的。对了,还有逃跑时,我被一剑刺中要害,九死一生,皆有你的功劳。听明白了吗?我的好徒儿。”
韩江听完邬婉洵的控诉才知道,自己当初犯下的错误,竟然带来了如此后果,韩江深知邬婉洵脾性,自己恐怕是在劫难逃了。临死前,他只想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他缓缓站起来,一抹眼泪,脸上挂满了阴狠之色。“邬婉洵,要不是你久坐大将军之位,我也不会害你,我能力不在你之下,我也打了那么多胜仗,可那些人只认你作神,我永远只能当你身边不起眼的陪衬,可我想不明白,我究竟输在哪儿了。”
“哈哈哈哈哈。”听了他的一番话,邬婉洵忍不住狂笑起来,“韩江啊韩江,你至此都不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你还有脸和我提能力,我本可以不计较,把将军之位让给你,可就是因为你的沉不住气,害了我就算了,还害得我的家人受苦受罪,有时候,你以为你只是稍稍做了些错事,于别人而言,可能就是巨大的灾祸。”
“如今我落在你手里了,自然你怎么说都是有道理的,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但今天,我求你让我死个明白。”
“你想知道什么?”
“我听探子来报,你领兵三十万,一半去了雁江,一半来了北疆,如今我们交手,我才发现这里有三十多万兵力。我和俞皇请兵四十万,也派了一半去了雁江,明明,明明你的十五万将士应该在雁江的啊,怎么这里会有三十万?”
“我确实带了三十万人出城,兵分两路,一路往北疆去了,一路往雁江去了,不过,我让他们到雁江后,在江面上放了千艘空船,并且让他们日日在岸边操练,做出一副要在雁江开战的势态来,俞兵和辽兵一样并不善水,且制造战船费时费力,不敢贸然行动,只得观望,这样,我就能把你们一半兵力困在雁江岸上。”
“那,为何你还是有三十万的兵力,你虽然困住我一半人,可你雁江的人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们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造出那么多战船?”
“那些日日在岸边操练的人不过是穿着军装的普通百姓,那十五万人我早让他们绕路回北疆与我们会和了,不然你以为,我等了三天,是在等什么;至于那船嘛,从我到大辽第一天,我就派人开始造船了,也就是说,从我决定与大俞为敌的那一日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一切计划。”
“邬婉洵,你还是这么狡猾。当初就应该杀了你。”此刻韩江的心里充满了恨意,恨自己处处不如邬婉洵,恨自己轻敌自大,更恨的是自己就要死在这里,再没有机会施展抱负。
“可惜,迟了。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害我的那一战,本是我最后一战,我原打算赢了那一场,就把大将军之位给你,说到底,我还能站在这儿,也是你的功劳。”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怎么会这样。”韩江接受不了这些话,只能一遍遍的摇着头。看他快要疯魔的窘态,邬婉洵心里也浮起了几分不忍,毕竟师徒一场,但只要一想到所有事情都是因他而起,曾经最信任的人居然毫无悔意,邬婉洵的心又硬了起来。
邬婉洵静静的看了他很久,接着说:“你做了太多错事,总有人比我更想要你的命。”说罢往门口的方向说道:“进来吧,白枫。”
在门口等候多时的白枫迫不及待的冲了进来,见到沦为阶下囚的韩江十分激动:“韩江,你个畜生,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韩江见到失踪多天的白枫,知道自己杀小双的事情败露。白枫走后,韩江靠太医们研究出来的药方,勉强保住了性命,如今,一切都是枉然,自己这条命,那么费劲心力的保着,却还是要终结于今日了,韩江一句话都没对白枫说,只是疯狂的对着远去的邬婉洵大喊道:“邬婉洵,我恨你,你就是妖女,妖女……”
后面的话邬婉洵听不见了,想必是白枫已经动手了,了结一桩心事,邬婉洵心里却没有丝毫轻松,仇恨犹如一把利剑高悬头顶,让邬婉洵时刻不得安宁,她既害怕自己被仇恨吞噬,又害怕自己心慈手软,对不起自己受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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